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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在床榻上熟睡的楚梦月,鹊儿知道她也不是真的傻,只是过惯了备受娇宠的富家生活,对外头的危机及人心的险恶没什么概念,这也怪不得她。
可她就不同,从小就是孤儿,在几个亲戚家看遍了人情冷暖,直到进了楚家为奴才感受到家的温情;对于人心,她虽不能说了解透彻,但至少也不像小姐这般无知。
鹊儿这么想,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扛起这个担子,负责把小姐安然无恙地带回银月山庄。她绝不能真让她千里迢迢到边疆去找大老爷和二老爷,那太困难、也太危险了;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跟着去,不用想也知道边疆那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会有多无趣。
又看了熟睡中的楚梦月一眼,鹊儿偷溜出房去。此时客栈已打烊,店小二正忙着擦拭和收拾桌椅,她招了两次手才引起他的注意。
鹊儿向他借了文房四宝,又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里。既然不能丢下小姐摸黑回庄里,那么只好先写封信,再找机会拜托别人送回银月山庄,通知庄主来找她们了。
就着微弱的烛光,鹊儿备好了纸笔、磨好了墨,对于自己居然被逼得在一天之中连写两封信感到不可思议,尤其她所认识的字不过就那么几个,写起来真是分外辛苦。
虽然颇为头疼,但该做的还是得做。于是鹊儿叹着气皱起了眉,考虑了半晌后提笔在信纸上先画了个人儿……☆☆☆
“起来,快起来,出事了。”鹊儿被人使劲摇晃,稍稍清醒了些还听见楚梦月喊叫的声音,虽然距离她爬上床榻不过一转眼的工夫,不过,不起来似乎也不行了。
“我醒了,小姐,你摇得我头都昏了。”鹊儿坐了起来,揉着眼睛连声抱怨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睡得着?城里出了大事你知不知道?”楚梦月拉她下床,指了指脸盆对她说:“你刚才又喊我小姐了,快去洗把脸好让自己清醒些。”
“那是习惯问题,和清醒不清醒一点关系都没有。”鹊儿嘴里嘀咕着,还是听话地走到脸盆旁用清水洗了洗脸。天!水还真冷,不过的确有助于她在瞬间完全恢复清醒。
“总之,从现在开始不许你再喊我小姐,听见了没有?快把那坏习惯改掉。”
楚梦月命令道。
“什么坏习惯,那是——”
“哎呀!别跟我争这个,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说啊!”
鹊儿无奈地叹气。
“那么你就说吧!究竟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一大早就来喊我起床?”
楚梦月忙拉着鹊儿在桌旁坐下,神情兴奋地对她说:“不得了了,这对我们来说不晓得能不能称得上幸运。”
“你捡到钱了?”鹊儿问。
“差不多了。”楚梦月喜孜孜地回答。“今儿个我起了个大早,于是就到外头去四处走走,我想也许能引起千面夜盗的注意,结果你猜怎么着?”
“不会真的让你给碰上了吧?”鹊儿嚷。
“真碰上了我也不认得啊!”楚梦月接着说:“是昨儿个夜里城里林府家遭窃了,听说林家千金还险遭侮辱,幸亏家丁及时赶到才保住了清白,但因为惊吓过度,此刻还昏迷不醒呢!”
“人家遭受了这种不幸,怎么你好象很开心的样子?”鹊儿疑惑地看着她。
楚梦月一听立即整了整神情。
“我这哪里是开心?别人出了这种事,我当然也深感同情。”
“看起来实在不像。”鹊儿喃喃说着。
“你这小书僮说的是什么话?你家公子我是那么坏心肠的人吗?”楚梦月绷起了脸说。见鹊儿依然一脸怀疑,只得再替自己解释解释:“也许我看起来是有点——有点兴奋,但那绝不是幸灾乐祸。你想想嘛!闯进大户人家劫财又想劫色,这不就是千面夜盗惯用的作案手法吗?那家伙果然在长安城里,我兴奋是因为这个。”
鹊儿一听脸都垮了。
“这有什么好兴奋的?害怕都来不及了。最后一次劝你,小姐,回山庄去吧!
那种凶恶的盗贼不是你所能应付的,弄不好会人财两失,说不定连命都丢了。”
“你真是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耶!”楚梦月给了她一个白眼。“大家都夸我鬼灵精,我怎么可能让自己和你陷入那种困境?别这么担心好不好?”
只有死人才能不担心吧!鹊儿好想哭。
“喂!你知道吗?”楚梦月依然兴致高昂地说着:“传闻那家伙向来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而且对自己的作案手法自信满满,既然他看上了林府的千金,很有可能会再次潜入林府。林老爷子急得快发疯了,又不相信衙门那些捕头捕快,所以就派人到各大镖局找了些颇有本事的保镖来。”
“那很好啊!老天保佑他们就这么逮着那千面夜盗,长安城从此鸡犬安宁、家家平安。”鹊儿开始合掌拜神。
“你胡说什么?要逮那千面夜盗的是我们耶!”楚梦月瞪她。“如果那笔赏金叫别人拿走了,我就让你去做贼,偷够了我们这一路所需的盘缠才准停。”
“那怎么行?”鹊儿吓得跳起来。“如果做了坏事,将来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不做贼,绝对不做!”她猛摇头。
“这不就对了吗?既然不能做坏事,那我们就做做好事,把那家伙逮住交给官府,为民除害,死后也就能得道成仙,用不着在地狱里受苦了。”
明明有张天真无邪、美若花蝶的脸蛋,为什么会这么难缠,像个小恶魔似的?
鹊儿看着眼前笑得像天使般的楚梦月,觉得自己的命运像飘零的浮萍。
“那么你——我们究竟该怎么做呢?”鹊儿苦着脸问,暗自决定一有机会就找人将信送回银月山庄。
鹊儿的屈服令她非常满意,楚梦月于是笑得更为开心。
“林府正广征护院保镖,这可是大好机会,我们——”
“小姐不会是也想进林府做什么护院吧?”鹊儿不禁又吓得大声嚷嚷起来。
“那怎么可以?你忘了我们压根儿就不懂半点功夫吗?”
楚梦月挥挥手。
“这个你不用担心啦!要对付的是千面夜盗这种赫赫有名的坏蛋,不是身怀绝技的人哪里敢去凑势闹?只要我们摆出一副武林人士的高傲模样,林老爷不会怀疑的,难不成你以为他会来个考试或测验?”
“万一他真的——”
“不可能。”楚梦月说得斩钉截铁。“那些自诩是武林高手的家伙个个都骄傲得很,林老爷子如果说要试试他们的功夫,那些家伙肯定会以受到侮辱为理由拒绝留下,那么还有谁来保护他的千金呢?所以了,林老爷子绝对不会冒这种险,我们的能力也不会受到质疑,了解吗?”
“真的是这样吗?”鹊儿还是怀疑,她家小姐很擅长把所有的事都过度简单化。
“不会有问题的啦!”楚梦月向她保证。“快,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这就上林府去!然后我会想办法说服林老爷子别让太多闲杂人等进府,以免有太多人来跟我们争那笔赏金。”
☆☆☆
“你瞧,我说的没错吧!都是些怪里怪气的人,没几个看起来是有本事的。”
楚梦月摇着手中的扇子哈哈笑,没注意这在大冷天里看起来有多奇怪。
鹊儿不敢相信她们真的这么容易就进了林府。只不过学小姐把头抬得高高、走起路来大摇大摆,林老爷子居然还对她们必恭必敬的,直感激她们肯来助他一臂之力,这不是有点莫名其妙吗?
此刻林府宅院里约莫聚集了十来位所谓的“武林高手”,鹊儿打量着他们,不得不同意小姐方纔所说的,看起来还真不像有本事的样子。
“喂!”笑够了的楚梦月过来扯扯她的衣袖。“你注意到了没有?他们看起来都不像好人,居然也来帮着抓贼,好好笑。”
“求求你小声点,小——公子。”鹊儿白着脸提醒她。“这种话万一被听见,我们主仆这两条小命恐怕要不保了。”
楚梦月很受不了地瞪她。
“我才要拜托你别这么畏畏缩缩的,你这副小瘪三的模样哪里像“武林高手”
的书僮?”
“什么武林高手——”
“就是公子我,你忘了现在的我应该是——”楚梦月说着说着就停住了,两眼直盯着不远处某个人瞧,有好半晌动都不动一下。
正当鹊儿觉得奇怪,想伸手拉拉她,她忽然又动了起来,还把鹊儿吓了一跳。
“喂!喂!鹊儿!鹊儿!”楚梦月颇为激动地喊着。
“小鹊在这里,公子。”鹊儿在“小鹊”和“公子”两个辞上加了重音。像她家小姐这样动不动就大声嚷嚷,连声音都忘了作假,马上就会被人揪出来扔出府外了。
“小鹊!小鹊!”楚梦月拉着她到一旁,低声对她说:“你瞧!那边那个老头子有没有?你说他像不像我们庄里那个骯脏老伯?”
“什么骯脏老伯啊?”鹊儿皱眉问。
“就是那个大冷天缩在山庄大门外,后来被三哥好心收留的那个老伯嘛!不爱洗澡又不爱换衣裳,整张脸都被长长的头发和胡子给遮住了。”
“哦!他啊!”鹊儿点头,朝楚梦月说的方向看了看,马上又疑惑地摇头。
“像吗?人家可没有用头发和胡子遮着脸啊!”
“但身材和动作都挺像的不是吗?”
“身材和动作像又怎么样?重要的是脸,脸要一样才算数。”
“我没见过那骯脏老伯的脸嘛!每回碰见他都只看见个鼻子。”
“那么也许是你看错了,脏老伯没道理会跑这里来啊!”鹊儿这么说。
“这倒也是,脏老伯怎么会跑这儿来?”楚梦月皱眉道。“不过你瞧瞧,那老家伙也称得上“武林高手”吗?还有他旁边那个叫化子——这林老爷子是怎么回事?
请保镖也得过滤一下嘛!”
那你就是第一个被“滤”掉的。鹊儿在心里嘀咕着。
楚梦月随即又摇摇头。
“这么多人都来跟我争赏金,不想想办法也许会输掉呢!”
“本来就赢不了。”
鹊儿的喃喃自语招来楚梦月狠狠的一瞪。
“你就会灭自己的威风。”她点了点鹊儿的鼻尖,接着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神秘兮兮地对鹊儿耳语:“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我去去就来。”
鹊儿一听,紧张地拉住她。
“你要上哪儿去?小姐。”
“是公子,你怎么老记不住呢?总有一天我会被你害死。”
“小姐不害死鹊儿就谢天谢地了。”鹊儿委屈地说。
楚梦月捏了她一把。
“你胡说什么?我可是一定要逮住那千面夜盗上官府领赏的。”
“怎么逮啊?”
“已经有办法了!?楚梦月得意地说。“我这就去找林老爷子谈谈,把我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绝妙好计告诉他。”
“我不能一块儿去吗?”
“不行,你得待在这里盯着这些人,我可不想他们坏了我的事,尤其是那个老头和那个乞丐,我总觉得他们很注意我们俩。”
“是吗?”
“你没注意到吗?他们老贼头贼脑往我们这儿瞧。”楚梦月慎重地嘱咐鹊儿。
“你乖乖留在这儿,记得抬头挺胸,表情愈高傲愈好,最好没事还冷哼两声、吐吐口水,我马上就会回来的。”
☆☆☆
“那家伙鬼鬼崇崇的不知道又要干什么,你不去瞧瞧行吗?”叫化子对身旁的老者说。
老者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还是跟着去比较好,那么这里就交给你了。”他说着朝站在那头的鹊儿看了一眼,叫化子则点头表示明白。
老者于是踩着迟缓的步伐跟随楚梦月离去,叫化子则蹲坐在角落,漫不经心却随时注意着鹊儿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