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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是个彻头彻尾的直男啊。
邰笛死不悔改,直到青梅竹马和校花谈了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他才恍然大悟,逐渐明白这再也简单不过的道理——冰块能焐化,木头却捂不热。
从此邰笛学会游戏人间,只要周围有帅哥长得不错,他就使劲浑身解数撩他,把人撩心动了,他就有莫大的成就感,比吃了山珍海味还满足。这成就感一点一点的累积,慢慢填补那二十年的苦楚。
他似乎感觉自己不爱那人了,再次见到那人的脸,也不会有悸动和失落了。
但更恐怖的是,他好像学不会爱人了。
无论哪一任对象,多帅,多有才华,他又多么心动,到最后,他都会感到无穷无尽的乏味。
对,是乏味。
邰笛曾形容这些人是糖果,准确点来说,他们是口香糖。
初入口腔时,味道多姿多彩,精彩纷呈。
咀嚼到后来,味同嚼蜡,和鸡肋一般无二。
邰笛找不到原因,治不好这花心病。渐渐地,他在圈子里的风评越来越差,许多gay听到他的名字,就躲得远远的。
巨大的寂寞感充斥内心,他就像一株失了水的根。
他需要恋爱的滋润。无时无刻。
一次奇妙的机遇降临到了他的头上,系统找到了他,并承诺可以带他穿梭大千世界,感受不一样的男人和恋爱。
这么大的诱惑,邰笛怎么可能不心动?
他的父母早在他出柜后,就和他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现实世界,已经没有让他留恋的人和事物了。
他为何不做到真正的游戏人间呢?
那年那天,系统还是耿直的系统,公事公办地循环重复着那句:“确认后,将会倒数十秒,十秒后宿主正式绑定终极恋爱系统。”
邰笛点了确认。
“10;9;8;7;6;5;4……”
*
“十,九,八,七……”
穿着碎花裙的小女孩,愁眉苦脸地咬着笔头,手指头在卷子上一戳一点,艰难地算着试卷上的数学题。
那是一道简单的几何立体题。
几个正方体叠在一块,隐形的,显形的,让学生算出“一共有几块正方体”。这种题不难,主要考孩子的空间想象能力。
邰笛小时候数学不赖,这么多年了,也没把脑子还给老师。
他挺喜欢这小萝莉,职业病犯了,特别想刷点好感。他对女孩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轻声轻气地说:“不会做?要不要哥哥教你?”
女孩嘴里啃着铅笔头,闻声,抬起梳着羊角辫的小脑袋,睁着水灵灵的杏眼,木愣愣地瞅着邰笛。
邰笛连忙放大笑容,自以为魅力十足,亲切满分。
这笑容咧得太过,后槽牙都看得见。
女孩呆住。
她瘪了瘪嘴,委屈地快要哭出来了,大喊道:“爸爸——”
邰笛忙去捂住女孩的嘴。
女孩又抬高了音量:“有怪叔叔要捂我的嘴——”
邰笛又赶紧手缩回去,双手抬起举在胸前,投降道:“你别哭,哥哥什么都不干。”
女孩忍住了哭腔,抽抽噎噎地说:“你要买什么?”
“……淀粉。”邰笛无语,既然早知道他是顾客,怎么还防他跟防狼似的。
女孩起身,小皮鞋”嗒嗒嗒”地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悦耳的声响,不久,女孩从自己的小卖部出来,甩给邰笛一包淀粉,道:“五块。”
邰笛摸了摸口袋。
女孩突然说:“叔叔,七夕节到了,买给女朋友一枝玫瑰花吧。八元一朵,很便宜的。”
邰笛早注意到了。
这小店门口立着硕大的油桶,桶里七七八八地插着一朵朵即将枯萎的玫瑰花,有正红也有粉色,颜色倒是丰富,就是全都垂头丧气的,萎的萎,死的死,就邰笛这一外行,也能看出它们命不久矣。
这小姑娘,恃宠成骄,拿可爱来压榨他这冤大头呢。
邰笛委婉道:“小妹妹,你找错买家了。我没有女朋友。”
小女孩扔下笔头,眼睛亮晶晶的:“没有女朋友,送给男朋友也行!”
“……”这妹子真上道。
那么……送给顾清溪?
邰笛的心微微一动。
他指了指那桶子玫瑰,嫌弃地撇撇嘴,道:“给我一枝没死得那么明白的,对,就最外面那支,要死不死那个。”
小女孩找到那枝玫瑰,又给了邰笛一张很眼熟的卡片,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其实这玫瑰花是一个大哥哥送你的,你不用付钱,喏,这卡片也是他让我交给你的。”
邰笛心里一突。
“那大哥哥长什么样子?”
“长相我忘了。”小女孩说,“就觉得他是个黑漆漆的大哥哥,买东西也不怎么说话。”
肯定是shadow。
邰笛叹了口气,上次是带血的玩偶,这次是枯萎的玫瑰,他到底搞什么把戏。
小女孩憧憬地说:“大哥哥对你真好啊。他买下了一桶的玫瑰,好多钱呢,他说你想要哪枝就给你哪枝,都是你的。”
“……”邰笛心里五味杂陈,“哦。”
小女孩道:“叔叔你不打开卡片看看?”
邰笛无奈,他本不想看的,可磨不过小女孩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应着她的请求掀开了卡片。
他还没看清内容,一阵奇异的香味扑面而来,浓烈地萦绕在他的鼻间。
这香味有古怪!
等邰笛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他头晕目眩,脑袋混沌不清,逐渐失去了意识。
眼皮子快要睁不开的那刻,邰笛感觉到有人支撑住了他,粗重的鼻息打在他的后脖颈。那人像是愉悦的,嗓音却沙哑干燥,像在喉咙里扔了一把砂砾:“亲爱的,我带你回家。”
这声音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让他感到极度不适。之前看到shadow,明明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拉着shadow甜甜地叫哥哥。
邰笛被这姑娘坑了爹,心里直骂娘:
下辈子就算是直男,也不生闺女了。全是猴精。
这才骂完,他就彻底没任何意识了。
*
这是个很破旧的房屋,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从这些土黄色家具的古朴风格来看,这套屋子至少有二十年的岁数。
没有阳台没有窗,光只能从瓦檐缝里透进来,墙体灰白剥落,被割裂得一块一块的,像石斑鱼肚子上丑陋的斑点。
屋内满是灰尘。
邰笛坐的地方,姑且称它为单人床。没有被芯,也没有枕头,空落落的木板悬空地架着,咯得他屁股火辣辣地疼。
昨天好歹苦干了一夜,今天他本来就不舒服,想着回去好好补一觉。
谁能想到,还会遇上绑架这种事。
也不知他这么久不回去,顾清溪有没有着急?会不会满世界的找他?
会的吧。
邰笛发呆。
他的手脚用麻绳捆在单人床的铁柱上,压根动弹不得,他快速地再脑海里搜寻一切可以自救的方法。
想了许久,无果。
这种时候,他是彻底想念起系统来了。
“吱呀”一声,老屋子的陈旧木门从外向内推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缓缓踱步走到邰笛的面前,他依旧穿着那套岚山高中的校服,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手里持着一把见刃的匕首。
匕首?
邰笛皱了皱眉头。
Shadow这是要做什么?
之前邰笛还保持着冷静,等到他发现shadow手里的匕首之后,他再也冷静不了,拼命地挪动身体往后躲。
妈的,无论是毁脸还是要命。
他都恕难从命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shadow的脸近在眼前。他以极缓慢的速度蹲下来,和邰笛保持同个高度——
邰笛吓得心脏飞起。
手起刀落。
邰笛手脚的麻绳全部掉落。
他暂时自由了,在这狭窄的空间内。
Shadow难言地抿了抿双唇,愧疚地凝望着他的手腕和脚腕,那里残留着被麻绳捆绑过的红色勒痕。
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那些伤痕,语气饱含歉意,甚至是抽泣的。
“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我不想的……可是我怕你逃走。”
第19章 梨和苹果12
邰笛对这话毫无反应,他沉默地耷拉着好看的双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揉着左手的淤血。
他不怎么想去看那人忧伤的神色,那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犯错的、对不起人的都是他,而少年反倒是受委屈的那人。
他真是受够了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有本事别把他囚禁在这鬼地方!来一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啊!
在这里装小白兔有毛用?
以为他会吃这套吗?
……好吧,他的确吃这套。
少年不安地垂着脑袋,小半张脸都被黑发盖住,他歉疚地咬着无血色的下唇,双手纠结地绞在一起。
匕首安静地掉落在他的脚边。
邰笛毫不怀疑,如果此刻他说点狠话气气少年,少年很有可能用这把匕首切腹自尽、自我了断,但也有可能激动之下拿刀砍了他。
所以还是采用怀柔模式周转几日吧。只能等系统回来营救他,或者等顾清溪找到他了,邰笛在心里暗暗地想。
想通这关节,邰笛故意轻声咳嗽两声。
老房子里没别的声音,他这两声咳嗽显得尤为突兀。
不出他所料,少年听到他发出动静,很快从自我纠结的抑郁状态中解脱出来,连忙拉住他的胳膊,抬起泫若欲泣的眼眸,焦急地问道:“怎么了?嗓子不舒服吗?”
“……”
有种被捧在手心,虔诚地焚香的感受。
“没事。”这感觉很奇妙,邰笛享受了片刻,回过神来。
语气稍作停顿,他想了想,艰难地和少年沟通,“其实吧,你送我礼物,把我捆到这里来,我都觉得挺莫名其妙的。我……就见过你两次,也没说几句话,还有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卢巍。”闻言,少年鼓起勇气,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尝试地说出他的名字。
卢巍那么紧张也是有原因的。
他对那个穿风衣的情敌,也就是顾清溪,印象尤其深刻。他比情敌年纪小,没情敌长得好看,也没情敌有钱。这些输给那人也就算了,它们都是天生的,他没有办法改变,也不觉得邰笛会看上这些虚伪的外在。
可他竟然连自己的名字都报不出来。
他站在那个情敌面前,就像一粒沙尘遇到广阔无垠的绿洲,如同一颗蒲公英发现包容万千的大海,不仅渺小,还卑微得厉害。这种悬殊的差距让他嫉妒得发狂,他只有回家后一遍遍地抚摸着偷拍到的心上人照片,才能慢慢抚平这份郁躁。
然而这次竟然可以,可以在喜欢的人面前念出自己的名字!
连老天都在帮他。少年喜极而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邰笛扯了扯嘴角,完全不懂他突然开心起来的原因,继续用嘴皮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地说服他。
“卢巍,你是叫这个名字吧。”邰笛皱起眉头,难得语重心长,“老实说。我并不明白你要把我绑到这里的原因,我自认为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触犯我的底线,现在还把我抓到这里来。我警告你,私自绑架他人是犯法的,也很有可能会进监狱,到时候从头悔过可就难了。所以千万不要仗着未成年就胡作非为。”
他清秀的脸庞沉下去,语气也严肃了三分。
卢巍的双颊泛起红晕,他兴奋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