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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渣攻进化手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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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九郎抢步上去,夺了仆役的鼓锤,大喝道:“吾为先生击鼓助兴!”
    “好!”陆亦崐喊了一声,当即木剑前刺回收。动作倏忽惊如闪电,平地斜劈而过,搅动一湖秋波;又如江翁垂钓,美人醉酒,优雅慵懒。然而无论如何,他的右脚总是稳稳立在小舟中段,动作无论快慢,用力皆是轻巧,暗合着水波摇曳舟身的节奏,咋看就像随波逐流,借力发力,实则是对重心力度精确到恐怖的把握。
    他生的丰神俊朗,立于风中,宽衫大袖,衣带飘舞,宛如谪仙意欲乘风归去。
    “咚!咚咚!咚咚!咚!”王九郎的鼓点也总能踩着他的每个变化走。就像心意相通。
    最后,陆亦崐的木剑在空中画出一个右半圆。这右半圆与开始的左半圆正好镶嵌,暗合了天地阴阳的道理。鼓声也在这时戛然而止。
    周围静默一息,骤然响起热烈的掌声与尖叫声。
    “妙!妙!妙!”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今日方知曹子建不欺吾也!”
    “舞剑的小郎君!吾乃陈家阿娇,吾未婚配也——”
    “嘻!小姑子不知羞!”
    王九郎脸蛋红扑扑的,眼睛水汪汪的,一边呼呼喘气,一边热烈地望着陆亦崐。陆亦崐看了他一眼,也是露齿一笑。这刻,他感到压住他心头多日的郁郁一扫而空。他领受了王九郎的好意。
    旁边的少年郎左右看他二人,嘻嘻揶揄道:“九郎看小郎君,怎的双目灼灼似贼也!”
    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
    江风毕竟寒意渗人。众人游玩片刻,便各自散去了。
    陆亦崐坐在摇晃的马车里,听着外边女子的呼喊。王九郎撩起车帘,探头瞧了一眼,笑道:“先生惊才绝艳,惹得小姑子们心惴惴!”他这话才说完,就从掀开的帘子外飞进来一个香囊,正正砸在他鼻子上。
    陆亦崐幸灾乐祸地笑起来。
    笑是真正的大笑。笑容清亮,简单而开怀。声音也是脆生生的,是少年人特有的干净声线。
    王九郎被砸出个酒槽鼻。捂着鼻子,他惊讶地望着笑得东倒西歪的陆亦崐。从他认识这位先生以来,还从未见过对方笑得这样开心的。
    看陆亦崐笑,他也傻傻跟着笑起来。忽然觉得这一砸很是值得。
    哪知陆亦崐突兀敛了笑容,倒打一耙:“我笑我的,你笑什么,难道是笑我!”
    王九郎是个老实人,连忙做解释:“非也,非也!吾乐先生之乐也!”
    “果然是笑我!”陆亦崐十分蛮不讲理地撞了他一下,把他挤到边沿去。
    他背对王九郎耍横:“我要坐这里,你一边去,别挡道!”
    王九郎只能委身跪坐了。
    他心中哭笑不得,对陆亦崐扶额惆怅道:“先生风采盖人,吾今后将如何自处!”
    陆亦崐将落在身旁的香囊丢过去打发他:“呐,赏你了。”
    王九郎怔怔地接过香囊。他傻乎乎地看了看陆亦崐,又看了看香囊,再看了看陆亦崐,又再看了看香囊。看着看着,他那白皙俏丽的脸蛋慢慢红了,殷红烧过耳根,蔓延下脖子。
    他一言不发地背过身子,把香囊珍而重之地收进袖子里。
    陆亦崐支手托腮,用眼角余光打量他。直到此刻才勾唇一笑,笑出狡黠和洞察。
    脸上哪有什么清亮大笑,眼底哪有什么少年心性!
    有些事情,非得年纪到了才能懂。而且年纪一到,触类旁通,一懂全懂。过去贺峪祺亲他,闹他,撩拨他,他只当做挑衅,所以时刻气咻咻的像只雄性动物,要跟贺峪祺斗上一斗。可是在王九郎身上,他感受到了一种很婉约柔美,含羞带怯的东西。
    他终于确定了王九郎的企图。
    他觉得很有意思。并且天生的知道自己可以对对方做些什么。
    只是,兴趣好像不是很大。
    
    第12章 守南阳4
    
    陆亦崐刚进屋,就见辛易一如往常守在门口,翘首等他。便对辛易说道:“我不做你师父。剑术我只演习三次,你能学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辛易大喜,敛襟重重施礼道:“喏!”
    陆亦崐的剑术是杀人术,干脆利落,狠辣果决,没有繁冗华丽的招式。辛易站在一旁观望,目光大亮,陆亦崐招招透着凶狠,剑剑凝聚杀意,看得他心悸不已。他一会看人,一会看剑,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一时演习完毕,陆亦崐让他在自己面前比划一遍。全程看下来,见他虽然动作生涩,但招数记了不少,也忍不住暗赞这小子的确是根练武的好苗子。他指点了辛易几句,便把他打发出去了。
    白天热闹,晚上,王九郎怀揣着甜蜜的心事,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在这里,香囊手帕都是不可以乱送的。这两样东西是受到婚姻法的保护的。陆亦崐不知道,所以很容易就入睡了。
    不知是否因为早上心有所思,他居然梦见了贺峪祺。
    贺峪祺还是少年时候的模样,穿白衬衫黑军裤,头上胡乱扣着顶小礼帽,双手插在裤兜里。他歪着头,痞里痞气地望着他。
    “嘿,小泪包——就这样什么都不说就跑掉了,你这个狠心的小泪包子!也不念念我的好!”
    陆亦崐不知道怎的,就知道自己现在是在梦中。所以懒得理会这手下败将。
    贺峪祺单手捋起刘海,歪着嘴角笑得很坏。
    “其实我也是到了岭南边城后才无意中得知的。而他为了保住秘密,封锁了边城与京畿的交通。是我一时想岔了,小叔叔跟你道歉,咱们和好呗?”
    陆亦崐不屑冷笑。
    贺峪祺看出了陆亦崐的生分。挠挠鬓角,他用鞋尖踢了脚下的石子,以此掩饰心中的苦涩。
    这只泪包子可是很记仇的!
    “他的实验,我没法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你要找的家人不在这个位面。计算机也是会出错的。它不知道这世上有种衣服叫做复古怀旧。小泪包,你不能小看他。无论任何时候。你瞧,你能到这里来,我能通过脑电波找到你的位置,他自然也很快就能找来。”
    陆亦崐终于惊异了。为什么梦中的小叔叔会说出这些话来,难道是因为他希望他这么说吗?
    “哎呀,真拿你没办法!”贺峪祺走近前,两手插裤兜,微微往下腰盯住他瞧,“小傻瓜,不是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吧?”
    他随手从衬衫上扯下一粒雪白纽扣塞进陆亦崐手中。
    “你拿着这个,待会就知道是不是在做梦了。你所在的位面可弄不到这种东西哦。”
    陆亦崐呆呆地看着掌心的纽扣。他伸出手去抚摸贺峪祺的脸。随着他指尖划过,贺峪祺的脸开始变化,脸上浮现一道狰狞的伤痕。从左眼骨斜斜穿过整个脸,划到右边咬肌。
    陆亦崐知道,这是一道鞭痕。
    四周空间忽然一阵沸腾扭曲。
    贺峪祺面色凝重:“快离开那里——”
    他话还没说完,脸又再次扭曲变化,棱角显现,幻化为一张熟悉的,令陆亦崐心悸的阳刚俊脸。
    这张脸朝着陆亦崐露出个温柔慈爱的微笑,就像一个慈父看着自己年幼的儿子。
    “找到你了,崐儿。”
    陆亦崐大汗淋漓地惊醒。
    屋子里烛火跳动,树影婆娑。他瞪大眼睛,猛然翻身坐起。两手潦草地搓了把脸,他听见外边人声鼎沸,不少仆役举着灯笼,惊慌仓促地四处走动。
    掌心安静躺着一颗雪白纽扣,映衬着陆亦崐同样雪白的脸。
    他眯起眼睛,冷哼一声,把纽扣狠狠掷到地上。
    纽扣在地上咚咚跳了几下,滚进黑暗的角落。
    陆亦崐拉开房门走了出去,正好迎面碰上辛易。
    辛易面色沉肃,低声说道:“先生,胡人烧了平阳城,往南阳来了!”
    陆亦崐走到高处往外望,就见远处天空中,冒腾着滚滚浓烟,火光忽明忽暗,直烧得一小方天空赤亮如白昼。大街上满是举着火把,慌乱奔逃眺望的百姓。
    兵戈血腥惊醒了这座醉生梦死的都城,恐慌在每个人心头蔓延。
    辛易走到他身边,忧心忡忡地皱眉道:“平阳城内,逃出的士族不过十来户,百姓不过百来人。如此屠戮百姓,烧毁城池,胡人真乃残暴之徒啊!”
    “然后呢?”
    辛易转头,就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睛。
    “先生……不怜苍生之苦?”
    “苍生苦就苦,与我何干。”
    陆亦崐的口吻很平淡。既没有热切的愤世嫉俗,也没有故作姿态的清高。他不在意的神情是如此理直气壮,是天生的对生命的漠视。辛易看着,几乎错以为关注苍生的自己才是多管闲事。
    “先生,胡人如此残暴……”
    陆亦崐打断他:“想叫我趁早跑就直接说!”
    辛易面上讪讪,敛襟道:“辛易惶恐!擅为先生计!”
    陆亦崐自顾自朝前走去:“九郎呢?”
    “公子一刻前便往南阳城府,寻南阳城主商议应对之策去了。幸胡人未至,请先生先行……”
    正说着,便听见外边传来马匹嘶鸣踢踏声。
    王九郎从外边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走得木屐“哒哒”,广袖鼓鼓生风。他拉了陆亦崐,埋头就往外急走。
    “吾已备好车马,先生今夜便与兄长先行吧!”
    陆亦崐反手拽住他:“说清楚。”
    “形势如此严峻,那些人却道帐下尚有兵卒三万,守城勿忧。愚昧至极!吾悔不听先生之劝矣!”王九郎脸色忧虑,顿足叹息。
    但有一点希望,谁肯舍弃故土,做个流离失所的难民?
    如今不少士族跟百姓还抱着侥幸心理,不到城破人亡,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肯舍弃这里的家业。
    南阳士族们相信三万兵卒能够保住南阳。却不想想,当初平阳城有两万兵卒,胡人攻破平阳城时,用的只是五千兵力。如今敌兵数量翻倍,南阳区区三万兵卒,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胡人日夜行兵,对南阳是势在必得!
    恰巧辛易这时从后边跟上来,王九郎指了他说道:“汝速速将六兄搀入车内,卯时启程!”
    辛易抱拳:“喏!”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问王九郎:“公子可是同行?”眼睛却看着陆亦崐。
    王九郎摆手:“祖祠于此,不可轻弃,汝等先行!”
    陆亦崐皱眉:“你不走?”
    “先生先行,吾随后赶上。”
    “你是想留下来守城。”陆亦崐一对漆黑的眼眸幽幽映着火光。他慢慢抽回自己的袖子,神情变得很冷淡。他对翘首等在一边的辛易说道:“你去带那个什么六兄的先走。”
    辛易焦急地看向王九郎。
    王九郎也有些失措:“先生勿要意气行事!”见陆亦崐转身往回走,他急得团团转。紧撵着陆亦崐的脚步,他边走边解释:“先生数月前托吾所寻之乐器,吾遍览群书,未有所得。请问琴大家,亦是无从知晓。兴许先生所寻之物,晋朝无也!先生寻亲,还得从长计议!”
    陆亦崐沉着脸瞪了王九郎一眼:“闭嘴。”
    混蛋,不用他提醒,他已经知道找错位面了!
    空间门每使用一次,需充电时间一百日,现在已经可以再次使用了。他随时可以走。
    只是他不喜欢亏欠别人恩情。世界上没有一种“好”是无偿的!
    陆亦崐在处理情感一事上,往往要遵循计算机的思考模式。留下来守城,与其说是偿还王九郎的恩情,毋宁说是一种等价交换。他面上气愤,内心却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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