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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个中含义,再也没有比唐十九更清楚的了。
宣王是在她论斩前一夜来看她的,彼时唐十九才晓得,曲天歌自她入狱后,就病了,一病不起,还被皇上禁足东宫,无法出去。
宣王问唐十九,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曲天歌的,唐十九想了很久,摇了摇头。
没什么要带的了,少说也就少一分牵挂。
宣王走的时候,眼圈是通红的。
对他,唐十九充满感激,但愿他余生,也一切都好。
她的日子不多了。
五月二十,是个晴好的天气。
一大早,凌云亲自送来的早餐。
早餐很丰富,看得出是精心准备的。
不同于其他死刑犯,唐十九很从容,一脸云淡风轻,不得不让凌云佩服。
吃完早饭,凌云特地拿了一套全新的囚衣,又派了两个奴婢进来,给唐十九重新梳洗更衣。
辰时一刻,唐十九衣冠整洁的从囚室被带出。
二十人的押送队伍,也算是壮观。
上了囚车,站得高,看的也就远,街道两边,已经围满了围观的群众,对着车上的她,指指点点,交投侧耳。
她嘴角微微含笑,对每个人都报以暖笑,陌生人,她都祝福他们。
作为一个身份尊贵的囚犯,她的刑场是设在了金水桥外的刑台,不同于处置百姓的菜市口,这里处斩的,都是身份特殊的人。
唐十九很有幸,成为了第一个,在这里死去的太子妃。
囚车缓缓驶离了人群,森严的军队,将百姓隔离在了金水刑台外五百米的地方。
车轱辘压过地面的声音,渐渐变得清晰。
同样清晰的,还有那押送队伍,整齐划一脚步声。
忽然,一阵不和谐的急促的脚步声,冲撞了进来:“等等。”
身后喘着气跑上来的,是宣王。
他是来给她送行的吗?
其实不必的,杀人没那么好看,会留下心留阴影的。
“王爷。”
凌云上前,抱拳给宣王请安。
宣王撑着膝盖,看来是跑的很急,一时喘不过气来。
这人也是傻,怎么不坐个马车。
“凌云,等等,我有话要和太子妃,不,唐十九说。”
“宣王,有什么话,还是先到刑场再说吧。”
看凌云的样子,似乎是害怕事情有变。
唐十九能理解他,一则唐十九不死曲天歌就会备受拖累,二则他是这次的押送官路上不敢有任何差池。
宣王冷着脸:“刑台就在前面不远了,你还怕本王会劫狱吗?那个地方那般晦气,本王不想靠近,本王就要在这说。”
态度傲娇,还是唐十九认识的那个宣王。
凌云为难了一瞬,大抵是不敢得罪宣王的,于是抱拳道:“那,宣王,你请。”
正文 第一千六百一十章 行刑2
让开身,宣王似乎有气,路过凌云身边的时候,还狠狠推了他一把:“走远点,都给本王退下,本王有话要和唐十九说,谁也不许听。”
威武霸气,以前总感慨,他不该生在皇室,如果生在寻常人家,他会活的更快乐。
现在倒是庆幸,他是生在皇室,不然以他的个性,没王爷这层保护膜,大约十个都已经被打死了。
他该学点武功了,强身健体也好,防身也罢,至少以后遇到野狼这种突发状况,可以保护下自己,她再也没机会保护他了。
想到这,不免鼻子发酸,却不允许眼泪落下。
既是要死的慷慨洒脱,这眼泪实在是多余。
“呵,这跑的大喘气的,过了个年,身上到底长了多少肉,该减肥了。”
她还有心思玩笑,宣王心情却十分沉重。
“十九,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寻我开心了。”跳上囚车,无奈却隔着半米的牢笼,他连想捧着她的脸,不顾世俗,好好看上她一番都做不到。
“你上来干嘛,你这么胖,小心车子给你压塌了,到时候车板一断,我脑袋还没砍下来,先挂在这里给吊死了。”
“别说那个字,我不想听。”
宣王出生到现在,从未如同此刻这般,抵触过这个死字,就是和唐十九遇到野狼的时候,他都不曾怕过这个字。
然而现在,这个字在剜着他的心。
“好好好,被这样嘛,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是帮一个人,送样东西给你。”
宣王说着,从袖口里掏出了一个玉镯子。
唐十九看着那个镯子:“成色不错,谁送的?”
“你不必知道,来,我给你戴上。”
宣王踮起脚尖,努力才能够的上唐十九的手臂。
看他这辛苦狼狈样,俊朗的脸蛋都给木头给顶的变了形,唐十九也努力配合着,伸出了手。
“十九。”
带上镯子后,纵然辛苦,宣王却也不忍放开那只手。
“嗯。”唐十九微微笑着,一如这只是一个寻常日子,她只是在街上,和他碰巧照面,点头微笑。
她的从容冷静,淡然无惧,却让宣王再也承受不住,潸然泪下:“你怎么就这么傻。”
“人嚒,不用活的太明白,别哭,我唐十九这鼻子,能有你这样的朋友,也值了。”
“不,这辈子还没完,十九,我不舍得你。”
宣王一把鼻子一把眼泪,哭的真有点狼狈凄惨,唐十九看到的确实一颗真金白银的钻石筑的真心。
“好了,下去吧,我胳膊都快给你拽脱臼了。”
宣王知道,他终归还是要放开唐十九的。
松了手,可却是那般不舍:“十九,无论在哪里,你都不要忘记我,可好。”
像是哀求,更像是契约。
唐十九点点头:“不忘。”
“你,一路走好。”
诀别之言,几分心酸悲壮。
唐十九终于也忍不住,别开了头,泪如雨下。
凌云回来继续押车,看到唐十九这般模样,说不出的难过。
囚车继续往前,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牵动太厉害,唐十九忽然就有些反胃,一阵呕吐,这个站着的被卡着脑袋的姿势,污秽物都积在了嘴边。
正文 第一千六百十一章 行刑3
凌云到底不忍,下令停车,将唐十九从枷锁中放了出来,坐在了囚车里。
车子放慢了速度,因为领头的凌云放慢了速度。
那个断头台,他不是第一次送人上去了,只有这一次,心情会如此的复杂。
回转头,看囚车里的唐十九,唐十九又是一阵呕吐,早晨吃的都给吐了出来,连着胃酸也给吐了出来,灼的喉咙一阵阵的涩疼。
“太子妃。”
“叫我十九吧,我已经不是太子妃了。”
凌云沉默,却依旧不敢直呼唐十九的名讳:“要不要喝点水?”
唐十九点点头,凌云送了水袋过来。
唐十九漱了漱口,灌下去一口水,这胃里才刚舒服了一些,闻着牛皮水袋的牛皮味,又是好一阵的难受。
“不然,叫车子停一会儿。”
凌云在尽力,照顾她的感受。
唐十九轻笑着摇摇头:“不耽误你时间了,就还有百米不到,走吧。”
凌云神色凝重,沉默片刻,挥了下手:“继续前行。”
刑台,汉白玉石的地面,冲刷的洁白无暇,虎头闸厚重肃穆,一会儿只要把脑袋放上去,垂吊刑刀的绳子一松,那磨的铮亮的大铁块,就会将她的脑袋和身体分开。
这种死法其实很人道,大脑瞬间和身体分脱,神经系统瞬间全部切断,没有任何痛苦,身体大约会抽搐,那也不过是第一神经反射还是存在的,产生的应激反应而已。
血从脖子里大量喷出来的样子,其实和小时候贪玩,用手按住水龙头,看着水从指缝间滋出来的效果是一样的,想象水龙头变成了脖子那么大,滋出来的场面可能会蛮壮观。
唯一让唐十九觉得不大喜欢的,就是这脑袋可能会在地上滚来滚去,虽然地上很干净吧,那谁会拿脸蛋在地上蹭来蹭去,何况她这张脸还这么好看,蹭坏了怎么办,万一掉下去的时候,脸先着地,磕掉牙齿,摔断鼻梁骨,那可都不好看。
她发愁着自己的脑袋,白大人已经领了两外两个监斩官过来。
这白大人之前想办法要寻她晦气,结果没整成。
今天做了主行刑官,这会儿如愿以偿了吧。
然而,看白大人的脸色,却好像十分凝重。
从凌云手里接过了唐十九,行刑现场并没有菜市口那么热闹,可以说是相当的严肃死寂。
凌云交了人之后,就退到了台下,行刑台设置的很高,基本从台下,也看不清什么东西。
监斩官共有三人,主刑官是白大人,其余两个年轻的监斩官,一个唐十九认识,是兵部侍郎,还有一个唐十九眼熟,却一时也记不起来哪里见过。
除了监斩官外,台上还有几个监斩护卫和两个侩子手。
两个筷子手,站在铡刀边上,一左一右,一个负责将犯人固定到刑具上,另一个人负责松绳。
行刑前,按照惯例的,白大人都要说一段话。
太阳升了起来,白大人开始长篇累牍的诵读唐十九的罪状。
唐十九跪着,听的胃里又开始难受。
正文 第一千六百十二章 斩
抬起头,忽然看到前面城楼上站着个人。
她心里一紧,曲天歌吗?
想要看清楚,那人又不见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白大人终于念完了,念完后,就是等。
边上放着一个滴漏,时间一滴滴在流逝。
午时三刻行刑,可滴漏才到午时的时候,白大人就急不可耐的下了令。
“时间到,押送犯人上刑台。”
靠,也不知道该说白大人和她结仇太深了呢,还是要白大人其实对她还存着一丝宽厚。
午时三刻行刑,是因为这个时间阳气最盛,在这一刻处刑,死刑犯就连魂魄都难以存在,俗称的魂飞魄散。
白大人提早了三刻钟就要对她动刀子了,唐十九看看太阳,在北偏东方向,还没完全到达正中。
刑台设置在东面,监斩台设置在西面,
这个时候行刑,阳光正好刺着监斩台众人的眼睛,可能白大人也像眼不见为净吧。
另外两个监斩官中的兵部侍郎显然有些慌张不解,毕竟私自篡改行刑时间,那可是不妥的。
“白大人,这时间还没到啊。”
“不等了,左右都是死而已。”
“可是白大人,这提前行刑,要是让皇上知道了,恐怕。”
另一侧的那张唐十九有点面熟的却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的面孔,则显得粗粗咧咧多了,不耐烦的打断了兵部侍郎的话:“林大人,你哪来那么多的话,这退出午门斩首的,哪个等到过午时三刻,而且皇上也没有规定,让我们非要等到午时三刻。”
“可是,一向都是午时三刻处斩的。”
“你也说了一向,这不还有特殊的时候吗,午时三刻处斩,你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鬼都做不成,魂飞魄散,你想想看,真要如此吗?”
姓林的兵部侍郎愣了一下,之后不吭声了。
下面的女人,怎么也是太子的发妻,是世子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