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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白说,秦浓的手真是温柔,她居然还觉得有点受用。
时间过得快,一转眼四年过去了。郑美容真是个单亲妈妈圌的命,生来该带拖油瓶。当初带着昕昕,后来带着安龙整一窝兔崽子。
自李念病后,人事不知。李念醒了,一时半会也帮不上忙,钟越还各种心疼,不肯他的念哥到公司来。金总裁醉心于艺术事业,只肯过问大事,差不多的事情都是一句“美容看着办”。
还能怎么办,她郑美容又做起了管家婆。一手拉拔着小马小牛,拖家带口扯着安龙往上爬。郑美容倒也不怨恨金世安,他现在是蜚声海内外的大作家,安龙的金字招牌——有好艺人的公司多,有好编剧好班底的公司可不多。就冲着金世安,张惠通臧援朝也肯给面子呢!
金世安一天到晚国内国外地飞,李念的身体又不允许加班加点,郑美容咬着牙拼命。这几年算起来,倒是秦浓帮忙最多。圈内人都笑,说秦浓和李念怼了这么多年,现在她的工作室倒像是安龙的盟友了。
公司顺利上市了,李念虽然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办事能力倒还没丢,小马也渐渐地做上了副总,安龙的班子不再是青黄不接。
风风雨雨,总算见了晴天,可是这段风雨里,到底有秦浓撑起的一把伞。
郑美容真心感谢秦浓,她在商场上见多识广,娱乐圈的人脉还是秦浓门路广。光是秦淮梦第二部,秦浓就没少出力,更屈尊扮演了女配角。安龙四年里四部电影,两部收视冠军的电视剧,都有秦浓的一份力。
女人的痴情是怎么也用不尽的,这痴情如果开花结果,大约也就平平淡淡过去了,最怕像秦浓这样求而不得,倒像把一腔求而不得的深情都埋在安龙身上了。
郑美容心里打起了小算盘,现下安龙树大根深,白杨和金世安都是炙手可热,秦浓的工作室一对影圌帝影后,圈内现在是横着走——要是两家能联合在一起,可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吗?
兼并垄断,资本之大势。她们也算同舟共济,何必再分成两条船,眉来眼去也这么久了,是时候勾搭起来。
郑美容因此对秦浓更加客气,姑奶奶似地好言相待。她吩咐小马:“逢年过节记得给你浓姐送礼,要好的,要贵的。”
小马办事利索,连情人节母亲节都没放过。每年礼物规格都升级,今年情人节,小马以郑总的名义送了浓姐一台跑车。
香车配美人,郑总对小马很欣赏。
秦浓偏偏又拿起乔来。
郑美容倒不怕她拿乔,合并总是件大事。郑美容耐心细致地做工作,谁知工作是越做越做不通,秦浓跟她摆大牌,合作的事情也挤兑起安龙——白莲花女王挤兑你可不是好受的,粉丝们又开始腥风血雨地撕逼。
郑美容想不通了。
金世安和白杨回国,请她吃饭,席上听她抱怨秦浓,不禁笑起来。
“她过去喜欢李念,李念又追过你,你是不是触在她霉头上了。”
……这他圌妈是什么飞来的锅。郑美容一肚子冤屈,她真是上辈子作孽,欠了别人十八辈子的债。到安龙来,活是她干,锅是她背,挤兑是她挨,有事儿找郑总没事儿怼郑总。
郑总只能无理取闹以泄愤,把金世安和白杨一人喷了一顿,拎着包气鼓鼓地回家了。
怎么办?合作的事情不能放弃,安龙只要吃下秦浓的工作室,明年再兼并几个小的,就可以和国内其他两家最大的制作公司三足鼎立。郑美容要做就要做拔尖,秦浓这块大肥肉,她还是想吃。
郑美容只好放下圌身段,趁秦浓来南京做宣传,单独请她吃饭。
说起来,秦浓过去也真是给了她不少面子,帮了那么多忙,她一顿饭也没请她吃,什么事情都是一通电话万事应承。
都怪秦浓过去太好说话,搞得郑美容没有摸清敌情,以为她一门心思弃暗投明。不是我军不努力,实在是共圌军太狡诈,秦浓在她开了条件谈合并的时候拿乔,论理也是应当。
只是郑美容想起李念这一出就觉得窝囊。
女人呢,就是这样。困难的时候风雨同舟,多大的旧怨也都不在话下,两个女人合作起来亲密无间。现在风平浪静,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仇小恨又都想起来了。
郑总要怀柔,郑总要天下。郑总在紫峰包了场子,客客气气地请秦美人吃了一顿京苏菜。
秦浓是摆明了心思不跟她谈正事,从头到尾地跟她喝酒,喝了红的又要换白的,两个人喝了有三斤,秦浓摸着郑美容的手还意犹未尽:“郑总,咱们喝啤酒好不好,让他们买串去!”
“……”
郑总今天忍着做昏圌君,爱妃朕宠你,你就是要喝尿朕也准了你。
郑美容将手一挥:“去拿啤酒,不用好的,就雪花纯生,狮子桥马台街三牌楼,随便什么地方买串来,冷了我要你们好看。”
餐厅经理大汗淋漓,从没见过在凌霄餐厅撸串的,经理惶恐:“郑总,买多少?”
郑美容拍下一沓钞票:“全买了!”
经理擦擦汗:“马上就办,马上。”
结果是秦浓真的喝多了。
郑美容在心里笑,上海小娘姨,跟你南京大姐比喝酒呢?你要是个东北妞,郑美容还怵你三分,跑到南京地头来撒野,喝不傻你。
笑归笑,郑美容还是体贴地送秦浓回酒店。秦浓醉了,倒也没吐没闹,只是不肯让助理扶着,非要郑美容给她当大太监。
“都退下,让小郑子扶本宫安歇。”
助理们捂着嘴笑,小郑子没话说,托着贵妃娘娘的手,一路送进她的总统套房。
她把秦浓安顿在床上,看了看又觉不妥,总不能这样带妆睡着,只好又推秦浓起来:“秦浓,先起来洗洗。”
秦浓醉眼看她,含圌着一缕似怨非怨的假笑,用力一把拉过郑美容。
郑美容被她拉得栽在床上。两人鼻尖顶着鼻尖,大眼瞪小眼。
秦浓千娇百媚地问她:“郑总,我听说李总追过你。”
……该来的还是来了。郑美容硬着头皮:“都是误会,没有这回事。”
“他还给你送花。”
“那都是被迫的。”
秦浓更加不开心,这倒像郑美容哄她高兴似的,秦浓挣扎着坐起来,敞肩的裙子歪在一边。她真喝多了,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恶作剧的兴奋。她长这么大,还没勾引过女人,秦浓踢了踢郑美容的小圌腿,向她歪歪脑袋:“郑总,我好看吗?”
郑美容被她撩得炸毛,只想爆笑,秦浓这是吃醋吃得智商都没了,这娘们儿想干嘛?
她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倒也不是没谈过姑娘,秦浓非要羊入虎口,能怪谁,衣服都脱成这样了,不吃不是人。反正秦浓本来看她就不爽,她不介意让她更加不爽。
秦浓需要吃个教训,别的地方挤兑人也就算了,在床上跟你三牌楼大姐头发圌骚,真以为缺了二两肉就不能把你操到哭啦?
郑美容笑眯眯地看她:“秦妹妹,你再这样,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秦浓这会儿满心都是自证美貌的欲圌望,活像只发圌情的孔雀——虽然她不是雄性,秦浓酒顶着头,当着郑美容她也没什么好顾忌,只说:“我就是不明白,我跟你差这么多,为什么金世安追你,李念也追你呀?”
这酒疯撒得别具一格。难怪都说贵妃醉酒最多娇,郑美容今天算是见识了——明天还得开会,可是管他呢?喝醉的又不是只有秦浓一个人!
郑总裁捏住秦美人的下巴:“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
过程不说了,太惨了。一边倒的胜利。
同性取乐上,毕竟一个颇有经验另一个一脸抓瞎。秦浓有点儿傻了,一面娇圌喘一面不高兴地问:“你不是早就离婚了吗?”
郑美容弹弹她的脸蛋:“做女人还不会自己寻开心吗?”
秦浓窘迫又尴尬,她今天是来跟郑美容示圌威,没想到被郑美容耍得除了掉泪就是浪圌叫,真是丢人丢到外婆家——偏偏还不像男人,射了就结束,郑总的手指灵活万分,这还不够,她居然还从包里往外掏小道具!
秦浓真怕了,“你怎么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郑美容不以为然:“不然放在家里等小孩看见?”
“……”
“别扯着嗓子叫,”郑美容笑眯眯地拍拍秦浓胸前的一对大白兔,“你还得做节目,爽也忍着点儿。”
伟人说过,不要随便挑战自己未知的领域,有可能遭遇被吃干抹净的结果。漂亮不是你犯傻的资本。
秦美人虽然没弄明白为什么男人都追郑总,但是她现在乖顺服气了。
大姐头不是你想惹,想惹就能惹。
折腾够了,郑总神清气爽。秦浓娇圌软地瘫在枕头上,意思是立刻就要睡。郑美容好笑地拉她起来:“你妆都不卸就这么睡?”
秦浓偏偏头,闭着眼:“不卸不卸,多大事嘛。”
“我叫你助理来给你收拾。”
秦浓娇滴滴地拉住她:“让助理看见了我怎么解释啊?”
……说得也是有道理,这个场面确实很混乱。郑美容无法,拿了自己的卸妆巾,把秦浓扶起来:“娘娘,坐着别动,我给你擦擦。”
秦浓眯眼看她的便捷卸妆巾:“什么牌子呢?好臭。”
“卸妆湿巾你还指望是什么贵妇级吗?总比你带着妆好,脸抬起来!”
秦浓像只吃饱的猫,让抬脸就抬脸,让低头就低头,又问郑美容:“我是不是眼角有细纹,都被你看见了。”
郑美容一脸无奈:“我满脸都是细纹,你这三根圌毛的细纹就不要拿出来嘚瑟了。”
她就这么托着她的脸,在柔和的灯光里,为她卸了妆。
“郑总,你是头一个在床上帮我卸妆的。”
郑美容笑起来:“助理不帮你卸吗?”
“助理是助理,”秦浓把脸贴在郑美容的手上,醉醺醺道,“金世安也好,李今也好,我在他们床上带着妆睡着也不知道是多少次了,我不信他们没注意到。”
不知是不是灯光幽微的缘故,秦浓落尽残妆的脸,在那一片橘黄的光里,带了几分凄艳。
郑美容给她理顺头发:“男人都粗,这也用不着伤心,做女人就得自己照顾自己。”
秦浓倒在她怀里,“郑姐,别走了,你陪陪我。”
郑美容忽然也觉得凄凉。再怎么艳圌丽的人生,戳破了,背后都有锈迹斑斑的落寞。
2
早上郑美容醒来,秦浓已经不见了。
不见是正常的,见了恐怕还觉得尴尬。郑美容想想九点还要开会,再看表,已经七点多了。
这个上班的时间要穿过半个南京城,时间真够紧迫,她没时间回想昨天晚上的香圌艳故事,走进浴圌室去洗漱。只在浴圌室被打湿过的毛巾上,闻到一点秦浓的香。
郑美容捻着那片毛巾,无声笑起来。知道秦浓没走远。她鬼使神差地把那片毛巾放进包里,在洗手台上留了一沓小费。
她独身一人向停车场走,在早上7点的晨光里。这阳光干净又明澈,带着冬日里凛冽的清爽。
一阵脆生生的、高跟鞋落地的声响,从她背后追上来。郑美容没回头,听着这么轻圌盈的脚步她也知道是谁。郑美容想笑,抬手撩了撩头发。
秦浓一声不响地跟上来,好像她们原本就是一同出来的,郑美容不说话,秦浓也就安然自若地与她并肩而行。两个人走在晨光里,一个英姿飒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