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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直很后悔,但是却莫可奈何。”
“怎么说?”她不解。
“这世间有许多事,并非由我们自己决定就好,你身为丞相之女,应该最能体会。”
闻言,李菱沉思不语。
他虽未把话讲明,但她能了解他想说的是什么。生于官宦人家,一切只能听从父母之命,自己完全不能作任何决定,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又怎会不懂?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儿。
见她一脸哀伤,向煌天实在过意不去,知道是自己的话害得她心中难过。
因此,他打算说些有趣的事让她别再多想。
“你应该也住在京城吧?那么,你可曾听说京城东南有位老妇的故事?”
“什么故事?”
“某日她外出时,瞧见一只大花猫,猫儿嘴里叼了条五彩缤纷的鱼,老妇见了十分讶异,便将那只大花猫抓住,要将那条鱼带回家养。虽然她从大花猫口中救出了鱼儿,但它早已被猫咬去下半身,哪还能活?但那位老妇说什么都不愿放弃,就这么将鱼放入水池里,日夜祈祷,没多久,那条鱼竟活了过来。”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不是真的,这件事人们刚开始听了都不信,但有不少人前去找那名老妇,央求看看那条鱼,见过的人都说,想不到那条鱼虽只剩下一半的身子,还真的在水池中游来游去呢!”
“真的吗?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看看。”
“还有啊,在京城闹街的南边有位卖饼的老翁,某个夜里他作了个梦,梦见自己有儿子,想不到过了没多久,他那结发四十多年,从未生过孩子的老妻竟有了身孕。”
“怎么可能?”李菱听了啧啧称奇。
“这可是千真万确,不久前,他们还抱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与大伙儿见面呢。”
“真的啊?你还知道什么有趣的事,快告诉我!”李菱一脸惊喜,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听到这些前所未闻的趣事。
“好好好,你别急,听我慢慢说来……”
白亦云独自一人在山林中采药,但耳边却一直回响着方才向煌天对她说的那些话。
“该死!”她低咒出声。
别再想了,为什么要一直记着他说的话?若他真与李菱发生了什么,也全然与她无关啊!
但不晓得为什么,她就是无法将他那些话抛开,脑海里甚至冒出他与李菱有说有笑的情景。
“可恶!”她摘了一些药草后就决定回去,只是,尚未走到木屋,便听到向煌天与李菱的笑声传来。
“呵,向大哥,你可真有趣。”
“会吗?菱妹,你真该好好出去见见世面的。”
向大哥?菱妹?哼,想不到她一离开,他们之间立即变得这么亲密,看来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白亦云迳自走过敞开的大门,朝木屋后方走去。
眼角余光瞧见有道身影经过,向煌天连忙转过头往屋外看去,果然瞧见白亦云一闪而过的身影。
李菱不解的看着他,“向大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好好待在屋里。”语毕,向煌天立即起身往外走去,没一会儿便在木屋后方瞧见了白亦云的身影。
白亦云知道他前来,但是故意视而不见,继续做着手边的工作。
“你在做什么?”他柔声轻问。
“做些跟你无关的事。”她冷冷的这么说。
她的冷言冷语让向煌天不解,“我又做了什么令你气恼的事吗?”
“没有。”
“若真没有,你就不会这么同我说话了。”向煌天步向前,握住她的手腕,“快说,你究竟怎么了?”他在乎她,更不愿她用这种态度面对他。
“哼,原来你还会在乎我啊!”
向煌天剑眉紧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去找你的菱妹不就得了,何必还来管我呢?”白亦云皮笑肉不笑,冷然地回答。
一愣,向煌天随即笑了开来。“你可是在吃醋?”
“我……我哪有,”白亦云连忙否认,却因为心虚而不敢直视他的眼。
“当真?”他挑眉,眼里有着怀疑。
“当然了,我毋需骗你。”她硬是说着违心之论。
“若我告诉你,我绝不可能对她有情愫呢?”
“为何不可能?”白亦云抬起头看向他。
“因为,我心里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的身影。”向煌天以深邃的黑眸直瞅着她。
他深情的注视令白亦云见了心慌,连忙撇开眼不再看他,“你可千万别说那个人是我。”
“没错,那个人正是你。”向煌天轻执起她的柔荑,按放在他的胸膛上,“我的心、我的人,只属于你。”
他的胸膛依旧厚实,他的心跳依旧沉稳,白亦云却觉得好炽热,惊得连忙挥开他的手,抽回自己的手置于胸前。
她的心不住狂跳,究竟为了什么原因,她不懂,也不想懂。
“你别再说那些甜言蜜语了,我是不可能再被你骗的。”
过去的事,她怎可能忘却?她被他狠狠伤过一回,如今好不容易恢复以往的平静,为什么他偏偏要出现,扰乱她的生活?
“我没有撒谎!”向煌天忍不住低吼。该死,究竟要他怎么做,她才肯相信他
他只爱她一人啊!
“好听的话人人都会说,而承诺更如秋风过耳,会对它认真的人才是傻子。”她以前正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被他所骗,被他所伤。
“亦云,我……”
“够了,你什么都别再说了。”语毕,她迳自绕过他,回到木屋台,并将大门锁上,不让他进来。
向煌天追上前,见她把大门关上,怎么也打不开,立即拍着门,“亦云,你听我说,我有许多话要告诉你。”
“我和你之间早已无话可说。”白亦云站于门后,冷冷地道。
向煌天无奈,最后只得坐于门边,背抵着木屋,闭上眼,双手紧握成拳。
“唉……”他不懂,她为何总是拒他子千里之外。
坐在屋子里的李菱,看着白亦云的背影,轻轻地开口:“你其实是在乎他的。”
白亦云转过头,讶异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如果你不在乎他,就不会这么气恼了。而是会以宛如面对陌生人的态度待他。”
“我……”白亦云无言以对。
或许李菱说得没错,就算她再怎么嘴硬,再怎么不愿承认,她心底深处仍有部分在乎着他,不然又怎会一听见他俩有说有笑,就有股怒气涌上心头?
李菱看着白亦云,忽然道;“如果你不愿意接受向大哥,那么,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
一听见她的话,白亦云愣住,怎么也没料到她竟会把话说得这么明,顿时不晓得该以什么表情面对她。
“随……随便你,反正他早已与我毫无关系。”但是,说这些话时,白亦云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紧紧揪住,直发疼。
。“真的吗?”李菱以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白亦云撇开眼,心虚不已。
“如果真是如此,那你又为什么不敢面对我呢?”李菱不禁轻笑出声。
“我……”白亦云再次无言以对。
“我可以唤你亦云姐吗?”
“随你。”她随口道。
“亦云姐,你放心,方才我所说的话全都是骗你的。”
“嗯?”白亦云转过头,皱眉看着她。
“我早已有媒妁之言,对方是朝中某位大臣之子。不过,我从未见过他,连他生得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晓。”
白亦云拧紧蛾眉,“怎会这样?”
“怎么不会?”李菱无奈的一笑,“人们总是羡慕我的出身,但我才羡慕一股人,至少不必因为了利益而不得不嫁给一个毫不相识的对象。而在爹的心中,我只是个能为他带来好处的棋子,见我染上这怪病,他压根不愿再多看我一眼,更一副巴不得我与他并无关系的模样,让我觉得好心寒……”
闻言,白亦云步向前,握住她的手,给予她承诺,“放心,我一定会医好你。”
“嗯,多谢亦云姐。”李菱看着她,迟疑了会儿后才开口;“我有几句话想说。还请亦云姐务必听进去。”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觉得向大哥是真的很在乎你,不然他又怎会特地从京城来这里找你?而你也是在乎着他的,就别再拒他于千里之外了,这样只会伤了向大哥和你自己。做人难,做女人更难,而我们终其一生所追求的,不过是个疼爱,怜惜我们的男人啊。”
白亦云沉默不语,转过头看向窗外,瞧见外头又飘起细雪,而向煌天仍在外头……
她咬咬唇,转身拿了件爹的衣袍,打开门,看着向煌天落寞的身影,突然之间觉得自己确实不该这么对他。
见她打开门,手中还拿着一件衣袍,向煌天满脸讶异。
“亦云,你……”
“你别误会,我只是见你衣着单薄,而且你的身子尚未完全康复,怕你又受了风寒,所以……”白亦云将那件衣袍递向前,“快把衣袍穿上,进屋取暖吧。”
向煌天伸手接过衣袍,深邃的黑眸里浮现笑意,穿上衣袍,跟在她身后木屋里。
虽然只有一些些,但是他知道他俩之间的距离已逐渐拉近了。
往后,他定会让她再次爱上他。
夜晚,白亦云让李菱睡在她的床上,再为她覆上保暖的厚被。
当她走出房间,却瞧见向煌天仍坐在椅子上。
“你坐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就寝?”
“若我睡你爹的床,那你呢?”向煌天直瞅向她,眸子里有着担忧。
“那还用说,当然是睡这里。”白亦云伸手指向一旁的桌椅,打算今晚趴在桌上休息。
“那怎么行?夜里那么冷,你会受风寒的。”向煌天剑眉紧蹙,说什么都不愿让她这么做。
“放心,我是大夫,会照顾自己。”白亦云笑了笑。
“但我就是会担心,会不舍啊!”他沉声低喝。
他当然知道她是大夫,但她是他所爱的女人,他当然舍不得她这么做啊!
一愣,白亦云答不出话来,好一会儿后才问:“要不然你希望我睡在哪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与我同睡在一张床上。”
“什么?”白亦云瞪大双眸,满脸讶异。和他同睡在一张床上?这怎么成?
见她那副讶异的模样,向煌天笑着轻轻摇头,“难道你忘了,我俩以前不也同床共枕?”
“但那是以前,如今我与你……”
“别再说与我毫无瓜葛、毫无关系了。”向煌天收起笑容,拧起眉瞪着她。她心头在想什么,他又怎会不晓得?
他在乎她,深爱着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要不他此刻也不会站在这里,担心她是否会受风寒,可是她却死脑筋的硬是要与他划清界线。
唉!他究竟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再那么固执?
白亦云紧咬着下唇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保证不会对我怎么样?”
向煌天点点头,“放心,我绝不会对你怎么样。”
“那……好吧。”白亦云这才点头答允,与他一同往爹的床铺走去,两人一同躺于床铺上。
桌上的蜡烛仍燃烧着,她不敢将它吹熄,更不敢闭上双眸,就怕他若真对她怎样,到时候她好抵挡。
看出她心中所思,向煌天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将那条唯一的厚被盖在她身上,背对着她,闭眼就寝。
瞧见他那体贴的举动,白亦云缓缓转过头,透过昏黄的烛光看着他那宽阔厚实的背,没来由的,她为他感到心疼,于是将厚被轻轻挪到他身上,覆盖住两人的身子。
她的动作,让向煌天讶异的转过身看着她。
“我……只是怕你着凉,别忘了,你还是病人。山白亦云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