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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第一忠犬-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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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夜,卢川仍要披着件斗篷,狂放的海风像是要把单薄的他吹到天上。他被两名壮汉护在身后,只听见他用无力的声音在说:“都到了这个程度,我收不了手了。让我做完最后这单,保证再无以后。”
  谢轻平一脸‘你当我傻啊’:“你这单足够祸害一个国家了,要是让它们流出去,恐怕不出三个月朝廷都要出面。你之前也挣了不少,适可而止吧。”
  “我也想止,可还有这么多兄弟要照料,树欲静而风不止呐。”卢川面容愁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要强忍着独自承担。
  谢轻平看在眼里直想吐,但他那些所谓的‘兄弟’们却很吃这套,一个个护他护得更紧了,恨不能当场就将谢轻平石沉大海。
  面对一群如吃人饿狼般的眼神,谢轻平不慌不忙地抽出了手中的剑:“他们是兄弟,沈戚就不是兄弟了吗?你此举会将他置于何地?别废话了,这船货已经足够说明问题,如果你接受我的提议,那就让沈戚来裁决吧!”
  双方都不肯退让一步,那就只能倾全力取胜了。
  谢轻平独挑五六十个壮汉,砍了一半人,又杀出条血路生擒了卢川。他知道已经有人去报信了,卢川的外援很快会到,到时候谢轻平就算生出三头六臂也对付不了。一不做二不休,他干脆把人捉到了沈戚面前。
  捂着好不了的伤,那就干脆揭开让它疼,好过无知无觉的烂进身体里。
  沈戚气恼的不是半夜被扰醒,而是看见一身血的谢轻平和只剩半条命的卢川,他们俩竟然都有事瞒着自己。
  谢轻平把这几天所见所闻都跟他汇报了一遍,然后让卢川对质。
  沈戚怒瞪着卢川,带着失望和悲切:“我这么信任你,萧门一半都交给你掌管,还不能满足?”
  卢川一直在艰难的喘气,好像有什么病发作了,看起来十分不好受。他面带痛苦地说:“我没有背叛门主,更没有做出半分对不起萧门的事。”
  谢轻平从怀里摸出账本扔给沈戚:“刚偷出来的,还热乎。”
  他有累又渴,抱着茶壶灌了个底朝天。身上看起来凄惨了点,但绝对比卢川的生命力显得顽强多了。他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挂,成功的让沈戚皱了皱眉。
  沈戚按捺住火气没骂人,拿着账本翻看。
  卢川辩解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有那一船——”
  未等谢轻平把话说完,门外就有人紧张来报:“报,码头起火了,烧了好几条船。”
  谢轻平面色终于严肃起来,他正色道:“是他,为了毁灭证据竟然下令烧船!”
  卢川愈发虚弱道:“你想说什么都可以,祸乱了萧门,再离间我们感情,小兄弟,你到底是哪家派来的?”
  一不小心被反咬一口的谢轻平将目光对向沈戚——你信谁?
  沈戚上前将卢川扶起,吩咐侍卫送他去休息。可卢川不同意,他固执地不要人搀扶,凛然地站在沈戚面前:“门主不打算为今夜之事做个裁决?”
  谢轻平也看着沈戚,竟然达成一致意愿。
  沈戚二话不说把账本拿出来,用烛火点燃。谢轻平伸手就要抢,被沈戚呵斥道:“下去,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咳咳咳…咳咳…”卢川居然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沈戚赶忙上前扶人。而谢轻平就这么看着纸张在火焰里飞舞,化成一片片未曾化开的黑灰。
  沈戚跟着去照料卢川了,把谢轻平一个人留在原地。他一寸也没有挪动,一直等到一个时辰后,沈戚返回。
  “现在该轮到处置我了吗?”谢轻平眼中有多少失望,就有多少不想面对这人。
  沈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强劲的虎口正好掐在他的伤处。
  “你真以为我不敢处置你?”
  谢轻平失笑道:“我以为你的眼里融不进沙子,爱憎分明,铁腕手段。结果你还来问我?”
  沈戚盯着他的眼睛逼问道:“你就这么想看到我们兄弟决裂?”
  谢轻平愤怒地瞪回去:“他干那么多缺德的事,还要把你也拉下水,这种兄弟你还打算留他过年?”
  他用力挣脱沈戚的桎梏,退了两步,用疲倦的声音:“也罢,最终我的目的还是达成了。那批货流不出去,一切尚可挽回。”
  沈戚深深地看着他,眼中有道不明的情感流淌。他重新握住谢轻平的手腕,这回是轻柔的,只表达关切。
  “我想相信你,却没有理由说服自己,难道我沈戚也有一日会为了个不知来历的外人怀疑兄弟?”沈戚把心里的矛盾给说了出来,这对他说来十分不简单,要对一个人敞开心扉实在太艰难了。
  可是面前的人稍稍对自己流露出一点失望就让他受不了了,不自觉的把心底久违的依赖给掏了出来。
  ‘他是可以相信的’‘你只能信赖他’,沈戚心里的声音不断冒出,与理智生生把他切成两半。
  谢轻平怔了怔,好像明白了他的痛苦。他无奈地叹口气,像从前无数次包容沈戚时一样:“不是还有玉漱丹嘛,拿出来。”
  沈戚惊愕地看他,那东西从玉城回来后他不是没想起过,可每次想到要用他就会本能的排斥,总隐隐觉得一旦用了玉漱丹,那么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就再也回不去了。 
  至于回不去哪里,沈戚一直没想起来。
  “你确定?”
  谢轻平平静地点头:“确定,用它控制我,打消你所有的怀疑。”                        
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

  ☆、玉漱丹

  
  “确定,用它控制我,打消你所有的怀疑。”
  沈戚吩咐门口的侍卫去拿玉漱丹,当小瓷瓶被沈戚拿在手里时,他的心中恍若卸下了一颗巨石。
  “你有时候真是体贴的让我感动,让我又爱又恨,想把你藏起来,又想亲手掐死你。”
  谢轻平看着那个小瓶子,笑起来:“你真爱自找苦吃,何必矛盾呢,做你想做的事便好。”
  沈戚也笑了,眼底却是一片冰雪寒霜:“有时候我在想,你到底图什么?仅是一句报恩未免太敷衍,在我看这更像是补偿,又或者其中有什么更大的阴谋。我越是舍不下你,就越会忌惮你。”
  “唉!”谢轻平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背,拿过小瓷瓶倒出药丸一口吞了下去,“还有呢?一起拿来。”
  沈戚当着他的面从暗格中拿出一个木盒,才打开盖子芳香就淌满了房间。
  “这是萧门秘制的药丸,不会至人死,却会让人生不如死。吃过这药的人无一挺得过去,都是自我了断的。”
  他拿出一粒放在谢轻平手心:“给你一个月的期限,后悔了我给你解药,然后你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谢轻平苦笑道:“我倒宁愿你给我见血封喉的□□。”
  “因为你跟他们是不同的。”
  我再也下不了第二次手,如果你仍要背叛,那就让我们一起痛苦。
  沈戚管侍卫要了一条长绳:“为了防你伤着自己,必须将你绑起来。忍一忍,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谢轻平把满是异香的药放在舌尖,轻轻一卷便入了喉。待沈戚将他五花大绑在柱子上,由内腹传出的疼痛开始逐渐蔓延,冷汗滴答滴答的往下掉,他喘着粗气拼命忍耐道:“我觉得你还应该给我块布叼着。”
  沈戚的眼神暗了暗,翻出块干净的丝帕叠整齐塞进他口里。此时的谢轻平已经快痛到不能自已了,发出沉闷的低吼说明他尚能自持,等再过一会儿就说不定了。
  时间的流速对每个人来说是不同的,有人一宿安眠,半个时辰不过一瞬。有人正经历针扎火烧,半个时辰却犹如一生一世。
  谢轻平不知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沈戚把他放下来时发现他手掌已是鲜血淋漓,被绳子绑住的地方也有深深的红痕,有些地方甚至破皮流血。这种疼得让人连命都不想要的毒,只要体验过一次,今后任谁都再生不出二心了。
  沈戚拿湿布在擦拭伤口,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尽量不让昏迷的人再受到痛苦。擦完了手,上过药,沈戚托着那只包的跟馒头一样的手轻轻放在唇边:“阿初,你可会后悔?”
  昏睡的人并没有回答,舒展的眉目在向人诉说疼痛已经过去,请让他好好休息一下。
  沈戚又给他喂了些水,随后来到书房,把这两天报上来的货运账目逐一审查一遍。卢川的事他不是没听到风声,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又一次被最信赖的人出卖。今夜的事不是他信不过谢轻平,而是他心底希望再给卢川一次悔改的机会。
  信与不信交织在一起,最终他选择偏袒卢川,伤了谢轻平。沈戚对着满是字的账册,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闭眼捏了捏眉心,强行摒除杂念——不能让阿初的辛苦白费,起码要看清卢川到底背着自己做了多少事。
  沈戚本以为谢轻平疼过就没事了,哪知从后半夜起他就发起了高烧,并且一烧就烧了两天怎么也退不下来。
  也许是上天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也不看看自己身体的底子,伤病接连不断的来,如今要数罪并罚让他病个彻底。
  第三天了,全萧门都在胆战心惊的运作着,不知情的以为是港口烧了两艘货船损失惨重。知内情的就明白门主已经快两天没合眼了,稍有空闲就守在那位男宠的身边,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全城的大夫都被请来会诊,据说今日烧再退不下来就要去请玉城主了。
  就在沈戚想着要不要把解药喂他吃下,谢轻平就这么平静地睁开了双眼。苍白的脸颊粘着一缕黑如墨的发丝,使他看起来脆弱的奄奄一息。
  “怎么这么吵,老听见耳边有人在嗡嗡嗡的说话。”他试图让自己坐起来,结果手掌一用力钻心的疼痛就让他摔了回去。
  沈戚接连撞翻两张椅子才赶到他身边,把人抱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省点力气,别乱动。”
  谢轻平全身无力的靠在沈戚怀里,刚才醒来积攒的一点力气被那一下都给摔没了,不仅如此头晕像山洪暴发,顷刻间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他闭着眼难受的哼哼:“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船上?”
  沈戚不厚道地笑了:“病秧子还想坐船?”
  谢轻平没力气理他,养精蓄锐等待一波晕眩过去再次睁开眼。
  “醒来了就好,我去让大夫进来看看,你乖乖躺着。”沈戚说话轻柔的就像哄孩子,手下的动作更是像捧着无价之宝,连他自己都没发觉,呼吸的频率都比平常慢了很多。
  老大夫把完脉又在谢轻平身上摸摸捏捏了许久,沈戚耐不住问道:“为什么烧还退不下来?”
  老大夫捻了捻胡子,高深道:“既已转醒想必不会有太大问题,门主可以放心了。老夫开副猛一点的药先让他把烧退了,剩下的,还是以调养为主。他的身体接连受创,铁打的也扛不住,还望门主多加注意。”
  每次都是差不多的话,沈戚看了一眼烧的双颊通红,弱弱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的谢轻平。
  “我会注意的,今后再也不让他做蠢事了。”
  谢轻平听闻勾了勾嘴角,本想说点什么,可脑袋稍微动一下就头晕目眩,让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沈戚连忙上前把他按住,斥责道:“别动了,真以为我不敢揍你。”
  谢轻平笑着摆摆手:“我不睁眼就是,可算体会了一回晕船的感觉。”
  “晕船才不是这样。”沈戚把人摁回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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