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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一忠犬-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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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戚看着他的睡姿一筹莫展,不大的车厢里他也可以睡得四仰八叉,恨不能把所有东西都踢出门外。对付这种人他已经有了很丰富的经验,当年对谢轻平他就是粗暴的把人踢回去就行。
  只是这次,他有点下不了脚。
  从前对谢轻平他都是随心随性,只有别人忍让,自己从不愿屈就。在谢轻平死后,沈戚曾想,如果当初对他好一点,会不会那一切都不会发生?
  面对此时此刻的另一个人,沈戚心软了。叹道:刚刚才学会的懂事,可惜不是他。
  沈戚把人轻轻抱起来,步伐稳健的走回房内。他命人提前熄掉了多余的烛火,只留一盏照亮,这样的光线不会把人从沉睡中唤醒。
  把人轻柔的放在床榻上,沈戚站在窗前默默地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今夜的心为何柔软,不过他挺心甘情愿的。
  也许仅仅是因为县衙里他为自己挺身而出的一站吧!
  谢轻平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他扶着额头坐起来,睡太久了有点头疼。
  听到里面有动静,门外头守着的水牛立刻推门进来。
  “阿初,你可睡醒了,你连着午觉一块儿睡了吗?”
  好久没听着水牛‘大姐’的唠叨了,谢轻平觉得格外亲切。他不禁问:“你怎么来了?”
  水牛扭捏着傻笑了一会儿:“托你的福,门主把我从厨房调过来,以后专门伺候你。”
  “伺候我?”谢轻平奇道:“他还给我配了下人?”
  “可不是,门主待你可好了,还把清萍涧给了你。”水牛乐呵呵地看着古朴又不失华贵的室内装饰,满眼的羡慕。
  谢轻平经他提醒才反应过来,这间屋子自己住过了多少年,兜兜转转没想到还能有回来的一天。
  他想:沈戚让自己住进来,恐怕也是别有用意的。
  “水牛,打开柜子给我看。”
  水牛以为他要找衣服,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一拉开柜门就傻了眼——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却整齐的摆放着十几把散发着寒意的利剑。
  “我的天,吓死人了,这里面怎么不是衣物?”水牛捂着胸口咆哮道。
  谢轻平没有回答他,而是赤着脚慢慢走过去。他目光专注,就好像与分别多年的挚爱深情对望。
  “衣物都放在侧间的柜子了,你上那去找吧。”他说话目光都没有离开那些剑,专注而深情,在水牛眼里他就像中了邪一般。
  “你可别乱碰,伤了自己门主可是要怪罪我的。”
  水牛还把他当成那位柔弱的只会受欺负的阿初,却不知这些剑已经与他打了几十年的交道。
  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沈戚还留着它们让自己看到是不是还在试探?
  乘水牛去了隔壁,谢轻平拿起把剑挥了挥,又换成左手挥挥。
  左手没有右手那么灵活,应付一般情况是够了。不过现在还有必要骗沈戚吗?反正他只会以为自己是被□□出来的,也许根本不会注意。
  重生以来第一次拿剑,谢轻平恨不得拿着它出去舞一场。再三犹豫之下,他还是把剑放回了原处。
  这时,水牛已经抱着衣裳跑来——一水的白色,让人根本分不清里衣,中衣,外袍。
  白衣是萧门所有男宠的工作服,乍看之下都一样,只有谢轻平能看出不同。今日沈戚给他准备的衣裳在衣襟和袖口上都有暗花,因为当年的谢轻平身为萧门的左使,不能一身雪白跟戴孝似的,所以为了区别,他的衣裳都带了低调奢华的暗花。
  如今沈戚一股脑都给了他,是让自己全心全意做‘谢轻平’的意思吗?
  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应该是高兴大于忧虑。只要‘谢轻平’还是自己,替不替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是换一种方式与戚戚在一起嘛!
  谢轻平换好衣服走出来,长发还未来得及绑起,水牛端着洗漱的用具上前惊喜的赞叹道:“你可真好看,这衣裳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啊,今儿你穿上怎么和以往差别那么大?”
  因为阿初的身体里住的是谢轻平。
  谢轻平挑眉笑笑,多情的眼尾弯成一把小勾子,坠满桃花的眸子看到哪里都是一片春花秋月。眉宇间的飞扬,略带邪气的嘴角…他这随意一笑,把阿初傲人的美貌给发挥到了极致。
  水牛打了个哆嗦,心里哭爹喊娘:妈呀,儿子不能误入歧途,我要给家里传宗接代的啊啊啊——
  “因为小爷我又回来了,让后院里那群人哪凉快哪呆着去。”
  谢轻平的答非所问让水牛只长草不长脑的脑袋瓜不够用了。
  水牛对他的自信不甚了解,看在门主这般厚待他的份上,自己姑且相信他一下。
  出去一趟回来谢轻平的禁足令也被解除,他可以在一定范围内随意走动了,至于这个范围有多大,他还需要探索。
  溜达溜达就到了沈戚平日办公的地方,此时正午刚过不久,想来该在休息。
  果然他刚要踏足就被侍卫拦下:“门主正在休息,请过一个时辰再来。”
  谢轻平撇撇嘴,戚戚睡午觉有什么不让见的,想当年我还跟他挤了一年多的小床。
  不让走正门,小爷就从窗户翻进去。
  谢轻平是属猴的,萧门上下哪里有个狗洞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书房背后有个隐蔽的窗户,他跳得熟门熟路。
  他笑嘻嘻地从书房走出来,对着门外的侍卫做了个鬼脸,然后才转身进了隔壁的侧间。
  才推开门谢轻平就闻到了一股异样的味道,紧接着是粗重的喘息声,还有激烈的、淫霏的肉体碰撞的声音。
  他楞在当场,脚下像生了根,半寸都挪动不了。
  房内无端端的多了个人,沈戚再神魂颠倒也能感受得到。床内的动静陡然停止,就见一道黑色的身影飞出,森冷的寒光转眼就到了面前。
  谢轻平一动不动,任由剑锋擦过咽喉。
  “怎么是你?”
  沈戚堪堪收回了手中的剑,好险才没伤到他。
  谢轻平没有看他,绕过他径直走到床边,一把扯来帐子。里面的人散乱着长发,紧紧抱着丝被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待看清是谁后,那人平静了下来,露出了个嘲讽的笑:“又是你。”
  他舒展了笔直的长腿,以十分妖娆的姿势躺下,眼中全是戏虐。
  沈戚披着黑色的外袍,沉着脸,也不见多恼怒。
  他走到谢轻平身后,用不辨喜怒的语气问:“你来干什么?”
  是啊,我来干什么?
  谢轻平也这么问自己,他僵硬的提了提嘴角,在两道目光的注视下木然转身,原路走了出去。翻窗户时没注意,衣裳下摆被划了条口子,一件价值不菲的衣裳就这么给报废了。
  水牛是看着他兴冲冲出门的,回来的时候却灰头土脸,活像输得倾家荡产的赌徒。
  “喂,你干嘛去了?”
  谢轻平把外袍脱下来,直接扔在地上。他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别问了,我想睡一觉,去门口守着,连只蚂蚁都不许放进来。”
  他这幅死样子让水牛怎么放心,他刚要张口询问,就听见谢轻平一声怒吼:“快去——”
  人怂胆子小,水牛‘嗖’就跑得没影了。

  ☆、夜谈

  
  好端端的午后突然刮起了大风,窗外的落叶被吹成一阵阵不安的声音,浓密的乌云压顶,暴雨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谢轻平在床上摆了个‘大’字,一动不动地听着窗外的风雨声。
  他的心思比浑浊的池水更加复杂,五颜六色参杂在一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解开这个局。欲哭无泪,大抵就是如此了。
  这么一躺,就到了傍晚。水牛想进来给他添盏灯,毫无意外又被吼了出去。
  谢轻平知道自己在迁怒于人,可他就是跟困兽一般,在无可奈何中随意找一处发泄,不想也不行。
  水牛被骂走了,院子里彻底安静下来。暴雨转变成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的敲击地面比瓢泼粗壮的冲刷声更烦。
  谢轻平还是一个‘大’字。
  没有星光的夜几乎是全黑的,一个连黑夜也掩藏不了的轮廓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谢轻平的床边。
  “你这么早就睡了?”
  谢轻平蓦然睁开双眼,看清黑暗里的身影,惊愕地说:“你怎么进来的?”
  他原话是:怎么可能我一点没察觉你就进来了?
  谢轻平自诩轻功天下第一,自尊是不允许他把实话说出来的,更何况面前的人还是自己一手教出来的。
  黑暗并没有埋没沈戚,那双灿如星辰双眼带着点笑意看着他:“当然是从正门走进来的,我可没有翻窗的嗜好。”
  “……”谢轻平没有完全熄灭的火无端端的被扇了一把风,顷刻间星火燎原,语气臭得恨不能传遍神洲大陆:“门主特意跑来是为了兴师问罪吗?”
  沈戚微微一愣,怎么听起来自己才是被问罪的那个。本来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被人甩了脸,这又算什么?
  “你现在是甩脸色给我看?”沈戚眼中的哪一点笑意没有了,被一贯的冷漠替代。
  谢轻平望着这双眼一下想起了从前——沈戚还是小小少年,他的眼中常带着孤傲的不屑,一旦看向自己时就会变成春暖花开的温暖。常常给自己一种‘就是他的唯一’的错觉,并且让人乐意沉溺其中。
  想到这里,谢轻平就愈发受不了这种强烈的反差,胸口堵的发疼。
  他低下头,闷闷地说:“没有,没点灯,想必门主看错了。”
  谢轻平散发出的那身落寞沈戚闭上眼也感受得到,他陡然就心烦意乱起来。被一个男宠扰乱心神?沈戚不悦道:“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哪怕你是玉谏派来的人。”
  谢轻平的神色也冷了下来,火熄了心却凉了,他淡淡的问:“为什么他们可以做的事我却不可以?”
  沈戚嗤笑:“你是想自荐枕席?就凭你?可笑!”
  确实挺可笑的,谢轻平生了一下午的气就是围绕着这个问题,他想霸占沈戚,不顾一切的将人据为己有。曾经属于自己的小男孩,现在宁愿要别人也不要他。
  谢轻平哭笑不得,抹了把脸把情绪掩去:“抱歉,方才是我不识抬举了,请门主息怒。”
  谢轻平的道歉并没带上多少诚挚,却也足够给彼此一个台阶将此页揭过。
  沈戚来找他当然不是为了吵架的,既然决定把他放在身边,就要起到消遣娱乐的作用。
  “给你准备的东西都看过一遍了?”
  沈戚不紧不慢的点亮了台灯,晕黄的烛光照亮了他俊秀的脸庞,褪去了犀利,此刻他的容貌才与年纪相符——不过也就是个刚从青涩走向成熟的年轻人。
  比沈戚看起来还要嫩的谢轻平老怀安慰地看着他,他上辈子除了最后两年就没正经过,多亏这孩子定力足,意志坚定才没被自己带歪。不过看起来好像有些矫枉过正了。
  谢轻平这根不正的上梁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起来,故意装傻:“你给我准备了什么?”
  沈戚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地上那滩衣裳,没好气道:“再让我发现你不爱惜这屋里的东西,你就滚回原来的地方住去。”
  谢轻平眨了眨眼,没吱声。
  “这间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是他前的,几乎没怎么动过。”沈戚走到书案前,背对着他说:“每一件都是他留给我的回忆,我曾有一段时间想烧了它们,最终还是没舍得下手。”
  谢轻平看着他,动容道:“何必…他若有灵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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