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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世界的时间和现实世界不同，它可快可慢，如果阅读者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下去，那么虚拟世界的行进速度就是非常快的，如果现实世界、比如CA大陆，有人介入到虚拟世界之中，那么为了保证双方沟通顺畅，时间会被书宠设定为同步，也就是像4组进入虚拟世界之后的情况一样。
相思在《长相思》的世界里过完一生，其长度完全由书宠相思来定，他这要求，可以说非常无理取闹了。
“你打算让他多久过完一生？”唐冰也不是笨蛋，自然要问清楚。
“就像……普通人一样。”书宠相思答道，“不过这一次，我会亲自照顾他。”
他摸摸相思的发顶，相思垂下眼睛，也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拒绝，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书宠相思才是这个世界的掌控者，可是他却看不清楚相思的心。
到底是为了敷衍……还是真的明白了常运的卑劣呢？书宠相思心里没底。不过，假如用一生的时间守着相思的话，总有一天能把他奇奇怪怪的执念给扭转过来吧，毕竟，这天底下能平等沟通的不止常运一个，基本正常人都能做到，而书宠相思会比他们做得更好。
“你这要求……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唐冰无奈。
遗失世界之所以危险，就是因为它游走在遗忘边缘，没有足够的精神力支撑，遗失世界很快就会滑落到遗忘之海，整个世界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要支持一个虚拟世界的运转，需要充足的精神力，而这充足的精神力从何而来？当作者还活着的时候，作者可以提供一部分精神力供世界运转，而当他死后，就需要成千上万人的精神力来填补这个空缺，或者说，成千上万关注者把他们的关注投入到这个虚拟世界里。
“我们先去江海市。”书宠相思见唐冰还在犹豫，便说道，李家村确实也支撑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嗯。”唐冰叹了口气，“我再考虑考虑。”
那边书宠相思带着相思，路德维希拎着常运，往江海市去。
这边唐冰嘱咐了唐曜几句，用ID手环给他传了个文件。
孙少涛见唐冰还不疾不徐的，急忙问：“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唐冰笑道：“讨价还价阶段，不要急，谁着急谁吃亏。”
“可是……”孙少涛仍然担心着马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马隆说得没错，书宠受伤可以复原，他只是腿受了点轻伤，不会怎样的。”
“可我怕，我怕那地方陷落了……”
若是马隆和洛苏所在的地点陷落，他们就会被黑暗吞噬，后果不堪设想。
“你没听说吗？书宠相思刚才保证来着，会把他们三个送回来。”唐冰笑道。
“那也是条件谈妥的情况下啊！”
“会谈妥的。”唐冰拍了拍孙少涛的肩膀，“走，我们先回去，讨论个事情。”
全息投影室，两位院长一直在关注着书宠相思的动向，见到唐冰回来，他们才站起来。
因为唐冰是直接和书宠相思沟通的，所以他们所说的话，两位院长也都听到了。
“你打算怎么做？”荣允问道，“一下弄到成千上万的关注，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以前也有先例不是么？”唐冰道。
“以前确实有先例，但……”荣允道，“也不可能达到书宠相思所提的条件。”
“只要利用CA大陆的资源，覆盖到每个世界建造者身上，上万的关注还是能弄到的。”
“但这也太兴师动众了，提请高层支持，可能会遇到困难，再者说，上万的关注也只是一时，能延续半个月就不错了，你不能左右人的兴趣爱好，过时的东西就是过时的，《长相思》的虚拟世界之所以会这么快遗失，它其中表现的那种感情模式，已经不被现在的年轻人所接受了，因此才会这么快就被抛到遗忘之海。”荣允道。
曾经为了拯救一个遗失世界里的3名A级穿越者，CA大陆高层利用各种媒体渠道，将这个遗失世界的原著投放到各个端口，并且号召全体世界建造者都在这一天里阅读这本书，即便如此，也只是支撑了一天时间，足够3名A级穿越者从遗失世界里打了一个安全通道出来，营救行动这才算成功。
现在，书宠相思却提出，他要更长的时间，普通人的一辈子，少说也要六七十年。
“这根本不可能啊……”劳伯感叹道。
大块的阴云从天空上压下来，嗖嗖飞过草上。
虚拟世界的秩序已经开始崩坏，路德维希甚至看到有低矮的云层中绽放出红色的电光，将土地划出一道道深深的印痕，远处破碎的大地变成一块一块的，深渊里有赤红岩浆喷涌出来。
“快走。”书宠相思回头对路德维希说，“跟得上么？”
路德维希并没有回答，只是扛着常运走到了书宠相思前面。
远远地，他们看到前方白色的城市，正屹立于黑暗天幕之下，城市里仍然闪烁着灯光，看起来和以往任何一个暴风雨之夜没有什么不同。
临近江海市，书宠相思感到力不从心，他体内的力量已经开始急剧衰弱。
“放我下来吧。”相思撑着抬起身子，对书宠相思说。
书宠相思摇了摇头，继续扛着相思向前走去，只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解决江海市每个关口上的守卫。
路德维希替他解决了这个烦恼，扛着常运杀出一条通路，书宠相思便在后面跟着，一直来到医院中，将常运交给医生。
暂时安顿下来，书宠相思斜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脸色苍白，就像是个病人一样。
“现在……联系你的主人吧。”书宠相思示意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皱眉：“他不是我的主人。”
书宠相思挑起眉梢：“哦？那他怎么这么关心你？有点越俎代庖哦？”
路德维希说：“我只是看过他的小说，他说没付费就要给他卖一辈子苦力。”
虽然气氛很严肃，书宠相思还是“噗”地笑了出来：“我说你啊，这就说明你是他的书宠啊，你喜欢他的作品，比任何人都要喜欢……”说着说着，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他想到了李聿。
比任何人都要喜欢……
李聿去世的那一刻，书宠相思只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才能把心里突然碎裂的那一块填补起来，所以，他震碎了江海关码头。
可是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痛，痛得他什么都不想做。
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了书宠相思的手，他低头看去，相思正半跪在地上，拉着他的手，为了安慰他，相思轻柔地搓着他的手背和手心。
书宠相思忽然怔住。
路德维希很快联系上唐冰。
几乎是在通话邀请刚发过去没两秒钟，唐冰就接受了。
路德维希把声音开到最大，将手臂递出去，递到书宠相思面前。
书宠相思向他点头致谢，对来自另个世界的指挥官说道：“我们已经到了江海市，常运送去治疗了。”
ID手环那边传来唐冰笑笑的声音：“我看到了。”
其实书宠相思一直奇怪，唐冰是怎么看到他们的行动的，而且好像很清楚的样子，每个细节都能看到。
“现在学院的监控设备已经这么先进了吗？”书宠相思问，“我记得以前只有时断时续的文字消息，传递虚拟世界里的情况。”
“只是私人开发的一些小玩意儿。”唐冰笑道，“言归正传，你考虑得怎么样？”
“……”书宠相思喘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现在虚弱的样子，CA大陆那边的人应该也能看到，既然如此，也无须隐瞒，“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冷静下来想想，你的书宠，还有另外两个新生，确实是无辜的，他们阻止我杀常运，也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会立刻崩塌。”
书宠相思说完这些，感到相思更加用力地握住他的手，他竟然感觉有些飘飘然，好像做了这么多的错事之后，终于做对了一件。
李聿已经去世，就让他安心去吧，这里的相思，就让他来保护。
“我已经……坦诚了我的想法，希望你们也能……告诉我，你们最长能坚持多长时间？”书宠相思说话已经有些艰难。
根据外部时间来调整内部时间，假如只有一个月，那就在一个月里过完一生，假如有一年，那就可以过得慢一点，假如有几十年……书宠相思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他心底仍然隐隐地希望着，假如能过几十年，把每一天的细节都认认真真过一遍，事无巨细，像是流水账那样，漫长的岁月里只有他和相思两个人，安稳的，愉快的，就这样过下去……
“这个不好说，主要看你们的表现。”唐冰笑道。
书宠相思听到这个回答，有些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卖关子？！”
“别急，听我说，目前CA大陆延长遗失世界的最高纪录是——一天时间。用老方法的话，肯定不行。”唐冰道。
一天实在太短了，在一天里过完一生的话，连话都说不上两句。书宠相思想道。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只要能延长得足够久，我都同意。”书宠相思道。
“好，就等你这句话。”唐冰笑道，“CA大陆人口毕竟有限，我打算把我这个小发明录下来的全程3D影像投放到B市去。”
B市有两千四百万人口，如果媒体渠道足够给力，吸引到上万人关注还是很有希望的。
但这想法实在太大胆，书宠相思和两位院长同时被惊住。
“这……有可能吗？”
“不行，绝对不行！！”
第28章 。崩坏的入学考试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院长荣允疾言厉色； “你们这是直接将ca大陆的机密泄露给全世界的人； 这绝对不可以； 我不允许这种荒谬的事发生！”
“荣院长，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 但我提出这样的建议； 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唐冰不慌不忙拖过椅子来，又叫唐曜拿一杯温茶进来； 他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就算荣允生气，也不好直接驳他的面子。
“是啊，小唐不是那冲动的人，咱们听小唐说一说，如果有道理； 试一试也无妨啊。”劳伯在旁边助阵。
唐冰向劳伯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俯下身来； 打开id手环，拖着进度条一格一格给荣允演示他录下来的3d影像； 浅蓝色的虚影在空中形成微型景观； 栩栩如生，仿佛精巧的模型一般：“首先； 我们会重新处理一遍这段影像，把其中涉及到ca大陆的部分都抹掉； 这一点您可以放心； 绝对不会泄露机密。”
荣允仍是不赞同地沉着脸：“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不可能明知道你们这样做； 还替你们隐瞒，这是不可能的。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么做，一来你要按照程序向世界建造者协会管理委员会提出正式申请，经批复后你才可以行动；二来你要自己找媒体渠道，投放效果自负，据我所知，在b市那样的地方投放你的视频，需要很多钱，可能八位数都兜不住。”
“关于第二点，投放资金不必担心，我会自己承担。”唐冰顿了顿。
“第一点你也必须做到！如果没有高层审核，你这就是背叛ca大陆，公开泄密，这罪名很严重，不光是驱逐出境的程度了。”荣允的脸黑如锅底，警告地看向唐冰。
荣允这头是无论如何都说不通，他借口时间不早，还要回学院处理一些事情，便起身告辞了。
劳伯有些担忧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