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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可没有人生来就是下等人。”
因为丫头的回答而触动某根心弦的顾黑恨恨地一撇嘴; 十分不服气地反驳道。
他出身黑街; 命如草芥; 连生父生母都不知晓,才勉强可以迈开脚走路的年纪就被人当成货物般来来去去地倒卖,能够长到这个年纪也不知是赔了多少笑脸,流了多少血泪得来的结果。若不是侥幸遇上主人,也许此时的他依然还在那条污浊黑暗的街道里摸爬滚打,在夹缝之中艰难求生——但在遇到顾长离后,他的人生轨迹就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毕竟当初跪倒在顾长离脚下,乞求他收下自己时,对方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脊梁骨挺直。
【你若是要投奔我,从今以后,你的个人形象可不再属于你自己了。】
【我不是那种靠着手下畏惧害怕来获得虚荣感的可怜虫,你既然不需要在我面前畏畏缩缩,纳头就拜,在别人面前,更不能如此。】
那日的交谈后,顾黑方才感觉到于长久的黑街生活中逐渐软化消失的,名为“尊严”的物什,一点点地恢复归来,再次充盈于心间骨髓。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特别之事,毕竟尊严这玩意儿,不顶饥不解渴,不是生活必需品,甚至在有些时候还会拖人后腿。
可是他就是高兴,非常高兴。
“……”
丫头眼神复杂地抬头看了顾黑一眼,很快又默默低下头一声不吭,她的双手不断搓揉着衣角,像是要把它搓破般用力而专注。
“再怎么说,丫头这名字也实在不好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给你取个名字吧,当初顾黑那小子的名字也是我想出来的。”
察觉到这两个半大孩子之间的氛围莫名有了些许缓和的顾长离暗自松了一口气,笑意盈盈地抬手在小女孩头上轻轻抚摸了几下,却也因此忽略了丫头骤然明媚起来的表情……以及顾黑瞬间奇臭无比的脸色。
“姓氏的话——”
“我要和大哥哥一个姓,也姓顾!”
不久前在顾长离哭笑不得地解释下方才知道自己弄了个乌龙,完全误会了对方姓名的丫头兴冲冲举起右手,一脸热切地要求道。
对此,顾长离很庆幸在来的路上把自己顺口把真实姓名同对方说道了一遍,不然要是这个节骨眼女孩兴高采烈地表示她要姓“红”,那么自己就很尴尬了。
“姓顾啊……”摸着下巴陷入沉思的顾长离面临着对于一个选择困难症+起名废而言宛如地狱般的场景。
要说活了这么久的时间,辗转轮回数世,他也不是没有给人取过名字的经历,从最早的顾崖生,再到这个世界的顾黑,都是根据自己遇到他们的地方顺口命名的。可是丫头原来的住处是荒城,他遇见女孩的地方是在圣城之外,难不成叫顾荒或者顾圣?可是哪一个都不像是女孩子该叫的名字。
越想越是头大的顾长离面对女孩写满期待和喜悦的亮晶晶双眸,难得有了点心虚之感,他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目光远远眺望着自己刚才撤退的路线,脑海之中电光火石般掠过那一片极地雪原般的皑皑森白。
“对,雪。”忽然意识到自己压根就不需要拘泥于所谓地点的顾长离猛地一敲手,大咧咧地说道,“顾雪,从今以后,你就叫顾雪,丫头就当做小名——怎么样,喜欢这个名字吗?”
“顾雪?”
丫头……或者说顾雪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两眼大睁,表情怔忡的模样看上去滑稽又可笑,许久之后,一道宛若朝霞般的殷红不受控制地蔓延到她的脖颈脸颊,娇艳欲滴。
“怎么,不喜欢吗?”女孩儿激动难平的表现自然逃不开顾长离的双眼,他刻意压低声音打趣道,“要是不喜欢,我就……”
“不不不,我很喜欢,特别特别地喜欢!”
被顾长离精湛地演技所欺骗的女孩儿当即急了眼,把小脑袋摇得仿佛拨浪鼓似的,脸上倒是更红了,也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顾雪,以后我就叫顾雪了!”
“切,真没见识。”
另一边被忽略很久的顾黑眼瞅着某人激动的都要晕过去的表现,再一想自己从此不再是唯一一个主人特意取名的人,心中顿时大为吃味,不由低声嘟囔抱怨了一句。
“咝——”
他的话音未落,便觉得右脚脚踝处一阵沁凉,顺着感到异样的部位看去,登时倒吸一口冷气。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右脚从脚掌到下半截小腿,全都被一块细长透明的冰块冻得硬邦邦的,活像只被凝固在琥珀之中的可怜昆虫。
“怎么,我没见识,你有意见?”
似笑非笑地双臂环胸,轻蔑地瞥了眼明显是敢怒不敢言的顾黑,顾雪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专治各种不服”几个大字。
“……”
还没等顾黑见机行事地表现出讨饶的举动,倒是不知不觉间又回到观望位置的顾长离眉头一扬,一个不轻不重地板栗直接落到顾雪的后脑勺上,惹得后者泪眼汪汪地扭头巴巴看他。
“不许胡闹。”
在顾雪面前第一次板起脸严肃说话的顾长离语调平淡,状似漫不经心,所说的话语却是真正诛心。
“今日你能因一言不合对顾黑出手,若是哪一天我也同样惹得你不喜呢?”
顾雪的脸色顿时一片煞白。
自觉自己的“警告”已经达到预期效果,给了大棒之后自然得再赏一颗甜枣,可还没等顾长离柔和下面容说些诸如“当然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既然都是一个队伍里的人一定要相互团结”……此类的心灵鸡汤,一阵突如其来又无比凶猛的地动山摇就相当不巧地截断了他的话头。
“!!!”
整个山洞都在簌簌地往下落着砂石,不断摇晃,见势不妙的顾长离二话不说地一手一个熊孩子,将他们夹在自己腰下火速蹿了出去。
即使在不久前刚刚用自己的拳头制造出一场宛如天灾的地陷,然而在真正的自然伟力前,顾长离方才知道单人的力量是多么渺小,亦或是什么叫做自不量力,螳臂当车。
“主……主人,你看那塔——”
寻了处山顶位置的安全地点将两小放下,两脚刚一落地就好悬没直接坐到地上的顾黑颤巍巍地举抬起手指向远方那个高耸入云,气派不凡的建筑,脸上是一个大写的目瞪口呆。JpG。
顺着他指示方向看去的顾长离竟也难得地露出震撼失神的表情。
“大哥哥,那到底是什么建筑啊?看起来好高好高,可是怎么看起来一副要倒下来的样子?”
同样站在原地仰着头傻看了半天,但依旧摸不着头脑的顾雪暗戳戳地扯了扯顾长离的衣角,十分疑惑不解地轻声问道。
“……那是圣城的通天塔,圣城最后的防御之地。”
沉默半晌后,顾长离方才从有些发干的喉咙口处挤出寥寥的几个字。
他不过是短暂了离开圣城几个小时,这么微不足道的时间里,那里究竟是出了什么乱子,甚至可以算是圣城标志性建筑的通天塔都因此沦陷,一副命不久矣的倒霉样子?!
就连身为局外人,或者可以说巴不得圣城倒霉的顾长离都因为眼前的场面而感到不可思议,那就更别提在销毁武器的目标上无功而返,此时正率队返回大本营的守卫者众了——原本就大受打击的他们在见到视为信仰之一的建筑日薄西山,眼看着就要轰然倒塌,队伍里不可避免地产生动摇和恐慌。
当机立断地运用雷霆手段压制住队伍里骚乱的守卫长两眼充血通红,面孔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无波,只有离他极近的鸿焰才能发觉其剧烈起伏的胸膛以及不断颤抖的双手。
“不管怎样,速回圣城。”
他疲惫地揉了揉疼痛欲裂的太阳穴,得到队伍异口同声的回应后一马当先地作为领导者走在最前方。
看着他笔挺坚韧,没有丝毫软弱颓靡的背影,不少由于突如其来的剧烈变故而心神动摇的守卫者们都渐渐平静下来,步履稳健而整齐地向着圣城的方向走去。
在前往圣城的道路上,绝大多数往日聚集在城市外沿渴望入城的流民们满面仓皇地背对着他们之前梦寐以求的地点大力逃窜,偶尔还会有几个不长眼地撞上守卫者的队伍,甚至还想要趁火打劫。对于前者,守卫者们会客气地把他她推回正确的道路,至于后者——真当手上沾满无数异兽和同族鲜血的他们是吃素的么?
拥堵不堪的人群中,唯有他们逆行。
与此同时,某处的山顶之上,男孩正手足无措地紧紧盯着跟前两个明明不久前还在正常交流,却忽然间捂着脑袋蹲下,半晌对外界的呼喊没有任何回应的女孩和青年,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
【来见见我吧——我亲爱的孩子们。】
混沌之中忽然传来苍凉而古老的呢喃,顾长离和顾雪的头颅根本不受控制地微微仰起,望向那座于阳光之下摇摇欲坠的高塔。
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唤着,呼唤着被选中的特定之人。
——身躯之中流淌着纯白之血的他们。
第175章
“你们是啊——”
“守卫!守卫!”
沿着通天塔越是往上; 郑玄因和李想偶然撞上的巡逻队或是沉浸在各种实验之中研究人员就愈多; 不过这对二人组而言并没有造成什么阻碍。
但凡是肉眼见到的活物; 有一个算一个; 都被李想干脆地打杀了事; 半点波澜都没激起。
一路行来,眼中所见炼狱般的景象和“造物”; 早让郑玄因对这群打着研究名义,做尽丧尽天良勾当的家伙恶心至极; 所以他难得对李想的血腥手段不置一词,甚至在对方力有不逮; 偶然出现漏网之鱼的时候顺手助他一把。
“此地的防备力量怎么如此之弱?”
看到李想无比轻松地一击洞穿慌忙逃窜者的喉咙,确认其人已经毙命后,郑玄因明显在空气中嗅到了某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按理来说,就算是圣城之外发生了什么滔天大事,这种阴私隐秘的地点防卫也绝计少不到哪里去。若是不然; 一旦这里发生什么意外,叫他们的“研究成果”走漏逃跑——比如说二楼那整整一层的进化变异生物; 对大部分普通人类而言,分分钟就是灭顶之灾。
可是直到目前为止,他们有遇到什么像样的,足够给他们带来压力的反抗吗?
不,一次都没有。
羸弱可笑; 宛如稚嫩羔羊般的对敌; 逃跑; 遭遇痛苦的呻吟,徒劳无功的求饶就这样的能力和心理素质,真的可以在这样几乎聚集了此世人类之恶的地方坚持这么久,继续他们的工作和研究?
郑玄因对此感到森森的怀疑。
过犹不及,与其说是他和李想实力太强导致他们能像压路机般平推过去,倒不如说是黑暗之中有一双大手在操控着情节的发展,让他们在一路顺遂之中逐渐得意忘形,失去警惕,最终倒在最终的雷霆一击下。
“啪啪——”
敷衍意味十足地拍了拍手掌,李想懒洋洋地夸奖道,“郑家主你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真要到敌人杀上眼前的时候您老人家才会开口问我呢。”
听到这里,郑玄因如何能不得知其话语中的满满恶意,他没好气地白了李想一眼,冷笑道,“大敌当前,我不想同你扯皮,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有话就直说。”
“呀嘞呀嘞,您还真是心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