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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喉咙火辣辣的，就像是被烧伤了一样，他几乎很难发出声音。
“只要你能做到一件事，我就可以放过你一条性命。”老祖宗松开手之后，静静地打量着叶离，那是上位者看着下位者的眼神。
叶离抿了抿嘴唇，发出嘶哑的声音，“是什么？”
“你的任务非常简单，”老祖宗血红色的眼睛向下看着叶离，“杀死潜梦者或者追梦者，每一百年，收割一条性命。”
叶离的眼睛不可抑制地张大了，他的瞳孔一瞬间缩小了，他几乎难以相信老祖宗刚刚到底说了怎么样的话语，“……什……什么？！”
叶离已经知道老祖宗对他毫无善意这个事实了，然而，叶离仍旧没有想到老祖宗居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杀死潜梦者？
这到底算是什么？
潜梦者难道不是老祖宗创造出来的族群吗？而且还是用他的血肉创造出来的。
无论如何，叶离都想象不出来这其中的道理。
如果是叶离自己的话，他怎么可能伤害自己的血脉亲人后代呢？
叶离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怪物一样。
老祖宗微微勾起了唇角，他轻声地一笑，那笑声直接传入了叶离的灵魂中，让叶离心神不安，“怎么样？你的答案？”
叶离的声音一点都发不出来，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但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叶离当然是想要活下去，这根本不用多说。
叶离也相信老祖宗不至于要说谎话来欺骗他、玩弄他。所以说——所以说，老祖宗的话全部都是真的。
然而，叶离怎么可能去杀死自己的族人呢？
他怎么可能去杀死潜梦者呢？
是的，叶离确实还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毕竟老祖宗说的是潜梦者或者追梦者。
追梦者也在选择之内。
然而……
然而不管是潜梦者还是追梦者，他们的数量都是这么的稀少，叶离至今所遇到的追梦者也不超过一个手掌的数量，所以说，一百年一条性命，怎么可能做得到呢？何况追梦者普遍都是那么强大，叶离难道就能够保证他每一次都能够那么幸运碰到实力并不强的追梦者吗？
而且，这是无止尽的，不是收割了一条性命就结束的事情，他以后的人生都要这么过。一旦某个一百年他没有做到，他就要担惊受怕直到死亡了。
这样的人生只要想想就会觉得可怕。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老祖宗手指碰了碰嘴唇，嘴角略带趣味地勾了起来，“不过，我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你身边的追梦者数量其实不少。”老祖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叶离瞳孔再次缩小了。
叶离当然知道老祖宗说的追梦者是谁，是啊，老祖宗能够察觉到艾登他们的存在真的没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叶离已经发现了老祖宗对于潜梦者和追梦者的恶意，所以，艾登他们被发现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然后，叶离惊讶之下，就发现老祖宗的身影忽然消失了。
是消失了没错，那股强大的气势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老祖宗亲眼在叶离的面前消失了，然而叶离还来不及思考他到底去了哪里，下一刻，老祖宗就又再次出现在了叶离的面前。
同时出现在叶离面前的还多了一个人。
是易天生。
叶离沉默地看着易天生，易天生的脚还没有恢复成人形。
他们相顾无言地看着彼此。这是同为患难者的表情。易天生的下半身慢慢从根茎的样子变回人形。
又下一秒，老祖宗再次消失在了叶离和易天生的面前。
这一回，叶离已经很清楚地知道老祖宗离开是去做什么了。
老祖宗是去找，不，是去抓艾登和陆黎了。
刚刚只是眨眼之间，老祖宗就把不知道在何处的易天生给抓了过来，他的实力之强根本不容叶离反抗。
艾登和陆黎还在讨论着。
“这个世界其实真的很不错。但是，这个世界却是个无主的世界。”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要么，是这个世界正好没有被其他强者给发现，所以，直到现在，这个世界都还没有一个真正的主人。然而，根据这里的传说，荒原大陆上是曾经出现过‘神祗’的，你说，那位‘神’为什么没有把这个世界据为己有？”
“你不会觉得有点不安吗？”
“你们说的不错，这个世界就是用来钓鱼的。”老祖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艾登和陆黎的身前，“你们确实猜对了，两个聪明的小家伙。”
在艾登和陆黎惊讶以及防备的眼神中，老祖宗就抓住了他们。艾登和陆黎甚至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老祖宗抓着艾登和陆黎，将他们也一起丢进了轮回镜中。
第426章 荒原大陆
凌自珏是亲眼看着老祖宗把易天生抓走的。
当时，他们还在聊天，然后，老祖宗就忽然出现了。
凌自珏根本没有察觉，接着，易天生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凌自珏拳头握得死紧死紧的。
而老祖宗呢，他根本没在意凌自珏这个人。
在他的眼里，凌自珏和一块石头、一株草、一朵花没有任何区别，反正他不是追梦者也不是潜梦者，那在他的眼里，就没有任何价值，也没有任何意义。
老祖宗把这个世界唯四的追梦者和潜梦者全都聚集到了轮回镜里面。
叶离四人面面相觑着。
此时此刻，人为刀俎，他们为鱼肉。
光只是对视了一眼，他们就已经相当默契地站在了同一个立场上。
这实在是没办法，实力相差得太远了，越是弱小，就越是要团结在一起，这个道理他们还是懂的。
虽然就算他们四人团结了，但也未必能够撬得动老祖宗一根手指头。
老祖宗毫不在意他们四人的内心想法，在老祖宗的眼里，他们四人和四只蚂蚁没多少区别，最多他们是四只比较特别的蚂蚁罢了。
老祖宗指了指叶离，说道，“我刚刚和这人说过一句话，现在，我把这句话也送给你们。你来复述一遍吧。”
叶离被老祖宗那根手指指着，他完全了解了老祖宗的意思，叶离抿了抿嘴唇，然后没带多少感情色彩地复述道，“他说：只要我能做到一件事，他就可以放过我一条性命。杀死潜梦者或者追梦者，每一百年，收割一条性命。就是这句话。”
相比起叶离来说，艾登和陆黎此前对于老祖宗的认知要稍微多一些。他们追梦者生而知之，很多知识和经验都是传承自他们的先辈。
经过他们自己的推论，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个男人就是潜梦一族的老祖宗。
而潜梦一族的老祖宗是个非常非常有名的大人物。
而且他还非常与众不同。
潜梦一族向来团结友爱又十分护短，但是作为潜梦一族的老祖宗，他却不是个典型的潜梦族人。
他很疯狂，他会杀死自己的族人，而且还不是杀一个两个，死在这位老祖宗手里的潜梦者其实并不是小数目。
只不过，艾登和陆黎也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倒霉，会在这里遇到潜梦一族的老祖宗，而且这老祖宗还出现在了这里。
这真是最糟糕的局面。因为他们在这位老祖宗的面前毫无反抗能力。
他们在他的面前和一个弱小稚嫩的小婴儿没有任何的区别。
“怎么样？”老祖宗血红色的眼睛瞥了过来，“你们的答案呢？”
“……我同意。”艾登没多久就直接了当地给出了答案。
老祖宗眼睛看向了艾登，他的嘴角轻轻地勾了起来，“很好，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聪明孩子。”
“那其他人呢？”老祖宗又将目光放在了其他三人的身上。
易天生不久之后，就道，“我也同意。”
接着，就是沉默不语的陆黎和叶离了。
气氛沉默而凝重，他们几人的冷汗都快要滴下来了。
陆黎闭了闭眼睛，然后睁开，“我接受。”
“好了，就只剩下你了。”老祖宗看着叶离说道，“你可是最关键的一个人啊？他们是否能够做到百年杀一人，可全都看你了。”
叶离咽了咽口水。喉咙仍旧很痛。
然而叶离没有在乎这个，他更痛苦的是他即将做出的选择。
他当然很清楚，他们四个人里面只有叶离是潜梦者，只有叶离拥有穿越世界壁障的能力。
如果他不同意，那么易天生、艾登还有陆黎三人就是答应了老祖宗的条件也全是白搭。
不，还要更惨，也许他们就只能自相残杀了。
这真的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们四个人本身就被包含在被杀的目标范围之内。
叶离神情茫然，他真的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可是他更清楚他答应了之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祖宗就在他们身后鞭策着他们，答应了之后，叶离就自己给自己套上了枷锁。
从此以后，他就不再是自由人了，他和被关进监狱里面的囚犯没有任何的区别。
“呵，”老祖宗突然轻笑出声，“有这么纠结吗？四个人里面你的处境可是最优越的，一百年一个人，再不济你也可以把目标放在你的同伴身上啊。或者，你的父母？”老祖宗耸了耸肩膀，“他们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的，他们是绝对会想尽办法帮你活下去的。还有潜梦一族不是一向很团结的吗？如果遇到了潜梦者，他都不会对你这个小辈有防范心理的，那你要偷袭他，也绝对是很简单的事情。”
老祖宗说的越多，叶离感受到的恶意就越大。
好恶心，真的好恶心。
“为什么？”叶离哑着嗓子忍不住问出声，“潜梦一族不是你亲自创造出来的？”
叶离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这句话也许可能会触怒老祖宗。但紧接着，叶离就松了口气，是的，是松了口气。
他很清楚自己的生命现在就握在面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但是叶离也实在是不想就那么战战兢兢地活下去。
所以，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就算他的话真的触怒了对方，那叶离也完全接受这个后果。
老祖宗嗤笑了一声，然后叶离就听到对方说道，“何止呢？你说的不错，潜梦一族是我亲自创造出来的，勉强说来，你也能算是我的后代。还有追梦一族，他们也是我亲手创造出来的产物。只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罢了。”
叶离睁大了眼睛，这件事叶离倒是第一次听说。
不只叶离感到惊讶，艾登陆黎还有易天生也是同样的感觉。
他们从不知道潜梦一族的老祖宗居然也同时是追梦一族的老祖宗。
潜梦一族和追梦一族居然都是他创造出来的？
不过，潜梦一族和追梦一族似乎都不知道这一点？
而且潜梦一族和追梦一族的关系也向来比较复杂，他们并不是相亲相爱的两个种族。
当然他们中间也有合作愉快的，但是互相竞争、互相算计或是彼此成仇的也绝对不在少数。
现在，这个男人却说他们两族居然拥有同一个先祖？
“不过，那又能怎么样呢？”老祖宗的眼神高高在上，叶离光是看着都能感觉到对方的轻狂和肆意，“我的后代小辈已经多得和天上的星星一样了，难不成这些人我都要一个一个爱护过去吗？”
“不管什么东西，数量多了那就不值钱了，”老祖宗轻飘飘地由高向低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