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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们兄弟三个齐齐看着我,如遇蛇蝎。
我依次瞄了他们一眼,然后吹吹指甲,闲闲说道:“面对你们这种家庭,能不使狠招吗。”
此时正值夜晚,凉风骤起,将隔壁外公房间中的说话声吹来。
其实,严格说来,应该算是外公的独语。
“R……o……o……m!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我壮心不已!R……o……o……m!”
最后一句吼得是声嘶力竭,我猜不是壮心不已,而是一泄千里。
风止,声音消失,我们四个还是呆在原地,脑子里全像经过一场浩劫,炸得寸草不生。
柳半夏不亏是大哥,最早反应过来,抬头看看天空,道:“今天星星挺多的。”
“风也挺大的。”庄昏晓继续。
“云也挺少的。”我接着。
“太阳也挺圆的。”周墨色总结。
嗯?
晚上哪来的太阳?
周墨色被群扁。
雨过天晴,我和庄昏晓打道回府。
一路上,我的手都没有离开过嘴--想起庄昏晓涂粉底,抹口红的样子,不死死捏住嘴绝对会大笑出声。
回到家中,第一件事便是冲进浴室,我打开水龙头,借着哗哗的水声,蹲在地上,毫无顾忌,不计形象地大笑起来。
不过,笑也是需要能量的,渐渐地我停了下来,摸摸肚子,正想起身,门却被打开。
庄昏晓冷冷问道:“笑够了吗?”
我静静地看了他三秒钟,突然“噗”的一声又笑了出来。
不行了,现在看见他的脸就想笑。
完了,完了,怎么得了。
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能够捉弄庄昏晓,我怎么肯轻易罢手呢?
而捉弄的最高境界,便是要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刻都让对方感到想杀人的无奈。
例如,趁庄昏晓看电视时,我挨在他身边坐下,轻轻叹口气:“哎。”
“怎么了?”他眼睛盯着电视。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选择什么?”
“内衣啊,真不知道哪款好……对了!”我将内衣杂志摊在他面前:“你以前不是穿过吗?究竟哪款舒服,你介绍一下吧。”
“……”
再例如,闲地实在无聊,玩真心话大冒险时,他输了。
我问道:“你选择帮我刷一个月的马桶,还是说真话?”
“真话。”庄昏晓态度坚定,要知道刷马桶是他最深恶痛绝的事。
“好,我的问题是,”我奸笑:“上次你拍照时穿的内衣尺寸是多少,a?b?c?”
“……”
我将刷子递到他手上:“刷马桶去吧。”
最后例如,今天。
庄昏晓在浴室中修理坏了的水龙头。说起水龙头,这厮绝对是市中心喷泉家亲戚,时不时就给你玩一招花式喷水。这不,好不容易修好,庄昏晓衣服就湿淋淋了。
“我先回去换衣服。”
庄昏晓说着便要往外走,却被我拉住:“不用麻烦,这里有。”说完,我一溜烟跑到卧室,再一溜烟跑回浴室。拿出一条半长裙,忍住笑,对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喏,这个不错吧--反正你也是穿过的。”
说这话时,庄昏晓是蹲着的,我则站着,按理说,应该是我俯视他--而实际上,他的眼神,却像是在俯视着我,一种淡淡的轻蔑,居高临下,带着点点的冷,此外,还有一丝火苗。
就这么,庄昏晓静静地看着,直到我的脸被他盯得有些发麻,才缓缓说道:“也许我该做点让你笑不出来的事。”
说完,他站起身,向我走来。
他穿着件白T恤,此时被水沾湿,紧紧贴在胸膛上,显出精瘦的肌肉的轮廓,一点一点地起伏。他的头发,也是湿润的,光滑的,沾着水。而在平时,他的头发,是软的,记忆开始起作用,我的手心有点痒。
不只是手心,还有我的唇--他来到我面前,站定,低头,开始吻我,轻轻的,一点一点,像轻啄。
我下意识地后退,他则逼近,渐渐地移动,直到我的背贴在磨砂玻璃上。冰凉的,微微的凹凸,一种奇异的感觉。
庄昏晓的手先是捧着我的脸,然后慢慢向下,在腰际停住,轻轻一挑,伸入我的衬衣中,就这么沿着我的腰,缓缓地上移。他的手,是修长的,掌心有薄薄的茧,滑过肌肤,引发一阵颤粟,扩散到四肢百骸。突然,它来到我的胸前,那陌生的碰触使我猛地倒吸口冷气,身子绷得紧紧的。
前面是如火般的庄昏晓,后面是冰凉的磨砂玻璃。
我如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两种极致的感觉在身体中碰撞,交融,让我昏眩。
“庄昏晓……放开我。”我咬住下唇,拼命忍耐住体内的异样:“我错了……再也不会笑你。”
“这不是惩罚,这是我一直都想对你做的事。”庄昏晓没有停止,而是更进一步--伸手罩上我胸前的柔软。
我浑身一热,下意识便用手去挡,他不满地哼了一声,随即用另一只手将我的双臂擒住,按在头顶上方。
我被迫仰起头,看着浴室的灯,那是柔柔的淡黄色,看久了,有一种恍惚迷离的感觉。
庄昏晓将头埋在我颈际,我的脸触到他的发,湿润的,柔软的发,轻轻挨在肌肤上,引起微微的痒。
他开始吻我的脖子,一寸一寸,逐渐往下移,顺着锁骨,来到领口,没有任何停滞。
他用嘴咬开纽扣,一颗一颗,衬衣渐渐松开,露出黑色的蕾丝内衣。
他的唇便停留在我的胸上,流连不去。那温热的吻,碰触着最敏感的肌肤,一点一滴肆虐着我的意志,在我体内掀起惊涛骇浪,攻城掠地,即将决堤。
我的脚开始发软,呼吸也渐渐急促,感觉眼前一切都像是不真实的,身体所有的感官都变得敏感而迟钝,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晰。
正在一片混沌中,忽然感到小腹被硬物顶住……难道是?我瞬间回过神来,拿起旁边装满水的木浴勺往我们俩头顶一倒。
一阵“哗啦啦”的水声之后,我们俩都成了落汤鸡,狼狈不堪,气喘吁吁地看着对方。
我抹去脸上的水,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我想……我们都该消消火。”
庄昏晓颌首赞成,他站在一旁,等了会,待呼吸渐渐平息,便道:“好了,火消了,我们继续吧。”说着便走上前来,想重复刚才的所作所为。
“庄昏晓!”我使劲将他推开,面红耳赤地看着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险好险,差点磨枪走火。
庄昏晓仔细地看着我,眼中忽然露出戏谑的光:“祝莞尔也会害羞?”
“女人天生有权利害羞的。”我瞪他一眼,踌躇了会,又道:“我觉得我们现在不该这么做。”
“为什么?”他环住双臂,看着我。
“因为……”我犹疑片刻,低声道:“我没有准备好。”
“没关系,我准备了。”庄昏晓说着便从裤子口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蓝色袋子,微笑道:“草莓味,波纹型。”
我(*+﹏+*) ̄ @
庄……昏……晓,我指的不是这个好不好!
但是……
“你怎么会把这个东西带在身上的!”我怀疑地问道。
这种东西,也只有色情狂才会每天装在自己裤袋里。难道,庄昏晓也是其中一员?不过话也说回来,他们家,能出正常的人才奇怪呢。
“因为时间到了。”庄昏晓回答。
“什么时间?”我疑惑。
庄昏晓上前一步,低下头,凑近我耳边,轻声道:“我们的关系更进一步的时间。”
他暖暖的气息有意无意地吹着我的耳朵,那种痒痒的难受,逐渐扩散着。我受不了,将他的头推开:“好好说话……究竟是什么时间?”
“我制订的时间。”庄昏晓慢慢解释道:“一到三个月,牵手接吻拥抱。三到六个月,滚床单。六个月时,结婚。”
“你什么时候制订的?”我惊问。
“大概是我们认识的第三天吧。”庄昏晓好整以暇地说道:“当时你居然还没发现我是假冒的,我就想,这女人这么笨,一定很好骗,而且又会煮饭,以后我也饿不着了,不要白不要。”
不要白不要。
不要白不要。
我气得连气都生不起来了。
这什么人啊。
失败的肉麻话和睡觉
这个庄昏晓,连句甜言蜜语都不会说,不知是怎么混的。
不过,看在他从认识的第三天就开始计划我们将来的份上,就算了吧。
“好了,回去换衣服吧。”我没好气地说完,想越过他去整理浴室。
可他挡在我前面,动也不动。
我询问地看向他,却发现一丝异样。
他的神色不同于平时的戏谑,而是种冷静的认真:“祝莞尔,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看着他的样子,我有点紧张:“什么问题?”
“在你心中,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
庄昏晓深深地看着我,一直看进我的眼中。那双眸子,漆黑,深邃,覆盖着长长的睫毛,在朦胧灯光下,染上一层金黄。
我轻声说道:“你,庄昏晓,现在是我男朋友,要不了多久就是我老公,将来便是我孩子的爸。”
他慢慢地闭下眼,再睁开,嘴角微微地动了下--那是满意的笑。
“这么说,你应该也希望我们的关系能更进一步咯。”庄昏晓问。
我无法否认,只能说道:“我觉得还不是时候。”
庄昏晓垂下眼,看看满地的水,忽然走了出去。
这人怎么说走就走呢?难道生气了?
我丈八金刚摸不着头脑,只得耸耸肩,随他去。想到这,便去拿了换洗衣物,放水洗澡。
泡了大概一个小时,直到手指皮肤都皱了,我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拿毛巾边擦头发边走进卧室。
谁知一眼望去,黝黯的房间中,有个人竟躺在床上,我吓得差点大叫。
“是我。”庄昏晓将灯打开。
我赶紧拍拍胸口,埋怨道:“你没事躺在我床上干嘛?吓死人了!”
“来和你睡觉的。”他说。
我本来不在意,但庄昏晓的神色很是认真,并且,他穿着浴袍,还拿来了自己的黑色枕头与被子。
我摸摸有些干涸的喉咙,小声问道:“为什么……要和我睡觉?”
“本来不止是睡觉的,但既然你没准备好,那我们还是循序渐进吧。”说完,庄昏晓拍拍床,说道:“来吧,先熟悉下我躺在你旁边的感觉。”
“我……我的头发还是湿的。”我喏嗫着,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电吹风胡乱地吹起发来。
怎么办?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这个庄昏晓,每次都不按理出牌,弄得我心慌意乱。
难道要接受?虽然平时和他说话挺随便的,但躺在一张床上睡觉,对我来说,难度系数还是挺大。
或者拒绝?可是明明说已经接受了他,拒绝岂非表示言不由衷。
到底该怎么回答?
太集中于思考,却没发现头发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我吹得一团乱,别说,还真有象征意义--象征我那同样混乱的脑袋。
这时,庄昏晓来到我身后,拿过我手上的吹风,替我吹起了发。
那股股温暖的风,在头顶盘旋,慢慢烘gan我的发。而庄昏晓的手,轻柔地在发丝间辗转,带来阵阵熟悉的舒适。他就在我身后,挨得很近,轻轻地贴着,我感受得到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