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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莲叹口气,道:“原来你和大伯也不是一伙的。”
杨非子道:“柳家的财富可与国敌,任何人都会对这份财产生出些觊觎之心,不过目前我还和柳凤阁站在一起,能不能合作成功,要看那柳凤阁的态度了。”
夏秋莲道:“杨兄,我那位柳大伯也是位心机很深的人,你这样不怕他瞧出来吗?”
杨非子道:“这就是在下要请三夫人合作的原因了。”
夏秋莲道:“大先生别把我看得太聪明了,所以最好能给我说明白些。”
杨非子笑一笑,道:“好!三大人既然要我说明白些,在下就彻头彻尾地说个清楚了。”
夏秋莲道:“小妹洗耳恭听。”
杨非子道:“你肯嫁给柳三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企图在柳家这一笔大大的财富上……”
夏秋莲接道:“大先生,别说的这样武断,我和柳三郎如若是全无情义,岂会和他相伴十余年,而且又生了一个女儿。”
杨非子双目眨动,冷然一笑,道:“你如是真的和柳三郎有情有义,以你这身武功,怎会眼看着他被人杀死。”
夏秋莲叹口气,黯然说道:“我有苦衷……”
杨非子笑接道:“最大的苦衷,是柳三郎既不配作你的丈夫,又活得太久了,是吗?”
夏秋莲摇摇头,道:“第一,我想不到他会在柳家的银号中被人杀死,那里本来有很多保护银号的武师,第二,柳家的人,除了柳三郎之外,都不知道我会武功,如是我在他的身侧,自然不会让他被人杀死,但我见到他时,他已经气绝而逝,我如那时显露出自己的一身武功,岂不是引起很多不必要的怀疑。”
杨非子道:“你三夫人也知道柳凤阁是一位心机深沉的人,你这样的人物,他岂有瞧不出的道理,所以你这是自欺欺人。”
夏秋莲道:“昔年三郎在世之日,我和大伯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我相信他看不出我会武功。”
杨非子道:“现在呢?”
夏秋莲道:“现在,小妹就不知道了。”
杨非子道:“我可以奉告三夫人,柳大东主,已对你动了怀疑,认为你可能是谋害柳三郎的凶手。”
夏秋莲道:“胡说,我为什么要害他。”
杨非子道:“在下也相信你没有害柳三郎,不过,一旦大先生动了怀疑,只怕你三夫人很难想出一个令人相信的解释。”
哈哈一笑,接道:“世上事,就是那么奇怪,愈是真实的事,愈是难以叫人相信,谎言一向比实话容易叫人相信。”
夏秋莲道:“果真如此,小妹只有和你大先生合作一途了。”
杨非子道:“不错,三夫人是一位很识时务的人。”
夏秋莲略一沉吟,道:“好吧!咱们就这样说定,大先生要我作些什么?只管吩咐一声。”
杨非子笑一笑,道:“三夫人,这样年轻,当真准备为柳三郎守下去吗?”
夏秋莲道:“这个,我还未曾想到。”
杨非子道:“三夫人似乎应该想想这件事了。”
夏秋莲嫣然一笑,道:“多谢大先生的示教,我会仔细地想想这件事。”
杨非子道:“可惜的是三夫人身中的奇毒,在几个时辰之后,就要发作了。”
夏秋莲脸色一变,但立刻又化作娇媚的笑容,道:“所以我必须在几个时辰中,作一决定是吗?”
杨非子道:“为了减去夫人令嫒可能身受的痛苦,区区有一个建议?”
夏秋莲道:“小妹洗耳恭听。”
杨非子道:“最好三夫人你立刻作个决定。”
夏秋莲道:“大先生,就说我决定再嫁,但我要嫁给什么人呢?”
杨非子道:“三夫人看区区如何?”
夏秋莲道:“大先生和贱妾不过数面之缘,彼此相知不深,不觉得太快一些吗?”
杨非子道:“古往今来,不少一见钟情的姻缘,三夫人又何必受世俗礼法的受缚呢?”
夏秋莲道:“大先生,可是有意取笑贱妾。”
杨非子道:“郎才女貌,三夫人难道不觉着在下很合适?”
夏秋莲道:“大先生誉满江湖,望重武林,内功深厚,精通医道,难道还怕没有名门闺秀,大家千金,以身相许,贱妾孝服未满,又是残花败柳,实有些自惭形秽。”
杨非子冷厉一笑,道:“杨某人却有些自负才慧,可惜的是,从未遇到如三夫人这样的娇媚佳人,柳三郎何许人,竟被他拔去头筹,杨某人晚遇夫人十余年,也只好自认运气坏一点,幸好他死得很早。”
夏秋莲黯然一笑,道:“就算我答应了,只怕也无法使咱们比翼双飞。”
杨非子道:“为什么?”
夏秋莲道:“我那大伯,不会同意。”
杨非子突然皱起了眉头,道:“这个确是一个问题,不过杨某人相信能想出一个办法。”
夏秋莲道:“好吧!只要大伯同意我寡身再嫁,我答应柳夏氏改作杨夫人。”
杨非子道:“三夫人,我会给你一个佳音。”
掏出一个玉瓶,倒出两粒解药,递了过来,接道:“服下此药,毒就立解。”
夏秋莲缓移莲步,轻摆柳腰,伸手接过了两粒丸药。
也许是夏秋莲有意的卖弄风情,莲步移动中,走的十分惹火。
杨非子右手轻回,一把拦住了夏秋莲的柳腰。
夏秋莲似是张口要叫,但她却在口齿启动后,没有发出声息。
杨非子究竟是满腹学问的人,那把火还没烧得他神魂颠倒,轻轻在夫人樱唇上亲了一下,微笑说道:“你天生媚骨,决不是长守空帏的人,三日,我必要柳凤阁允准婚事。”
放开夏秋莲,转身而去。
望着杨非子出室而去的背影,心中却在隐藏在床单下面的凌度月,夏秋莲不禁感觉一阵羞意,双颊上生起了两片红晕。
那一抹羞红,反而更增加了她几分娇艳。
回过身子,移步登榻,正想去挥开床单,身后突然响起了柳若梅的声音,道:“娘!”
夏秋莲心中震动了一下,突然间改变了主意,暗咬银牙,突出一指,又点了凌度月的穴道。
初出茅芦的凌度月,亲耳听到了杨非子和夏秋莲一番对话,虽觉着夏秋莲言语中有失妇德,但心中又原谅她为了母女两条命,情非得已,正在暗暗作盘算,该如何和三夫人设下计谋对付杨非子,却不料,突然又被夏秋莲点中穴道。
片刻间,连受了夏秋莲两次暗算,凌度月心中也大感不是味道。
但夏秋莲一指得手,点中了凌度月的麻穴,立刻又一指点中了凌度月的哑穴。
外甥打灯笼,仍旧照“旧”凌度月又变成了不能动,不能言,却心里明白,耳朵能听的原来样子。女人心海底针,凌度月心中打了几十转,仍然想不通三夫人的用心何在。
尽管凌度月心中有着无比的愤怒,但却完全没有反抗的法子。
只听夏秋莲长长吁一口道:“梅儿,杨非子走了吗?”
柳若梅道:“走啦!你向他讨取解药没有?”
夏秋莲突然挺身而起,道:“什么人?”
“我”,柳凤阁启开垂帘,缓步行了进来。
柳若梅急急迎了上去,一欠身,道:“见过大伯父。”
柳凤阁一挥手,道:“不用多礼,你去外守着,我有事和你母亲谈谈。”
柳凤阁目转注在夏秋莲的手上,道:“是什么药物。”
夏秋莲道:“解毒的药。”
柳凤阁道:“你中了杨非子的无影之毒。”
夏秋莲道:“除我之外,还有若梅,她也中了毒。”
柳凤阁道:“杨非子果然是手段毒辣得很。”
夏秋莲道:“所以我们母女,都屈服在他的威迫之下……”
柳凤阁接道:“那很难怪,人岂有不惜命的,何况你们还是女人……”
笑一笑,接道:“但不知你们答应了他些什么?”
夏秋莲对待这位大伯很坦诚,叹口气,道:“答应了和他合作。”
柳凤阁冷笑一声,道:“合作些什么?”
夏秋莲道:“这个,他还没有说明。”
柳凤阁道:“还有些什么?”
夏秋莲道:“还有,还有……”
柳凤阁接道:“你只管据实说出来,不用多虑,一切由我作主了。”
夏秋莲道:“他逼我嫁给他。”
柳凤阁道:“你呢?同意了吗?”
夏秋莲道:“我本来不想同意,但为了我们母女之命,不能不同意。”
柳凤阁道:“你真的准备嫁给他吗?”
夏秋莲道:“不是。”
柳凤阁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来你们不准备屈服他的压迫之下了。”
夏秋莲道:“是的!我也准备和大伯商量一下。”
柳凤阁点点头,道:“很好,很好,我都相信你们的话,只有一件我想不明白。”
夏秋莲道:“什么事?”
柳凤阁道:“你这一身好武功,竟然把我瞒着。”
夏秋莲道:“大伯明察,弟媳也一直没有说过不会武功。”
柳凤阁笑道:“不错,你没有对我说过不会武功,只怕我自己忽略了。”
轻轻叹息一声,道:“杨非子要和你合作,但不知想对付什么人?”
夏秋莲道:“这个,他也没有说,弟媳不敢乱言。”
柳凤阁道:“以你弟媳的聪明,难道不会猜猜吗?”
夏秋莲道:“杨非子很深沉,话说得很小心,不过,他倒说过一句话。”
柳凤阁道:“什么话?”
夏秋莲道:“杨非子逼婚之时,他提到了大伯。”
柳凤阁道:“他怎么说呢?”
夏秋莲道:“他说,他要大伯在三日内答应这桩婚事。”
柳凤阁淡淡一笑,道:“三弟妹,你正值年少,这件事该你决定,你是否希望我答应呢?”
两人谈话,和气得很,但一言一字之间,却是各逞心机。
夏秋莲对付柳凤阁,似是很吃力,沉吟了一阵,道:“这个,弟媳不知如何回答才好?要大伯作主了。”
柳凤阁也想了一下,才道:“这等大事,和弟妹终身有关,我这作大哥的,也无法作主,还得你拿个主意才是。”
夏秋莲道:“弟媳很为难。”
柳凤阁道:“难在何处?”
夏秋莲道:“弟媳不允再嫁,只怕大伯有所误会了。”
柳凤阁道:“哦!误会什么?”
夏秋莲道:“误会弟媳贪图柳家一份财富。”
柳凤阁道:“钱财身外物,柳家太富有了,就算你嫁出去,我也会有一笔丰富的嫁妆,那该你们一辈子花用不尽,自然,你如是立志为三弟守节,柳家这份财富,应该有你三分之一。”
夏秋莲道:“弟媳一介女流,要偌大的家产,实也无用,大伯如肯见容,我们母女在家吃喝一辈子也就够了。”
柳凤阁道:“好贤德的三弟妹,不过你可以不要,但我这作大哥的不能不给,唉!柳家三兄弟,我已经当了几十年的家,老二是残废之身,也没有法子掌握这多繁重的事务,老三人很聪明,想不到他竟然被人刺……”
黯然叹息一声,接道:“这么办吧!你很精明,我准备把这管理财务的事,交给你……”
夏秋莲急急接道:“大伯,强煞了也是女流之辈,怎能担此大任,千万不可。”
柳凤阁道:“自然,这几年中,我还要助你一臂之力,等你熟悉了,我也该少管些事,享几年清福了。”
夏秋莲话题已转,道:“大伯,处置财务的事,弟媳不敢承,不过,替三郎报仇一事,弟媳却是念念难忘,还是大伯能够成全弟媳。”
柳凤阁道:“死了的血仇要报,但活着的更不能不顾,三弟妹如真有守节之心,那杨非子倒是很麻烦的事。”
夏秋莲道:“大伯届时不允弟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