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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账房笑说道:“陈爷太客气了,兄弟我也在江湖上走过,陈爷何必……”
陈飞虹道:“这么说,丁账房认定我是个高手了!”
丁账房笑了笑,没说话,没说话就表示“认定”。
陈飞虹微一点头道:“好吧,高手就高手吧,既然丁账房愿意送我这顶高帽子,我又何乐而不为,只是……”
语声一顿,接说道:“丁账房的好意我心领,这厚赠我不能收!”
丁账房目光凝往,道:“那么陈爷的意思是!”
陈飞虹淡淡道:“丁账房也是位聪明人,应该用不着我多说!”
丁账房脸色微微一变,道:“这么说,陈爷是打算走另外一条路子!”
陈飞虹道:“我不知道丁账房这另一条路之语何指?”
丁账房淡淡道:“请陈爷别怪我直言,既然陈爷不肯高抬贵手,赏大伙儿一碗饭吃,大伙儿为保住这碗饭,说不好只得请陈爷原谅,请陈爷把那双神乎其技的高明贵手留下了!”
陈飞虹轻声一笑道:“丁账房快人快语,干脆得让人佩服,只是我请教,这是马三爷的意思,还是你丁账房跟大伙我的意思?”
丁账房道:“陈爷认为这有两样么?”
陈飞虹点头一笑道:“说的是,这似乎不该有什么两样,无如我也不愿走这第二条路!”
丁账房道:“只怕由不得陈爷!”
陈飞虹道:“丁账房有把握?”
丁账房冷冷道:“陈爷何妨试试!”
话落,他伸手拿起了茶杯。
他这一拿起茶杯不要紧,站立在两旁的四个瘦高黑衣汉子中的一个,立刻大步走近陈飞虹面前一站,伸手就抓陈飞虹的肩头!
陈飞虹淡淡道:“凭你还差得远!”
他坐着没躲没避,一抬臂,硌在瘦高黑衣汉子那只手腕脉上!
瘦高黑衣汉子立感腕脉一麻,身子竟被硌得一幌,后退了一大步!
这还是陈飞虹手下留了情,只用了三成真力,要不然瘦高黑衣汉子就不只是腕脉一麻,只后退一大步了!
陈飞虹轻声一笑道:“丁账房,这位的个头儿挺高,只是手下还不够硬,充保镖也嫌差了些!”
丁账房脸色微微一变,还没说话,那瘦高黑衣汉子冷哼一声,抬手探腰飞快的拔出一柄匕首,直朝陈飞虹的咽喉递去!
陈飞虹微一扬眉道:“你想干什么?要玩命儿?”
瘦高黑衣汉子冷冷说道:“我要你留下一只右手!”
递向咽喉的匕首忽地往下一落,直朝陈飞虹的右手腕切去!
陈飞虹淡然一笑道:“你再练三年也是不行,刀给我!”
右手倏地翻起,已电闪般地夺过了那柄匕首,紧跟着寒光一闪,瘦高黑衣汶子蓦觉胸前一凉,心头骇然大惊暴退!
低头一看,胸前衣襟划破了一道尺长的裂缝,幸好未伤及皮肉!
另三个瘦高黑衣汉子见状,脸色齐变,要动,却被丁账房适时摆手止住!
丁账房寒着一张脸,冷冷说道:“姓陈的,我走眼了,没想到你手下也这般高明!”
“不!”
陈飞虹摇头道:“丁账房刚才曾说过去也在江湖上走过,足见已知并未走眼,我是个江湖人,只是稍嫌有眼无珠,莽撞孟浪了些而已!”
这话,前两句似乎是捧,可是后两句却是够损的,简直就是骂人不带脏字眼儿!
丁账房自然听得出来,脸色不禁一变,但他忍下了冷冷说道:“姓陈的,你痛快的说吧,究竟是什么来意?”
陈飞虹淡淡道:“丁账房又何必多此一问,我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是来找马三爷谈生意的!”
丁账房道:“究竟是什么生意?”
陈飞虹摇头道:“要是能对你说,我早就对你说了!”
丁账房道:“阁下尽管说好了,只要不是三爷的私事,这儿的一切大小事情、生意,我大半都可以作主!”
“哦!”
陈飞虹微一沉吟道:“如此,我就实说吧,我在江湖上跑久了,也腻了,我想找个安身地儿,找个永继不绝的财路,这么说,你丁账房明白了么?”
丁账房淡然一笑道:“我明白了,在江湖上跑久了的人都会腻,都会这样,你陈阁下想找个安身地儿,这原无可厚非,可是那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地方看清楚人!”
陈飞虹笑笑道:“我两眼睁得很大,不瞒你丁账房说,我是看清楚了地方,看清楚了人之后才找上门来的,你瞧,这地方天时、地利、人和都占全了,生意有多好,正合我的心意!”
丁账房道:“你的意思想一手揽过?”
“不!”
陈飞虹摇头道:“我还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只要每日所得的五成!”
丁账房突然嘿嘿一声冷笑道:“阁下好大的口气,你这简直是痴人说梦话,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我倒要看看你凭什么!”
身子倏地闪电而起,扑向陈飞虹!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这位丁账房有一副好身手,比那四个保镖的瘦高汉子高明多了!
他动作快捷,出手如电,探右掌直抓陈飞虹的右肩!
陈飞虹微一扬眉道:“你身手虽很不差,但与我动手仍是不行!”
他坐姿不动,右掌一翻,攫向丁账房的左腕腕脉!
丁账房一声冷笑道:“姓陈的,你上当了!”
原来他这一招是虚招。
陈飞虹右掌刚翻起,他左掌已撤,右掌一扬劈下,直截陈飞虹的右臂肘!
陈飞虹双眉一扬道:“看来你是要我这只右手了,只可惜上当的是你而不是我!”
他功凝右臂,硬往上一架,丁账房的一掌劈个正着!
陈飞虹的臂肘没断,丁账房的一只右掌却像在钢铁上,不但手痛,连整条胳膊都被震得发麻,他心头一惊,刚要退!
陈飞虹动作奇快,坐姿仍然未动,底下出腿一勾,丁账房顿时跌坐地上,紧接着那柄夺自瘦高黑衣汉子手里的匕首已闪电般递到他的喉咙前!
丁账房心头骇然失色,他再也想不到对方的动作如此奇快!
陈飞虹冷冷说道:“账房先生,你乖乖的给我坐着,别动,只动一动,这柄刀很可能会割断你的喉管!”
四个保镖的瘦高黑衣汉子见状,另三个纷纷抬手探腰,拔出匕首要动!
项君彦突然一声冷喝道:“别动!你四个不想要丁账房的命了么?”
他这一声冷喝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凛人心头,四个保镖的瘦高黑衣汉子身形一震!立时全部都站着,硬是没有敢动!
陈飞虹目注丁账房笑问道:“账房先生,现在你怎么说?”
丁账房白着脸,道:“这个……我作不了主,阁下原谅!”
陈飞虹道:“你不是说这儿的一切大小事情,你都能作主的吗?”
丁账房道:“但这事太大,应该例外!”
陈飞虹冷冷道:“丁账房,你应该明白,凭我这两手,我只要五成,算是很客气了!”
丁账房道:“这我明白,那怕你只要三成,我也无法作主!”
陈飞虹笑了笑,道:“那么你请马三爷出来跟我谈谈吧!”
丁账房道:“我已经派人出去找去了,还没回来,想必是还未找到!”
陈飞虹道:“这么说,你是愿意这么坐在地上等候马三爷了!”
丁账房道:“这是我自找苦吃,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第四十四章 弦外之音
陈飞虹微微一笑,忽然一收匕首,说道:“你请起来坐下吧!”
丁账房没说话,站起身子。
他这里刚站起身子,陈飞虹那里已扬声说道:“马三爷,别尽在后面躲着了,请出来谈谈吧!”
厅后面倏然扬起一声哈哈大笑,说道:“陈朋友高明!”
话声中,马三刀由厅后大步走了出来。
丁账房连忙躬身一礼:“见过三爷。”
马三刀一摆手,迳自走到丁账房的那张椅子上坐下,道:“丁账房,你也坐!”
丁账房躬身应了声“是”,退步在下首的一张椅子上矮身坐下。
陈飞虹望着马三刀道:“马三爷,你可真沉得住气呵!”
马三刀一笑道:“让陈朋友见笑了!”
陈飞虹道:“我和丁账房的谈话,三爷都听见么?”
马三刀点头道:“都听见了。”
陈飞虹目光一凝道:“如今三爷你怎么说?”
马三刀淡淡道:“陈朋友原谅,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飞虹道:“三爷这话的意思,可是答应?”
马三刀摇头道:“我的意思恰好相反!”
陈飞虹眨眨眼睛道:“三爷可知道这‘朋友’两字的后果?”
马三刀道:“这我明白,且更有自知之明,我身手差陈朋友甚远,难是陈朋友手下一招之敌,不过,陈朋友就是要了我的命,我也无法答应!”
陈飞虹道:“这么说,三爷是宁愿舍命,也舍不得每天收入的五成了!”
马三刀淡淡道:“钱财乃身外之物,并不是我舍不得,而是不得不舍不得!”
陈飞虹心中倏然一动,道:“三爷这话意味着什么?”
马三刀摇头道:“陈朋友误会了,什么意味也没有!”
陈飞虹道:“真的?”
马三刀道:“信不信由你!”
陈飞虹道:“我认为你这话中似有弦外之音!”
马三刀淡淡道:“那就随便你陈朋友怎么想了!”
陈飞虹眉锋二皱,道,“听你这语气,你好像是怕什么,顾忌什么是么?”
马三刀心神暗暗一震!道:“马三刀只不过是个地方的混混儿,地痞亡命徒之流,猜想能有什么好怕?好顾忌的!”
陈飞虹淡淡道:“这很难说,有些事情往往是……”
马三刀接口说道:“我还是那句话,随便你陈朋友怎么想了!”
陈飞虹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话锋一转,说道:“好吧,三爷既这么说,我自然不好相逼,这件事咱们也就此打住!”
马三刀道:“我谢谢陈朋友!”
陈飞虹笑了笑,道:“我另外有件事情,想请三爷帮个忙,三爷肯么?”
马三刀道:“帮忙二字我不敢当,陈朋友有什么需要我效劳的事情,请尽管吩咐,只要力量能及,我一定效劳!”
陈飞虹抬手抱拳一拱,道:“那我就先谢谢三爷了!”
马三刀连忙抱拳答礼笑说道:“陈朋友别客气,请吩咐吧!”
陈飞虹默然刹那,道:“我想请三爷将现在这座私宅中的人都请出来让我见见!”
马三刀一怔!
旋即凝目道:“陈朋友之意是要?”
陈飞虹道:“我想找个人?”
“哦。”
马三刀道:“陈朋友要找的那个人,难道现在我这儿?”
陈飞虹点了点头。
马三刀眨眨眼睛道:“他叫什么名字。”
陈飞虹道:“他叫刘琪。”
马三刀眉锋一皱,道:“刘琪?”
陈飞虹点头道:“他在三爷这儿吧!”
马三刀摇头道:“陈朋友可相信我?”
陈飞虹道:“三爷这儿可是没有这个人?”
这“刘琪”名字本是他信口说的,怎会有这么个人?要是有,那就未免太巧了!
马三刀点头道:“不错,我这儿确实没有刘琪这个人!”
陈飞虹道:“但是据我所知,他确实隐身在三爷这儿!”
马三刀脸色一变!道:“陈朋友敢是不相信我马某!”
陈飞虹微微一笑道:“三爷误会了,我并未不相信三爷!”
马三刀道:“那么陈朋友怎说……”
陈飞虹接口说道:“三爷也许确实不知道有刘琪这么个人!”
马三刀凝目道:“陈朋友之意是说……”
陈飞虹淡淡道:“三爷应该懂得我那‘隐身’二字之意!”
马三刀恍有所悟地轻一“哦”,道:“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