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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戚忍俊不禁的勾了勾唇,十分体贴的没有笑场。
“快去。”
谢轻平一声怒喝,巨蛇的大口以移山填海之势朝他扑去。他挥舞着束腰,就像一条软鞭,精准的抽在巨蛇的眼睛上。
巨蛇吃痛,一尾巴扫来,谢轻平没地方躲,直接给拍到了墙上。
“你没事吧?”
沈戚想上去帮忙,谢轻平没给他机会又把巨蛇招惹过去。
“快把剑架上,地方太小对我们不利,不要恋战。”
说话间他又被抽了几尾巴,可见玉家的先人对谢轻平一点印象也没有,专往死里打。
沈戚一跃而起,找准了几处地方试图把剑□□去,结果都因墙壁太坚硬无功而返。
扭头看一眼嘴角溢出血来的谢轻平,他又隐隐有些焦躁了。
为什么不拿这把剑去把蛇砍死!
沈戚地四次看见谢轻平被重重地甩到墙角,他终于忍不住放弃逃跑的念头,决意跟那条畜生拼了。
“可恶,沈戚你要干嘛!”
谢轻平刚爬起来就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和巨蛇纠缠在一起,剑果然比腰带好用,很快蛇就被砍的遍体鳞伤。
但一把剑不足以给蛇带来致命伤害,疼痛只能更加激怒它。
谢轻平知道沈戚又疯了,他只得加入战局尽力帮他分担。
“滚开,让我宰了这条蛇给你看。”
这回谢轻平不是被蛇拍飞的,而是被沈戚单手提起来扔了出去。
“……”谢轻平想上去揍死那不孝不悌的家伙。
火光电石间,沈戚突然内力暴涨,单手顶着巨蛇的上颚,下一刻长剑直接冲进蛇口由下至上穿了出去。
一切发生太快,谢轻平还没来得及看清始末,巨蛇的身体痉挛了几下,颓然倒地。
“噗——”
鲜血如落梅般染红了地面,这回吐血的不是沈戚也不是倒霉的巨蛇,而是被拍飞了好几次的谢轻平。
☆、我的人
“柳儿,爹爹来了——”
悬梯降下,玉谏优雅的慢慢步入幽森的暗室。随着他的到来,四周墙上的火把被点燃,暗室变得灯火通明。
谢轻平在沈戚的搀扶下看清来人,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你他妈的在墓室里养了个什么玩意儿!”
玉谏每次来都会得到儿子的热情相迎,而这次却没等到该来的拥抱。他着急的走进来,首先看见了形容凄惨的谢轻平。
“你们怎么会在此处?”他慌忙从沈戚的手里接过谢轻平,上下打量了一阵,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休息。
谢轻平全身上下的骨头像散了一样,咬牙切齿地说:“看到两个小毛贼打你家地宫的主意,我们就跟进来抓贼。结果差点死在里面。”
“难怪,刚才侍卫抓到几个企图盗闯地宫的毛贼,他们交待有同伙在里面,这才惊动了我。没想到还能把你们捡出来!”
玉谏看了沈戚一眼,幸灾乐祸道:“怎么两个贼就让你们如此狼狈?”
沈戚背着手没理他,高傲的看向别处。
谢轻平替他回答:“我们连贼的衣角还没摸到,他们就被条巨蛇干掉了。”
“哦,那是我的柳儿,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说起柳儿玉谏脸上满是自豪,扶着谢轻平就要往里走。
这时沈戚突然笑了:“你觉得我和阿初是闲的没事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什么?”玉谏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扔开谢轻平就独自往里走。
“哎呦——”谢轻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二次受伤。
“柳儿——柳儿——”
“柳儿你怎么了?”
“你们竟然杀了我的儿子——”
沈戚无辜的看向谢轻平,那眼神好像再说:你家玉城主的爱好真是诡异。
谢轻平耸耸肩:最近我也不大了解他。
玉谏忍了好久才没把他们俩丢进地牢里,杀子之仇还没报,一上地面沈戚就要求他为谢轻平治伤。
“哼,死了正好下去陪我儿子。”这么说着玉谏还是没忍住看了谢轻平两眼,使劲咬了咬牙,仍是出手给他把了脉。
“没事,死不了,滚回去吃几天药。”
谢轻平正要说‘多谢’,又听见玉谏道:“比起阿初,你的问题更大。不想英年早逝,赶紧交代你最近在练什么歪门邪道的武功。”
沈戚面不改色的对他假客气道:“玉城主事忙,就不必费心晚辈了。”
谢轻平激动的抓住他的手,不认同道:“怎么能不费心,刚才你突然功力暴涨是怎么回事?”
“怪不得了,双目赤红,果然是经脉受了承受不了的冲击。”
玉谏觉得胸中的恶气下去了不少,他决定把他们丢下自生自灭。
“你们的家事自己解决,今日送的大礼我且记下了。”
谢轻平:“喂,你真不管沈戚?”
“不管,也管不着。倒是你——”
玉谏回身指着谢轻平严肃道:“回去起码给我卧床休息半个月,七天内不得使用内力,再逞能就把你关在地宫替我儿子守灵!”
卧床修养对谢轻平来说一直是件很奢侈的事,从他接手萧门事务以后就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
如今他成了男宠,反倒相当不适应这种清闲的生活。
说起卧床他就怕,到了晚上死活要跟着沈戚出席晚宴。
寿辰当天的晚宴是最隆重最有看头的,不仅美女歌舞表演,还有世间难见的珍宝展示。来都来了,叫谢轻平怎么能甘心独守空房。
萧门在江湖上的威望很高,所以他自然能坐在离主位最近的那一排。谢轻平无名无分,只得坐在沈戚身后的位置。
沈戚被几个长辈抓去喝酒了,就剩谢轻平独自津津有味的喝着小酒,看美女轻歌曼舞。
“是你?真是冤家路窄。”
谢轻平视野被挡,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青年,正横眉冷对地看着自己。
“这位兄台,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青年额上青筋直跳,强烈的羞辱感袭来,还有比被仇家忘记更丢脸的事吗?
他一拳锤在桌上,酒壶被直接震掉在了地上。
“你昨天砍了老子的马!”
听他说起‘老子’,谢轻平才想起还有‘老子’这么回事。
他厌恶的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说:“怎么?你还想干嘛?”
青年怒瞪了他一眼,突然画风一变,仰起头哭喊道:“爷爷——这里有人欺负您孙砸——”
谢轻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直到有个白须白发的老者赶到。
“乖宝贝儿,怎么了?谁敢欺负你?”
“爷爷,是他,他说要砍了我的腿…”
青年一改刚才凶残嘚瑟的模样,哭丧着脸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老者赶忙安慰青年,然后目光凌厉地看向谢轻平。
“哪来的瘪三,连我邱书白的孙子也敢欺负?”
瘪三谢轻平暗道不好,这老家伙向来不讲理,让他逮着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位前辈,您孙子大概是误会了,晚辈并不认识他。”
谢轻平好言好语,就想邱书白放自己一马。不是他害怕这老家伙,而是他辈分高,江湖上大家都习惯让着。只要不触及底线,就当尊老了。
可今天他的大孙子就要不依不饶。
“爷爷,别听他瞎说,昨天这人砍了我的马,刚才还扬言要砍我的腿。”
邱书白捻着胡须,从后槽牙里发出声音:“原来就是他!”
青年恶毒的看了谢轻平一眼,转头对邱书白说道:“他的功夫好像厉害得很,把咱们玉城的人都不放在眼里。”
“呵呵呵,是吗?那老夫可要试试。”
快九十高龄的邱老爷子出手依然能够快如闪电,谢轻平吃力的接下两招,要不是不能动内力,今晚他会把那爷孙俩都打趴下。
他们这边动武很快就引来了旁人的注意,沈戚发觉不对就马上赶了回来,抢在谢轻平出手前打断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斗殴。
“住手。”沈戚表面上呵斥谢轻平,却有意站在他身前替他挡下邱书白的目光,更有意是告诉别人——此人是我罩,找麻烦者先过我这关。
邱书白在强大的威慑力压制下收了手,他阴着脸笑道:“原来是沈门主,怎么萧门里也会出这般无赖的泼皮?”
沈戚迎上他的目光,讪笑了下:“泼皮不敢当,有您孙子在江湖上谁当的了如此称呼。昨日之事看到的人不少,您不妨自己去问问,谁才是无赖,谁才是泼皮。”
谢轻平站在后头吃惊的看着沈戚,昨天他才说不会为了男宠得罪邱老爷子,这么快就食言而肥?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谢轻平躲在后头偷乐。
邱书白哼了一声,反正他霸道惯了,自以为天下人都该让着他。
“不管事情经过如何,他动了我孙子是事实,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谢轻平这时站出来:“那我就给您孙子陪个不是,下回见着他绕路走。”
周围看热闹的都被他的语气给逗笑了。
“好轻狂的小辈,就让老朽来试试你的功夫。”
当邱书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事情要糟,他引以为傲的铁齿铜牙指的可不是能说会道,而是他练了一种通过声波发动攻击的邪性功法。听见的人都会遭一场大罪,修为不够的人已经捂着耳朵倒地了,高手早就调动起内力抵御。
谢轻平闷哼一声,捂着胸口身体就软了下来。沈戚眼疾手快地扶住,这下他再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运足了气他就一剑柄砸在了邱书白乖孙的肚子上。
老的不能动,那就对着小的揍。
果然在乖孙子惨叫一声倒地后,邱书白立马停止了殃及无辜的铁齿铜牙。火急火燎的去给乖孙子看伤,见他满口的血,邱书白怒极,指着沈戚就骂。
“你堂堂门主竟然为了个孽障伤我孙子,以后萧门还想不想在邱家的堂口做生意?”
沈戚扶着快站不稳的谢轻平说:“你伤了我的人,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邱书白,得罪我沈戚,你倚老卖老的好日子算是结束了。”
“沈戚…”谢轻平有气无力的提醒他,话不要说那么绝。
沈戚温柔的拍拍他的背,将人半扶半抱的带离会场。
邱书白还想不依不饶的追上来,沈戚猛一转身,锐利的目光直接射进邱书白和在场人的心里。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好自为之吧。”
坚持着走出会场谢轻平就不行了,没走两步就直接跪在地上,要不是沈戚接得及时,他恐怕还得与大地来个拥抱亲吻。
“你怎么样了?怎的这般严重?”
沈戚干脆把他打横抱在怀里,转了个弯直接奔向玉城主的院子。
谢轻平此时难受得紧,五脏六腑像在灼烧一样。周围的灯火明明灭灭,飞快的倒退。意识越飘越远,只感到好像有一束清凉的发丝在不断触碰自己的脸。
他挣扎着睁开眼,看清了面前的人满足的笑了笑。嘴巴艰难的唤出了两个字,随即气力与意识同时抽离,堕入深无边际的黑暗之中。
☆、牙崩
玉谏刚听说此事,脸上的血色都退了个干净,剩下的酒也不敬了,风风火火的就往回赶。
他一进房就直奔到谢轻平面前,一张白里透青的脸,颤抖着闭紧了也不肯安稳的睫毛,玉谏清晰的听见心里‘咯噔’一声。
什么君子如玉,儒雅端方都让它见鬼去吧!
“沈戚,你是怎么看人的,在你眼皮子底下也能受伤?”玉谏逼视着沈戚,愤怒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