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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接过小花心驰神往了,她一下从里头跳起,直接打断。
世人都对女人更刻薄一些,单静秋虽然想让自己女儿躲过这男人,可她是不想把这份苦换到别人身上的,原本打算在开头就掐死,只是不能抓贼抓赃,哪能把这曾荣之一棒子打死呢!而且世界上最怕的就是暗度陈仓,就怕曾荣之私下筹谋划策,毕竟哪有防贼千日的道理。
随着单静秋这一跳出,狗蛋和陆生也跟着蹦跶了出来,直接跑到了林玉芝身边,狠狠地把曾荣之就是一推搡,虽然这孩子力气不大,还是要对方退后了两步,林玉芝惊呼一声,正要伸手拽,可却被狗蛋和陆生一左一右地抱住了腿,不肯放手。
他们俩虽然还小,可是从小人小鬼大,听说过不少故事,什么哪家的姑姑非要嫁个坏人,最后命都没了,虽然平时对曾荣之印象还行,可这么勾搭林玉芝就是不对头!
狗蛋妈和陆生妈也走了出来,狗蛋妈毕竟是长辈,此时皮笑肉不笑地冲着那面露惊恐的曾荣之便说:“这曾知青,如果你是真的中意我们玉芝,你自然也可以和我们家提亲,只要你态度端正、人也诚意,我们长辈的肯定会给玉芝做考虑,哪里有这样把她拉出来就勾勾搭搭的道理,你是可以甩了袖子就走,玉芝以后可还要在这十里八乡过的,我可真要谢谢你了!”
陆生妈也凑上来补充,她刚刚已经气得恨不能出来骂人了:“我们刚也在后头听了一耳朵,这我就奇了怪了,我们玉芝平时也就出半天工,几乎没怎么和你那头说过话,曾知青你都来了这么久了,起码我们眼看着你和玉芝是没有干系的,怎么现在就突然跑出来请她看花了。”
她们俩这话也没有说得太明白,但讽刺意味十足,虽说被家里人撞破羞得恨不得钻地洞下去,可林玉芝这时刚刚的一头热血才算冷却下来,她这么听着听着,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就像是入了魔一样,不带犹豫地便做了想要答应,丝毫没有考虑些别的什么。
而单静秋呢,最擅长的是火上浇油,她凑了上来,似是不经意又似是提醒地说道:“这我先头听我大伯说了,这城里有文件下来,说下半年冬天要恢复高考,别是为了这……”她眼神往曾荣之身上直打量。
这消息直接震得曾荣之目瞪口呆了起来,他还没听过这消息,不过其实单静秋若不说,还有几天他便会听到从城里头传来的风声了,这也是单静秋非得这次就出手的原因,虽说这次恢复高考,村里要拦也拦不住,可这上上下下包括后头的政审,都是得过村长的那一关的,她就怕到时候不只是许佳佳,这曾荣之直接逮住谁就恨不能贴上去,到时候真的就造成苦果,无法挽回了。
旁边的林玉芝更是被震得目瞪口呆,她是老会计的女儿,平时村里分肉分粮的时候,总也有人想来和家里套套近乎,让老会计抬抬手,松松秤砣,能多得个一点,所以这一听什么恢复高考,再联想到这段时间来从未亲近接触过的曾知青突然这么约她出来,说这些话,她便捂着脸,哭着往山下跑去了,觉得自己丢了大脸。
狗蛋妈和陆生妈忙追了下去,这可不能让这孩子直接这么哭下去,等等要人家知道,说了声抱歉便径直地带着俩熊孩子追了过去,只留下单静秋一个人。
曾荣之眼看事态稍微过去,人也走得差不多,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神色有些恍惚,正要过去,却被单静秋一把抓住,他面对单静秋是有些想闪躲的,毕竟前头他来三角村第一个撩拨地可不是别人,正是许佳佳。
“曾知青。”单静秋一字一句地说道对方的名字,“今天这事情呢,我也看在眼睛里,村长那头我也会同他说,这你倒是不用担心,这事情是肯定会让人知道的,绝不会有人帮你瞒着。”
曾荣之有些愤愤,若不是被单静秋紧紧地制住,他一个文弱人反抗不及,早就要做动作了。
单静秋接着往下说:“说是一回事,至于你去不去高考,也没人会拦你,只要你符合规定要求,振兴也不是什么谋私的人,倒是不会卡你。”曾荣之一听这话便是一脸狂喜,不过单静秋倒不是骗她,后来年份来的她知道这高考恢复以后可不是仅此一届,而且这后来也开放了回城返乡,现在就算卡着也卡不了几年,而且打老鼠伤了玉瓶,就怕这曾知青狗急跳墙,闹出什么事情。
她说得很冷:“我和你这样说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三角村上上下下也没人对不住你,一没故意给你重活累活、二没害你伤你,反倒是你,恨不能拿刀子往村里人身上戳。”
“今天我话放在这了,你别看我只是个普通农村女人,这兔子被逼急了也要咬人这道理,你读书人,不会不懂的,我只是村里头一个普通孩子的妈,见不得别人伤害孩子,如果你又把谁家的孩子拿来当靶子、当工具,我还就真不放过你了,这龌龊人,你放心,别人不做,我也一定要做!”单静秋撩着狠话,手用了点力气,要曾荣之好一阵吃痛,他眼睛一看到对方带着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忍不住想逃开,却怎么努力也挣扎不开。
单静秋一把松开了手,曾荣之一下往后一坐倒,坐在地板上很是狼狈的样子,想骂人又不敢骂,她冷笑地道:“你凭自己,没人能拦你,要是你想凭别人,后果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这一亩三分地我还是管得着的。”
放完狠话的她正要转身离开,末了又回过身,冲着那还躺在地上怕得没反应过来的人便说,“我也谢谢你对我女儿的照顾,不过有我在,还不太需要曾知青你,我倒是要看看用尽了心思的曾知青你,能有个什么好出息,希望你可别要我失望了。”笑容中带着些嘲讽,居高临下地,看着曾荣之的神色中写满了不屑。
看着单静秋离开的曾荣之用手狠狠地往地上一砸,刚刚被单静秋握住的手到现在还痛,可他心里的烦闷压过了这两重疼痛,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说不清楚。
刚刚单静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懂得这里面的意思,可他依旧心中的万般思绪,不知道究竟是谁占了上风。
……
而就在这边才刚进入跟踪环节的时候,在另一边的单家,此时正有人从门内探了进来。
“佳佳,你在吗?”门外传来了清脆的女声叫唤。
许佳佳才刚洗了菜,手有些湿,往旁边一甩水,小跑地走到了外头,看到出现在门外的那人有些发蒙,叫了声:“一兰姐,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天晚上,感觉干了件大事的狗蛋和陆生才回家,就被狗蛋妈和陆生妈扒了裤子就是一顿好打,哭爹喊娘的他们嚎啕大哭,明明,他们是救人了啊!
第113章 天要下雨,女儿不嫁!(五)
对于刘一兰而言; 眼前的一切都很是陌生,她跟在许佳佳身后; 走进了房里,这是两辈子她第一次到许佳佳的家里头来; 屋子里头打扫得挺清爽,一尘不染,门户都开着; 堂屋里头看起来也很是亮堂; 而在里头的桌上正摆着几本书,原本旧书上就有些痕迹; 而此时更是被做上了满满的笔记。
前段时间许佳佳还把书躲躲藏藏的; 不过这几天倒是再也不躲了,前头妈妈说了,下半年就要恢复高考,现在像是他们这个年纪的,更是不被禁着看书; 所以倒是也不用小心。
“一兰姐; 你请坐。”许佳佳把书稍微收拾了下放在了旁边; 给刘一兰打来了一碗清水; 然后也在刘一兰旁边落座,只是稍微有些局促不安; 毕竟在这之前两人基本上没什么来往,也就只是个点头问好的关系,所以一下凑在一起; 反倒是很不自在。
刘一兰的眼神有些复杂,上下打量着许佳佳,许佳佳正穿着一身洗得有些翻白的简单上下分体衣裳,下面是一双穿得已经有些旧的一带鞋,还是从前许佳佳的舅舅从外头给她带回来的,头发打理得挺清楚,绑了两条麻花辫垂坠在肩上,倒是一副清秀样子,虽说她这么唐突出现了,也不会把她拒之门外,反倒是很欢迎她。
“你在看书?”不知道找什么话题的刘一兰思前想后还是从这切了进来,眼睛瞄了眼书,她识字倒是不少,毕竟上辈子跟了大老板,之后也见识挺多,还有什么智能手机之类的,基本识字还是不成问题。
说到读书许佳佳眼神都亮了亮,原本不知道要说什么话的她突然口若悬河了起来:“是啊!一兰姐,我现在已经读到高三的书本了,也托了舅舅帮忙去外头倒腾些其他的材料,不知道舅舅什么时候能弄来呢!”她又满脸期待地说,“我这每天闲下来就忍不住看,听妈妈说外头开放高考了,我也能报,只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本事考出去,听说这高考可难了呢!”她说到这害羞地握住了手。
“你要高考?”刘一兰听得有些恍惚,仿佛在听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许佳佳知道自己的这个“梦想”是有些大,在别人看来肯定是匪夷所思,毕竟他们村里头还没出过大学生呢!所以她没介意对方的震惊,只是也不动摇地点了点头,就像昨天妈妈和她说的,只要她愿意去试试、就去试试,要看不起也得看不起那些连试试都不敢的,怎么会去瞧不上这些肯去努力、肯去尝试的人呢?
“你要高考做什么?去念大学?去城里?”上辈子没和许佳佳接触过,刘一兰关注的也都是那些子家长里短的事情,最多是关心下曾荣之和许佳佳的感情发展,哪会去琢磨许佳佳的什么愿望梦想呢!所以她现在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上辈子的许佳佳到底有没有去高考,只一点她可以肯定,起码是肯定没有考上的,若是考上了她还是能听到些风声。
不过她此时心里认准了,许佳佳和上辈子的她一样,这心里肯定是想往城里去,想去做城里人,否则考什么考呢?念这书有个什么用?她在心里嗤之以鼻,上辈子她跟的那大老板也就小学文化,不也带了一堆大学生,大勇没怎么读书,后头还不是去当了军官,听说还升得挺高呢!
她自觉发现了许佳佳的“误解”,对方没准现在还没和曾荣之勾搭上的原因,是因为她还没认识到这去城里头的捷径是嫁个城里人,靠自己考,她撇撇嘴,怎么想也不觉得许佳佳能考上,上辈子那些个知青有的考了好几年都没考到呢!
刘一兰一把拉过了许佳佳的手,不容拒绝地抓在手上,忽视了对方似乎很不自在地动弹了下身体:“佳佳,你和我说说看,这你是不是就想读读书,考到城里去?”
许佳佳抽了抽手没能抽出来,有些觉得这突然过于亲近了,不过出于礼貌没说什么,只是接着刘一兰答道:“是的,一兰姐,我以前没怎么认真读书,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外头的世界这么大,不只是县城、还有省城、还有更大的地方!甚至还有许多人出国呢!”
她在看书的时候,单静秋装作无意地和她感叹过一堆诸如“小时候你上课回来,还和我讲两句俄语呢!佳佳你知道俄国是什么样的吗?”、“我看这书上什么长征、小时候听人说打仗走了多少里,我这辈子走过最远的路就是村里到县城。”……还会用说民间故事的口气同许佳佳说些以前打仗时,发生在某个大城市的传说,让许佳佳也跟着她的话语想象起了那些未曾见过的东西。
她说得有些激动,反握住了刘一兰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