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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酒楼吃酒庆祝的他们听到隔壁桌嘀嘀咕咕地说了什么消息。
一听说昌盛公主晕倒,城内城外受过她恩惠的老百姓都分外愤怒,私下讨论了这事情不知多少轮,反倒使这事传播愈发广了起来。
三大才子隔壁桌的正是受了昌盛公主的一大家愤愤不平的讨论,他们的讨论也免不了带着许多感情色彩。
“……就那个容六郎,他还当什么状元!我都听说了,他可是昨天闹了天大的事情,和辛相家里的小姑娘一起夜间私会,被巡逻士兵和昌盛公主撞见了呢!此等私德有亏的,凭什么做状元!状元难道不是天下才子的榜样吗?”
旁边的人故作高深:“你这就太偏颇了,状元只是才子中学问最好,科考最优的一个,没有要求品德……”
先头说话的那人有些生气了:“像这种败类即使为官也是为祸百姓!”
“你先别急!”一旁的人笑了:“但是啊,这个容六郎还真未必有才学。”
先头没当回事的三大才子直到这才把隔壁的一言一句听到了耳朵里。
“你可知道昨天晚上和容六郎一起夜会被逮住的姑娘是谁?”
“这我知道,市井都传开了,不就是辛丞相家的姑娘吗?但这又怎么了?我告诉你,辛相家府邸就在公主府前头,你说这容六是不是个斯文败类!”这人颇有一副执着样子。
“你可别给我扯远,这重点呀,并不在这。”旁边的那位继续卖了个关子。
“你知道什么快些说!”
“我说的这些你可就不知道了!容六郎是谁?是今科的状元,这大家都知道,可辛相是谁?他可不止是我们大宁朝的丞相。”
听着的人有些愣愣,问了出来:“是谁?”
在旁边暗暗倾听的三大才子已经是面面相觑,心同时一沉,这些市井小民不知道,他们还能不知道吗?
“我告诉你,这辛相可是这届科考的主考官,你说这容六郎和辛家姑娘大晚上非得出来见一见,那还有什么说法,这肯定是辛相送自家女婿上状元呀!”
……
那边一唱一和的也许只是说说坏话没听进去,可这边偷听的却放到了心里。
他们三人一出考场便对了卷子,早先打听过陛下励精图治,任人唯才,既赏识四平八稳,也不介意锐意进取,他们自觉自己的破题还算巧妙,能让三人都认可的文章一般也非同小可。
可这一出成绩,才发觉他们被人高高压在了头上,前头还能安慰自己只是技不如人,可这下听了这些说得认真的传闻,倒是让他们心底也生起许多揣测。
考得不好的、或名落孙山尚未归乡的士子并不少,大多找个酒馆、茶馆喝酒喝茶,交际交际,而也在今天他们一个两个便听到了四面八方而来的传言。
要说这三大才子还需纠结挣扎一会,那些落第士子或成绩差强人意的,一个两个倒是开始寻思了。
没准,这容六郎就是真才实学不足,哪能服众呢?
于是众人不自觉地聚集在金榜之前,眼神一对,发觉竟连三大才子也来,抱着法不责众的想法,便想要问个明白,到宫门口的明察鼓便是敲了起来。
大宁朝建朝不算长久,对于百姓告御状要求不严,只是击了明察鼓后,若是被查实诬告、越级上告则杖责五百。
可今天,这群喊着自己是天子门生的人,倒也确实该击打这明察鼓。
鼓声一响,震如雷,宫门大开,迎人。
单阔坐在殿堂之上,遥看四下近二百个士子已经跪伏在地高呼万岁。
单阔自有正气,开口便问,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士子整齐叩首,大呼今科状元才不符其位,和主考官辛相之女私会。
帝王震怒。
……
士子站为一列,辛相、容六站为一列,位列两端。
单阔只是问:“今传辛丞相、容六到殿,朕只想过问几件事。”他挥挥手让小李子将刚刚让人加紧抄送好的案卷交了上来,分别是此次状元、榜眼、探花、二甲第一,也便是容六同三大才子的卷子。
小李子并几个太监将高高叠起的卷子往下头发,众人纷纷翻阅起了案卷。
还没看,辛相就已经忍不住大汗淋漓,这容六的状元有无水分,他是知道的,这四平八稳之文说是状元倒也勉强,他暗悔,当时若是稍微往下压一压,得个榜眼、探花倒是没有那么多事。
容六也在几日前便从爷爷处听闻了辛相的邀功,辛相只是说他的文章不错,要到状元倒也勉强,他出了点力,才能被点了个一等。
他翻阅文章的速度很快,可哪怕只是看破题,也知道几人的文章高下立判,并非他的行文相差甚远,而是……太过平稳反倒失了那分出色。
卷子只是这般传阅,没一会,前头已经哗然,即使在太监尖利的肃静声中依旧没有全然沉静,毕竟眼前这些案卷也太过明显,容六郎,是配不上这个状元的。
单阔看台下差不多都查阅完了,声音冷冽:“辛相,那日是您向我力荐容六郎的文章,否则我是会点了他人的,你有何解释?”
他这话看似只是一句问话,可却是对士子们点出了他们的怀疑之处,殿选时居然真是辛相点的容六。
众人眼神狐疑了起来,不住在对面的两人身上打转。
辛相解释得很快,这话已经在肚子中打了许多次腹稿:“臣有愧于皇上,老臣已经垂垂老矣,更欣赏这些沉稳的文章……因此臣点的这篇文,在开封之前,臣也不知文章是何人所写!”
这话完全没有打消众人的怀疑,毕竟前十名里写中平文的并不少,可大多还是被排在了别人之后,若是辛相欣赏中平文章,怎么会如此结果呢?
“朕听闻辛相家姑娘同容家六郎昨夜……”单阔未竟之语,众人皆知。
辛相更是汗涔涔,拱手解释:“臣女同容家六郎订婚已经有段时日……是臣家风不严,和此事确实无干。”
“订婚已久,这难道容六从未拿过什么字迹给辛相吗?”单阔好似只是疑惑。
“容六郎自年底便已经闭门读书,再未出门过,臣也未曾见过容六的字迹……”辛相解释得有些艰难,刚刚皇上那话一问出来,他就知道在士子间怕是解释不清楚了。
果真这话落下,对面的士子眼中仍是满满质疑。
士子们哑口无言,一时相看,也无证据,可就在此时,外面有一鼓声高作,有一侍卫奔入,朗声道:“皇上,宫门外有一百姓击鼓鸣冤,状告当朝辛丞相同容家六郎!”
一殿之内,鸦雀无声。
单阔倒是笑了,只是挥挥手,喊了声宣,便看着一个穿着下人服装,满身狼狈的男人慌里慌张地走了进殿内,直接扑倒在地,三跪九叩。
“陆人!”容六在心底大骇,不知这人如何会出现,昨日他发现陆人竟未开门,导致他和秀娘被抓,便让小厮去好好料理对方一番,毕竟这人现在可是同时得罪了容辛两家。
可分明这是一回府的吩咐,怎至于此!
“来者何人?所告何罪?”单阔在殿上问询。
陆人的身体抖得像个筛子一般,只是头贴着地,但素来健康的体魄,倒是让他中气十足。
“皇上,我是辛丞相府的一个帮工,名为陆人,已经在丞相府做活六年多了。”
“今日我上朝便是要状告辛相和容六要杀害小人。”他言辞凿凿。
容六恨不能上前把这人拖出去,现在看着陆人嘴巴一张一合,他却是觉得似乎一点点把他拖到阴曹地府,可现在要是喧嚣了,还要再罪加一等,落个大不敬。
辛相这回倒是真不太知道,只是他余光瞥到容六的神情,心底便叫了声坏。
陆人继续说,声音很大:“皇上,小人自五六年前开始,便认识了容家六郎,他的贴身小厮给了小人大笔金银。”
说到此处已经是一片哗然。
辛相忍不住插嘴,大喊此人诬告,可被小李子带着侍卫阻拦住,只得先闭上嘴。
陆人继续说:“那时小人只需要做一件事,每日到府邸内一处固定的地点取信,在茶馆交给小厮即可,小厮时常会给我回信,我便把回信放回去。”
容六已经冷汗淋漓。
“送信的人是容六,那收信的呢?”单阔神色变了,问得凌厉。
陆人又是一跪:“正是我家丞相府的二小姐,辛秀娘!”
“两人自六年前便开始书信联系,只在三年前停过两个月,自辛秀娘嫡母离世后便又继续。”
单阔笑了,他眼睛盯上了容六:“好一个容家六郎,倒是把朕和昌盛骗得团团转,你既和人无媒苟同、私定终身!”
容六很是慌张,立刻跪下,辩解道:“陛下,这是诬告!这陆人一定是胡说瞎编,得了癔症,小人同他并无联系!”
“陆人,你有何言?”
陆人又是一叩首:“皇上,昨日深夜,容家六郎同辛小姐宵禁后私会,让小人守门,小人便蹲守在门口,哪知道相府里的婆子路过,发现小人守在门前,非要拉着小人离开,小人趁其往前走,还往外头喊了两声,可二人没有理会小人,怕他们被府中发现,小人便只得跟着离开。”
“小人今天听说事发,便知道肯定不会放过小人,果然那容家六少的小厮带着群人便要找小人,还好小人跑得快,否则性命堪忧!”
“一派胡言!全是诬告!”容六大怒。
陆人只是又说:“陛下,可臣有证据!”话音刚落,容六刚刚还大怒的脸瞬间僵硬。
“小人才疏学浅,但也知道卸磨杀驴,成天做这些事情,小人擅画,早就如画花样般把几封信偷梁换柱,临摹了假的,留了真的!”说着便高举手中的一叠信。
容六看到信的那瞬间便知道不妙,跳起欲抢,却被后头的侍卫紧紧制住,绝望地看到了那些信被递送到陛下手中。
单阔翻看着信件,怒极反笑:“好一个容六郎!容六郎你可知你们犯了欺君之罪!你同你的爷爷一起欺君,欺骗朕的妹妹,你万死莫辞!”
他又看向了刚刚下头的士子,苦笑了一番:“今日也是家丑外扬,朕的妹妹昌盛公主乃是被容六骗婚,这几封信倒是写得清清楚楚,本来皇家之事不往外说,但这事情一出,便也是贻笑大方,朕便也开城公布,请大家一起看上一看。”说着便让小李子又拿着这些信往下头分了分。
每一封信并不长,最多一两页余,可其中写的句句均是惊人之语。
容六大谈为了家族大义,不得不听从先皇命令,娶了昌盛公主,待到容家起复,必然停妻另娶。
他又写道同秀娘的绵绵情意,倒是半点没有中断过,也有秀娘的句句回复,甚至还有这几日的,上头清清楚楚地写了在金榜前,辛相便已经将状元一事告知容六。
容六试图辩驳:“这些信绝非臣之亲笔!必然是这小人栽赃陷害!”
可当下已经无人信他,看向他的眼神全是满满鄙夷,容六作为才子,题字不少,众人倒是也认得他的字,这行文、字体和他如此之相似,哪有人会不知晓呢?
单阔脸色已是冷峻:“罪臣容六,罪犯欺君、科举舞弊,现革除其功名,永不录用!容氏九族不得入朝为官,三族罚没财产,发配南疆,出嫁女子不究,!”
“罪臣辛相,罪犯欺君、科举舞弊,现革去官职,永不叙用,三族不得入朝为官!”
话音刚落,便已有人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