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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外头道听途说,今晚是第一次来到轻妩媚所居住的竹雅居,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这里的陈设,若不是深受圣宠,又哪里能有那么奢侈呢。
虽然她爹的财富,在昇都也算得上富有了,但那些,都是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就连轻丞相,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那么多的宝贝,都放在客厅里头啊。
不过轻妩媚却是不同,这些都是皇上赏下来的,就算她天天地挂在客厅里头,又有谁能把她怎么样呢?当然是不可能的。
在别人眼中的明目张胆,在轻妩媚这里,便是理所当然了。
“语清姑娘,您先坐在这儿,奴婢这就让人去给您沏茶。”
“不必如此麻烦了,我不渴。”水语清叫住小红就要离去的身子,“你家二小姐呢,安寝了吗?”她问。
“二小姐?二小姐早已安寝了,不过若春姑娘还在房中,语清姑娘您且等等,奴婢这就去将她找来。”说罢,小红便转身离去。
水语清失笑,这竹雅居里的仆人,都是那么地桀骜不羁的吗?连一个三等杂役,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没过一会儿,水语清便听到了脚步声,想来是若春得知她过来竹雅居,亲自过来了吧。
水语清转头看向厅门外,只是,要让她失望了,门外过来招呼她的,只是一个老嬷嬷而已,就是那个踹了轻妩娇的桥嬷嬷。
“天色如此晚了,语清姑娘怎么就过来了呢,来人,还不快快沏茶过来。”桥嬷嬷刚一踏入厅内,便朝着门外大喊了一声。
水语清简直是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嬷嬷,若春姑娘不在吗?”
“哦。”桥嬷嬷回头对着水语清一笑,“若春姑娘啊,得守在二小姐的房门之外,不可离开,所以,就由老奴来招呼语清姑娘了。”
“如此……也好。”有个理由,总算不是人家房间不见她,她这面子上,也能过得去,水语清暗自嘲笑了一番,都已经是个通房丫环了,还有什么面子不面子的,哪天丞相高兴了,说不准会抬自己做个姨娘,若是哪天……
往后的日子,还是得靠自己过出来啊,这面子,也不能当饭吃。
“那便烦劳嬷嬷将这些补品带给你家二小姐。”
“补品?”桥嬷嬷瞥了一眼被水语清搁置在桌子上头的几样补品,眼神之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暗光。
“对,这些雪参、红莲藕和燕窝,都是丞相吩咐奴婢送过来的,今日二小姐也是受了惊吓,得好好的安抚一番,就有劳若春姑娘和嬷嬷费心了。”
水语清对着桥嬷嬷施了个礼,说道。
“语清姑娘这话说的,老奴等人,不都是专门伺候二小姐的嘛,又哪来的费心不费心的,只要为了二小姐好,老奴自是什么都舍得出去。”桥嬷嬷也笑着回话。
“这便好,那如此,便有劳嬷嬷了,奴婢这便回去复命了。”
“咦,语清姑娘这便要走了吗?好歹也喝杯茶……”桥嬷嬷客气地说道,却是拖一个长音。
“不必了,丞相只怕也是在等着语清回去复命,嬷嬷也是劳累了一日,时辰不早,也该回去歇息了。”水语清摆了摆手,说道,在右相府的后院生活了那么些年,哪能连桥嬷嬷是真的留她,还是装装样子都分不清楚呢。
“那老奴送送语清姑娘。”说罢,桥嬷嬷便跟着水语清一道出了小厅。
清晨,在下了早朝之后,皇上便将太子殿下给单独传唤到了御书房之中。
皇上虽然已有四十好几,但因为已经早已修炼到了王级之上,拥有了二十年不变的容颜,咋看上去,也和轻幕一般,似是三十刚出头。
而站在他下方的太子殿下阎烙烨,也是长得英俊潇洒,倒是和皇上有六七分的想像,看上到,这两人,不似父子,却像是兄弟一般。
“父皇,您唤儿臣前来,是否有要事吩咐?”阎烙烨恭敬地对着皇上俯了俯身,抬头问道。
一般而言,若没有重大的事情,就算是身为太子的他,私下里,也是不可能想见皇上就能见到的,而皇上,也不会经常地传召他。
“要事?”皇上深沉地看了阎烙烨一眼,俊脸上头半点笑意都没有,倒是让人猜测着好似在生气,而他,也确实在生气。
“确实是要事。”
“父皇有何要事,儿臣一定竭尽全力为父皇办妥。”阎烙烨恭敬地回道。
“哼。”皇上听到他的话,却是冷哼了一声,“朕且来问你,你可曾听太子府中的下人提起过媚儿那丫头的近况?”
“呃……”阎烙烨听到皇上这么问,脸色一僵,他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轻妩媚的近况,只是未曾在意罢了。
再说,那轻妩媚现在都已经傻了,难道还能指着他再娶她为妃不成?他可不希望娶个连府中日常事务都不会打理的太子妃,那不是招其他兄弟的笑话吗?莫说是他那些兄弟,就是寻常百姓,只怕也会嘲笑不已。
明知道轻妩媚已经傻了,他又怎么会再去理会与她呢。
“儿臣昨日晌午便已然听说。”
“你即是已然听说,为何连表示都没有?难道你堂堂东昇国的太子殿下,连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出了状况,都可以不管不顾?你如此行事,连治家都不行,将来又该如何治国?”
皇上重重地将本来握在手中的玉如意丢在桌上,气愤不已。
“父皇,那轻妩媚都已经傻了,儿臣便不用……”
“如何不用?你想不用什么?”不等阎烙烨说完,皇上便打断他的话,“此事,你想都不要想,朕是不可能同意的,朕已决定,在四日之后的鸳鸯宴上宣布你与媚儿的婚事,当场把圣旨下了。”
“父皇,此事还请您三思啊。”阎烙烨一听皇上的话,神色一慌,赶紧跪了下来,他堂堂太子,怎么能够娶一个傻女为妃呢?
“够了,烨儿,你这孩子,也太不知分寸了,媚儿此次遇险,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你若不是朕的儿子,若不是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头,朕第一个便治你的罪。”皇上单手指着他,紧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媚儿刚好在与你传出婚讯之后失踪,现下回来又……你难道就不知道这昇都百姓的舌头,那可都是得理不饶人的啊,俗语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你难道真想毁了自己吗?”
“父皇,轻妩媚失踪之事,确实与儿臣无头啊,父皇请明察。”阎烙烨心中一惊,便对着皇上叩了一个头,以表明自己的心。
“行了,这件事情,就算真的不是你,也是已然落到你的头上了,你再如何推脱,都是脱不了干系的。”
“父皇……”
“媚儿与你,是打小便定下的亲事,哪容得你说不愿意便不愿意的?就算日后媚儿一辈子都如此你,那也是你的正妃。”
“父皇,儿臣的太子府里,诸事繁多,媚儿如此,又如何打理府中事宜?”阎烙烨早便想好了这个借口,一个傻子,在他的太子府里,便只有受欺负的份儿,他这也算是为了轻妩媚好了。
“此事有什么可为难的?到时候多为媚儿找几个管事嬷嬷便可,而且若春也在媚儿的身边,难道还处理不了你太子府中的锁事?”
“这……可是……”
“就这点儿小事,你大可不必担忧,府中锁事,自有管事公公处理,待将来若是媚儿为你生下孩儿,你大可等孩儿长大一些,将府中锁事交于他便可。”提起孩儿,皇上便难得地笑了一笑。
“父皇,儿臣那太子府中,总得有个管事的女主子,总不能凡事都交给下人吧?这未免不妥。”
“这个……”皇上犹豫了一下,再次不悦地皱起眉头,“烨儿,你这话里话外,自己有什么主意,直说便可。”
阎烙烨闻言,心中一喜,“父皇,儿臣觉得轻丞相之长女轻妩娇秀外慧中,,机灵聪明,若是父皇非得让儿臣娶轻妩媚为正妃,儿臣也想将轻妩娇纳为侧妃,也方便打理府中锁事,而且,轻妩娇与轻妩媚乃是姐妹,想来定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放肆!”闻言,皇上怒喝一声,一把将书桌上的奏章重重地砸在了阎烙烨的身上,“如此糊涂透顶的提议,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父皇……”
“你以为朕当真不知道那轻妩娇平日里是如何欺负媚儿的吗?她一个庶出的女子,尚在轻丞相的府中,便如此不将嫡妹放在眼里了,若是日后到了你的太子府,依仗着你的宠爱,那媚儿在太子府里头,还有立足之地吗?”
“父皇……娇儿她不会……”
“如何不会?”皇上打断他的话,“你真当朕糊涂了吗?平日里朕赏赐与媚儿的东西,除了玉器字画那些只能摆放在明面上的东西,但凡是那些个雪参,血燕,雪莲,有多少是媚儿自己享用的,都不是到了轻妩娇那对母女的腹中了?”
“这些事情,看了轻丞相的面上,朕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真当就以为,朕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个轻妩娇,平日里言语轻浮,刁钻刻薄,别说是做朕的孩儿的侧妃,就是做通房丫环,朕也是不会同意的!待你与媚儿大婚之后,朕便会下旨,将轻妩娇赐与李将军的次子做姨娘,也算是抬举了她了。”
“什么?”阎烙烨闻言,大吃一惊,“父皇,那李将军的次子,不是……”
那人不是一个断脚之人吗?而且,还是个跟轻妩媚一般地废材,终日只能躺在床上,最多也是被人抬出来晒晒太阳,躺在将军府里从不出门,这样的人,怎么能配得上轻妩娇呢?轻妩娇怎么说,也是轻丞相的女儿啊。
而且,还是个姨娘,连正室都算不上。
“李将军的次子如何?即便是个残废,那也是个令百姓敬佩的英雄,你难道忘了,他的脚,是如何废的了?轻幕也是时候给他还这个恩情了。”皇上睨眼看向阎烙烨。
阎烙烨脸色一沉,他当然知道那人的腿,是为了何事而废的,不就是几年前尚未长大的轻妩媚单独出门,碰到了一伙地痞无赖,虽有众多围观之人,却是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将那伙地痞无赖给赶走。
而当然,是身无半点儿灵力的李勋翊站了出来,阻止了那些人的行凶,从而被人给打断了腿,请了多少药师,都无法恢复,而当时若不是若春带着仆人及时赶到,他恐怕连性命都没有了。
可是,这是轻妩媚欠下的债,凭什么要由轻妩娇来报恩?有本事,就她自己去报去啊,自己嫁给李勋翊不就得了,也省得再祸害他了。
不过,这话儿,他可不敢当着皇上的面前说出来,不然,他肯定得挨一顿骂。
“父皇,娇儿她……”
“行了,你堂堂太子殿下,为这么个庶出的女子,说什么话,未免有失了身份,媚儿回来之后,你也该去看看她了,朕已令吮公公拿来了些补品,还有些灵石,现正在御书房外等候,你且下去,将吮公公手中的朕赏赐与媚儿的物件给接过去,亲自给媚儿送去,媚儿若能见到你,也必定会高兴的。”
“这……”阎烙烨自然是抗拒的,但看着皇上那不容质疑的眼神,便自觉地低下了头,“儿臣遵旨。”
“好,你便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
阎烙烨退出御书房,极不情愿,但又不得不示意自己的属下,将吮公公手中的那些赏赐之物给接了过来,看来,今日这丞相府一行,是势在必行了,正好,他也去看看那轻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