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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腰间。
赵缙身体微微一僵,他其实是很不喜欢与人这么亲近的,就连赵续也没跟他挨得这么近过,不过,看着唐时巴掌大般的小脸以及他没有安全感的睡姿,他还是莫名其妙地心软了。
算了,就让他这样睡着吧。
唐时仗着自己年纪小,在牛车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经历过末世过后,他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他会在睡觉的同时,分散出一部分精神力用来警惕周围的动静,所以,牛车一停下,他就睁开了眼睛。
“唐时!”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唐时将目光投向他面前的一张脸上,似乎是因为还没睡清醒,他脸上还挂着茫然的神色。
“唐时!还不快起来!”陈鸿站在牛车旁边,欲伸手拽他。
唐时清醒过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抱着赵缙的腰睡了一觉,心中顿时复杂难言。明明打算要远离赵缙的,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他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唐时!”陈鸿见唐时还没有理睬自己,心里顿生无名之火,“你还不快下来!”
唐时乖巧笑着从牛车上爬下来,“陈鸿,你怎么在这里?”
陈鸿丹凤眼一瞪,“几天不见,谁给你胆子叫我名字的?”
唐时无奈,只好改了口,“哥。”
陈鸿这才满意点点头,“方才我还不敢认你,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就瘦成这样了!听说这个镇子好多地庄稼都死了,你家是不是也这样?你是不是没的吃?”
唐时摇摇头,“你跑到这里干啥?”还拦下了他们的牛车。
陈鸿指了指远处田地里身着公服的男人以及与之同行的一位老者,道:“我爹亲自过来查探,袁爷爷也跟了过来。”
唐时点点头,对陈鸿道:“我还要急着回村,就先走了,你在这里慢慢玩儿。”
陈鸿不赞同了,“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不如,我跟你们一道去你们村上玩吧!”
第27章 问民
陈小公子都说要去唐家村玩耍了,唐时也只能点点头,先给他打了一个预防针,“我们村也没啥好玩的。”
陈鸿也不是想玩,主要是他爹和袁爷爷都在处理公事,他一个人太寂寞了,正好遇到了唐时他们,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这厢两人说着话,那厢钱地主恭敬陪同着陈渐归与袁镛从田地里上来,他脸上满是担忧与惶恐。
陈渐归与袁镛其实也有些费解,若说是天灾,可也仅仅是钱地主家的土地发生了这种事情,说是天灾也不可能啊,但这地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抑或者这是天灾的前兆?
陈渐归作为知县,他不仅仅负责地方的诉讼刑狱,还要管理地方百姓的粮食土地,如今麦苗莫名其妙地死去,他心里头也是非常忧愁的。
“爹!袁爷爷!”陈鸿见他们上了地,连忙跑过去,精致的靴子沾上了土也不管不顾,“唐时他们村里也有麦苗死了,不如我们也去他们村里看看吧。”
陈渐归朝不远处牛车旁的几人看过去,不禁问了一句:“我还以为你小子看到唐时了,这么激动干什么?”
陈鸿伸手指了指唐时,“那不就是唐时么!爹,你认不出来了?”
既然都见到了,唐时也只好走到陈渐归面前,乖巧有礼道:“草民见过袁老爷、知县大人。”
唐年不知所措,也只好照着唐时的样子行了礼,整个人都拘谨起来了。
赵缙和洪钟也都低首躬身行礼。
陈渐归示意他们不用客气,然后一脸惊异地瞅着唐时,“唐时,你们家是否也遇到了这种状况?否则不过几日不见,你就消瘦如此?”他以为唐时这是饿的。
袁镛也道:“郑老头不是给了你一些酬金?怎会落魄至此?”
唐时觉得这些人脑补太厉害,只好解释道:“袁老爷,知县大人,我只是这几日生了一场病,这才瘦了这么多。”他身形瘦小,个子也矮,身上穿的都是粗砺的衣物,看起来极为可怜。
当然,唐时并不想让其他人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可奈何他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长得白白嫩嫩,软软乎乎的,一双眼睛大而圆,还很无辜,看起来的确有些可怜。
“那现在病可好了?”袁镛关切问道。
唐时点点头,“谢谢袁老爷关心,我已经大好了。”
袁镛慈祥地笑着颔首,“那就好。”他其实是想伸手摸一摸唐时的小脑袋的,但又觉得太过唐突了,只好忍住。
他这次之所以来到南封县,主要是因为陈渐归给他的书信,一是茶花一事,二是因为唐时。
陈渐归是他的二弟子,天资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他的四个弟子有出身寒微的,也有出身富贵的,为人都算得上君子,也都资质中上,勤奋好学。可是他一直都有一个遗憾,就是想要在入土之前再收一个关门弟子。
四个弟子都踏上仕途,已经很少有时间来进行深入地学习了,他们一般都是学有偏向,比如说,陈渐归的字在四个弟子中是最上乘的。袁镛想的是,他希望能有一个关门弟子接受他的全部衣钵,并且能够专注学问,最好是不走仕途。
当然,他也不强求。
陈渐归几位弟子都知道他的这个心愿,所以只要遇上资质出众的少年都会向恩师推荐,再由恩师自己定夺。
唐时虽然已经十三岁了,年龄上来说确实大了些,可是资质确实不凡。固然,能背书并不代表学问就一定能做好,可是做学问的基础就是熟悉经义等等,而唐时,已经具备了达成这个基础的先天条件。
袁镛第一眼看到唐时的时候,就觉得唐时身上有一股灵气,这个灵气到底是什么他也难以解答,只不过,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那个蹲在墙角的小胖子。
但喜欢是一回事,唐时有没有那个能力是另外一回事。他本来还想要多多了解唐时,却没料到刚见到唐时就要归家。也罢,索性他也无事,就在南封县待上一段时间又如何?这个地方虽不如京都繁华,可另有意趣。
陈渐归等人是乘坐马车过来的,既然已经打算要去唐家村了,陈鸿便跟着自家爹爹以及袁爷爷上了马车,还打算将唐时顺便带上,可被唐时拒绝了。
一旁一直没插上话的钱地主也只能默默地跟着一行人去了唐家村。
钱地主不认识唐时几人,一般去村子里办事,他都是派遣管家或仆役的,所以他还不知道唐时就是几日前被他收回契约的唐家人。
一行人抵达村口便下了车,陈渐归和袁镛自然是走在前头。
陈渐归抬头看了一下村口的老树,看到它的枯枝上竟然还点缀着绿意,不禁对袁镛道:“老师,枯木逢春,这可是个好兆头啊。”
袁镛捋须颔首,“不错。”眸中尽是赞赏,想必腹中早已借景赋情了。
官员出行自然有人护着,陈渐归来此,身边也有带刀的衙役在四周保护,所以动静有些大,一些村民就被吸引过来了。
村民看到身着官服的陈渐归,再笨也看出来这是一个官,反正拜一拜是没错的,于是都跪下来磕了磕头。
陈渐归让他们都起来,这才问道:“本官听闻村里的地出了事,特地来看一看,大家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哭得最惨的莫过于唐阿牛一家了,他们挤到人群最前头,因为太过心急,差点就撞上了陈渐归,幸好被眼疾手快的衙役给拦住了。
唐阿牛的爹娘唐祝和王氏用悲戚的语调陈述着自己家的惨状。
“知县大人,”他们上次上过公堂,认得陈渐归,“我们也不知咋回事儿,一夜之间,那秧苗就死光了!大人!这地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吧?”
陈渐归又不是专攻农业的,自然看不出来哪儿出了问题,只好又问了其他村民。其他村民的田地也多多少少出现了这种情况,陈渐归能够感受到他们的恐慌,但他如今也无能为力。
这边的动静也将唐家人给吸引过来了,他们见到陈渐归身后的唐年,一开始还有些诧异,紧接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唐时看着他们震惊的神情,心里也很无奈。
“阿爹,阿娘,我们回来了。”唐时弯起双眸,笑着说道。
唐庆和刘氏简直说不出话来。
“小……小叔?”唐颂仰着小脑袋,不可置信地瞅着唐时,他用手臂比了比唐时的腰,“小叔,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唐风一贯的面无表情也被唐时惊裂了。
唐时摸了摸唐颂的小脑袋,“小叔好几天没吃东西,能不瘦么?”
刘氏立马回神,心疼得不得了,眼睛都红了,“石头,那你现在饿不饿?娘回家给你做饭吃!”
唐时笑得乖巧,他摇了摇头,“阿娘,大哥带我在县城吃过了,我现在不饿,知县大人还在这呢,我们待会儿回家说好不?”
刘氏和唐庆连连点头。
这时候,陈渐归忽然问唐时,“唐时,这一路上,本官怎么没有听你提起你家的地?难不成你家的秧苗还活得好好的?”
场面一下子沉寂了下来。
第28章 万更
唐时“不着痕迹”地瞅了钱地主一眼,当然,在陈渐归这些人精的眼中,唐时是想要不着痕迹,可毕竟年纪小,还是被他们看出来了。
“知县大人,”唐时露出乖巧的笑容,“前几日,钱老爷已经解除了与草民家的租契,故而,田里那些麦苗如何,草民也就不知晓了。”
陈渐归闻言,不禁蹙起了眉头,“怎么刚春种结束,这租契就解除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钱地主站在后面,额上不禁渗出了冷汗,他想起来了,前几日他的确应了李远,令管家陪同他与唐家解了租约,他本来以为唐家根本翻不起风浪,也不可能去打官司,而唐家这几天也的确是毫无动静。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陈大人知道了,这让他如何解释啊?
“钱荣?”陈渐归冷下脸色,“你为何要与唐家解除租约?”
钱荣弯下腰,脑袋垂得很低,“大,大人,这,这……”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措辞,只好咬咬牙将李远供了出来。
“大人,是李秀才想要租我们家的地,小人一时无地,只好……”
“一派胡言!”陈渐归怒目生威,“钱荣!你当本官傻了不成?他李远想要租地,为何要跑到唐家村?”这其中定有隐情!
陈渐归一发官威,村民们都心惊胆战起来,大气也不敢出,钱荣正是这威势的承受者,自然更加畏惧,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丧着脸道:“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李秀才的确是要租这块地啊!”
陈渐归眉梢一动,声音沉怒:“即便是他要租,可如今春种已经结束,你却要解除租约,居心何在?”
陈渐归不笨,他多少也能猜到一点此事与李远可能脱不了干系,不过,李远毕竟是个秀才,为免在百姓面前落了他们读书人的面子,他还是选择避过了。
袁镛熟悉自己徒弟的性子,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要维护文人的声誉,并非要将将过错藏着掖着,退一步说,李远又如何能代表天下所有的文人呢?他的二徒弟就是这一点不太好,在这些事情上太过小心翼翼,反而显得有些狭隘了。
钱荣也不想得罪李远,毕竟自家儿子想要参加院试还得有廪生举荐呢。
“大人,是小人思虑不周,请大人责罚。”钱荣认错态度极好。
陈渐归本来也没想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