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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果再让他选一次的话,他觉得自己大约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这是他无法控制的,对于他的,极强烈的独占欲。
从听到他要参加内衣秀的那刻起; 他就想告诉他,不要去!
那时候他们坐在临时搭就的遮雨棚里吃着麻辣烫,他点了一支烟,微笑着说幸福。
他的心一下就软了,软成了春天里湖泊里的一汪水,映着蓝天白云,碧波荡漾。
而眼睛里同样映着他含笑的容颜,那样美妙又温柔的一刻,他说不出伤人的话。
他第一次说幸福,他的幸福是那么简单,他不忍心去打破。
他甚至想着,只要撑到一面结束,到时候找个幌子把他淘汰了,让他死心就好。
可是楼下面试开始时,汪荣在电话里告诉他,内衣秀只能交给公司别的设计师来负责。
他受到国外两场大型时装秀的临时邀请,需要带着楚和和他自己的作品飞国外两周,剩余的时间大约只够完成他自己那场秀,实在没有过多精力兼顾其他了。
事实上内衣秀最初也并不是汪荣负责的,而是一位女设计师。
只是女设计师筹备到一半后,身体出了些问题,需要进一步检查修养。
别的设计师早已安排了满满当当的工作,只有汪荣的时间最有弹性。
所以他本就属于临时接手。
而最近女设计师回归,通过进一步的穿刺检查,发现只是一场虚惊,所以汪荣才又接受了这两场国际大秀的邀约,将原来的工作交还到女设计手上。
封允手里握着电话,耳边是汪荣温润的声音,脑子里却全是宁安的笑脸:
“我其实有接到你们楚和的内衣秀面试通知,本来想如果今天过了,就不去了。”
“你看,其实还好,并没有那么差。”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便径直带着助理下了楼。
本想撑过一面的,可当他看到那些模特儿只穿着内衣被挑选时,他发现自己做不到了。
他不能看着他在别人面前脱掉衣服被挑选,被评价,被淘汰。
作为一个模特,宁安或许不会认为这有什么,那是他的职业,他有他的职业精神。
可他不行,作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爱他的男人,他做不到。
决定做的很仓促,也不漂亮,可那时候他顾不得了。
他垂眸看着那个背影渐渐远去,助理的声音终于打破壁垒传到他的耳朵里:“封总?”
封允回过头,表面上波澜不惊,但唇角抿的很紧。
助理小心翼翼道:“还有个会……”
封允点了点头,口中却说:“替我通知各部门会议延期。”
他开着车慢慢缀在他身后,如果宁安不是那么心神恍惚的话,也许很容易就能发现他。
可现在,他整颗心都空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东西。
他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也许是累了,他停在了公交车站。
他戴着墨镜,看不清表情,可是身上却不自觉散发出了冷漠而排外的气场。
公交来了,他看也没看,跟着人流上了车。
封允沉默地跟在后面,车越走越远,再往前是郊区的厂区,人烟变的稀少起来。
宁安是在终点站下的车。
两边是绿化的很好的小公园,花草芬芳,绿树成荫,是郊游的好地方。
只是现在天渐渐暗了下来,这里又过于偏远,从终点站下了车的几个人迅速消失在了不同方向。
变得寂寥又空阔。
封允远远地停了车看着宁安。
他慢慢地走,似乎不知道要去哪里一般,最后下了马路,在旁边的小公园里靠着树坐了下来。
他把自己蜷成了很小的一团,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膝上,像个孤独又无助的孩子一样。
封允的心难受起来,隔着车窗红了眼眶。
他后悔了,后悔极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宁安依然一动不动,仿佛坐成了一尊雕像。
封允掏出手机来拨给他,电话通了,可他没接。
天彻底黑了下来,虫鸣唧唧,月明星稀,本该是很好的一个夜晚。
如果是在平时,他们此刻也许已坐在一起谈笑着吃晚餐了……
封允推开车门下了车,一步步走向他。
他走到他面前,半跪着蹲下身来,将手掌覆在他的发顶。
宁安颤了颤,但没动。
“回家,”封允说,声音有些沙哑:“宁安,乖,我们回家。”
宁安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他,眼神很冷,比天上的寒星还要冷。
那目光犹如实质,在黑暗中化成了两簇利箭直直地向他的心窝扑杀而来。
封允强忍心痛,抿着唇看他,他是想伸手抱他的,却被他冰冷地将手推了开来。
他本来长得就冷,此刻配上冰冷的眼神,让封允的心都冻透了,他轻声说:“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宁安说,声音干涩。
他把头重又垂了下去,说:“你回去,以后都不用管我了。”
封允的呼吸变得急促,极力压抑着情绪,但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他唇角紧抿着,一句话不说,倔强地看他。
“还有,”宁安补充说:“我对你说过的话,不算数了。”
心脏如被一只大手狠狠掐住了一样,汁水四溢,鲜血淋漓。
没有比这更加残酷的事情了。
有一瞬间,封允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那是窒息的感觉。
他艰难地说:“宁安,我……”
“我”什么呢?他并不无辜!
宁安看向他,一双眸子清冷锐利,生生将他的话逼断在了咽喉里。
他垂着眸子,最终还是探手抓住他瘦削的肩:“宁安,你不想要我了,是吗?”
他的声音抖得很厉害,那双漂亮的眼睛,压抑隐忍地看着他。
宁安发现,事到如今自己仍然会忍不住对他心软,仍然不想向他说什么残忍的话。
可他还是说了。
他说的很慢,声音里带着些难以掩饰的心灰意冷:“我和你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你的生命里,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没什么要不要的,而且我也要不起。”
他想起楚和楼下的水池里,那些人工饲养的傻鱼,而他,和那些鱼一样傻。
被人戏耍在手心里,却浑然不觉。
这种认知,让他很难受。
可他也并不想追究下去,一切都显得那么没有意思。
他无情地推开他,想起身离开,却因为坐了太久,血液不通,双腿酸麻,几欲摔倒。
封允趁势将他紧紧地搂进了怀里。
他掐着他的下巴,双眸黑暗深沉,语气带着强硬的森冷:“你不能不要我,你说过的,以后我有你了,你给我怀抱,你不能给了我希望又拿走。”
宁安想挣开,却被他死死箍住了腰身,如被钉牢了一般,一动都不能动。
他被封允掐着下巴将脸抬起来,星月微光下,封允的脸一半藏在黑暗中,一半镀上了月华。
那双极艳丽的眉眼似乎染上了极深的悲伤与绝望,那情绪带着极大的威力与感染力,几乎将他吞噬。
他想自己大概是真的傻了,比那些鱼还傻,这个时候还是会心疼他?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沉迷于扮演他“外婆”的这个角色?
他挣不开自己的身体,也挣不开自己的下巴,只能紧紧地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
不看他的话,就不会受他影响,也不会心软了。
“我们回家,你乖一点,要打要骂回去我都听你的,”封允又说,呼吸喷在他鼻尖,温热潮湿:“别说不要我的话,好吗?其他都行。”
“我没有家,封允。”宁安的眼睫颤动的厉害,半晌他压抑着说:“从头到尾,那都是你的家,跟我没有关系。”
封允愣住了。
宁安并不挣扎,却用语言伤害他:“你放开我,耍我很有意思吗?”
封允太疼了,疼的快要发抖。
他忍不住低下头亲吻他的眼睫,这样他还能舒服一点。
半晌的沉默后,他带了些自嘲般,极短促又悲凉地笑了一声:“我耍你?怎么会?”
“那么,你告诉我,你表面对我那么好,背地里却向我捅刀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宁安的眼睛依然冰冷,也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带着挑衅:“你能解释的通,我就跟你回去。”
悬在头顶的那把刀终于落下来了,由不得他自己选择,封允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垂眸看着宁安,目光有一点奇异,似乎是好笑又似乎是难过。
宁安被他的目光激怒了,他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趁机挣开他的怀抱,大步向外走去。
他一刻也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了,他身上的味道曾经让他那么依恋,这会子只觉得嘲讽。
封允的脸被砸的偏了过去,唇角溢出一缕血丝,他看着他的背影。
他对着那个背影,声音仍然是压抑隐忍的:“你说我为了什么?因为我他妈爱你,所以发了疯,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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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Chapter 59
封允的声音是压抑隐忍的; 却无端地透出一股凶残的味道。
那是压抑了太久太久; 一遍遍几欲破胸而出; 又一遍遍强行压制回去所留下的暗病。
要说出来已经很艰难,尤其在他本来还并没有准备好的时刻。
他习惯性地想忍回去; 但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不得不说的时刻。
告白这种事,对于大部分对感情极认真的人来说,都应该是郑重的; 甚至带着仪式感,并不是那么简单和轻松就能做到。
对他而言尤甚。
那道身影果然停了下来; 即便隔着宽大的风衣; 也能感觉到他的背脊在瞬间紧绷。
封允的心也随之紧绷; 他眸色暗沉; 用手背随意地抹去唇角的血丝,一步步向他走去。
虫鸣唧唧声中; 时间仿佛忽然停滞,又似飞速掠过沧海桑田,让宁安在那一刻有着极度的不真实感。
他本来就不认为封允会有什么合理的解释; 所以,也本就没打算停下脚步。
他让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不过是在为难他,不过是想给他捅刀子。
即便他仍然还是心疼他,但并不代表他会无理由地纵容他。
可这句话却不啻于一声惊雷,炸响在他的耳边。
他被震惊到不知所措,被震惊到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惊疑又讶异。
连大脑都似乎麻痹了一下。
他的拳头握的很紧; 封允对他说过的话一遍遍响在耳边。
他脸上带着些戒备和嫌弃:“喂,你不会是爱上我了?”
昏暗的舞池中,他勾着点嘲讽的笑意:“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不过是面子上的事儿,里子怎么样,是不会有人关心的。”
“……”
可现在,他却说,他爱上了自己?
在他的意识里这是不应该,也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
宁安蹙着眉头,他甚至忍不住有些想笑,也有点想流泪,其中还夹杂着些愤怒与无措……
他从来没有为此委屈过,可这一刻,他感觉到了一丝委屈。
凭什么他给他设了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