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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十九不明所以:“你请我过来,是让我吃饭?”
“不饿吗?”
“饿了,不过我让碧桃去拿了,我回去吃自己的吧。”
“厨房没东西能给她。”
唐十九一怔,旋即明白,今儿她不在这里吃,就别想吃。
恐怕不止早饭,接下来几顿碧桃去厨房都得扑空,他是个报复心绝对强的人。
唐十九只得坐下:“你请我吃饭干嘛?”
“只是想到许久没和你一起吃饭了,吃顿饭,顺便问问,你是怎么离开京城的。”
唐十九就知道没好事,一口粥差点噎死。
她记得,她昨天认怂时候讨过饶,说自己错了。
现在,他是要让她供述自己的错误吗?
好吧。
于是,她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告诉了他。
曲天歌看似在耐心的吃饭,动作优雅,实则,唐十九觉得他好像要发怒了。
唐十九忙道:“你又没说不让我出城对吧。”
“这样说来,倒是本王纵容了你了?”
“你看你之前关我禁闭,我也没出去不是,你没限制我的自由,我总不能待在家里闷死吧。”
“所以,以后都要禁闭你,你才会乖吗?”
唐十九无奈道:“你愿意就关吧,反正如果不能出王府,待在那方小小的裕丰院还是待在裕丰院外面,我也都无所谓。”
“吃饭吧。”
他淡淡招呼一声,唐十九低头开始继续吃饭。
没必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虽然现在真的很怄。
吃完饭,她就要走,陆白却门神一样站在外面:“王妃,天热,出日头了,天阴了您再回去吧。”
陆白敢拦着她,无非是受了曲天歌的命令。
唐十九也不能跟陆白置气,曲天歌去午睡了似乎没理她的意思。
她明白了,传说中的冷暴力,他真是有手腕。
唐十九待在他房间里,无聊之下,开始瞎逛。
目光忽然看到了一张古琴。
她愣了愣。
将军府没把她当小姐一般培养过,一直就是当个下人养着,所以琴棋书画这些,除了桂姨教了她学习认字,其余她都不沾边。
轻轻的抚着那面琴,手指所到之处,琴弦带着紧绷的触感,她不由想起那日站在天心楼外,听到的里面的琴瑟和鸣。
这面琴,就是汴沉鱼弹过的吧。
第二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狂野女孩
唐十九会弹吉他,不过也就三脚猫点功夫。
看着这面琴,她忽然一笑,抱起琴架成琵琶的样子,开始狂奏。
真是狂奏啊,狂野的刚睡下的曲天歌皱起了眉。
她还意犹未尽,抱着琵琶学着摇滚歌手疯狂甩头,一面大唱:“三天三夜,三更半夜,啦啦啦啦啦啦。”
歌词忘了,可是就那么唱吧,他对她冷暴力,她就对他噪音攻击。
“三天三夜,三更半夜,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门口站着的陆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别人唱歌要钱,王妃唱歌是要命啊。
曲天歌倒真能沉得住气,居然没过来拎她。
可能是这首歌不够劲爆,唐十九换了一曲:“想要怒放的生命,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该死歌词都忘了,真是穿来太久了。
她哒哒哒哒个不休,那边倒是依旧沉得住气。
唐十九嗓子都快冒烟了,终于颓然放弃。
您的攻击力为渣,对方不受干扰。
放下琴,不糟蹋了,是面好琴,下次汴沉鱼来要是看到琴弦被自己拨成这样,该心疼了吧。
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动作柔和,出来的调也带着温柔。
她胡乱又拨弄了两下,轻轻哼唱起来:“暧昧让人受尽委屈,找不到相爱的证据,何时该前进,何时该放弃,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唱了一句,又哑然失笑,调不成调,曲不成曲,不搭。
她安静的坐下,不闹了。
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窗外的秋蝉鸣唱,唐十九躺在椅子上,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曲天歌从里间出来,她已经睡熟了。
他走到古琴边,上好的古琴,却叫她糟蹋的松了弦。
他席地而坐,将古琴放在膝盖上,调着琴弦。
调了许久,换了两根弦,这千金难求的琴弦,也只有她当玩具。
一根根拨弄,试听,直到每个音阶都达到了最好的状态,他看向熟睡中的他,指尖轻轻落下一串音符,恰是她刚刚哼唱的调子。
唐十九睡的很安慰,兴许是因为昨夜太紧绷了没睡好。
到最后,她索性将双腿蜷在了躺椅上,翻了个身,像只猫一样,将自己团了起来。
曲天歌继续抚琴,弹了两曲古曲,唐十九睡梦中,竟然听的弯起了嘴角。
他始终坐在地上,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她的睡颜。
遮住半边的胎记,她的美清丽脱俗,不加修饰,唇不点而赤,眉不染而黑,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一般灵动。
他静静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淡淡都是芬芳,却已经辨不出是他点的那一炉沉香,还是她身上淡淡的汗香。
唐十九转醒,已是午饭时间。
曲天歌让陆白送了午饭进来,唐十九很认命,知道天不黑她都别想出去,于是乖乖吃饭,不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吃过午饭,他又对她冷暴力,不理不睬,自顾自看书,处理一些文件。
唐十九一个人开始对弈,自己跟自己下五子棋,下的相当乐呵。
曲天歌偶尔看过来,她咬着棋子皱着眉头煞有介事,好像下了一盘极为厮杀的棋局。
曲天歌眼角看到那棋盘,黑白子错落有致,却又毫无规律,至少他看不出她到底在下什么。
第二卷 第一百九十章 你爱汴沉鱼吗
一个下午,两人各干各的,竟都沉得住,谁也不搭理谁。
到了傍晚,陆白送饭进来,唐十九看着外面的天色:“天黑了,我要回去了。”
陆白却道:“属下说的是天阴了。”
唐十九一怔,然后咬牙切齿:“你阴我。”
转身看向曲天歌,她往椅子上一坐:“说吧,你到底要干嘛。”
“吃饭,食不言寝不语。”
唐十九看了一眼满桌佳肴,确实美味,可此刻也没有什么心思吃了,天黑了,再不走,难道是要过夜吃明天的早饭吗?
吃早饭可以,过夜打死也不。
“我不吃了,那我可以说话。”她扫一眼饭菜,压住口水和双手。
“本王在吃,你只管说,本王不说便是。”
又打算冷暴力,唐十九着实看不透曲天歌。
他的所作所为,时时叫她迷惑。
她靠过去,坐在他对面,抓住了他的筷子:“好了,这下你也没在吃了,我们来好好聊聊吧。”
“聊什么?”
“你到底要干嘛?”
他放下了筷子,唐十九手心粘糊糊的,在他桌布上蹭。
他看了一眼,不甚在意:“什么都不做。”
“天黑了,我要回去。”
“今夜留下。”
唐十九一怔,脸颊通红:“你,你休想。”
“本王说了,本王什么都不做。”
“谁信。”
“昨夜,本王难道做了什么嘛?”
唐十九脸色一红:“除了那,你不都做了,该摸摸了,该亲,你,你也亲了,我信不过你。”
他脸上有了笑意,几分趣味:“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对你做什么难道不可以吗?”
“我说过,我不喜欢别人碰过的男人。”
他也没恼:“乖乖吃饭吧,本王现在还什么都不想做,如果你不乖,非要顶撞本王,本王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想做什么了。”
明显的威胁。
可怜唐十九,打也打不过,逃又逃不了,再认怂却未免太没骨气了。
于是,冷了脸走到一边坐下:“你吃你的,我不饿。”
“随你。”他换了一副筷子,重新开始吃饭。
唐十九躺在椅子上不看他,看着屋顶。
她想,她或许真的看不透曲天歌吧。
她能轻易的看穿徐北的心思,能拿捏住徐北的七寸,可是曲天歌这个人,他似乎没有心,而他似乎也没有七寸。
就连汴沉鱼,或许,他也不是真的在意吧。
不然如果心里真的藏着一个人,又怎还能将别的女人拥入怀中。
女人之于他是什么?
不反抗如余梦,是宠物。
反抗如她,是猛兽。
他喜欢宠物,他也想征服猛兽吗?
那么,汴沉鱼是什么?
唐十九的心里变得无比平静,却也有些冷。
知道那个女人是他的忌讳,她还是不怕死的开了口:“你爱汴沉鱼吗?或者说你有爱过一个人吗?”
他夹菜的筷子停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饭。
食不言寝不语,所以他不会说的对吗?
还是,他根本没有答案。
唐十九轻笑:“你恐怕没爱过吧,我那天在想,如果那日在遥水楼看到你和余梦抱在一起的人是汴沉鱼,她会怎么样,是会宽容的接受,还是委屈的抹泪。”
“那么你呢?”他放下了筷子,“是宽容接受了,还是委屈抹泪。”
第二卷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喜欢本王
怎么扯她身上了,她冷嗤一声:“嘁,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无所谓。”
他淡笑:“那么,那个和丫鬟说自己很生气的人是谁?”
唐十九如同被点了炸点,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你……你派人监视我。”
他丝毫不否认:“所以,如果在意本王,但是不想被本王知道,那么最好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连自己的丫鬟也别说。”
唐十九面赤耳红:“谁在乎你了,你少自作多情。”
“不在意,你现在又何必激动呢?被说中了心思,恼羞成怒了吗?”
他咄咄逼人,她无言以对。
她不是他的对手,她平静,他有办法让她炸毛。
她炸毛,她又轻易能让她无措。
她无措,他就在边上看,笑着看,戏谑的看,嘲弄的看。
唐十九躺回去,不说话了。
曲天歌也不吃饭了:“陆白,撤了。”
陆白进来,撤走了桌子上的饭菜。
曲天歌起身走到了案桌前,多点了几盏蜡烛,像是说给唐十九听的,声音很淡很轻:“你喜欢本王。”
唐十九身侧的拳头紧紧握住。
“也好,至少总算在你身上寻到了一点以前的影子,你以前心里眼里只有本王一人。”
“哼。”
“以后,记住,你的心里眼里,也只能有本王一人。”
唐十九猛然站起身:“够了。”
难堪,无比的难堪。
若要否认,可为何无法否认,若要承认,可她又怎甘心承认。
喜欢他,像个玩笑。
她起身往外走,陆白依旧挡在蒙口:“王妃。”
“让开。”
唐十九冷冷道。
陆白坚若磐石。
唐十九猛然抬起手想抽陆白,却还是颓然放下了,何必拿无辜的人开炮。
她绕开陆白,陆白追上来,曲天歌淡淡道:“让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