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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长梦千年-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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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恍如掌中流沙,白驹过隙,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第三日的清晨,天光未露,街上还只有寥寥几名早起的摊贩摆设店面的时候,几个眼尖的人忽得瞧见已经许久不见开门,门前的石板都积了薄薄灰尘的胭脂铺居然早早敞开了店门,店长最初雇来的仆从正弯着腰仔仔细细地清扫着连日以来堆积的污垢。
  他们面面相觑,俱都从对方的脸上瞧出了震愕不解。
  “这不是那个倒霉的……咳……他怎么还有那闲心跑来开店?”
  “说起来,今天不正好就是那一月之期么?”
  “难不成是看开了?也是……毕竟是被那位大人……”
  “可惜喽,我家那婆娘可喜欢他店里的水粉胭脂,不过她抹起来倒也真真好看,跟那桃花瓣一样,价格也不贵——从此以后怕是再也买不到了。”
  如是感慨几句,他们很快又低下头忙起自己的伙计来。
  无关冷漠或是残忍,他们是再寻常不过的平头老百姓,围观旁人的不幸评头论足发表些许看法表现一下同情已经是仅有能做的,因为他们很清楚,灾厄落于自己头顶时,其他人的选择同样也是如此。
  待到天际大亮,闹市喧腾之际,李承桐大剌剌地从马车车台上跃下,来到心心念念的美人住处前,映入眼帘的却是这样一副光景。
  满目鲜色,暗香浮动,绝大多数是丫鬟打扮的妙龄少女,还有一些衣着简朴的平民女子挤挤挨挨地往小小的店门里走,招呼声,笑闹声,此起彼伏喧闹不休。
  这是怎么回事?
  南王大人平生头一次觉得这般茫然。
  深觉被这群女子叽叽哇哇喋喋不休闹得头疼,他冷着脸作势一挥手,身后跟随着的一群面目凶恶的大汉便一拥而上,几下就清了场。
  不是没有女子想要争辩停留片刻,只是一瞧见那群人生人勿近的臭脸,再一联想到最近沸沸扬扬的传闻,心中有了计较,自然不敢放肆。
  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呢?
  待到人群散去,目光落在门柱上张贴着的,宣告【店铺转让,店内商品一律半价售卖】的红布告示上,总算明白这阵闹腾究竟从何而来的李承桐还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张青涩而惊艳的面容,他用扇骨微微抵住下巴,眼角上扬,绽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第3章 
  拾级而上,愈是接近店门,便越能闻见一股清幽淡雅,却唤不出名字的异香。
  李承桐抬眸望去,在高高的柜台后坐着一个十余岁模样的小童,眉清目秀,此时正一脸厌恶地瞪着他,像是瞧见了什么脏污不堪的物什般,丝毫没有见着上位者时应有的尊敬或是惶恐。
  他眉头微挑,喝住一旁欲要上前教训这个不知尊卑的臭小子的家仆,让这群不懂风情的傻大个全都到店外侯着。
  美人不愧是美人,就连身边小小的店员,都跟着沾惹了些许风骨。
  怀着这样的念头,南王的笑里更多了热切,伸手从怀中摸出一颗品相完美,浑圆剔透的珍珠放在案上。
  “你们的店主在哪?”
  小童斜眼掠过桌上那不用细辨就知价值连城的珠宝,却不曾生出任何垂涎贪婪的表情,平淡得仿佛那就是再微不足道不过的沙砾尘埃。
  他微微颔首示意,径自从高脚凳上移下,整理了下服侍后,比了个“请”的姿态。
  “少爷在后院等你。”
  若是南王的仆人还在此,见得一个白身居然敢用“你”这样称谓对堂堂王爷呼来喝去,免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所幸的是他们早早得就被打发出去,而南王本人却对这种细枝末节不以为忤,淡然自若地跟着小仆过了垂花门。
  原本的顾长离将自己的住宅充作两用,前厅部分摆上诸多桌案,木柜休整成店铺模样,而后院则不做改动,日常的饮食起居还有香料胭脂的调配皆是于此,倒也省去每日奔波劳苦,添了几分便捷。
  香料胭脂这类的物件,总是和植物鲜花脱不开关系,许是因此的缘故,后院的花圃里满满当当,挤挤挨挨,种满了李承桐唤不出姓名的花草,早春的时节里,一枝枝,一簇簇,姹紫嫣红,煞是漂亮。
  然而那样昳丽的风景上并没有引得多少人流连,自从踏入那道小小的隔门后,他的目光便只凝在了院中的石椅上,背对着他的那道身影。
  明明是初春转暖的季节,那人肩上却还披着件白氅,只是用一根发簪轻轻束住的如瀑乌丝垂至腰间,二者映衬,颜色的对比鲜明而触目,于风中摇曳飘忽,更添几许缥缈不定之感。
  似是闻得身后传来的细碎动静,那人缓缓的转过身来,眉如墨画,鬓似刀裁,本就是丹青难绘的风姿,不知是否是其主人的无心之过,一抹殷红的胭脂晕染他的左眼眼角,在出尘高远中又杂糅着浑然不觉的诱惑勾人,仅仅是那眼波流转的一扫,李承桐便觉心头一跳,身子都酥了半边。
  像是看了并不乐意见会面的恶客,还没等回过神来的李承桐习惯性地绽出面对美人时定然会露出的风流笑容,对方便匆匆地再次转身,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南王的笑意就这么僵在脸上,凝成一个尴尬的弧度。
  直到走进些许,见着顾长离手中握着的物什,李承桐这才明白对方这是在忙些什么。
  红蓝花,石杵,石钵,细纱,蚕丝……以及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瓶瓶罐罐,再加上那副全神贯注杵槌的模样,对方显然是在调制胭脂。
  从那额头鬓角渗出的星星点点的汗液来看,他显然是已经忙活了许久,有胭脂沾在脸上却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他的目光专注,两靥泛红,长时间的屏息凝神似乎让他有些疲劳,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这才继续手上的动作,因为先前的举措而带着盈亮润泽颜色的唇瓣似乎是在诱惑着每一个人上前采撷。
  身体先于意志行动,李承桐自己都还没理清那一刻自己的心情,便已经跨步来到顾长离身边,微弯下腰替他拭去那不时渗出的细密汗珠。
  那轻柔的纱巾沿着他额头的一路抹下,在擦过某个角落时仿佛触动了什么,激得顾长离身子轻颤。
  察觉出异样的李承桐脸色一沉,撩开那一块发丝,被掩盖于其下的狰狞创口让他表情更怒的同时,就连胸口都在微微发堵。
  “这触柱而亡委实太疼,试过一次便不会有第二次,我暂时还不会做出什么寻死之举,还请王爷放心。”
  注意到李承桐的难看脸色,顾长离嘴角一撇,凉凉说道。
  “暂时?不,你不会有那个机会。”
  李承桐径自伸出手抬起他的下巴,指腹传来的细腻润滑之感让他不禁流连忘返。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你是我的,从上到下,从头到尾,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包括性命。”
  他忽然开怀大笑,目光阴鸷而深沉,那副可怖而威严的面容,浑然不似传言里那位爱好荒唐行止无端的无用王爷。
  顾长离满不在乎地伸手拂开那只越来越放肆,几乎快顺着他的脖颈滑入胸口的手,迎着对方热切的眼神,露出了光鲜明艳,灼灼其华的灿烂笑颜。
  “胡、说、八、道——”
  他一字一顿,像个得了什么把柄的神气活现的孩子一般眉眼飞扬,灼热而鲜红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蜿蜒而下,将他的领口打湿一片,狼藉不堪。
  “其他什么的不说,我的命可只握在自己手里。”
  “谁来,都不给……”
  寂静而永恒的黑暗汹涌而来,将他淹没。


第4章 
  顾长离悠悠转醒之时,周遭无声,暮色四合,却已是傍晚时分。
  他勉力撑着想要直起身体,探查下周围的环境,然而头部的伤口再加上不久前的喝下的毒剂剥夺了绝大多数的精力,只觉得通体绵软,头晕目眩,饶是有心也使不出力气来。
  几番挣扎之下,他像是丧气般放松下来,瘫软在锦被铺设的卧榻上,徐徐吐出一口长气。
  【看样子计划进行的还算顺利】
  照着民间传闻来看,那位南王的性子倒是颇为孩子气,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看得上眼的千方百计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然而若是真正叫他如意了——看看他那一日比一日壮大的后院就知晓会是什么结果,终究还是弃如敝履。
  所以从一开始,顾长离就抱着不让对方如愿的心态,反正那位大爷要做什么,自己唱个反调就行了。
  虽说作为一介白身,根本反抗不了南王的以势压人,人身自由不得保障,但若要说连这条命都一起归属了那人,便是纯粹的痴心妄想。
  ——他可是有一百种作死方法的男人。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
  至少先用这种方法威吓一下对方,至少表明那种宁死不屈的气节,免得后者一时精虫上脑当真对自己做出什么,到时候就连哭都不晓得往哪里哭去。
  局势真是相当糟糕……被动不利,实力悬殊,就连手上掌握的信息也是残缺不全,至少——
  那个男人最后表现出的睥睨态度,委实不像是一位除了吃喝玩乐便一无是处的废物王爷。
  顾长离长吁短叹一番,良久之后,好歹感觉到四肢里恢复了丝气力,他的眼睛微亮,揪住一旁的雕花床沿好容易半坐而起。
  透过藕荷色的纱帐,外界的一切影影绰绰,并不甚分明,以自己如今的眼里,能看清楚的只有很小一部分。
  在距离床头不远的地方,一方小几上摆设着通体晶莹,妖冶似火的珊瑚小树,而恰恰是它的正对面,一颗婴儿头颅大小的翡翠玉西瓜端端正正地放在玛瑙盘中,憨态可掬煞是喜人。
  管中窥豹,当是从这寥寥两样物什来看,这一处卧房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地境——不管再怎么富贵荣华,奢靡无度,顾长离也不认为这种价值连城的极品珍宝会随便摆在哪个旮旯。
  方才这样想着,只听得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人急匆匆地掀开水晶帘子迈了进来,动作之大之疾,便是他走后那帘子还兀自晃动不休,叮当作响。
  “你可算是醒了。”
  这个突然驾到的男子冷肃着一张俊面,顺势坐在了木床旁一早就放置着的椅子上。
  他微一抬手将帘帐挂起,露出一张极为出色的面孔,俊眉修目,神采飞扬,鼻若悬胆,唇若凃脂,与顾长离过于精致完美而总是显出几分脆弱可欺的样貌相较,虽是不及,却比之更多出凛凛威风气概,充满了男性特有的阳刚魅力。
  不消说,来者自然是给原主带来一系列麻烦,甚至间接造成他到来的罪魁祸首——南王,李承桐。
  “那太医令明明说过以你服下的药量,喝了解毒的汤药后不日便可醒来,但你却硬是昏迷了一天一夜,若不是那老家伙一再保证是你的体质太弱,因此休养的时间格外长些,本王非得把他那碍眼的胡子一根根揪下来不可。”
  顾长离并不做言语,自李承桐来后,他原本还有点情绪的脸上顿时一片漠然,宛如泥雕木塑一般,眼观鼻鼻观心,连半分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从小到大都不曾受过这般冷遇的李承桐终于还是不可抑制地着恼了,他恨恨揪起顾长离的衣领,直接将瘦弱的后者拎起半截身子,无视对方憋闷难受的表情,手上的力道愈发地加重,直逼得对方苍白的脸色都透出了薄红,冷汗涔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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