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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他却也觉察不出真实,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月少爷来了!”有人高喊,然后台下原本嘈杂的一片瞬间就安静下来,偌大的一片空地连微风吹过的声音也仿佛可闻。谁都知道这月少爷大有来头,可又谁都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从前也经常会有在赏芳楼中撒泼的,这些都没什么要紧。可,但凡对月少爷稍有不敬的人,不管是谁,都会无缘无故的自杀于自家府中。至于是不是他杀,官府查不出来。也就作罢,。可是次数多了,大家心中也就有了一本帐。这样一来月少爷就神秘起来。愈是神秘,他们就愈不敢得罪。。[奇+書*网QISuu。cOm]。要知道他们是官。压榨的不过是普通的善良老百姓而已。
脚步声很轻,却十分清楚地落在秦霓衣耳中,一步一声,又像是敲击在心上。她缓缓转过头,看到血红地毯的尽头。一抹月白的身影逐渐靠近。硕长挺拔地身形,略显硬朗却也柔和的轮廓。
她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脑中那张被雾气遮挡了的面目,渐渐的清晰,白雾逐渐消散,她看清楚了他的眉眼,他挺直的鼻梁,以及好看地唇,每一样都那么的熟悉。可是拼在一起却有种说不出的陌生。
“月少爷”,庆叔迎上去恭敬的喊道,头埋得很低。有些汗颜,他暗自责怪自己方才的疏忽。造成了现在这副局面。竟然惊动了月少爷。
月少爷大致的扫了一眼,最终目光落在正直直盯着他的秦霓衣身上。
似乎是被什么狠狠的刺了一下。心脏蓦然紧缩,眼睛也倏地疼痛起来,仿佛她就是一团明亮得刺目的光,让他无法直视。
“庆叔,怎么回事?”月少爷哑着嗓子轻问,不敢再看秦霓衣一眼,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
“只是有两位客人之间起了冲突,没想到惊扰了月少爷,是我失职,请月少爷责罚!”庆叔见月少爷地脸色不太对劲,以为他这次是生气了,紧张得手心直冒冷汗。
“我是问他们”,月少爷指了指台上的秦霓衣和火凤,剑眉紧锁,却依旧不敢直视。
“哦,这位姑娘是目前出价最高的”,庆叔松了口气,看了看秦霓衣周围,见白墨云不见了踪影,然后又道,“似乎也没人会比一万五千两更高了。”
“一万五千两?”即使是月少爷,对着个数字也有些愕然,并不是因为它地数值如何的高,而是花一万五千两却只为买一个男人地一夜。还因为,买男人地竟是一个女人。
“是的,一万五千两。”庆叔又重复了一遍。
月少爷古怪地朝秦霓衣看去,这次因为事先有准备,倒也不像方才那样感觉刺眼,只是心仍旧会无故的紧缩。
两人的眼神相碰,一番对视后,秦霓衣收起了眼中复杂的神色,轻扬起唇角,然后笑容缓缓在脸上溢开,她低笑出声,略显单薄却饱满的朱唇轻动。“你来了?”她说,声音轻灵而悠远。
她说,你来了?
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没有多余而客套的话语,只是轻轻一句,你来了?
她也曾设想过许多两人再次见面时的情景,憎恨或者欢喜,或者埋怨,或者感动。可是见到后,她只是如此平静的问了一声“你来了”。或许是因为她还不够确定,或许是因为她事前就得知了他的存在,又或许,她已经厌了,乏了。
而他,眼中除了惊愕,只剩茫然。
“你,认识我?”月少爷怔怔的开口。
他不记得她了,换另一种说法就是他已经忘记了她,忘记得干干净净。她被他的记忆遗忘了,遗忘得如此彻底。
“你是谁?”月少爷见她不答话,于是又追问,“你以前见过我?你是我的什么人?是我的朋友么?”他一连发出了好几个疑问。
“你不记得了?”秦霓衣轻轻咧了咧嘴,瞳孔缓缓扩大,无法置信。
“不记得了”,月少爷有些茫然的摇头,对于她,自己的记忆里空白一片,可是心却会疼。这个女人,对自己很重要么?
“不记得了……”秦霓衣喃喃着重复,突然咧嘴大笑,眼里却是大片的哀伤,“不记得了……你居然不记得了……你真的如他们所说的,不记得我了……”她用手指着月少爷,笑得弯下了腰,用手捂着胸口,却还是抑制不住的大笑。
头缓缓的低垂,秦霓衣对着脚下通红如同血色的地毯,大笑声渐息,眼前氤氲一片,仿佛还有一滴一滴的水珠正打湿着她眼前的地毯。“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她低声的呢喃,“怎么能不记得……”
“对不起……”月少爷只觉得十分压抑,抱歉的话却脱口而出,他不知道自己对不起她什么,因为自己忘记了她?可自己没有理由一定要记得她的。
“你为什么哭?”月少爷皱眉沉声问她,“你到底是谁?”
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谁,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还有她为何要哭,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秦霓衣缓缓的直起身来,用衣袖轻轻拭去眼泪,然后抬头,睫毛微湿,美丽的脸上泪痕还在,却挂着魅惑的笑容,轻启了唇,她平静的道,“我是你的债主,此番是来讨债的,你可不能借口赖帐,展陵月!”
花谢花飞花漫天 讨债还钱
庆叔愕然的看了月少爷一眼,他从来都不知道月少爷的名字,可是这个女人却知道。看看月少爷的神情,他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说错。原来月少爷的全名叫展陵月,而看来这个漂亮的女人似乎真的同月少爷是旧识。至于是什么关系,他不敢乱猜。
展陵月眼里有波光轻动,剑眉蹙起,随后却松了口气似的温和的笑了笑,“原来是我欠了姑娘的银子,姑娘放心,我绝不会赖帐。”
“银子?”秦霓衣轻声冷笑,“也罢,银子就银子,不过可欠了不少呢,你还得起么?”
“姑娘请说”,展陵月轻嗤,银子而已,他还不放在眼里。
秦霓衣扬起嘴角,“一百……”
“庆叔,你去拿一百两给她!”展陵月突然烦躁起来,不等她说完就大声嚷嚷起来。
“是!”庆叔赶忙回答。
“慢!”秦霓衣淡然开口制止,“我说的是一百万两!”
全场哗然一片,台下的人被方才展陵月的一句大声吸引过了注意力,现在见那女子竟然狮子大开口,不由议论纷纷。就算是他们那些人当中,各自的全部家当加在一起,也少有超过一百万两的。
“姑娘可是在开玩笑?”展陵月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看,我就说你还不起吧!”秦霓衣嘲讽着,嗤之以鼻。
展陵月见她如此,突然笑了,眼里却有杀意浮现,“庆叔。去拿一百万两的银票给她。”
“月少爷?!”庆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可是一百万两,不是一百两。一千两,即使月少爷再不看重银子。。。这一百万也不是说送人就能送人的啊!
“还不去?”展陵月瞥了他一眼,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是!”庆叔无奈,然后走开。他不明白月少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竟然就这么相信了那个女人。
“多谢月少爷!”秦霓衣笑弯了眼,竟然还俏皮的朝展陵月弯了弯腰。仿佛这一百万两是展陵月自愿施舍给她地。
“不用谢。”展陵月嘴角抽搐几下,然后僵硬的笑了笑。
“啊,对了!”秦霓衣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往身后看去。
火凤一直安静地坐在长椅上,仿佛是漫不经心,其实一直在留意秦霓衣和展陵月两人的对话。他已经在底嘲笑起这个女人地愚蠢了,毕竟,花宫少主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啊。
“火凤!”秦霓衣喊他的名字。他连忙抬头,露出灿烂的微笑。
秦霓衣走到他身边,然后转身向展陵月笑着。大方地道,“这个美人我很是喜欢。我用十万两为他赎身。如何?”
展陵月嘴角又开始抽搐,“你为何赎他?”
“你想知道原因?”秦霓衣歪着头卖起了关子。又见展陵月并不答话,只得笑了笑,一转身,面向台下,用手指向台下的人群,“我赎美人,原因就跟他们一样!”
台下先是全体噤了声,反应过后又是哗然一片,甚至有人凛然的大骂她“伤风败俗”。这些落秦霓衣听在耳里,却让她咧嘴大笑起来。这些人,骂的可都是他们自己呢。
展陵月连看也不看台下的人群,只是把双手抱在胸前,目光带着探究盯向秦霓衣。
“不行么?十万两连赎个人也不行?”秦霓衣冲着他挑起眉似笑非笑的反问。
“行与不行,姑娘还是亲自问问火凤吧!”展陵月缓缓的开口,目光掠过秦霓衣,落在火凤身上,口吻间有些意味不明,“只要他答应就行。”
“不许反悔!”秦霓衣轻笑转身对着火凤,轻佻道,“美人,告诉他,你愿意跟我走!”
火凤微笑,狭长的凤眼里波光流转,一时看向展陵月,又一时看着秦霓衣,似乎在犹豫不决。
秦霓衣笑容渐渐隐去,隐约皱起了眉头,展陵月却笑容可鞠。
“火凤别怕”,秦霓衣跨步走到他身前,葱白的手掌拍上了火凤地肩,眼里透着令人温暖的神色,她一字一句,斩钉截铁,“不管怎样,我会保护你!”
火凤盯着她的眼睛,仿佛陷进了温暖地旋涡,“我,愿意跟你走!”他重重的点头。
笑容在秦霓衣脸上重新展开。此时展陵月地笑容消失不见,却也没有异样,只是面无表情地开了口,“你确定?”他看向火凤,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
火凤笑,没有回答展陵月,反倒看向了秦霓衣,笑得异常好看,“我愿意跟你走!”他重复道。也算是回答了展陵月地问题。
恰好此时庆叔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这里是一百万两,月少爷,你真的……”
“分出十万两来,其余的都交给这位姑娘。”展陵月打断他的话,淡然的说着。
“呃?是!”庆叔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还是依照吩咐,数了十万两出来,把其余的银票交到秦霓衣手中。
“多谢了!”秦霓衣扬了扬手中的银票大笑起来,然后拉起火凤的衣袖,对着他微笑,“我们走吧!”
“恩,我们走!”火凤轻笑着起身,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然后愕然,她的手竟然是冷的,比他自己的还要冰凉。
“天色已晚,两位不等到明天一早才走么?”展陵月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他温淡的神色,浅笑着问。
“不了”,秦霓衣拉着火凤走了两步,笑着回头,“月少爷应该听过一句话,夜长,梦也多。”说完便转了身,同火凤一起走下台去。
展陵月突然有种被人看穿的尴尬,一时愣在原地只看着他们的背影。可,心却又开始疼了,那种茫然的错觉愈发的强烈了,让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只是一场梦。
“公子,等等!”火凤听到熟悉的声音,蓦然回头,然后停住了脚步,是明月,摘了面纱,右脸上有一块骇人伤疤的明她怀中捧着一件长衫快步的朝他走过来。
“晚上会冷,公子的衣裳又太单薄”,明月把衣裳递到火凤面前,“所以我来给公子送衣裳。”
“谢谢明月”,火凤松开秦霓衣的手,接了衣裳,然后伸手轻触她有着疤痕的右脸,温和的笑了笑,“我要走了,明月多保重。”
“恩”,明月也笑,牵动着脸上的疤痕,笑容毫无美丽可言。她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秦霓衣脸上,愣了许久。
等回过神的时候,火凤和秦霓衣二人已经走远。
花谢花飞花漫天 是友非敌
沁月园外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