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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随口道：“一个员工。”
第4章 他与白月光3
阮锦棉没带爷爷回乡下老家。
家里的老房子又潮又破不适合病人居住，讨债的还时不时会去砸门，阮锦棉揣着卖身钱回家接爷爷去医院的时候就差点碰上了，他现在不想冒险。
好在陆崇每个月给他的零花钱他都没动，完全够他在附近租套不错的公寓暂住。
老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是放心不下唯一的孙子。
“棉棉啊，你这房子得租不少钱吧？”
阮锦棉笑笑：“这是我们公司自己盖的楼，员工租有优惠，公司还给住房补贴，不贵的。”
“哦哦，那就好。”老人点点头，又叹口气：“可惜我们棉棉还太小，爷爷看不到你结婚生娃啰。”
“爷爷……”
老人摆摆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只是殷切地叮嘱道：“爷爷知道你孝顺，但是爷爷走了以后你可不能乱花钱听到没有？墓地啊啥的千万不要买，现在村里头的地也不便宜了。你呀自己多攒点钱，现在挣钱多不容易，你总说你们老板照顾你，可他还能关照你一辈子不成？平时要踏踏实实工作，钱得多存着点。爷爷到时候烧了就一了百了了，你什么都不许做，知道不？”
阮锦棉低着头没有说话。
“棉棉乖啊，听爷爷的。”
他努力冲爷爷露出一个笑：“好，我都听您的。”
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阮锦棉还是十分手足无措。
爷爷吃完午饭后一觉睡到了傍晚，难得能安安稳稳地睡上几个小时，醒来时老人的精神相当不错。
他晚饭吃了一小碗鸡蛋羹和蔬菜鸡肉粥，饭后还让阮锦棉搀着到阳台坐了坐。
阮锦棉还太年轻，不曾经历过死亡，没意识到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他觉得很高兴，爷爷这样的精神状态至少还能撑个四五天吧，他还可以想着法地再给老人做点好吃的，再陪老人聊聊天。
晚上他坐在床边照顾爷爷入睡，不知不觉间自己也睡着了。
半夜他被冷醒，起来活动一下僵硬的肩颈，又弯下腰帮老人掖被角。突然他的动作停下了。
他伸手摸了摸爷爷，已经是冰冷的了。
阮锦棉浑浑噩噩地联系人将爷爷的尸体送到火葬场。
离开时他的包里多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瓶。
午后的红日惨惨淡淡地挂在天空，散发不出半点温度，萧瑟北风吹得人脸生疼。阮锦棉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才想起来：“我是不是该回陆崇那里了？”
虽然他这些天一个电话也没打来过。
七七犹豫了：“不然，还是过两天再去吧……”
“没事。”阮锦棉面色平静，紧了紧围巾，拦下一辆出租车。
·
阮锦棉没有陆宅的钥匙，在大门口按响门铃后等待片刻，有佣人来帮他开了门。
他走进熟悉的客厅，看到陆崇穿着浴袍正在自己跟自己下国际象棋。
陆崇瞟他一眼：“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阮锦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茫然道：“我爷爷死了。”
“死了就烧掉，跟我说干嘛。”陆崇嗤笑一声，“刚好，你去客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桌上那张卡是给你的，里面有一百万。东西拿了就走吧，以后不用来找我了。”
“为、为什么……”阮锦棉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果然，陆崇不太开心了，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阮锦棉：“还能为什么。小家伙，我一直以为你还挺聪明的。”
阮锦棉沉默地上了二楼。他的东西很少，主要都是些衣服，他想留在这里肯定也会被扔掉，还是带走吧。至于陆崇送的手表之类的奢侈品他一向都好好地收在柜子里，现在也不打算去拿。
倒是那张卡，阮锦棉犹豫了一下还是带走了。
他实在是穷怕了。
走出客房后他鬼使神差地绕到了主卧门前。
房门没锁，一拧就开了。
他偷偷往里看了一眼，床上有人在睡觉。
他又轻轻地把门带上。
下了楼，走到客厅，陆崇还在那儿自娱自乐。
阮锦棉踟蹰片刻，向他道别：“陆总，我……走了。”
陆崇没有理会，倒是楼上传来了男子的喊声：“崇哥哥——”
“来了，宝贝。”陆崇马上回道，然后起身往楼上去。
他从阮锦棉身边大步流星地经过，扬起的风让阮锦棉的发梢飘了一下。
这是现在，阮锦棉所能达到的，和他最近的距离。
·
阮锦棉找到一个在奶茶店的工作。每天从中午十二点干到晚上十点，周末无休，一个月工资2000块。
对阮锦棉本棉来说这已经是相当辛苦的工作了，但跟原主几年前打过的工比起来还是轻松不少。而且因为他的脸对女孩子们来说十分有吸引力，没几天店长就把他调到了相对清闲的点单收银岗位，看到客流量稳定提升之后还高兴地承诺他月末给他发奖金。
七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唯一的亲人刚刚去世，又被所爱之人扫地出门，怎么想都很惨啊，为什么阮锦棉看起来还这么积极向上，甚至因为每天都在狂喝奶茶还胖了那么一丢丢。
阮锦棉：“不然呢？分手，不对，被金主抛弃了就要寻死觅活吗？没有了爱情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的呀。而且我已经很努力在维持人设了！否则我长得这么好看，早就去做直播当网红开淘宝店了好吗！”
七七：“有、有道理，你加油。”
就这样，阮锦棉守着一百多万没地方花，每天站在奶茶店给顾客点单，非高峰期就一边吸奶茶一边跟七七聊天。
“怪不得陆崇，额，是我的那个陆崇哈，不是说现在这个。他以前都不准我在外面买奶茶，原来里面真的没有奶也没有茶啊。”
“哇，今天的紫薯圆煮得好好吃。”
“嘻嘻嘻你看我这杯超级厚的芝士奶盖……”
七七崩溃：“你闭嘴你闭嘴！我又没有零食可以吃为什么要一直跟我BB这些！”
阮锦棉：“……对不起。”
·
只是最后阮锦棉并没有拿到他的奖金。
在他离开陆宅的第二十九天，陆崇的司机过来找他了。
当时他刚刚下班，正百无聊赖地在车站等末班公交车。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他面前，那位经常被陆崇派去接送他的司机大哥走了过来向他说明来意。
“阮先生，陆总请您过去一趟。”
阮锦棉的呼吸暂停了两秒，不由自主道：“好。”
司机把他带到了他刚被陆崇买回来时住的那套房。
屋里有人定期打扫，干净整洁一尘不染，但因许久不曾住人所以少了几分人气。
阮锦棉慢慢地走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忽然生出些许错乱感，就好像回到了刚刚住进这里每天等着陆崇回来的日子一样。
直到过了零点陆崇才出现。
他身上有很重的酒气，进门之后就扯掉领带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阮锦棉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去厨房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陆崇没有接过杯子，只是用一种很微妙的眼神不住地打量他，让阮锦棉莫名脊背发凉。
半晌，他终于开口：“知道回来意味着什么吗？”
阮锦棉摇头。
陆崇的笑意未达眼底：“记得林晟彬吗？”
阮锦棉回忆了一下，似乎是陆崇的某个生意伙伴，一起出去玩过几次，是个长得很斯文的男人，便答道：“记得。”
“那家伙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看上了你，提出要拿新开发区的地皮换你呢。怎么样，棉棉，你想去吗？林总可是出了名的大方。”
阮锦棉没有说话。他就那么傻乎乎直勾勾地看着陆崇眼睛，嘴巴微张，像是承受不住，又像是在索吻。
就在陆崇想要开口说算了的时候，阮锦棉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您希望我去吗？”
陆崇用笑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新区现在可是寸土寸金，有谁会不想要呢。”
阮锦棉低头道：“那我去。”
明明是他想要的答案，陆崇听到后却不知为何生出了一丝恼火。
他勾起阮锦棉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可这回阮锦棉却说什么也不肯睁开眼睛了。
“也是，去陪林晟彬可比在奶茶店打工舒服多了。你过去以后要怎么样讨他欢心呢，会撒娇吗，让他每个月多给你点嫖资？”
陆崇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收紧了掐着阮锦棉脖子的手，阮锦棉被掐得直咳嗽，紧闭着的双眼流下了两行眼泪。
陆崇松开了手。
可心头的焦躁感却依然挥之不去，他抱起哭得可怜可爱的阮锦棉进了卧室，将他用力摔在床上。
“既然要做回老本行了，那我可得先替林总验个货。”
第5章 他与白月光4
当年陆崇苦追宋昭黎的事儿圈里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后来宋昭黎去了法国进修，陆崇还着实颓废了一段日子。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陆崇到底还是得偿所愿了，现在两人无论参加任何活动都十分高调地出双入对，陆崇春风满面，谁来道句恭喜他都愿意赏个笑脸。
林晟彬远远地看着他俩秀恩爱，心中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也举着杯酒过去了：“恭喜陆总抱得美人归，宋二少真是霞姿月韵气质卓绝，陆总好福气。”
“多谢。”陆崇痛快地和他干了一杯。
“在下有点事想跟陆总商量，不知……”
宋昭黎善解人意地站起来：“我先过去那边坐坐，你们聊。”
林晟彬冲他示意道谢。
陆崇深情款款地看着宋昭黎走远，方问道：“林总有何事要谈？”
“看陆总和宋二少感情如此之好，想来对之前的那位小朋友已经没有意思了吧？不知道您愿不愿意成人之美，帮我介绍介绍呢？”
“你是说阮锦棉？”陆崇表情有点古怪，“你怎么会看上他。”
“不瞒你说，小家伙的长相十分合我胃口，看着也挺乖的，我正缺这么个床伴儿。”
陆崇莫名的不太乐意，便找借口：“他欠了钱被卖到醉梦生，又被我买回来，那就是我的东西了，哪有白送的道理。”
“这样啊。”林晟彬略一思考，云淡风轻道：“不知道陆总对新区的地有没有兴趣？前年拍卖的时候我弄了一块玩玩，但一直也没想好要盖点什么，拿来跟你换他怎么样？虽然小了点，但现在也算是价值不菲了。还是说……陆总舍不得？”
“呵，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林总豪爽，这笔买卖，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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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崇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上已经快气死了。
“二十四这怎么回事！还要我把阮阮送人？！”
6038：“剧情需要，你冷静一点……还有，能不能不要叫我二十四啊，一点都不像个正经名字。”
“那你想叫什么，八八？三八？”陆崇一脸冷漠，“别给我转移话题，让我把自己老婆送去给别人睡，你们怎么这么缺德。”
二十四表示自己非常无辜：“没办法啊，我们为虐而虐的都是这个套路。你看你都在剧情里跟那么多人睡过了，也没见阮锦棉生气啊。”
“我没睡！”陆崇狂躁中，“和其他人每次前戏还没开始我的五感就被屏蔽了，身体是你接管控制的那就是你睡的！等等，阮阮知道这个设定吗，你们不会故意不告诉他吧……”
“不至于不至于，只要宿主问了我们一定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