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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的当年的风光铺陈眼前。
只是林祁什么都没看到。
无论是风是云是山是水,无论是怎么样的钟灵毓秀鬼斧神工,好像都没有了意义。
前所未有的细腻情感占据了大脑。
山水境里的世界那么真实。
他手掬起深涧寒水,在轻暖的风和旁边之人声线清冷而话语含笑的介绍里,把水浇在了脸上。
刺骨的冷让整个人清醒。
殷问水微惊:“林祁。”
林祁一把拽着殷问水的衣袖,把他扯了下来,然后捧着他的脸。
疯魔了,真的疯魔了。
什么情感爆炸!
将理智炸的一干二净。
他眼睛血红,声音颤抖:“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接受了。”
殷问水呆呆地看他,看了好久,然后低低笑了。
他安抚着少年的背,优雅地坐了下来,长长的黑发曳地,眼中的笑意温柔而深情:“不,你还不可以。”
林祁闭了闭眼,咬牙:“可以。”
怎么会那么可爱呢。
那种感觉终于不再是刺痛了,心尖像是被人隔空亲吻了一口,颤抖的,甜蜜的,一如当初,折花时满载少年的欢喜。
殷问水把头靠着林祁的肩膀,笑的怎么都止不住,语气宠溺:“好好好,你可以,到时候可不要后悔哦。”
林祁勉强笑出来,他眼睛红红的。
怎么会有这样的深情。
怎么这样叫人崩溃叫人心疼。
他今生前世加起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动,疯魔了的,想要豁出一切的情感。
殷问水用指尖为他抹去眼角的湿润:“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样的感动。”
“这其实算是一个道歉你知道么。”
“毁了你爱的那个世界,怕你生气,所以重新为你造就的。”
“会让你哭泣,我真的。。。。。。”
真的什么呢。
他笑弯了眼:“真的很欢喜。”
大概是欢喜吧。
林祁咬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殷问水牵着他起来:“出去吧,我们都快走出恶灵谷了。”
林祁:“好。”
从山水境里出来,殷问水手指虚虚一指,瞬间所有的山水镜面都消散了。
又回到了一轮月色下森然的恶灵谷。
林祁还没有从刚刚那种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殷问水便开口道:“婆娑花谷,你想看么。”
“啊?”
殷问水沉吟道:“一个山水境都让你这样失态,你对这个世界还真是,”他笑得无奈:“爱的挺真切的。”
林祁笑了笑。
哪是对这个世界爱的真切呢。
不过千年之前的一句随口带过的话罢了。
只是说话的人都快忘记,听话的人却记了那么漫长的岁月。
他没说话,认真等待着殷问水。
“你爱的那么真切,”殷问水道:“那就,让它变回去吧。”
有你来到我身边,那么恶相也不再是恶相。
尸河的水停止了流动,冒出的气泡上狰狞的面孔被定格下来。
腐尸的恶臭消失殆尽。
遍布白骨的荒野上开出幼嫩的青芽。缠绕着骷髅,缠绕着头颅。
林祁亲眼看着。
白骨之上开出花来,艳红的,像是吸足了鲜血长出的花。
不止一处,整个天穹下,整个恶灵谷。
在他的脚下,花开得摧枯拉朽。
林祁抬头看着天空。
满山谷的花映得月色都染了几分红。
原来。
山水秘境,婆娑花谷。
尊者与千年。
杀虐与救赎。
百万年前的,不过是我和你的故事。
林祁用冷静的语调在心里说出这句话,偏头,看着旁边的殷问水。
黑衣的尊者正俯身,动作优雅,用修长的手折过地上的一朵花。一如当年,细雨中的男孩,唇噙笑意。
原来,今生前世那么多年,他对自己性向的认知都有了偏差。或许也不关性向的问题,只是遇上了就喜欢了。唔,接受了这个事实,想通了,其实也没那么卧槽。
第85章 画本
魔域终于有了光。
仿佛只是一场修行一场梦的事。
万千修士睁开眼; 就被突如其来的白昼,刺出了眼泪。
黄沙漫漫,山丘无垠,暴。虐的风暴停息,长达千年的惩罚熬到了尽头。
永夜里的人等来了光。
恶灵谷一夜间开遍婆娑花。
鲜红的,嗜血的,朝天的花瓣蜷曲; 如大地生出的手,漫山遍野,像虔诚的请求。
魔域的某一处。
成修明脸色发白看着光芒一点一点驱散黑暗。
喉咙里滚动着什么; 但是说不出话。
他的旁边,有年老的人喜极而泣,跪在地上,掬起一把又一把的黄土; 泪流满面:“终于……终于……”
偌大的沉寂后,是众生的狂欢。
成修明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头; 道:“爹。”
成海的脸上也难掩喜色,但是还是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成修明眼中迷茫:“爹……我是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么。那位,放过了我们?”
成海说:“除了他,也没有人能做到了。”
成修明张了张嘴:“……为什么……”
为什么。
那一日他也在其中。
只有真正的见过那个人; 才懂得彼此之间的天渊之别。
天峰之巅,明月之侧。他连那位黑衣尊者容颜还没看清,但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撞击在他灵魂深处。
何时天道谓我众生无辜。
何时我便放过苍生。
明明是如此残酷而威严的话,从那位尊者嘴里说出; 却是薄凉冷淡到漫不经心。
仿佛众生皆蝼蚁,只捎轻描淡写。
这样一个冷情的人,为什么会放过他们,救赎整片魔域。
成海道:“那位的心思,又岂是我们能猜测的呢,开心点。已经有人试了,禁锢已经解开,但威压还在,不过只要是元婴期就可以离开这里。”
成修明勉强地笑了笑。
成海皱了皱眉又道:“不过,现在魔域有了光,而且风暴也停止,离不离开都无所谓了。”
他又拍了拍成修明的头:“走吧,大家都正高兴呢。”
成修明犹豫地点了点头。
走到一半,他又想到了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少年,虽然找遍大战猛舍利子的战场都没有看到他的尸体,但十有八九是死了吧。
死在猛舍利子腹中,或者死在某一处黄沙里。
明知每一次战斗都会有人死去。
他却还是难过了好久。
“……你没看到,真可惜。”
他低低的叹息消散在天地间。
婆娑花谷的花都开了,魔域的天也亮了。
不知来龙去脉偶然遇到的陌生人。
希望你也能在天上看到。
事实上,这个陌生人亲眼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
只是没人会知道。
就像没人会知道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被原谅被救赎,为什么一夜之间,恶灵谷开满了婆娑花,微光点亮长夜。
风拂过红艳艳的花,摇曳着。
魔域迎来了新的纪元。
回到九重天后,林祁多了一个兴趣,那就是画画。
他不需要长到垂落九天的纸,只裁了一米左右,铺开在天水小境桃花林里的石桌上。
他现在的修为是金丹大圆满,甚至已经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丝元婴的界限。百万年前的灵力极其充沛,在他这个年龄步入元婴的天才并不在少数,林祁倒不是很惊讶。
让他烦躁的一点是,随着修为即将步入元婴,那么剑意也该到入臻。
只是,这怎么可能。
他甚至连无极都还没有完全掌握。
无极悟相。
入臻悟情。
悟情……
卧槽,悟什么情啊。
林祁握着他自己用煤块削成的笔,一手托着腮,一手乱七八糟地在纸上画线团。
划到哪里画哪里,他皱起眉头,心里有些烦躁。
“嘿,你在干什么?”
衣衣端着一盘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坐到了他的对面。
探着小脑袋看他在纸上画的线圈,一脸嫌弃:“你在画画?你怎么画得那么丑。”
林祁:笔给你,你来你来。
但是对面只是个小女孩,他放下笔,看着衣衣,兴致并不是特别高:“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啦!”衣衣拿筷子把盘子敲得叮当响,作出生气模样,“你和尊上都这样!一天到晚不是在修炼就是在画画,都没人陪我玩。”
林祁笑了笑:“那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把这话跟你的尊上说一说呢。”
衣衣的气势瞬间泻了下来,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笑:“那个我开玩笑的,你们修士时间那么宝贵,哪有空干这些无聊的事。”
其实她也并不需要有人陪,九重天上,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这里草木会成精,她实在憋不住了就逮着根草絮絮叨叨半天,也自得其乐。
林祁笑了一下。
欺软怕硬的小鬼头。
他低头,拿过笔重新在洁白的纸上画线团,试图从错综复杂的线条里悟出什么东西。
然而最后,只悟出了他画的真丑的事实。
衣衣乖巧地不打扰,等他再次停下,才开口问出了这几天非常的疑惑的事:“为什么你不经常和尊上待在一起呢。”
林祁好笑:“为什么我要和他一直待在一起。”
衣衣眨着眼:“你们不是道侣么。”
她双手拖着下巴,短短的腿离地,晃啊晃:“道侣就是凡间的夫妻,夫妻不都应该天天在一起不分开的么。”
林祁诧异:“你这都是哪看来的。”
衣衣道:“画本上啊。”
“画本?”
“对呀。”
“你哪来的。”一定是什么三流画本没得跑了。
“呃,不是每天都有很多人跪在九重天外求见尊上么。我有一回悄悄勾搭上了一个,我给他我种的东西,他帮我从凡间带画本子上来。”衣衣美滋滋地:“我的房间里已经有那么多的画本了。”
林祁:这生意……做的真败家。
“……你开心就好。”
“不要扯开话题,我问你呢。”
林祁想也不想道:“你们尊上忙着呢。”
衣衣撇嘴:“骗人,尊上哪里忙!分明是你,一天到晚都不见踪影。”
“……”林祁道:“……你操心这么多干什么。”
衣衣快要被他气死了:“谁操心你了!我是心疼尊上!他等了你那么久!”
“……”林祁想说他现在在突破的关头,这是非常重要的时期,只是这个理由说出来,显得特别苍白。
而且他们也并没有分开很久好么!他要修炼,殷问水也要修炼,这才分开了一小会儿。
衣衣指着他:“没话讲了吧!”
林祁淡淡道:“你还是去操心你的青菜去吧。”
衣衣气结:“你——!”
“衣衣。”
女子温柔动人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婉转柔和,拂面若三月春风。
衣衣惊讶地转头:“青女姐姐?”
穿行桃花林而来的是一位水蓝衣裙的女子,外罩白色薄纱,随风浮动,飘然若仙。长发如云,鸦青色,落在身后,垂至脚踝。
她的眼眸很清澈,清澈到仿佛能把人心照的通明。
林祁初见青女的第一眼就非常的惊艳,现在也是。
衣衣跳下去,扯着青女的衣袖:“姐姐你今天怎么来了。”
青女浅笑,点了点衣衣的额头:“想来便来了。”
她笑完又抬头,对林祁道:“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