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蒍敖站在一旁,见父亲为难,上前一步,道:“大王,此刻前线急需用人,蒍敖不会武功,留在此处并没有多大益处,恳请大王赐蒍敖使臣身份,派遣蒍敖前往秦国。蒍敖会说服秦王借兵,解我楚燃眉之急。”
秦国?居然是秦国么?
蒍贾点点头,道:“没错,正是要同秦国国君借兵。潘尪潘大人,你怎么看?”
潘尪摸了摸腰间的剑,道:“我以为可行。秦国与我楚同与晋国交恶,若是楚国危亡,无人与秦联合抗晋,秦国的处境也会艰难。只要晓之以理,我想……秦君应该会派遣军队助我大楚。”
熊侣转向斗般,发现他面色凝重正在沉思。既然斗般都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那即是说,向秦国借兵是可以一试的。
“蒍敖,你清楚向秦国借兵需要多少时日吗?”熊侣问。
蒍敖道:“快马去四日,来四日,借宿一日,回到庐地应当至少是十日之后。”
要这么长的时间,那得及时决断,早日派使臣了。他又转向戢黎,问:“戢帅,你以为,以你目前的兵力,可以撑多久?”
“撑半个月以上是没有问题的,时间长了容易生出变数,到时候便说不清了。”
“那好。”熊侣目光看向四周,“诸位都以为向秦国借兵较为保险,对么?那便需及时派遣使臣。外面危险重重,蒍敖一人前去恐怕不妥,还有谁愿一同前去?”
伍举站了出来,道:“大王,臣愿前往。我与蒍敖,只需带精兵二十人左右,便可前往秦国。”
“诸位没有异议么?”
斗般摇了摇头,道:“大王英明,斗般并无异议,此事还是尽早决断为好。若是决意上路,马上备水备粮,即刻出发吧。”
蒍贾看向儿子,有几分担忧,嘱咐道:“敖儿,你此次前去,定要听伍举大夫的话,二人在路上多商量。一旦借兵成功,马上回楚。”
蒍敖点点头,道:“明白了,父亲。”
商量有了结果,熊侣即刻为二人写好文书,盖上印章,蒍贾也为儿子挑选精兵,准备食粮。等打点好一切,几十人的队伍趁着星夜出发了。他们会前往秦国,而留下的人,将面对庸国军队。
在庐地驻扎了三日,碍于庸人连战连胜,他们并未主动出击。而庸人,似乎也在忙于庆祝,用抢来的食粮大摆筵席,并未将楚国军队放在眼里。战事就这样僵持着,熊侣郁闷地在营帐里走来走去,长吁短叹。
唉,当时怎么就没好好研究一下战术兵法之类呢?这眼下所学的东西完全不够用了啊。
这场仗,他是想打,又不想打。他们这支军队虽然人不多,但属郢都王师,全是精挑细选的将士,战斗力应该是极好的。说不定他们这一来,与庐地的将士联合在一起,便能一举收拾了庸人。然而,从戢黎口中得知,那庸人又是不好对付的。若贸然进攻,再次败了,他们就没多少赢的机会了。所以,他们目前的想法是,尽量往后拖延时间,等秦军快到了,再出击庸人。或是等庸人再次发动进攻,他们再用兵对付。
他跨出营帐,在城楼上徘徊。往下望去,不少受伤的将士缠着绷带,靠在城墙边上休息。这个时期医疗条件很落后,即使是小伤,若是感染,也会没命。他不希望看到楚军伤亡,受伤的人越少越好。出于这点考虑,更不能轻举妄动。
然而城外被庸人攻陷的城池,那里的人呢?他们的粮食被掠夺,生命受到威胁。他们过得怎样?
打与不打之间,熊侣万分纠结。
第三日的夜晚,熊侣在帐中休憩,突然有人急匆匆赶来,报说:“大王,戢黎元帅的副将子扬从庸人处逃回来了!”声音相当激动。
什么?熊侣几乎一跃而起。这副将竟然能自己逃回来,真乃神人是也。如此一来,便能清楚庸人那边是什么情况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这场战争,某人基本上是按《左传》来写的:
楚人谋徙于阪高。蒍贾曰:“不可。我能往,寇亦能住。不如伐庸。夫麇与百濮,谓我饥不能师,故伐我也。若我出师,必惧而归。百濮离居,将各走其邑,谁暇谋人?”乃出师。旬有五日,百濮乃罢。自庐以往,振廪同食。次于句澨。使庐戢黎侵庸,及庸方城。庸人逐之,囚子扬窗。三宿而逸,曰:“庸师众,群蛮聚焉,不如复大师,且起王卒,合而后进。”师叔曰:“不可。姑又与之遇以骄之。彼骄我怒,而后可克,先君汀八苑贲粢病!庇钟胫觯哂鼋员保浴Ⅴ崱⒂闳耸抵鹬
庸人曰:“楚不足与战矣。”遂不设备。楚子乘馹,会师于临品,分为二队,子越自石溪,子贝自仞,以伐庸。秦人、巴人从楚师,群蛮从楚子盟。遂灭庸。
☆、【第026回】箭伤
几位重臣听到消息,皆自觉向议事的营帐靠拢。熊侣略略整理衣冠,也往那处去了。大帐中灯火通明,子扬站在中央,正在同戢黎说话。与各位行礼过后,他开始讲起被庸人俘虏的经历。
子扬是个年轻人,二十出头,身强体壮。他此时看上去十分疲倦,但身上只有几处轻伤,情况不算糟糕。他道:“子扬不才,被庸人掳去,给大楚丢脸了。”
戢黎道:“子扬,你不用自责,先告诉大王庸人那边情况如何。”
子扬顿了顿,道:“庸人在城外军队众多,蛮人各族都聚集城外。子扬趁着他们放松警惕连夜饮酒作乐,才逃了出来。依子扬看,他们虽然军队众多,但眼下警惕不高。今又有大王亲征,不如再次合力发动攻击,定能打败庸人。”
熊侣在思考,他先看看蒍贾,又看看潘尪,再看看斗般,都是一副沉思的表情。
潘尪摸了摸下巴,道:“大王,臣以为暂时按兵不动为好。”
“何解?”
“子扬方才说,庸人军队甚多,蛮人各族也聚集城外,不可小觑。他们连战连胜,必定骄纵。我们楚军不妨令其更加骄纵一些,他们若是来扰,我方依旧用戢黎手下将士对敌,边战边退,令敌军认为我大楚不堪一击。趁此机会,我军可将庸人军队引入圈套……”
“圈套?潘司马有何妙计?”熊侣来了精神,他觉得潘尪既然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有他的道理。
潘尪道:“回大王,这圈套……得看斗椒斗大司马那边的状况,若是时机把握得当,我方甚至可以多方夹击,一举灭庸。”
说完此话,潘尪偏过头去问探子:“斗大司马那边战况如何?”
那探子回道:“最新情报,战事依然胶着,但据说山戎快撑不住了,已有败势。”
潘尪点头道:“甚好。我们可以再等等,先故意败给庸人,等斗司马的军队从山戎处脱身,我方再作打算。”
熊侣问斗般:“令尹有话要说么?”
斗般心事重重地看了潘尪一眼,道:“臣以为,潘尪大人所言很有道理,不妨一试。只不过,不知我军的运气会不会如潘尪大人预料的那般顺遂,毕竟斗椒何时得以从山戎处脱身,还未可知。”
蒍贾也点点头:“出征之时,观卜尹的占卜是大吉。但愿我大楚顺风顺水,得以战胜这些贼子。”
来到庐地的第四日,庸人饮酒作乐庆祝够了,便又来庐城外叫嚣着攻城。熊侣他们早已商量好对策,按兵不动,只用戢黎手下的残兵来对付庸人,故意边战边退,打上一会儿,便退回城内,造成无力抗敌的假象。
庸人与蛮人们在城外哈哈大笑,嘲笑楚人无能。熊侣坐在帐中,都能听到他们哄吵。他抠了抠耳朵,觉得响声太大,有些烦躁。这些个杀千刀的庸人,打仗也就罢了,居然如此吵闹,真是不成样子。赶紧把他们灭了算了,真是受不了。
他低下头去看书,竹简上的文字他已经会认了,只是看得比较慢,需要来回读好几遍才行。接下来的日子,多要面对这样的文字,他得多读一些,阅读速度才会提升。照他的速度,一上午才能读个一两卷,而且头疼不已,实在是弱爆了。
快到午时,侍卫为他呈上饭菜,他才将竹简放下。谁知刚吃了两口,便有探子急匆匆赶来,跪地行礼道:“报告大王,前往有消息传来,斗椒大司马快要得胜了,或许这会儿正在处理俘虏。”
熊侣大喜,饭也不吃了,说:“你去将令尹、工正、左司马、元帅叫来,寡人与他们有要事相商。”
“是,大王。”
众人聚集在营帐中,皆是面有喜色。潘尪道:“如果不出所料,斗椒接到消息后几日便可赶来与我等会师。大王,我们可以从庐地撤走了,让戢黎留下,将庸人引入有利于我楚师作战之地。”
斗般看了一阵地形图,指着一个地方说:“诸位请看,临品之地如何?此地地势复杂,易守难攻,若是我楚军先至,可以在此地设阵,将庸人虏获。”
蒍贾看了地形,思索一阵,微微点头。潘尪盯着那处,抚掌道:“此处的确是个极妙的好地方,斗令尹果然是会打仗的,潘尪佩服。”
熊侣见三位大臣都统一了意见,便对那探子道:“你去通知斗椒大司马,令他处理完山戎之事,即刻赶往临品,与我军会师。对了,再派一批探子,在去往秦国的路上等候蒍敖等人,一旦蒍敖借兵成功,让他在临品汇合。”
“是,大王,小的即刻便去。”
熊侣当机立断的决策令潘尪不禁微微点头,他道:“大王,那我们便先行离开庐地吧,此地留与戢黎元帅与他的部下即可。”
戢黎拱手领了任务,道:“大王放心离去,戢黎会按照计划行事,定不负大王期望,将庸人引至临品。”
此时蒍贾插话道:“戢帅,时机一定要把握得准,多与那庸人缠斗一阵。”他细细思索一阵,又道:“边战边退,但也不要退得过快。我等以十日为期,最多不过十日,最少也要七日。若是敖儿真能从秦国借兵回来,这个时间也差不多够了。大王,你以为如何?”
熊侣觉得可行,道:“蒍贾大人有理,七到十日,时间应当够了。”
“那我等即刻往临品去吧。”
从郢都而来的王师拔营而去,熊侣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前行。因为部署得当,此时他心中少了一分忧虑,多了几分胜券。有了这般周全的计划,得胜不成问题。他看向南边天空,想起那日祭台之上一身红衣的观浮休。不知此时此刻,他在做什么?他双手紧握,心中默念,希望他平安归来。
这几日雨淅淅沥沥下着,因为一直没有收到蒍敖和观浮休的任何消息,熊侣心中隐隐有些忧虑。算着日子,他们差不多也该到了。潘尪告诉他,戢黎按照原计划,边战边退,故意战败了五六回,或许再过两三日便会将庸人引至临品。
夜,雨还未停。熊侣看了一阵卷轴,揉揉眼睛,觉得有几分困倦。临时驻扎地条件不好,他略略洗漱,便打算睡了。刚打算吹灭油灯,帐中一阵阴风吹来,营帐内赫然多了一个黑影。熊侣刚想叫人,那黑影道:“大王,我是影子。”
熊侣定睛一看,影子浑身湿透,怀中抱着一人。那人双眼紧闭,后肩处中了一箭,正是观浮休。熊侣连忙上前:“怎……怎么回事!”
影子将观浮休放在床边,道:“大王,说来话长,我与主人回来路上碰巧遇上伏兵,加上最近天凉,主人前两日病了,一时不察,便中了一箭,还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