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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乾坤向蓬莱魔女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心意相通,同时反守为攻。笑傲乾坤取出折扇,倏地一张,发出一股冷风、蓬莱魔女五指一拂、瞬息之间遍袭那老婆婆的七处穴道,这一招点穴功夫,是柳元宗所授的世上无双的“惊神指法”。
那老婆婆的武功虽然差不多已是登峰造极;也不禁屹了一惊,只得斜闪两步,以铁袖神功化解蓬莱魔女的点穴,说时迟,那时快,笑傲乾坤的折扇倏张倏合,小小一柄扇子使出了五行剑的招数又兼有点穴的手法,也是在瞬息之间,遍袭那老婆婆的七处要穴,把这老婆婆又迫得退后三步。笑傲乾坤一声笑道:“后会有期,暂且失陪了!”原来笑傲乾坤与蓬莱魔女见这老婆婆步步紧迫,他们是不想与这老婆婆拼命的,只怕打她不过,遭她毒手,因此,只好各出绝招,以求脱身。把老婆婆迫退之后,二人立即飞逃。
老婆婆大怒,还想去追。她女儿已在窗口叫道:“妈妈、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两个小子咱们虽然还没有知道底细,可是他们也没有得罪咱们啊!”这老婆婆呆了一呆,夜凤吹来,老婆婆清醒了些,才发觉自己刚才的暴怒失常,是有点不合情理,下觉瞰然失笑,心道:“怪只怪这小子长得俊,我把他当作了害我的那个人了。”当下止步不追,只远远地扬声说道:“什么后会有期?你们还想再来?哼,你们再来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两入逃人树林,喘息过后,不禁相视而笑,不约而同他说道:“这老婆婆好凶!”
笑傲乾坤笑道:“你听见他说的最后那一句话没有?她说咱们再去,她就要打断咱们的腿呢。这事怎么办,咱们撒不撒手?”
“撒不撒手”即是还管不管的意思。
蓬莱魔女道:“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们,哪能就此撒手不管?最少我得和柳元甲的妻子说个清楚。还有,柳元甲曾经回来看过她们,说不定她们也可能知道这老贼的去向。”
笑傲乾坤懂得她的意思,说道:“不错,柳元甲老奸巨滑,比公孙奇更难对付。着是任由他与金虏勾结,也是一个极大的祸患。倘若能够探出他的下落,把他除去,咱们也可早日安心。
只是这老婆婆一见咱们就要驱赶,却焉能容得你向她的女儿细问其详?”
蓬莱魔女道:“奇怪,这老婆婆武功如此高强,在武林中却是藉藉无名?她应该是与我的爹爹,我的师父同一辈的,他们也从没说过有这个一位前辈女杰。她躲避我的爹爹,想来其中也是定有因由。”笑傲乾坤道:“这老婆婆定是少年时候吃过男子的亏,心灰意冷,退出江湖,故而无人知道。”蓬莱魔女道。
“我也是这样想,但却不知道这人是谁?”
笑傲乾坤笑道:“你怀疑是你爹爹吗?我想决不至于。”蓬莱魔女“啐”了一口道:“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怎能猜疑我的爹爹?我爹对我妈情深义重,我妈死后,他做了二十年的和尚,要不是知道我还活在人间,他还不肯还俗呢。”
笑傲乾坤道:“我也说决不至于。但你以为她躲避你的爹爹,却是为了什么?”蓬莱魔女道:“我猜想不透。不过依我看来,我爹爹可能知道她当年之事。这只有问我爹爹才能明白了。”
笑傲乾坤道:“难道咱们再回转光明寺问你爹爹吗?”
蓬莱魔女道:“当然不能这样耽误行程。嗯,我倒有个办法。这老婆婆只是痛恨男子,对我似乎还客气一些,待我单独前去,再试一试如何?”
笑傲乾坤道:“我不放心。这老婆婆有点疯疯癫癫的,要是她突然发起疯来……”蓬莱魔女笑道:“这都是因为是你这油头粉面的小子惹她发疯的!”笑傲乾坤佯怒道:“好呀,你拿了疯妇人的话来骂我,看我不撕破你小嘴?”两口子正在打情骂俏,蓬莱魔女忽地“嘘”了一声,悄悄说道:“别闹,像是有人来了。”
笑傲乾坤亦已听到山脚下有轻微的脚步声,遂与蓬莱魔女跳上一棵大树,这时天上乌云尽散,月色明亮,隐约可以看见两个影子,其中有个身材高大的驼背老人更是引人注意。笑傲乾坤大吃一惊,说道:“一个是柳元甲,一个是神驼太乙!”
蓬莱魔女道:“咦,果然是这两个老贼!他们走在一起,咱们怎办?”要知神驼太乙的武功更在柳元甲之上,蓬莱魔女与笑傲乾坤联手,可以制服得了柳元甲,也可以稍稍胜过太乙。但如今是柳元甲与太乙同在一起,他们就决计打不过这两个老贼了。
笑傲乾坤道:“柳元甲把这老贼请来,想必是要这老贼给他助阵,好让他夺回孩子的。咱们且先看看动静。”
蓬莱魔女道:“不错,那老婆婆也非易与之辈,想必还有一场好戏可看。倘若他们真的打了起来,咱们倒可以助那老婆婆一臂之力。”
柳元甲与太乙已经走上山坡,山坡上的一条小路就是通往老婆婆那间屋子的。蓬莱魔女与笑傲乾坤躲在树上,停止说话,屏息呼吸。柳元甲与太乙正好从大树底下经过,他们心中有事,井未发现树上有人。
柳元甲向前一指,说道:“她们就是住在这间屋子。”太乙道:“多谢你给我带路,倘没有你,我真想不到她们是躲在这荒僻的山村。嘿,嘿!今天总能找着她了!”
柳元甲哈哈笑道:“最想不到的是你我相识多年,却不知原来竟是翁婿!岳父有事,小婿理当效劳。岳丈大人何须客气?”
太乙似乎有点尴尬,说道:“是呀,老朋友变了翁婿,这可真是再也滑稽不过的事。但我有你这样一位贤婿,可也心满意足了。”
柳元甲道:“可惜咱们一家子还不知能不能团圆呢?”
蓬莱魔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时柳元甲与太乙已经走过,蓬莱魔女悄声问道:“他们说的什么?他们竟然是翁婿吗?”笑傲乾坤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值得奇怪的,老夫少妻之事,世间在所多有。”蓬莱魔女道:“话是不错。但我还是意想不到。唉!这两母女嫁的都是老奸巨滑的大坏蛋,母女同命,这不是太可悲了吗?”
话犹未了,只听得那老婆婆的声音喝道:“你这两个小子真的是不知死活,还敢回来么?哼,看我打不打断你们的腿!”原来这老婆婆听得屋后面的山路上有人走动的声息,还以为是笑傲乾坤与蓬莱魔女去而复来。
老婆婆挟了一根拐杖,从后门飞跑出来,上了山坡,正好与太乙打了一个照面。老婆婆如遇鬼魅,登时呆了!
太乙笑道:“咱们都老啦,再不是什么小子了,小铃子,但你在我的心目中还是当年那个小铃子!唉,小铃子,这些年来我找得你好苦!如今端的是苍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还是让我见着你了。过了这么多年,你的心头之气也该平下来了吧?我是来向你请罪的。咱们老夫老妻可应该团圆了!”
蓬莱魔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老婆婆就是明明大师所说的那个“小铃子”!
月光下只见老婆婆白发如银,乱单般地散乱开来,无风自抖。蓬莱魔女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却可以想得到她心中的气恼。“小铃子”这样的呢称,用在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婆身上,蓬莱魔女乍听之初,不禁大有滑稽之感,但蓬莱魔女随即想起明明大师在提起他的“小铃子”之时,那一片又痛苦又深情的黯然神色,蓬莱魔女又不禁深深地为老婆婆感到难过了。明明大师那日没有讲出来的心头隐痛,蓬莱魔女也顿然明白了。
那老婆婆呆了半晌,忽然一顿拐杖,怒声说道:“你害了我的一生,我已经认命了,你还不许我过一个安静的晚年么?哼,小铃子?小铃子早已给你害死了!我不要见你!你是人面兽心的畜牲!”
太乙变了面色,说道:“小铃子,当初是我做错了事,但后来你不是也甘心情愿嫁了我么?俗语说得好?一夜夫妻百夜恩,咱们可是做了好几年夫妻的啊!”
老婆婆气得话声颤战,说道:“我只恨当初吃了你的亏,把持不定,无可奈何地依从了你。哼,你还敢提起旧事?那几年我吃了多少苦!”
太乙道:“小铃子,即使我有千般不是,也总有好处吧。我没打你,没骂你,何曾给你吃了什么苦了?”
老婆婆提起了拐杖,指着太乙冷笑道:“你的所作所为比打我骂我还要令我难过百倍!我最痛恨的事,你就偏偏去做。嘿,嘿!你现在已是新皇帝的新国师啦,你还来找我这老婆子做甚?”
太乙道:“找你去同享荣华富贵呀!小铃子,你在这山沟里受苦多年,如今我贵为国师,你也该让我有个机会为你尽点心力了。”
老婆婆道:“我才不稀罕这样的荣华富贵,我也不是你的小铃子,你给我滚!”
太乙面色越来越是难看,说道:“你不是我的小铃子?嘿,嘿,你是还未忘情于你的那位明哥吧?可惜他已经做了和尚,他也不能再要你啦!”
老婆婆颠巍巍地举起拐杖,喝道:“你再多说半句,我,我与你拼了!”
太乙连忙门开,冷冷说道:“好,不说就不说。你不愿跟我,我也不勉强你。但我的女儿,你总该还给我吧!”
老婆婆道:“你的女儿?你没有女儿,你休想从我这里把她抢走!”
太乙冷笑道:“我没有女儿?难道她不是我生的吗?”
老婆婆道:“她的爹爹早已死了。你懂不懂,我不能让她有一个给人鄙视的爹爹,你是活着也好,死了也好,总之我是在我女儿的心中把你埋葬了!”
太乙怒道:“小铃子,你做得未免太过份了吧?你我夫妻失和,你怎能欺骗女儿说我已经死了?”
柳元甲忽地上前,向那老婆婆行了个礼,说道:“岳母大人在上,小婿参见。咱们都是一家子,有事总好商量。请你们两位老人家别再争吵了。”柳元甲年已六旬,太乙与那老婆婆也不过六十多岁年纪,比他大不了几岁,他口口声声,自称“小婿”,听得那老婆婆起了鸡皮疙瘩,又是讨厌,又是气愤,忍不住举起拐杖就要打他。柳元甲倒纵避开,说道:“岳母大人,请容小婿说话。”太乙在旁冷笑道:“当真要打,你恐怕还不是我们翁婿对手吧?”
老婆婆大怒道:“滚开,你们翁婿是一丘之貉,你们就狼狈为奸吧。你岳父认你,我可不能认你!”
柳元甲笑道:“古语有云: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岳母大人,你不认我不打紧,只要瑛妹认我就行。嘿,嘿,你的女儿嫁了我就是我的人,我如今要会妻儿,可由不得你拦阻了。”
柳元甲说了话,就要跑进那间屋子,老婆婆喝道:“你这泼皮无赖,吃我一拐!”柳元甲一招“天王托塔”,以裂石开碑的掌力化解这一招,但饶是他内功深厚,也拨不开老婆婆的拐杖,眼看就要给老婆婆狠狠地打他一拐,太乙一指戳出,一股冷风箭射去,老婆婆的功力虽然要比柳元甲稍胜两分,但在她与柳元甲相持的时候,却禁不起太乙的玄阴指力,虽不至于便受内伤,也不由得机伶怜地打了一个冷颤。她要运功抵御太乙的玄阴指力,杖头的劲道一松,柳元甲已是脱身而去。太乙哈哈笑道:“贤婿,你尽管去接你的妻儿,我来对付这个泼妇。”
原来太乙自从在首阳山吃了柳元宗的亏之后,自付单打独斗,绝胜不过柳元宗,但倘若能够夫妻复合,那就多了一个大大得力的帮手,不但不用再惧柳元宗,普天之下,也无人能胜得过他们夫妻联手了。因此他这次旨柳元甲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