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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担心着，门口连个衙役疾步上了前。
两人害怕的本能往后退了几步。
“太子妃，你怎么来了。”
太子妃。
听闻这个称呼，两人目瞪口呆。
唐十九转过身，指着两人：“阿木阿东，这两位大哥刚才为了救我，受了点伤，赶紧带他们进去包扎一下。”
“是，太子妃。”
两人完全是蒙圈的，就被人带着进去，带进了医药室，唐十九跟着进去，亲自拿了药箱，要给老崔包手。
老崔和老杨这才反应过来，跪下就拜：“草民不知您是太子妃，草民该死。”
“呵呵。”这身份啊，有时候太高了也不好，想平易近人一下都不行，唐十九忙拉起两人，“就当不知道我是谁，两位大哥快快起来。”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五章 发掩面泥封嘴
“不不不，太子妃切勿再称呼草民大哥，草民不敢当。”
“一个称谓罢了。”唐十九亲切一笑，对老崔伸出手，“手过来。”
似乎有些感动，又还是有些害怕，老崔犹犹豫豫，到底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全程享受了一把太子妃的照顾，老崔心里都快飘起来，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白纱布，疼也感觉不到，就感觉到甜，这辈子都值了。
包扎好，唐十九就让阿东带老杨他们先去休息，自己去洗手。
老杨老崔却说要去店里干活了，对唐十九千恩又万谢。
唐十九亲自送了他们到门口，迎头碰到行色匆匆回来的老姜，看到唐十九就气喘吁吁道：“太子妃，您在啊，太好了，有新发现。”
“新发现，什么新发现？”唐十九血液一下被点燃，“是不是那个道士的案子，发现了什么？”
心里不知为何，并不希望那个人就是杀人犯。
老姜摇头：“不是，是那具高度腐烂的中年女尸。”
心里虽然有些失落，可很快又打上了鸡血：“什么发现？”
“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其实我们注意到尸体是头发是散乱的，遮住了颜面，而尸体的嘴巴里，发现了一点黄泥。”
“发掩面，泥封嘴。”一边的老崔似乎想到了什么，低头沉思。
老姜点点头：“对对对，发掩面，泥封嘴，在郴州那一片，这中死法……”
“是为了防止死人到阴间找阎王爷告状。”
老姜吃惊的看向老崔。
唐十九忙介绍：“这是老崔，老家就是郴州的。”
“难道是郴州湘湖那一片的？”
唐十九点点头：“可不是。”
老崔忽然抬起头，语气微微颤抖：“官爷刚刚说，那是一具中年女尸？”
唐十九猛然也意识到了什么。
“老崔，你跟我来。”
老崔脚步都是软的，老杨面色沉重的搀扶着他，一路安慰：“别担心，别担心，没这么巧的。”
唐十九带着老崔和老姜进了档案室，让老姜拿了之前贴出去的布告，布告上大致描述了一下女尸还可见的特征，为女尸寻找家人。
布告夜里会收回来，怕大雨淋湿了墨水，这会儿就放在档案室。
布告上，一共罗列了五条特征。
老崔读了第一条，身子就打拐了。
“小拇指骨折过。”
他勉强打起精神，一条条继续往下念，声音却是越来越颤抖。
“后背心腰上一掌有个大痦子。”
“左脚拇趾外翻，指甲盖中间有断层。”
“每只耳朵，都打过三个耳洞。”
“头发自然卷且偏黄。”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玉珍，不可能……”
惊恐伴随着痛苦的眼泪，滑落脸庞，看的让人唏嘘不已。
老杨死死搀扶住软了身子的老崔，唐十九也忙给老姜示意，老姜拿了椅子过来，从老杨臂弯中接了老崔过去。
老崔一直喊着不可能，这时候再问他什么他也完全失去了理智，唐十九静静的等着他平静下来。
老崔哭了没多久，猛然抬起头：“我要看尸体。”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认尸
老姜道：“尸体高度腐烂，未必还能辨认面目。”
“我要看，求求你让我看一眼。”
唐十九对老姜点点头，又转向老崔：“崔大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尸体被发现的太晚，死亡时间在一个月左右了，已经面目全非。”
“太子妃，让我看一眼她，只要看一眼，我一定能认出来。”
“嗯，我和老姜陪你一起去，杨大哥，你就别去了，那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老杨点点头，高度腐烂，给他看他也确实有点没勇气。
尸体因为无人认领又高度腐烂，在提刑司验尸过放了三天后就送去了义庄。
老姜叫了马车，又叫了他的小徒弟，四人一行，前往城外义庄。
到达义庄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义庄的白眼老头还在打盹，听到人来，起来看了一眼，知道是提刑司的人，也就不管，指了指一口棺材，就顾自己接着去睡。
一般来说，尸体送到义庄，也会放上几日，等到提刑司确定无人认领可以入土为安了，老头才会找个地方挖个坑，把尸体埋了。
棺木是不随同一起埋的，棺木只是在人送来后，做了个暂时的容器，下面一个人来，还得继续使用。
埋葬之后，也没什么墓碑，只累给坟包，告诉他人这里埋了个人。
所以常说，送到义庄来的尸体，就都成了孤魂野鬼。
给人到了老头指点的那口棺材，还没靠近，里头刺鼻的屎臭味，就呛的唐十九犯恶心。
就是从事这一行很多年，对浓烈的屎臭味还是不能完全免疫。
老姜那个小徒弟道行更浅，直接吐了。
而老崔脸色也是极度难看，低下头，早晨喝的粥出来了，老头忽然就出来骂：“苍蝇都多了，要吐去外面吐。”
义庄老头的个性十足，唐十九之前就见过。
忙安慰老崔：“甭管他，你要是难受，就去外头缓缓。”
老崔摇头，泪眼婆娑：“我想看看，是不是玉珍。”
唐十九示意了下老姜，老姜忙上来搭把手，和唐十九还有小徒弟三人，把棺材盖移开。
一打开，臭气熏天，那种语言无法形容的恶臭，直接把人熏的倒退三步，脸色发青。
唐十九上前伸手捂住老崔鼻子，又对老姜的小徒弟道：“捂住点口鼻，尸臭也有毒性。”
老崔谢过唐十九，自己捂住口鼻，凑到棺材里看。
那面目全非的女尸，皮肉都腐烂的看不到任何轮廓了，五官几乎烂的看到了骨头，可就这样，老崔只看了一眼，就嚎啕大哭起来：“玉珍，是玉珍，玉珍的颧骨很突，都说是克夫之相，当年我娘不让我娶，可我就是喜欢她，玉珍啊玉珍，你怎么不克死我，自己先死了啊？你让我怎么活。”
一声声悲痛呼喊，看得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妻子爱的深沉。
唐十九心里不免更是唏嘘，扛着尸臭，在棺材边上陪了老崔很久。
老崔哭到声嘶力竭，哭到浑身瘫软，是老姜和他小徒弟把人给弄出来的。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七章 吞金
老崔一出来，就悲痛的跪在唐十九跟前：“太子妃，发掩面，泥封嘴，玉珍肯定是被人害死的，求太子妃，替玉珍主持公道啊。”
这个不用老崔说，这是提刑司分内之事。
“你起来先，老姜，安排车，把尸体拉回提刑司，我要亲自验尸。”
“可是太子妃，您现在……”
“我以前只是个王妃，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现在是太子妃了，做什么更由不得他人管，按我吩咐去做。”
一句，霸气十足。
老姜私心里，充满佩服。
“是。”
尸体被拉回了提刑司，唐十九亲自给尸体验尸。
老姜之前的验尸报告中，写明了尸体没有中毒症状，也不见明显外伤和冲击伤，解剖尸体后，在尸体胃部也没有任何明显发现，自然也查看了尸体生前是否受到过侮辱，都没有。
所以老姜才会推测，死者生前患有某些疾病，外出的途中疾病发作，倒在草丛里死亡无人发现，长达一月之久臭了出来才被人发现，而唐十九当时也觉得推断或许合理。
但是现在看来，死者是郴州湘湖人，死亡时候，发掩面，泥封嘴，在湘湖一片，这是为了防止死人到阎王跟前告状的封口做法，显然，他杀嫌疑十分重大。
唐十九重新检查了一遍尸体，可以发现死者的五官虽然高度腐烂，可看得到牙关紧咬，表情从正面角度上看，是有些扭曲的，只是因为腐烂程度太高，不太容易发现。
死者生前，或许经历过极大的痛苦。
查看了死者全身，果然没有任何外伤痕迹。
而从全身骨骼的排查来看，也都没有击打痕迹。
老姜打开的胃部里，食物残渣也已经腐烂光了，不过银针和几种验毒方式老姜都试过，确定不是中毒死亡。
这就奇怪了。
唐十九在死者的腹腔内寻找，腐烂毒实在太高了，找不到什么线索。
伸手按压腹腔器官，忽然，她像是摸到了什么。
“老姜，刀。”
老姜忙递送了刀过去。
唐十九手指摸着一块东西，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划破手触碰之处，很快，众人吃惊，那是一段腐烂的肠子，在回肠上划破的刀口中，露出了一块成人小拇指大小的规则金条。
金条取出之后，被放置在托盘里。
老姜当即惊呼：“万万没想到，会是吞金。”
小徒弟道行还不深：“师傅，吞金自杀，不就是中毒吗？”
老姜摇头：“你这就不懂了，吞金自杀的人，往往是被金块卡住，活活痛死的。”
老姜的话是正解。
用现代科学一点的角度来分析，黄金对于人是一点毒性都没有，黄金的化学性质比较稳定，而且胃酸的主要成分是盐酸，盐酸是无法溶解黄金的。
但黄金比重大，下坠压迫肠道，不能排出，而一时又不会致命，吞金者是疼痛难忍折磨而死。
会让古今人们将吞金自杀误以为是黄金中毒而死，是因为在黄金提炼不成熟的年代，黄金之中夹杂了大量杂质，而那些杂质中含有毒性，伤人性命，造成了黄金中毒的假象。
正文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吞金并非中毒
小徒弟拿出本子，倒是虚心好学，飞快的记。
找到了死亡原因，就奇怪了这金子是怎么进入死者腹部的。
吞金往往和自杀组合成词语。
可显然对，死者死亡时候外表特征来看，又是他杀的。
事情有待考证了，唐十九记得吃早饭时候，老杨和老崔聊天时候，说起死者是搭乘了一个同乡的车子来京城的，好似那个同乡应该是老崔的三叔，老杨还拿这开了老崔玩笑。
老崔这会儿应该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关于案情，更多的事情，唐十九还得去老崔那问问。
到了休息室内，老杨正陪着老崔。
老崔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看到唐十九等进来，又一下激动来。
“太子妃，玉珍是怎么死的？”
唐十九按了按他的肩头，叫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