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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涛之言很有道理。不过,你说凌云飞舍不得忌弱和天南公主,也许是高看他了。他要真是重感情之人,也不会有取得今天这样的成就。有没有这种可能,铁锁关方面出兵对龙江府进行牵制,接应凌云飞所部?想当初,我们就是利用这个办法,把他接过来的。”
“还是师傅考虑问题周到。您说的这个情况极为可能。龙江府的主力全在此处对付我们,正好给凌云飞那小子返回昭宁创造了便利条件。”在这种时候,松剑涛还不忘顺便捧云鹏一下。
“惊天这小畜生不识大体——他难道不明白,老子若是完蛋了,他这个元帅能当几天?糊涂!糊涂!”云鹏一想起自己这个儿子,气真是不打一处来。想当初,几个弟子劝得儿子浪子回头,让他后继有人,那时的他是多么的高兴啊!真仿佛年轻了十岁。后来,几个弟子体贴,屡次进言,劝自己将儿子扶植起来,以取代凌云飞这个女婿的位置,更是深合自己的心意。从私心考虑,他当然对此求之不得。毕竟亲生儿子与女婿相比,还是儿子与己更贴心,更让他放心。哪成想,儿子居然毫不领情,自己的一番苦心,全被这不知轻重的儿子给践踏了。
这次兵出龙江府,虽然名义上是几个弟子的极力主张,自己顺水推舟所致。但又何偿不是自己心中所想所愿。自从占领中州后,凌云飞虽然行事比较低调,但他毕竟是自己亲自指定的继承人,加之他本人又曾被树为抗击外敌的民族英雄,又有在昭宁屡屡以弱胜强,几乎是百战百胜的传奇经历,声望日隆。最重要的是凌云飞从昭宁带来的军队只知有凌云飞而不知他云鹏,他作为最高首领居然指挥不动手下,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眼睁地看着凌云飞一天天地威胁自己的地位,心中已是有了隔阂。近来儿子洗心革面,他瞧着凌云飞自是怎么看也不顺眼,将儿子扶植起来,已成为他迫切的愿望。他原想,这次战役即使凌云飞发觉是针对他的,料想凌云飞也不会反抗——心胸狭窄,不能容人,不服从大局,这样的罪名凌云飞负担不起。明知前面是陷井他也得跳。这一点他是料对了,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算对了凌云飞,却没有算对自己的儿子,更没有想到骆绍文竟敢冒着船被洪水颠覆的危险,先来对付他。出其不意的突袭之下,十万之众的大军竟然被他眼中不堪一击的官军打得落花流水。幸亏自己的两名弟子松剑涛、苏伯韬及时将自己从明安府带来的起家部队组织起来,才算将局面稳住。可是十万部队已损失了将近一半,损失之惨重,出乎想象。现今己方被三倍于众的官军包围,人家即使不动手,待自己粮草断绝之日,也可轻轻易易获得全胜。
要想寻找活路,要么突围,要么有援军。
哪成想,凌云飞固然不见踪影,而自己的亲生儿子竟然也为了权力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这不是老天对自己莫大的讽刺吗?——你一心一意为了他,他不但不领情,却还要从背后捅你一刀,这……这……这……,难道我云家注定要比不过燕家?云家世代的遗训不但没法实现,还要在我手里断子绝孙?那我云鹏还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于九泉之下?
“不行!绝不能让惊天这小畜生得呈,绝不能让他将自己好不容易打下的基础毁掉,为了实现祖宗的遗愿,女儿的幸福可以当筹码,儿子的性命也可以当阶梯。”云鹏从绝望的灰色中看到了一线希望,眼中闪过一抹恶狠狠的凶光。
“剑涛、伯韬、飞儿,我亲自去中州一趟,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只要能坚守四五天,估计我就会带着援军赶回。到时我们里应外合,击退骆绍文,江南还会是我们的。”云鹏说到后来,已是异常的兴奋,脸上潮红一片。
“师傅万万不可!”苏伯韬再也忍不住,喊了出来。
“伯韬,有什么不妥吗?”云鹏凌厉的眼光射到苏伯韬身上,语气严厉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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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得失之间~
苏伯韬虽然觉得云鹏的脸色、语气似乎不太对劲,但事关生死存亡,却也顾不得许多,勇敢面对云鹏的眼睛,沉声道:“师傅,你是全军的灵魂,我们都离不开你老人家。您这一走,不管我们怎么向手下的弟兄解释,他们的疑虑也不可能消除。退一步讲,即使他们能够理解,但他们战斗时,看不到您的身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必然失去应有的气势,后果堪虞。您再仔细想想,您到了中州,最好的结果的也就是将云师弟和指挥权夺过来。可是你要是把中州的人都带出来救援这里,中州交给谁把守?若是没有了中州,我们夹在龙江府和中州之间,前无退路,后无根基,后果不堪设想。”
“依师弟之见,我们就在这里等死吗?”松剑涛冷冷说道。
“谁说我们要在这里等死?我们还有一条路可走,向中州方向突围。只要我们能够突围出去,师傅往中州城下一站,中州还是我们的。”苏伯韬顺手就把松剑涛的话顶了回去。
“往中州方向突围?说得轻巧。骆绍文是傻子吗?他必然早已料定我们只有向中州突围一条路,已布置好了重兵在等着我们。我们如果照你说的去做,等于前去送死。茺谬!”松剑涛也不示弱,反唇相抗。
“是啊!大师兄说得极为在理。唯今之计,师傅前去中州,引来援军才是最可取的。二师兄,我觉得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师傅可以留一些人守中州吗。骆绍文团团将我们围起,他哪里还有多余的力量进犯中州?”李飞见二个师兄争来争去,也是不甘寂寞。
“苏师弟,我承认,师傅走了会对士兵们的势气造成影响,但绝不会是象你所说,战斗力锐减。你不要忘了,剩下的这五万人绝大多数都是我们在明安府起家的部队,他们的战斗力、经验可都是上上之选。”松剑涛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有些激烈,放缓了语调。
“好了!你们不要在争了,我意已决。”云鹏见苏伯韬还想说,摆摆手,止住了他,“伯韬,你带领五千人向中州方向发起佯攻,剑涛、飞儿留守大营,我带一千人向龙江府方向突围。记住,我不在时,你们师兄弟三人要齐心合力,不可再起争执。”
三人只有唯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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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的河水拍打着堤岸,凌云飞看着天雷上了船,一颗心才算稍稍放下。
剩下来的事,就看自己能不能帮老丈人一个忙,助他突出官军的重重围困了。
天雷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只夺取了三分之一的船只,而让其余大船逃掉,虽然结果不尽如人意,但仔细想想,这样的结果也还算过得去,毕竟大家都没有水战的经验。
据天雷言道他能假扮官军混上大船,还多亏了看守船只将领的暗中帮忙。这人是谁呢?想来除了薛昊,应该不会有别人。看来薛昊虽然卖了一个天大的人情给自己,却还是不肯将他的身家性命托给自己,否则他大可以将船只全部留下,而不用给自身留下后退之路。想到现在中州的形势,薛昊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当你春风得意之时,不锦上添花,而当你面临危难之时,却雪中送上炭来。对这样的人品,你还能说什么?
“传我命令,全速向南!”凌云飞下达了进军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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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你可要想好了,以后不要后悔。”李飞抬起头,脸色有些愣冲不定。
“有什么可后悔的?连亲生儿子都反对他,你说我们跟着他还能有好果子吃吗?俗话说,识实务者为俊杰。眼看大厦将倾,我们为自己寻条活路,避免被倒塌的大厦埋住,应该算是明智之举吧?”松剑涛微微冷笑道。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好了,反正我总会站在你这一边的。不过有很大一部分人恐怕不会买咱们帐,包括苏师兄,这可是很棘手的问题。一个处理不好,麻烦可就大了。”李飞忧心忡忡地说道。
松剑涛眼射寒光,冷声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师弟,你去召集把总以上的军官来开会,由我宣布决定。到时,摔杯为号,将反对的人全部杀掉,不管他是谁。记住,挑选埋伏的人手时,以忠心为第一要务,事先绝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师兄,您就放心吧。”李飞按捺住心中的不安,打起了保票。
“苏伯韬固执非常,极有可能带头反对,到时咱们两个联手,先将他收拾。你要是顾念师兄弟之情,那就把他交给我,你去对付其他人。”松剑涛对李飞甚是体贴。
听闻松剑涛之言,李飞心中打了突,心中似乎升起了一丝悔意,他抬起头,对上松剑涛的眼光,连忙将头转过一边。暗暗道:“既然上了同一条船,还能下去吗?前面这位主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反悔的,也许自己的脚稍往外踏出一步,他就可能毫不犹豫将自己除去。”想到此处,他心意已决,热忱道:“大师兄,如果二师兄敢挑头闹事,咱们哥俩先联手对付他,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心软的。”
“这就好。为防夜长梦多,你抓紧时间,尽快做好准备。”松剑涛拍拍李飞的肩膀,露出鼓励的笑容。
苏伯韬营帐。
一个黑衣人站在苏伯韬的面前,正自冷冷地盯视着他。
“你说的绝对不会是真的?我不相信。”苏伯韬目光炯炯,直直看着他前面一位面目很是陌生的黑衣人。
黑衣人冷冷一笑,手一翻,掌中已多了一个血色的令箭,“这玩意儿,你该不会不认识吧?”
“血令?”苏伯韬腾了一下站了起来,一脸震惊,急急道:“这是师傅的血令,怎么会在你身上?说!你到底是谁?”他双目暴射出两道亮芒,功运全身,罩定黑衣人。
“我是执法二号。你总会听说过吧?”黑衣人向后退了两步,避开苏伯韬的锋锐,淡淡地答道。
“想骗我?在明安府时,执法者因为妄意行事,师傅已把他们全杀了。说,你到底是谁?竟然冒充执法者。”苏伯韬抢上两步,拳头伸出,便想出手。
“慢着!”黑衣人轻喝一人,阻住了苏伯韬。手一甩,一手掌大的纸片飘飘地向苏伯韬飞去,冷冷道:“你看看这个再动手不迟。”
苏伯韬伸手一招,将纸片吸到掌中,定眼一看,呆住了。
“见令如见人!云鹏。”苏伯韬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确实实是云鹏的手笔。至此他心中再也没有疑问。
“师傅啊师傅,你怎能出尔反而,说话不算话呢?你亲手训练的这些执法者固然唯你命是从,但他们行事无法无天,滥杀无辜,只会坏事的。你连几个弟子都不相信,也要故布迷阵,想方设法让人监视他们,这个天底下,还有你信任的人吗?太可怕了!”想到云鹏能派人监视松剑涛,苏伯韬自然想到也会有人在时时刻刻观察着自己一举一动。一想到不管自己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有人盯着,苏伯韬不免心中栗六,大为羞恼。
“我身边的执法者呢,让他出来吧。”苏伯韬冷冷说道。
“该他出来的时候,他自然会出来,现在还不到他露面的时候。”黑衣人阴阴地看着苏伯韬,“我们现在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不然可来不及了。”
“好吧,姑且信你一次。不过我要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发现你欺骗我,我便是冒着被师傅责罚的危险,也绝不会放过你。”苏伯韬双眉上挑,眼中神光暴射,死死盯在黑衣人的脸上。
黑衣人把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