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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大王读书。”
原来如此啊。蒍敖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问:“那这蒍敖呢?可已经到了?”
“回大王,这蒍敖已经在书舍中候着了,王可想宣他?”
熊侣抬头看天上的日头,已是正午了。他道:“你先为他准备午膳,寡人用过饭后,会去书舍见他。”
熊侣踏入寝宫,心想这蒍贾还挺负责任,自己来不了,也要让儿子过来。既然是大楚有名的才子,那便不会像斗贲黄那般蛮横。也许,跟公子婴齐差不多吧。
在寝宫中略略休息,他便随宫人往书舍方向走。这书舍是王室专用,供王室子弟读书,就跟后世的御书房差不多。他估摸着庄王小时候也在这儿上过课。书舍的边上,便是史官之所,楚国的文职人员都在此处办事。周边更是有一处书库,摆放各国典籍。他知道的书库还有观浮休那里,不过宗庙里摆放的多是宗教祭祀之典,神秘的很,一般人不能看的。
宫人将他领到一处偏舍,这里便是书舍了,规模不大,房间宽敞明亮,周围种了不少斑竹,很是风雅。宫人知道他不喜欢被打扰,自觉站在门外。熊侣轻轻走进去,一位褐衣青年,捧着一卷帛书,正看得出神。
那青年应该大不了他几岁,二十左右,长相俊美,按熊侣的标准来说,妥妥的大帅哥。肤白,感觉没怎么晒过太阳,眼睛不是很大,五官十分和谐,脸上的线条也很柔和,穿着打扮相当朴素,跟街上普通百姓差不多,穿的是褐色麻衣。
按理说,他爹身份不低,还是楚国贵族,他作为一个官二代,这么简朴,也真是难得了。熊侣一直走到他跟前,他还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恍然不觉。熊侣打量了他半晌,见他实在看得投入,只好轻咳了两声,以作提醒。
蒍敖惊醒过来,见了熊侣,意识到自己犯了错,连忙俯身行礼,赔罪道:“大王,臣不知大王已至,怠慢大王,当罚。”
熊侣赶紧摆摆手,说:“卿不必自责,你我年岁相仿,若寡人脱去这国君的身份,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寡人也只是刚到,见你读书如此专注,还怕打扰了卿。”
蒍敖的眼中有一丝无措,他道:“大王爱民如子,臣庆幸。”
熊侣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蒍工正既然让你过来陪我读书,那我们便是朋友关系,今后不必计较此等小事。”
蒍敖呆呆地看了他一阵,觉得熊侣说的应该不是客套之语,便道:“臣……遵命。”
熊侣对这个叫蒍敖的,印象挺好。第一,他们年岁相仿,他觉得亲近;第二,这人心思挺单纯,不像会耍心计;第三,这应该是个真学霸,留着有用。熊侣心里高兴,话也多了几句。他觉着蒍敖有些呆愣,完全是个书呆,应该察觉不了他的身份。
“蒍敖,你父亲蒍工正可有交代你来楚王宫后,要做些什么?”
蒍敖如实回答:“父亲很忙,并未多言。他只道,大王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将自己会的东西,教给大王。不懂的多问史官,再不懂就自己去书库找书看。”
这孩子可真老实啊,熊侣心想。他道:“你父亲蒍工正现下忙些什么?”
“今岁楚国洪灾泛滥,父亲在沅水附近修筑工程。”
对了,工正就是掌管百工的官职,这蒍贾相当于他们那个时代的工程师,是楚国工程大队的队长,抗洪什么的,有很大一部分要靠他呢。那这蒍敖,说不定还是个技术宅喽?他兴致勃勃问道:“那你呢?蒍敖,你会修筑工程么?”
蒍敖点点头,说:“会,我会帮父亲画图,此次父亲所筑之河坝,便是我二人共同完成。图纸画好后,父亲便让我快马赶来了,说陪伴君王读书,利国利民,更为重要。”
熊侣感慨,多好的一对父子啊,不仅深明大义还有文化有技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蒍贾的个性或许跟他儿子蒍敖差不多。熊侣这样想想,觉得大楚国人才济济,可以往上走了。
“你会些什么?”
“蒍敖所学,诗书、历史、礼仪、天文、百工、数术都有所涉及……王想考哪样?”
熊侣心想:果然是大学霸,我好歹是个现代人,可不能被他比了下去。于是清清嗓子,笑道:“这算术你学的怎样?”
傍晚,熊侣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宗庙行去。自从第一回去了宗庙之后,他就觉得这地方不错,又安静又能看到不少漂亮小姑娘,于是便时时往那边跑。宫人劝道:“大王若想见观卜尹,属下去传令即可,何必劳烦大王亲自前去?”
熊侣摆摆手,道:“不劳烦,寡人想四处走走。这宗庙附近鸟语花香风景宜人,多走动走动,寡人便觉得心情舒畅不少,哪有劳烦之说?”
他走进宗庙,小姑娘们向他低头行礼,恭迎入内。他熟门熟路走到观浮休常在的凤鸟雕像前,观浮休果然在那儿,正在看一卷卷轴。观浮休平日里在干什么呢?他来宗庙,最常见的就是观浮休在看书。
观浮休收起卷轴,向他行了礼,道:“王,今日如何?”
熊侣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向他说了,问道:“那左司马,就是斗般吧?”
观浮休微微颔首,道:“是。他性情跋扈,不过倒真有几分本事。”
“今日……蒍贾工正的儿子蒍敖到了楚王宫,蒍贾暂时不能回郢都,怕耽搁我学习,特意将他儿子先行送了过来。我觉得此人是个可用之才,很有意思……”
观浮休见他嘴角漾起的微笑,道:“他是个不错的人吧?浮休也曾听说,这蒍敖年纪轻轻便十分有才,同他父亲一样。”
“他心思单纯,绝对察觉不出什么。今日我同他讨论算术,他对我懂的东西大吃一惊,这会儿正在地上用我留下来的公式一遍又一遍地演算,可有意思了。”
观浮休吃了一惊,他知道熊侣作为后世之人,懂得许多他们这个时代并不明白的东西。他道:“你还是慎重些为好,蒍敖虽然单纯,但他父亲蒍贾可是个精明人。”
熊侣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告诉他,这是你长年累月在宗庙之中想出来的,然后教给了我。他今日一边拼命演算,一边说哪日定要找你讨教呢。”
观浮休有些意外,他蹙眉:“你这……可浮休明明不会,他若是真找上门来,我该如何解释?”
“没关系,我会让他先赢了我,再来找你这位师傅。我学的公式,够他学好几年的,他没机会来找你。”他左看看,右看看,道:“对了,影子呢,他平日里不在这儿么?”
“他还没回来。”
“其实我挺想问你,你常年在这宗庙之中,不参与朝政,为何对朝堂的情况了如指掌?”
观浮休淡淡道:“很简单,只要用点心思,去问一问宫人,再让影子探听些情报,这些事情,都能弄个大致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 筒子们知道蒍敖是谁么?他还有另外一个响当当的名字,大家一定都听过。好孩子们来竞猜啦,登录状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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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回】星夜
其实熊侣还挺想问,你为何要了解这些?作为一个专事祭祀的卜尹,知道的未免太多了。但他觉得这事儿不该问。或许跟庄王有关,亦或者,真的跟观浮休的野心有关。
不过,观浮休的野心到现在还未曾表露出来。他作为神职人员,已经处在神职人员的最高位置上,若要进入朝堂,困难重重,不是那么容易的。
若是为利,观浮休目前为止从未要求过增加俸禄及宗庙供奉之类。他端端正正安安静静地坐在这凤鸟之前,如同谪仙一般,看不到半分欲望。熊侣也不大相信他是这种求财之人。那么……就只能是为了那个人了。
从小相识,为了他来到郢都,知道他背后的凤鸟图案,知道他的任何事情。这不是泛泛之交可以做到的。然而,就他从宫人那里旁敲侧击了解到的而言,观浮休从前和庄王并不算亲近。至少观浮休成为卜尹之后,他们的往来便很少了。
“你在想什么,天都黑了,不回去?”观浮休见熊侣居然盯着他的衣襟发起傻来,手指在他眼前挥了挥。熊侣立马惊醒,看了外边的天色,厚着脸皮道:“嘿嘿,卜尹大人,今日天都黑了,寡人的肚子也饿了,回去还要半个时辰,会饿死我的。不如……就在观卜尹这里蹭一顿吧。”
观浮休拿他没辙,道:“也好。不过我这里饮食清淡,恐怕不合你口味。对了,既然要留,你便将你说的什么……公式之类教给我吧,我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是是是,我正好有几个疑难字不认得,你教教我。”
熊侣跟着观浮休从凤殿移到了偏殿,观浮休休憩之所。他没来过这个地方,一时间充满了好奇。这里装饰素雅,挂着不少竹帘,将房间隔成几部分。地上摆放了棋盘,熊侣心想或许是观浮休与影子下棋用的,墙上挂了一些奇怪的面具和雕塑,看似大有来历。这里堆放的书籍挺多,比那庄王寝宫多多了,也不知他平日里看的是什么书。
走到房间正中,观浮休指着垫子,道:“坐吧,我已经让他们下去备饭了,两刻钟之内,就能呈上来。”
熊侣左看右看,问道:“浮休,你会看天象吧?不如教一点给我,我最近认字认得差不多了,基本上能读通奏章信件,只是慢一点而已,偶尔有些生僻字不认得。”
观浮休离座,在桌案前翻了一阵,找出两卷竹简,道:“这两卷是有关星象的,你先看一遍,今夜有星,等你教过我公式,天完全黑下来,我二人可以前去观星台。”
熊侣拿起卷轴慢慢读了起来,先秦时期的文法与现代有很大不同。他字是认得,可除了日常用语,有些句子是看不懂的,只好看一遍后一处处问观浮休。
小姑娘们将菜肴一样样呈上。熊侣觉得这宗庙里的小姑娘都很漂亮,而且是自带仙气的那种。她们年纪很轻,看上去最大的只有十五六岁,身姿轻盈,体态优美。直到小姑娘们上完菜,全都出去了,熊侣才收回目光。
他盯着人家看,并不是因为好色,只是心中有惑,因此才多看几眼。他问:“浮休,这楚国宗庙之中,只有你一个神官么?那些小姑娘是做什么的?”
观浮休道:“这里的女孩是从楚国各地挑选而来,服务于宗庙。她们至多在这里待到十六岁便会返还故乡。运气好的话,可以嫁给当朝官员或是贵族子弟。她们在这宗庙之中修身养性,为宗庙守长明灯,看守楚国神灵塑像及楚君先君灵位。她们中,善舞的,可以在祭祀大典之中扮演仙人侍女。这里不止我一个神官,我作为卜尹,掌管宗庙,主要负责主殿和凤殿。后殿之中,住着一个叫兰姑的女人。她从前便是这些女孩中的一个,因天资过人,又不愿意离开,便成了寝尹,为人释梦。我有惑之时,也常去拜访她,与她交谈释梦之法。她年纪比我大一些,我来的时候,她便在了,如今……大约二十七八的年岁。”
熊侣观察这宗庙里的菜肴,的确清淡。这里的菜,大约就跟和尚庙里的素斋差不多,区别是有肉。观浮休每日就吃这些么?熊侣伸长筷子,夹了一口鱼肉尝尝,居然觉得还不错。
“偏殿里还有一位龟尹,叫彭生。他专攻龟占之法,重大祭祀活动之时,负责以龟甲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