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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问道,“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奴婢放心不下……”筱满委委屈屈地小声作答,本还想再说什么,忽然听院中那几位大汉向几步开外之人齐声问候起来。
“宋盟主!”
宋豫点点头回道:“辛苦几位兄弟夜间巡逻,误会一场,这位姑娘是自己人。”
“宋盟主如此说了,我等自然放心,”那几人向他抱拳,其中为首一人又微侧身对筱满致歉道,“既然是误会,我等惊吓了姑娘,自当道歉,还请姑娘见谅。”
筱满抿唇不语,算是默默接受他的歉意,毕竟自己的身份的确不太见得光,且潜入盟城的方式同样不够正大光明,追究下去,于己无益,因此不如作罢。
风波化了,一行人离开了盟主庭院,陈子靳松了口气,因关心之情想要仔细看看筱满是否有恙,怎知刚转过身去,筱满便忽然越过他挺身挡在前方,反倒将他护到了身后去。
方才受人压制的少女相当不知死活,抽出匕首目光不善地瞪向原先隐瞒身份的那人,语气凶狠地问道:“你竟是武林盟主?说!为何要撒谎,刻意接近我家少爷!”
宋豫望着被月光打得寒冽的刀刃,心情微妙地动了动眉尖。
陈子靳失语,轻轻扯了扯筱满袖摆,暗自无奈,想自己自认是个暴脾气,没想到这姑娘比他还要容易炸毛。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能做半世主仆还真是奇妙的缘分啊……
“筱满,都是自己人,”陈子靳劝她冷静下来,“把武器放下。”
筱满见少堡主竟替这骗子说话,虽万分不解且愤愤难平,却终归还是听从他的吩咐,生气地收回了匕首。
“谁跟他是自己人!”筱满气恼侧身,丢下一句嫌弃话。
陈子靳好不敢回答:我跟他真是自己人。
宋豫轻笑一声,摆出一副无甚所谓的样子,明知此时应当平心静气地交谈,偏要故意恶劣至极地回呛道:“也是,我堂堂武林盟盟主,怎能跟落梅堡的人是自己人呢,阿锐你说是不是?”
是尼玛啊!
陈子靳真是要气得笑死,问他:“你说谁呢?你个青帮头头你说谁呢?”
宋豫戏骨作祟,清高地笑。
筱满不知这两人话里深意,自是听得又急又怒,没想到自己还是思虑得不够谨慎,怎料到这个宋豫连她与少堡主的身份都已得知了,当下产生了一股视死如归的拼命劲儿,“铿”一声轻响,锋利匕首二次出鞘。
“放下武器!”陈子靳真是拿她没招了,不及多想便已出手,力道把控得宜,迅速钳住少女的手腕,顺时针挽了一招便将那匕首夺到自己手中。
这一下实在突然,倒是真的应了宋豫教他的那句话,凭潜意识出手就好。
陈子靳莫名使出了功夫,垂眸看着手里的匕首,来不及自我感叹,已被筱满震惊茫然的眼神盯得无处遁形。
“少堡主……”筱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腕上似还残留着方才感受到的沉稳内力,盯着眼前自幼相伴之人,倏忽之间变得陌生不识,情绪复杂地喃道,“为什么会……”
陈子靳不知该如何回答,总觉得如何解释都解释不清楚。
能怎么说,说这武功不是他的?但他分明使出来了;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武功,鬼才信啊!
想了想,只好无奈道:“筱满,我说过了,我真的不是你的少堡主……”
“你是!”筱满忽然生气吼道,原本清亮的嗓音竟有些破音,半晌,才终于冷静下来,凝起了不明显的哭腔,“您说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要再说这样的胡话……少堡主,奴婢求您了……”
陈子靳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之前只是大约明白筱满的自欺欺人,直到此时他才终于忽然明白,其实这是人的自我救赎意识。
已经不能称之为自我麻痹了,筱满曾说过,她这一条命是属于少堡主的,那么如果少堡主不在了,筱满该如何自处。陈子靳自认是个逻辑条理清晰且客观的优秀警员,可他之前居然都没有想破这一点——他一而再地想要告诉筱满自己的真实身份,自以为是地想要她接受真相,其实是在变相地逼她入绝路。
然而事实也许,在他第一次陈述的时候,筱满就已经相信了……
月下庭院恢复宁静,只是耳中似还有着少女声嘶的那一句回响。
陈子靳心绪沉下来,回望着筱满充满祈求的眼神,向她点了点头,说道:“我不乱说了,我承认,我是你的少堡主。筱满,对不起,以前有好多事情瞒着你,好多事情骗你,从现在开始我慢慢告诉你,你愿不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筱满紧张地吊着心,听完他所说之话后迅速松了口气,慢慢地露出笑容来,急忙颔首道:“少堡主隐瞒何事都没关系,只要是您期望的事情,奴婢都会尽力达成。”
陈子靳心下动容,决定从现在开始正式做好少堡主这一身份。
原来这就是人情,不过短短数日便令他无法拒绝,少堡主未了心愿本来只是他不愿袖手旁观的他人之事,不知怎的,此刻竟当真成了责无旁贷的一己之事。
陈子靳揉揉筱满的脑袋,语气安抚却不容否决道:“首先第一点,你要把宋豫当成自己人。”
筱满蓦地抬头,睁大眼望着他。陈子靳目光笃定,似与她无声较量,片刻后,她妥协接受,很有些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陈子靳弯唇,将匕首交还给她,看她强压着怒气将匕首收回袖里。
身后宋豫模棱两可地笑了几下,陈子靳回头好笑看他,问道:“不知道宋盟主这会儿愿不愿意改变主意,纡尊降贵,把我落梅堡的人当成自己人?”
“陈警官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必须配合,”宋豫笑答,“每一位失足人士都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对不对?”
“……”
陈子靳觉得宋豫真是不得了了。
“对,”他咬牙笑道,“毕竟邪不胜正。”
宋豫忍不住垂下首去低声闷笑。
筱满不悦轻哼了一声,勉强接受现状,努力让情绪平静几重,望向宋豫道:“我不知为何要与你友好相处,但这若是少堡主所愿,我自不会违背,只要你记住一点,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少堡主,落梅堡绝不会放过你!”
“还挺忠心,”宋豫像是真有半分认可她的言语,带笑回道,“放心吧小姑娘,这世上敢伤害你少堡主的人,我也绝不会放过。”
陈子靳老脸一红。
筱满蹙眉,从这话语里听出了不寻常的意思,欲要出口追问,忽见这看着一点儿也不面善之人靠近,从她眼皮子底下揽走了陈子靳,垂首就是一吻。
这惊世骇俗的一幕把小姑娘彻底惊得呆愣在原地,陈子靳长长一口苦闷气还没叹完,已被宋豫笑吟吟带回房里。
房门阖上,里头人客客气气地向外面道别:“天色已晚,筱满姑娘早些回去休息。”
门外了无动静,也不知这姑娘何时能回过神来。
第十二章
“筱满她……”
陈子靳被堵住了唇舌,未尽的台词吞回肚里。
又是那种强硬到不容拒绝的亲吻,纵然是自认身手矫捷的陈子靳,也从来都没能反抗过这股力量。陈子靳被吻得头皮发麻,宋豫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另一手扣在腰后,钳制着,带着他步步向房里挪。
闭上双眼阻隔了古色古香的陈设,大脑缺氧,一时间令意识有些模糊不清,仿佛分不清空间与时间。
陈子靳朦朦胧胧间似回到了许久以前,与宋豫初次越过兄弟界线的那次。
那天晚上是在一家夜店里,青帮中十数位兄弟聚在同一间包房中喝酒,空气里满是刺鼻烟酒气,陈子靳在兴致缺缺的表象之下怀着高度戒备,不动声色地观察每一人的一举一动。
目光扫过宋豫时,这人狭长双眼闪着惯有的清寒光芒,正动也不动地将他望着。
宋豫天生像个坏人,不管是骨子里的狠劲,还是外型上的气质,都会给人一种嗜血冷漠的感觉,陌生之人初见他时,难免不由胆寒。
但陈子靳已经习惯了。
陈子靳习惯了有着这样冷冽目光的宋豫,甚至其实,他已经能从那样的神情里察觉到不亦显露的温柔。他对这这人笑起来,在吵吵嚷嚷的环境里靠近一些,用肩膀碰碰他,问道:“看着我做什么?”
“看你很无聊的样子。”宋豫回道。
陈子靳点点头:“是有点。”他将身体向后靠住沙发,把胳膊伸到头顶抻个懒腰,无奈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看起来热闹,实际上无聊得很,没什么可以做的事啊。”
“我陪你消遣?”宋豫的话音里带着一丝上扬尾音,似是询问之意。
陈子靳来了兴趣,好奇又隐隐期待地看着他。
探高的手臂还没收回来,宋豫弯唇,将手中燃了不久的香烟扔到桌上,倾泻在桌面的酒水瞬间将红色烟头浸灭,这人看也不看地侧身,向着呆愣的陈子靳靠近,忽然用手掌紧扣住那两只高扶在发顶的手腕。
陈子靳惊讶张唇,紧接着,侵略性的吻便落下来了。
包间里静了一瞬,随即比刚才还要更加吵闹,一群人兴奋起哄,赞他们老大真是好魄力。
陈子靳被吻得不知七荤八素,莫名其妙就和宋豫好上了,脑子里仅剩的最后一点理智兢兢业业地寻找着冠冕堂皇的理由:卧底……总是身不由己的。
直到后来变成了心不由己。
陈子靳向后倒在了柔软床铺上。
睁开双眼,寸许之外的那人剑眉星目,仅是五官便透露出正气凌然之姿。
陈子靳失笑,手掌横到唇上,挡住了宋豫倾近的又一吻,罢了探手往他额角与腮边抠挠轻扯,一边说道:“够了啊,快把你这以假乱真的面具扯了,我不习惯。”
“不习惯也得习惯,”宋豫无奈抓下他的手,沉闷笑道,“我现在就长这样,谁跟你说是假脸了?”
陈子靳听得呆滞,惊讶睁大眼睛,不置信一般,侧过这人的脸庞,又仔仔细细地检查确认一番。
“真人皮,如假包换。”
“不是吧?”陈子靳满面诧异,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穿魂穿名不穿脸的奇特事件,想了想,觉得电视剧里也不是没演过这种,理论上讲,是可以实现的……不,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早都已经脱离理论了。
都怪他以前太迷信科学。
宋豫轻拍他的脸,挺认真地问:“我以前好看还是现在好看?”
“现在更好看,”陈子靳根本不犹豫,诚实客观地作答后才开始仔细思考这个问题,随即补充道,“但是宋豫,你以前的样子更适合你。”
“为什么?”
“你跟这种正气的画风很不搭,”陈子靳笑着解释道,“也不知道你怎么就穿成了武林盟主,这转变我大概得慢慢消化一下。”
“你呢?”宋豫撑肘自上俯视着他,低声道,“阿锐,我已经适应了半年,养就了多年的性情确实难改,但我已经清楚认知且习惯了我该做的事情。而你初来乍到,已经记得你的身份了吗?”
陈子靳听得霎时茫然,寻不着回答之语,又听这人问道:“你现在是警察,还是落梅堡的少堡主?”
问得相当直接。
陈子靳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但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事情都是要找到宋豫,此刻倒是第一次面临这个问题。说起来他已经算是接受了少堡主的身份,但警察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