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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写着一行与武功秘籍毫不相关的字,亦看似和子衿剑沾不着边,不过像是一句喟叹。
“铸剑者,知利剑,知心剑,以身为剑,则万物可为剑。”
这本书中,凡介绍子衿剑的字迹都书写得刚中带柔,秀气里夹带着一股韧劲,令人相当容易猜测,那些字体当是由生前的堡主夫人所书。可眼下所看到的这最后一句话,字体忽然豪气了不少,与先前的笔风大相径庭,可知是出自不同人之手。
陈子靳望着这行字陷入沉思,一面猜测着写下这句话的人有可能是谁,一面判断着其中是否藏有玄机。
“你知道这句话是谁写的吗?”陈子靳问。
宋豫转头过来,正要回答“我怎么会知道”,又听他“自言自语”答道:“爹的字迹,应该也只有他能碰到娘写下的东西。”
陈子靳似想到了什么。
“你当初是在哪儿发现这本秘籍的?”
“就在我自己房中,大大方方地夹在众多书籍里,大概是娘放在那儿的,被我挪到了床板下。”
陈子靳却忽然觉得不对,只是一时间抓不住强有力的论点,仅仅有一丝直观的判断,令他觉得这书不该是堡主夫人放在此处的。
“不对……”
少堡主未再回应。
宋豫仰着头靠在床栏上看热闹,见他沉思得久了,便问上一句:“哪里不对?”
“还不知道。”陈子靳摇头,合上手中秘籍,侧首望向他,“宋豫,我要下山去。”
“哦?想要做什么?”
“引蛇出洞,不要浪费时间。”他蹙眉回道,语气笃定,显然是落稳了决意,“我的线索断了,两条线索都断了。先是落梅堡的叛徒这事,那个想要杀死少堡主的人,我找不到他是谁。虽说身处堡中时十分安全,但在安全的地方了无收获,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以身做饵了。”
宋豫神色犹豫,看起来不是十分赞同,却没有当场否决他的主意,问道:“完全没有收获吗?但是阿锐,你现在这状况不适合去外面,你不能轻易使用武功。”
陈子靳听得格外纠结,心知他说的是事实,但若非别无他法且不可能放弃此事,他哪用得着出此下策,冒着生命危险去当肉饵呢。
“也不是一丁点儿收获都没有吧……”他回道,“比如那个小红裙,我这次就发现了,他其实是落梅堡的人,是你们武林盟中的卧底。”
宋豫一头雾水:“哪个小红裙?”
“就是那个一身红衣裳的乌齐啊!”陈子靳一个劲儿地详细解释,“那个骚气爆棚的娘娘腔……”
这人无语看着他,问:“你打算给人取多少个外号?”
陈子靳不好意思地“嘿嘿”笑。
“我就是刚才一瞬间,没有一下子想起他的本名……不过宋豫啊,你是不是应该重点关注一下主要信息,他是卧底。”
宋豫闷声轻笑,勾着他的腰往身前揽。陈子靳失去平衡,急忙伸手撑住床框才没整个儿把重量压到这人身上去,正要抱怨他动作间的毫无预兆,忽然听他笑道:“那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好像天生和卧底比较来电。”
陈子靳霎时被点燃了,手掌从床框移到他胸膛上,使劲儿一撑借力支起身体来,怒道:“你来电?来电就来电你还跟个娘娘腔来电,简直是在侮辱我的气质等级!”
宋豫捂着胸口,演技精湛地咳喘两声,笑盈盈地随他坐直身来。“夫人息怒,”他捏住陈子靳的下巴,稍微使力将他的脸转来转去地审视了几秒,品味道,“嗯……是的,看着比他好。”
陈子靳把秘籍从正面甩到了他的脸上。
转头作势要起身走开,这人又急忙拉住他,笑着认错道:“我错了,别闹,接着说。”
陈子靳坐回去,稳稳当当地炸毛:“谁闹了?谁闹了!”
“我。”宋豫诚恳点头。
“就是你!”陈子靳舒坦多了,好在这个人反思的态度很端正。
宋豫牵过他的手背浅吻,满是安抚顺毛的意思。陈子靳红着脸抽回手来,这突然的动作总算使他反应到方才一系列互动间的亲密,不自在地动了动喉结,轻咳一声。宋豫瞧着他的反应,笑容便也敛了些,不动声色地微微叹气,主动开口聊回主题。
“另一条断了的线索是什么?”
“嗯?哦……”陈子靳抿抿嘴,目光挪到跌在床铺间的秘籍之上,回道,“就是子衿剑,多半是在存兵器的山洞里,可就是怎么都找不到。我也想过要不要带你去看看,但考虑了一下,那儿把守森严,不太方便。”
“那你有什么想法?”这人想起那会儿他提到的引蛇出洞,问,“你离开落梅堡,运气好最多不过能引出想要杀害你的人,但子衿剑怎么办?”
“本质是一样的,”陈子靳笑了笑,转头望到他眼里,狡黠目光透露出个中深意,“老大,你那么聪明能想不到吗?不管找没找到,都把找到了的消息传出去不就好了吗?”
宋豫低笑,姿势惬意地重新倚靠床框。
“然后呢?”
“然后等着看,最大的动静来自哪里。”
那双眼晦色加深,不知情绪起伏来自于他还是身体里的另一人……
当日下午,陈子靳便以少堡主的身份下令,增派了藏兵山洞之外的守卫人数。一来想要让这地点惹人注目,增强消息的可信程度,二来也着实考虑到了子衿剑的安危,只怕当真有人狂妄杀来,造成不妙后果。
增派人手到位之后,陈子靳一反常态,格外专业地为他们排布了守备阵形,搬出来用的完全是当初在武警队里学习到的知识,在如今这个时代也许算不上最好的,但一定算得上格外少见的。不为人熟知的阵形能让敌人望而生畏,这是陈子靳作此安排的首要目的,而却也在同时,不经意地达成了另一效果。
——堡中诸人纷纷对他刮目相看了。
在这样一个关头,这份刮目相看并非好事,痴傻了数年的少年一朝成为言行犀利的聪明人,比起佩服,旁观者所能得到的最直观感受一定是惊惧和怀疑。
私底下的闲言碎语传得很快,伴随着各种揣测与说法,很快传到了堡主耳中。只是此刻的陈子靳,已经带着筱满离堡下山了。
离开之前的筱满同样听说了那些言语,一路沉默无言,目光沉沉地自身后望向与宋豫比肩而行的陈子靳。
陈子靳想起了一个成语,“如芒在背”,筋骨酸爽地回过头去,不知第几次别扭地劝一下这位少女:“筱满,其实此次你不要跟着我比较好。”
筱满失神了片刻,随即望着他的双眼浅笑回道:“少堡主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不必考虑危险与否。”
“回去。”语气忽然强硬三分。
陈子靳微愣,方才这两字不是他说的。
眼前的筱满浑身轻轻一颤,明明声音和说话之人都无所变化,但她就是在那瞬间腾起了一股无法言说的亲近感,骤然抬头,双目圆瞪望向他。
“回去,”陈子靳不再主动开口,把话语权交给少堡主,“不许跟来。”
“不。”筱满眼眸湿润,坚定摇头。
少堡主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带给她既熟悉又格外陌生的感觉。
望了许久,直到脖子都快受不了了,陈子靳总算忍不住救场,道:“好了好了,快走了吧。”说着继续向山下行去,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生怕再多僵持一秒,会看见小姑娘哭出来。
唉,女人的眼泪啊。
宋豫不知想着什么,同他一道回转身去之前,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筱满面上……他心中有所猜忌,只是那些想法目前并不能说给陈子靳听。
陈子靳体内的少堡主随时都存在,看起来格外清醒……宋豫分析着,筱满是一个如此忠心的人,这份忠心看似属于陈子靳,实则只属于少堡主。眼下筱满不知道这两人间的区别,所以才对陈子靳死心塌地,但倘若有朝一日她知道真相了呢?到那时,如果少堡主拥有和陈子靳之间的利益冲突,那么这个无害的随身小挂件,随时都会变成伤害陈子靳的锋利匕首。
此外,宋豫还有一个问题,非常地想向陈子靳问个清楚透彻。这个问题是,陈子靳现在究竟是不是可以百分百地控制住身体里那个人。
少堡主总是想说话就说话,虽说陈子靳似乎有能力随时打断他,行走动作也都是陈子靳在主导,但这种主导性究竟有多强?如果少堡主想要夺回控制权,他是否阻止得了?
宋豫觉得,陈子靳这个傻逼绝对没想过这种问题。这傻逼本就以为是自己喧宾夺主,怎么可能会想着压制原身主人的灵魂。
可宋豫不一样,他自认是心思缜密无疏的坏人,并非丧尽天良没有任何一刻心软的时候,但一定拥有着毫不留情的狠辣恶根子,所以在他看来,少堡主有权利要回自己的身体,但若会因此伤害到陈子靳,那么他定要这人死得干干净净,再没有半丝儿余气。
坏人,总是能把他人想得更坏的,这是自保的本能。宋豫决不允许自己因为盲目的信任而跌倒在别人的阴谋里——他曾经只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也是唯一不会后悔的错误,那便是栽在陈子靳这位警察叔叔手中。
只可以有一次,也不会再有哪次能令他同样甘之如饴了。
一切警惕都没有缺失,可偏偏少了一样关键条件,那便是与陈子靳交流……
宋豫在心底暗自叹气,看来这隐患只能由他独自防范了。
第二十六章
子衿剑出世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疯传于江湖之中。人言之迅猛,丝毫不逊色于网络时代,令人惊疑于其传播途径。
不过三日,形形色色之人便不约而同地涌入雁城,其中绝大部分都怀着几分不可告知他人的相似欲求,剩下少数倒仅仅像是来看热闹的。
与此同时,另一严密消息历经三日,终究还是没能瞒住而走漏风声——落梅堡的少堡主失踪了。
茶坊酒肆间,此事广为热议,或有本与江湖毫不沾边的说书先生,凭着臆想添油加醋地分析着此间风云,或有吃茶人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兴味盎然地猜测着个中玄机。
酒阁二楼的临窗一角,女子面蒙细纱,发髻上翠微精巧,来一阵微风便撞得声响清脆玲珑。
“头好重,心好累。”女子开口,嗓音虽清澈,却俨然是男性。
身旁男人垂首掩口,笑得宽阔双肩颤抖不已,直到被这“姑娘”怒不可遏地拍了一巴掌,才总算消停些。
“笑什么呢你?还有完没完了!”陈子靳好生气,他都变成这鬼样子了,这个人还乐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他确实不能轻易动用武功,绝不可随便招惹麻烦,他堂堂帅气武警吃多了撑的会打扮成这鸟样子,还涂脂抹粉,自己都快把自己香死了。
“我这是庆幸,”宋豫用力憋住满面笑容,两人打打闹闹动静不小,招惹来旁人好奇目光,他只好低调些,靠近几寸装作亲昵模样,压低声道,“你想想,要换以前的你,奔三的年纪,八块腹肌,你穿这样别人不把你的性别一眼识穿?”话到此处故意顿了顿,品味般仔细欣赏几眼,啧啧感叹,“现在这样太合适了,当初要是在你十七岁的年龄遇到你,我一定用心地砸钱打造,将你培养成一名一线的反串巨星。”
“……”陈子靳只恨此刻穿着裙子的自己不能和他好好过一下招。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