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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侣见他的手臂好像还在渗血,道:“你受伤了,不用包扎么?”观浮休看了一眼手臂,满不在乎道:“小伤罢了,无事。”
“那个……谢谢你。”熊侣不好意思道。
“嗯?”
“你受伤……都是因为要保护我的缘故,谢谢你……”
观浮休凝视熊侣半晌,道:“你不用感激我,我是为了我自己。”
“不介意的话……你将火灭了,过来一起睡吧。这里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你也说……再几个时辰天就亮了,会有人来接我们。”
观浮休灭了火,靠在石壁上,说:“你先睡,我两刻钟后再睡。”
熊侣躺在毡子上,毡子虽然旧了,但很软,躺着还算舒服。在漆黑的山洞中,他试着看清靠在石壁上的观浮休。明明已经很累了吧,赶了一天的路,刚刚又杀了那么多人,还受了伤,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年罢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如果是他,连拿起武器搏斗都未必敢,更别说杀人了。
熊侣乱哄哄想了一通,眼皮很沉重,终究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有光从叶子的缝隙洒入山洞。熊侣伸伸懒腰站了起来,眼睛适应了山洞里的昏暗光线,却发觉靠在石壁上睡的观浮休躺在了地上。
“叫你过来睡的嘛,逞什么强啊,睡地上会着凉的。”熊侣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却发觉观浮休面色酡红,双眸紧闭。熊侣抚上他的额头,惊道:“坏了,发烧了!”
“唉,让你包扎伤口你不包扎,睡觉也不在垫子上睡,看看,生病了吧?”熊侣嘴里絮絮叨叨说着话,连忙将观浮休往毡子上拖,给他盖好后,在山洞里急得团团转。
没有观浮休,他真不知该怎么办。虽说这观浮休挺吓人,但毕竟是他的救命稻草,这会儿他怎么说也得想个法子让他好起来。
他迟疑着拉开观浮休的衣袖,伤口虽然不深,但也有个十来厘米长,血跟衣裳都黏在一块了。这小子可真倔,受不了就说一声嘛。
他想起昨天夜里跨过的小溪,附近是有水的,他可以弄一些过来。他们两都需要水,尤其是观浮休。
熊侣沿着灌木叶的缝隙往外观察一阵,见没有任何人经过,便拨开灌木,往外走去。他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种阔叶植物,摘了叶子做成碗状,去溪边取水。回去的路上,还意外地发现几株仙鹤草。
多亏了学中医的爷爷,他认识几样常见草药。这仙鹤草是止血消炎用的,观浮休正好用得上。他兴致勃勃取水回去,拨开灌木丛回到山洞。此时观浮休已经醒了,睁大眼睛警觉地盯着山洞外。熊侣连忙道:“别慌别慌,是我,我给你取水去了。渴了吧?赶紧喝点水。你发烧了,先歇会儿吧,我来看着,不会有事。”
观浮休喝了水,不放心地问:“没有人吗?”
“我没走远,只在溪边而已。路上连只动物都没有,只看到几条小鱼。”他将在溪边沾湿的衣带敷在观浮休的额头上,“先降降温吧,发烧是伤口发炎引起的,我在外边找到了这个!”
他将仙鹤草从怀里拿了出来,观浮休伸出手去碰了碰,迷迷糊糊道:“你……认识草药?”
熊侣挠挠脑袋:“认的不多,恰巧认得这个,算你运气好。”
他将草药嚼碎了,敷在观浮休的伤口上。观浮休烧得恹恹的,没说什么话,只躺着休息。熊侣觉得满口的草药苦得紧,说:“我出去再弄点水回来。”便扒开灌木走了出去。
路上他四处搜寻着,期待能找点野果吃顿早饭。在溪边漱了口,用叶子装了水,便往回走。远处来了几个小黑点,他却浑然不觉。
现在的时节应该是八*九月,山里或许会有成熟的野果。他一路张望,摘了好几个果子,也不知能不能吃,统统揣在兜里。他觉得观浮休应该知道哪些能吃,拿回去问问他便是了。
他笑盈盈地转过身,却发觉四五个身着盔甲之人正站在他不远处。他吓了一跳,手里捧着的水撒了一地。然而那几位似乎比他更惊吓,吓得全跪在了地上。
“大王,是大王!”
“大王,恕臣救驾来迟!”
“大王,你这些日子是去了哪里了?”
“大王……”
熊侣往远处看去,还有好些穿铠甲的,站在远处,焦急地看向这边。
这些是他的人,都在等他回去。意识到这点,他清清嗓子,道:“咳咳……观卜尹为了救寡人受了点伤,正在山洞中歇息,你们将他接出来,尽快找大夫医治。至于别的事情,回去再说。”
“是!大王!”
熊侣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担心有人来杀他了。至于观浮休,有了大夫的照料,胳膊上的小伤,应该很快便能好了。
被接回营帐时,是他一个人坐的马车。有这么多人在场,他不好与观浮休同坐。熊侣一路上忐忑不已,生怕被人瞧出异常。他透过车窗缝隙往外瞧,先是青山绿水,而后便到了一处营地,有不少身穿盔甲的人。看来他不是直接回郢都,而是回上次楚王狩猎的地方。
马车停下,他下了车,营地里黑压压地跪了一片。
“恭迎大王回营!”响声震天。
熊侣惊呆了,这么多人对他跪地膜拜,这是电视剧里才有的情节。他愣了一阵,不知该说什么,对身边的侍卫道:“让他们免礼,我想先行回去歇息。”
“是,大王。”
他朝后看去,观浮休坐着的马车也停下。他不好总是注视着他,任由侍卫将他带到最大的营帐。他走了进去,侍卫放下帘子的那一刻,他总算松了口气,在毯子上坐下歇息。
不一会儿便有侍卫送来美酒佳肴,询问道:“王,需要沐浴更衣否?”
熊侣一惊,镇定道:“暂时不用,午后再派人送来,还有……观卜尹醒了记得告诉寡人。”
侍卫回道:“是。”
☆、【第008回】商议
熊侣吃饱喝足后便开始打量这个营帐,营帐很大,地上铺满了柔软的毡子,床上也铺的是珍稀兽皮,熊侣伸手摸了摸,像是狐狸的皮毛,滑不溜秋的,挺舒服。墙上还挂着两张老虎皮,霸气外露。老虎皮的旁边,挂着一把弓和一盒箭。矮桌上放着镶了宝石的宝剑,和几卷竹简。
都是古董,都是古董啊!熊侣兴奋地摸来摸去,简直停不下来。
楚人尚武,庄王必定也十分喜爱狩猎。毕竟在这个缺乏娱乐活动的时代,除了狩猎和欣赏歌舞,好像也没什么好玩的了。至于读书嘛……春秋时期著作很少,估计就只有诗和史书可以稍微读一读。
他拿起桌案上的竹简,春秋时期使用大篆,也即是籀文。他对古文字有点兴趣,但也只是有点兴趣罢了,没有系统地研究过,勉勉强强认得几个。从认得的字来推断,这一卷正是诗。
这个时代孔子还没出生,也就是说,他看到的这一卷诗,是孔子重新编订之前的内容,第一手古籍资料啊!太珍贵了。如果能带回去研究,说不定能改变学术界对诗经的认识!
熊侣兴奋地翻着那堆竹简,期待能发现新的东西。不过翻了一阵,他就放弃了。他觉得自己该从认字开始,他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是个文盲。天,太惨了……
熊侣想起观浮休,不知道这小子学识怎样,能出任卜尹,至少认字什么的没问题。嗯,是不是该制定一个学习计划,赶紧学会认字,不然很快就要露馅了!
熊侣坐在地上,双手抱头,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助。这种感觉,就像是明天要考试了,而他却连教材都没拿到。等待他的究竟会是什么?他想象不到。他能在这个世界顺利地混下去吗?
“王,热水来了。”
侍从鱼贯而入,熊侣连忙站起身,有些呆滞地看着这些人忙前忙后,为他准备洗浴用具,准备干净的衣裳。试好水温之后,侍从退了出去,留下两个侍女,要为他更衣。
熊侣闹了个大红脸,连忙摆手,说:“出去吧,我……寡人自己来便是。”
两位侍女对视一眼,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熊侣松了口气,悄悄往外边看了一眼,小心脏扑通跳个不停。之前的楚王都让这些小侍女服侍洗澡么?太羞人了。不过仔细想想,其实古代有钱人不少都这样,是他不习惯罢了。熊侣胡思乱想一阵,便脱了衣裳进去洗澡。
这个时代没有香皂,没有沐浴露,没有洗发水,不过上回影子给他洗澡的时候,用了一种应该是皂角水的碱性液体。他看到大浴桶旁还放了个小木盆,伸手进去摸了摸,好像就是那玩意儿。唉,勉强洗洗,没香皂好用,不过这可是纯天然无污染的。
洗去一身尘埃,他穿上侍从为他准备好的衣裳。这套衣裳比上回观浮休给他准备的更为华贵,黑色长袍,用金线绣了云纹,不过裤子还是没有裆,只有两个腿套。他叹了声气,已经渐渐习惯胯*下清凉的感觉。回宫之后是不是让人给做条裤子穿穿?总觉得没啥安全感。
“王,观卜尹求见。”
熊侣刚穿好衣裳,正犹豫该不该洗头。这头发洗了会散得到处都是吧?接的是影子的头发,观浮休弄了好久才弄好的,给弄坏了就不好了。
“宣!”
熊侣话音刚落,观浮休便掀开营帐帘子,走了进来。他换了一身玄色衣裳,楚人尚黑红,穿玄服是较为正式的一种着装。依旧是简简单单的式样,将他单薄瘦弱的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观浮休还在成长,身高比他略矮,应该是一米七出头的样子,熊侣可以轻易看到他的头顶。
“怎么样,你好些了么?”
观浮休的脸色有些苍白,他点点头,说:“好多了,只是有些头昏。”
“下次不要再逞强了,受不了要说出来。”熊侣挠挠脑袋,问:“对了,我能洗头么?”
观浮休说:“坐下,我帮你将假发取了再洗。”
熊侣高高兴兴坐好,观浮休好了,他心里似乎多了一种安全感。他知道观浮休会帮着他。
“怎样,王遇到问题了?”
“目前没有,我很少说话。不过这样下去不行,我不认识你们这个时代的字,迟早会露馅,你得教我。”
“两千年后文字变了么?变成什么样了。”
“变了,变了好多好多。但……还好,并非完全变了一个样,只是简化了而已。”熊侣想起别的文明中断的国家,后世所使用的是完全不同的文字,而中国不一样。
“我们那个时代,称你们这个时代为‘春秋’,春秋之后还有战国,战国之后秦国统一中国,然后便统一了文字,使用小篆。再后来,又使用隶书,楷书,到新中国成立,为了实现全民教育,推行简化字,因此我那个时代的字,同现在的字,已经大不一样了……”
观浮休听完,皱着眉头,道:“秦国统一中国?”
“是啊,不过现在还没到战国,三家分晋之后,战国便开始了,秦国统一中国,是好几百年之后的事情。”
观浮休的眉头依旧皱着:“秦国何德何能一统天下?”
原来他是在纠结这个。熊侣咳了两声,道:“历史就是这样充满了偶然和必然的嘛,秦国后来越来越强大,秦兵又骁勇善战,到了战国后期简直天下无敌。当然,楚国也很强,可惜楚国后来却变弱了。”
“那王呢?你知道王会怎样吧?”
熊侣回忆着历史上对庄王的评价,说:“庄王在楚国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