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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剑惊鸿-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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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们有依恃吗?”

“没有。如果说我们有依恃,那就是我们对友情的重视。我们的朋友身陷危难,并不能因为救他有困难,或者有危险,我们就不去救他。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是江湖上做人的一点基本道理。如果连这点道理我都不能做到,我还算什么呢?”

老头一听,当时一怔,连忙说道:“小子!你可知道天婆婆的厉害?”

“到了那里自然会领教。”

“她的毒没有人能解得了,她可以让你一寸一寸的死,让你一点一点的烂。”

“老人家,谢谢你提醒我,不过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用处,即使天婆婆那里是刀山剑海,我们也要前去。刚才你老人家不是问我依恃什么吗?我和冷月所依恃的是一项道理,因为我们的朋友,无缘无故被天婆婆派人掳去,她应该放人,道理如此,她如果不讲道理,那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为什么?”

“老人家!你可曾见过不讲道理的人,能长存于这个世界上!”

“好小子!你有一套。”

“谢谢你老人家的夸奖。”

“小子!你和这小丫头可以走了。”

“什么?”骆非白显然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要你们的银子,你们两人可以走了。”

骆非白立即一拉冷月,深深一躬谢道:“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不敢相忘,容后图报。”

说着话,匆匆拉着冷月的手,几乎是夺门而去。可是,临到门口,冷月却停了下来说道:“老大爷!我有一个疑问要请问老大爷。”

骆非白几乎是要拉着冷月走,冷月倔强的不动。

老头望着冷月说道:“丫头!你们可真是天生的一对,一个比一个倔。”

冷月脸上一红。老头笑笑说道:“有疑问你就问吧!”

冷月正色问道:“老大爷!我们两个人的性命真是你救的吗?”

骆非白急得叫道:“冷月!”

老头却不以为件,笑笑说道:“依你的意思呢?丫头!如果不是我老人家救你们,还会有谁?”

冷月摇摇头说道:“老大爷!我的疑问就在这里。我方才明明听到你说,天婆婆的毒,没有人能够解救得了的,老大爷!你能为我们解释一下吗?”

“这个……”老头怔了一下,终天婆婆噗哧一声,继之大笑起来。“丫头!你真厉害,你跟那小子一样的厉害。机伶、有胆识、绝顶聪明,而且刁钻得令人可爱。”

骆非白在一旁插嘴说道:“老人家!谢谢你的夸奖,只是事情紧急,我们要走了,但愿以后再见到你走人家。”

骆非白还没有迈开脚步,老头却说道:“不行!你们现在不能走。”

“老人家!你不能出尔反尔吧!”

“丫头问的问题,我老人家还没有解答,我老人家这样一大把年纪,不能让一个小丫头日后编排我的不是。不过这个解答需要一点时间。”

骆非白急道:“老人家!救人之事,急如星火,如果因为耽误时间,让朋友遭到伤害,我们会终身不安的。就是你老人家恐怕也有伯仁之憾!”

老头忽然显出一点刁钻的笑容,说道:“小子!你方才所说的那两点依恃,是不可靠的,是不切实际的。现在我老人家给你一个最可靠的依恃好吗?”

“老人家!你的意思是……”

“我老人家的意思是我给你们一个保证,保证你那位朋友受不到伤害。”

骆非白反应真快,立即深深地一躬,口称:“谢谢你老人家的慷慨承诺。”

冷月也说道:“老大爷!我相信你的保证,你能不能给我们说一说,让我们多知道一点呢?”

“能!”老头说得非常干脆。“一方面答复你方才的疑问,一方面说明我给你们的保证。既然不急在一时,我们坐下再说。”

冷月和骆非白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同样的着急,可是两个人心里都明白,老头要是不让走,他们真的连大门都走不出去。

两个人索性回到桌子旁坐下,不知道何时,桌子当中摆下了热腾腾的牛肉汤,又摆了一大盘的油馍、油炸撒子,一把锡酒壶,斟满了三杯酒,酒香扑鼻。

老头啧啧地说道:“虹丫头人小鬼大,这个节骨眼上,摆上酒菜,比什么留客的办法都高明。”

老头让着他们二人说道:“绿豆烧真正的二锅头,喝一杯对身子骨绝对有好处。小子要是能喝,就尽量喝,换过别人,别想闻一闻我这壶绿豆烧。”

他朝向门外叫道:“虹丫头!别尽使坏,你也来喝一杯。”

早先烧火的灶下小丫头,摇着两条小辫子,滴溜溜一双大眼睛,来到桌子前,笑嘻嘻地说道:“外公叫我!”

老头突然变得十分慈祥,摸着小丫头的头,向骆非白和冷月二人说道:“她叫我外公,你们大概也就知道她是我的外孙女了。她的小名叫飞虹,别看虹丫头人小,等闲几个人恐怕还奈何不得她哩!”

这句话冷月相信,马蹄被人拴住了,连一点儿都不知道,人小功力可想而知。

虹丫头翘着嘴不依地说道:“外公就知道给我胡吹乱捧。”

老头呵呵大笑,看得出他对飞虹的宠爱。

冷月将小飞虹搂过来,亲热地叫着“飞虹妹妹”!骆非白也笑嘻嘻地擎起酒杯,向老头敬酒。

老头拿起酒杯,忽然脸上笑容收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将酒杯放在桌子上。

小飞虹翘着嘴说道:“外公!人家在高兴的时候,不要叹气嘛!”

老头又露出笑容,连声说道:“好!好!外公不叹气。”

接着他又摇摇头认真地说道:“外公不是叹气,而是此情此景,让我有所感触。”他又朝着骆非白与冷月说:“老实对你们二位说,我不适宜做个江湖客。我这一辈子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能够有一个温暖的窝。就像这样,夫妻儿女,带着孙子孙女,一家团聚在一起,我一直想享受这样的快乐,可是,我一直没有这分福分。”

有感而发,谈起身世,不但骆非白和冷月插不上嘴,连小飞虹也瞪大着眼睛,张着嘴,在静静听着。

老头端起酒杯,啜了一口,那样子不是个嗜酒徒,而是善于品酒的人。使人想到,像他这样大的年纪,如果有一个温暖的家,无事小酌三两杯,那是一件乐事。眼前显然没有这分福气。

他在转动着酒杯,有一些自嘲,也有一分感喟,说道:“按说,我应该有一个温暖的窝。我有老伴,我有个孝顺的女儿,还有一个讨人喜爱的小外孙女。但是,这一切都让心比天高的老伴给破坏了。”

骆非白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老人家要跟他们说这些,但是,那一分黯然,显然已经感染了冷月。

冷月搂着小飞虹,很关切地问道:“老大爷!为什么呢?为什么……”

她问不下去,可是老头却及时答复了她。

“丫头!女人主内,持家过日子,看起来不要紧,可是一旦没有了她,这个家就垮掉一大半。我的老伴一直希望在江湖上闯出名头来。女人对名利心太重,总不是件好事,结果……结果……”

骆非白和冷月都在等待着这“结果”,可是老头却没有说下去。他似乎用心在倾听,终于他抬起头来说道:“有人来找你们了。”

“来找我们?”骆非白霍然起身,他果然听到有马蹄声。

老头挥手说道:“稍安毋躁!你们不是要去寻找天婆婆吗?现在天婆婆派人来找你们了,岂不是正好。不管是善找恶找,反正你们的目的就是前去也就是了。”

他招招手,牵着小飞虹,往后面里间走进去。

冷月咕噜地说道:“说了半天,除了耽误了我们的时间,也没有解释出一点理由来,真是的。要不是他说得那么真切,我真怀疑他是故意的。”

骆非白似乎没有计较这些,匆匆从身上取出一瓶药,自己服了两粒,也要冷月服两粒,他说:“不知道是不是有效,我自己也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假如万才老人家说的话都是真的,我的解药恐怕就解不了天婆婆的毒。”

冷月说道:“骆大哥方才你自己不是说过吗?为朋友两肋插刀,后果如何,我们不要去考虑了。只是……”

姑娘忽然低下声音,也低下了头。“骆大哥!你与戈姑娘并无一面之交,是用不着冒这么大的危险的。”

骆非白正色说道:“冷月!人的友谊,并不在于交往时间的长短。再说,我和你可以说已经是共过患难的朋友,难道就不应共生死吗?你可以为了你的戈姑娘,去冒险犯难,我为什么不可以为了你的安危而分担一部分危险呢?”

冷月听他将戈姑娘说成“你的”,而且还特别加重语气,特别是明白指出要和她共生死,冷月的脸上一阵发烧,心里也一阵抖颤。

她刚刚稳下心情,叫得一声:“骆大哥……”

一阵蹄声震地,来到门前而正,门被推开,进来四个人。黑衣镶着红边,拦腰系着红腰带,头上扎着一条红黄相间的布带子,腰际各悬挂着一柄三尺长的奇形弯刀。

为首的一个进门冲着骆非白一抱拳说道:“你们两位想必是骆非白骆朋友和冷月姑娘。”

骆非白伸手拦住冷月,自己跨上前一步说道:“不错。我很奇怪天婆婆为什么会对我们知道得那么清楚,我们彼此是素昧平生啊!”

那人鼻孔里笑了一声,说道:“骆朋友!你既然说是素昧平生,为什么你也知道天婆婆的大名呢?”

骆非白哦了一声说道:“朋友!你这一问可问得真好。请问,有何指教?”

那人说道:“天婆婆有请二位。”

“是用的‘请’宇吗?尊驾没有记错吧!”

“当差跑腿的,如果传话都会传错,这碗饭就别吃了。”

“我看尊驾谈吐举上不俗,是当差跑腿的吗?尊驾尊姓大名?在下也好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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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外小技 充满阳和

那人淡淡地一笑说道:“小脚色!值不得骆朋友下问。二位请吧!”

骆非白略一思忖,便点头说道:“天婆婆是前辈先进,如今用了一个‘请’字,我们不去那是不识抬举。尊驾请先行,我们随后就到。”

那人挥手,四人一同退出门外。外面一共六匹马,空着没有人的显然是骆非白和冷月原来的坐骑,正好夹在当中。

骆非白和冷月到了这种时候,自然不能不上马。

六人六骑,跑得很快。正是日高三竿的上午,阳光和煦,却抵不住晨风料峭。

骆非白将马带到冷月旁边,轻轻问道:“冷月!冷吗?”

冷月心里又是一颤,除了当年的毗蓝夫人,没有第二个人,尤其没有一个男人,这样细心的关怀过她。她想说声谢谢,但是,她怕自己一张口的时候,会掉下泪来。她只是一磕双腿,催动坐骑,冲过前面两匹马,拔盏狂奔。

骆非白一怔,刚叫一声:“冷月!”前面两匹马两人双双一抖手,飞出两股套索。

显然这两个人对套索的功夫十分高明,套索飞得快极,也飞得准极,上套冷月的项脖,下套坐骑的双蹄。

说时已迟,那时实快。骆非白人从马背上一弹而起,马快、人去得更快,只见他从空落下,疾如鹰隼,寒光起处,长剑从背上拔出,一掠而过,两股套索掉落在地上,骆非白也落在地上,手中持剑,昂然而立。再看冷月已经勒停坐骑,并且手里还抓住骆非白那匹几乎受惊的马。

这两个人的动作,几乎是在同一时期在极度艰难的情形下完成的,表现了功力,更表现了胆识,尤其表现了两个人在生命受到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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