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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身体还好吗？”池琅端着一碗粥从屋外进来。
“还好。”顾时一低下头，双手揪住被单。
“今早是我的错，我没有忍住。”池琅语气温和：“一天没有吃东西，饿了吧。来，喝粥。”
“理事长，你真的不会囚禁我吗？”顾时一避开他伸过来的勺子，仰起脸忐忑地问道。
“如果这是你的意愿。”池琅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挑起唇，“说了要叫我的名字。”
“可是……”顾时一慌张地低下头：“感觉很奇怪。”
他的样子很有趣，尤其是害羞时，让人想要抱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池琅笑了笑，也不逗他，只是用目光化解了顾时一想要自己喝粥的举动，然后一脸满足的投喂。
顾时一一口一口地喝着粥，期间因为慌张呛到了好多次。池琅在一旁悉心照顾他，态度真是好的没话说，连顾时一也挑不出来什么，只能赞叹，若是当情人，这家伙绝对能得个一百分。
只可惜，他并不想在这个虚拟的世界里谈感情。或者说，他对感情这种事情，不屑却又追求纯粹。
“ 理事长，我可以参加学员试炼吗？”一碗粥见底，顾时一小声问道。
学员试炼有一定的风险，即使有老师们守护，每年都会有受伤甚至死亡的学生。
所以，几乎没有自保能力的E级学生是没有资格参加的。
“想去？”池琅挑了挑眉，指指自己的唇，用意非常明显。
顾时一的脸瞬间涨红，但长久以来的渴望还是战胜了羞涩。
他慢慢地靠近池琅，动作缓慢，但池琅并不在意，反而很享受这种等待的过程。
终于，唇间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池琅像是松了口气，唇角忍不住上扬。但这一次他却并没有继续深入，只是保持着这种唇贴着唇的姿势，摩擦了好一会儿，才放开顾时一。
对于他的动作，顾时一显然有些疑惑，也下意识地放松了些。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眼底闪过了一抹遗憾。
他没有发现，但一直关注他神色的池琅却发现了。
他似乎有些怔愣，到紧接着，心头涌上无可抑制的狂喜。
一直以来，他都是凭着自己的意愿来约束顾时一的行动，但现在，他可不可以认为，顾时一已经对他产生了感觉？
这场爱恋终于不再是他的独角戏？
看着只是因为自己一个眼神就喜形于色的池琅，顾时一心里罕见地产生了一丝波动。
曾经经历过的世界中，不是没有人喜欢上他，只是那些情感毫无例外的被他随手利用，而后抛之脑后。
但现在，不可否认，他的心里产生了悸动。
“学员试炼还有三天才开始，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池琅按压住心中的情感，吻了吻怀中少年小巧的发旋。
“嗯。”顾时一刚刚发现自己的感情，正苦恼着，听他的话只是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不过，点完头才反应过来，连忙拽住池琅：“理事长，你要走了吗？”
“学员试炼的准备工作很多。当然，如果小一希望我留下来，我一定会照做。”池琅微笑。
顾时一看着他的微笑，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那个……池明学长怎么样？”
“放心，他没事。”池琅脸色变了一下，显然并不喜欢从他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发作，只是心平气和的解释：“我让他去执行任务了。”
“那学员试炼……”
“在那之前他会回来的。”池琅道。
学员试炼关乎学生的评分，他虽然气愤池明的所作所为，却也不会去公报私仇。
不过……
“小一，你现在，还喜欢池明？”他挑起眉。
顾时一一愣，本来可以毫不犹豫的点头，却忽的想起了昨晚池琅温柔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他低声道。
即使非他所愿，少年也不得不承认，池琅以一种霸道的姿态，硬生生的在他的心中占了一角。
甚至也许，不止一角。
第14章
池琅说话算数，在顾时一休息好后，带着他参加了学员试炼。
E级异能的学生不可参加的规则第一次被打破，自然引来了许多非议，只是都被池琅镇压了下去。
不过，绕是如此，顾时一也接收到了不少充满恶意的目光。
“不用在意他们。”池琅担心他，柔声安慰。
“我没事。”顾时一笑了笑，对这件事表现得很洒脱：“当初决定要参加时，我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
少年眉眼舒展，脸上褪去了自卑与懦弱，取而代之的是自信飞扬。
池琅看得呆住了，他一直以为顾时一是一个需要被保护的精致娃娃，在这一刻却突然意识到，他也可以凭借自己走出一条新的道路。
拥有灵兽亲近这个异能的人，即使是被政府监管，也都曾做出事业，甚至改变历史。
这个少年，也不会例外。
雏鹰总会褪去青涩，张开翅膀在天空翱翔。
“你为什么想要参加学员试炼？”他问道，恍惚间已经不再单纯地将顾时一纳入被保护者这个范围。
“小时候听多了灵兽残害人类的故事，后来才发现有时事实并非如此。”顾时一垂下眼，“人类和灵兽的相处明明可以更和平一些。”
“你想要人类和灵兽和平相处？”池琅讶异地挑了下眉。
“当初虽然有这种想法，但模模糊糊的，不是很确定。但当我知道自己的异能到底是什么后，这个想法就越来越清晰。”顾时一抿起了唇。
“这条路非常难走，阻碍不仅仅来自灵兽，更多的是人类。”池琅严肃下神情。
“我明白，但我还是不想放弃。”少年湛蓝色的瞳孔中射出坚毅的光芒，光彩夺目，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池琅沉默了一会儿，微微扬起了唇角：“去做吧，我会一直支持你。”
顾时一惊讶地看向他，在触及到对方眼中浓浓的情意时，红了脸，却第一次没有避开目光。
在他所扮演的艾玖一流露出心动的神情时，顾时一感觉自己心房上的防御似乎也在慢慢瓦解。
他是知道的，池琅是因为自己一直坚持的理念与现实相悖，才会在正值壮年之时，退出前线，到一个学院担任理事长。
按资料所说，池琅青年时认为是灵兽毁了这个世界，想要杀光灵兽，守护人类。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见识了人类的丑恶后，他开始迷茫，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何意义。
灵兽与人类相互残杀，真的只是灵兽单方面的过错吗？
虽然资料里没有点明，但顾时一还是能看出来，池琅现在有希望人类与灵兽和平相处的意思，所以他才会制定了这个计划。
但是，在池琅真的没有丝毫犹豫就决定站在他这一边时，不可否认，他的心震动了一下。
在数十年的生命中，初次产生了‘与这个人一直生活下去也不错’的感觉。
一直到学员试炼开始，进入了森林，顾时一还有些心不在焉。
“你就是那个让理事长破例的E级生？”突然有人挡在了他身前。
“是我，你们有什么事吗？”顾时一站在那，打量着把他拦下的人。
那是一个红发的少年，穿着B级生的校服。
没有印象。顾时一眯了眯眼，看来是炮灰之类的，或是根本没有在书中出现过。
“仔细看看，你除了脸还不错，也没什么嘛。”少年语气不屑地道：“E级生就乖乖待在该待着的地方，不要以为靠脸诱惑了理事长，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这里可不是你能玩的地方！”
“你想说的只是这个吗？”顾时一敛眉，不再说话，转身想要离开。
“站住！”被心中的低等人看轻，少年得了瞬间涨红。向前一步，手中瞬间出现团团火焰，呼啸而出，袭向顾时一。
感受到身后灼热的温度，顾时一的唇角抿了一下，像是想要笑，又忍了下去。
同一时间，一声震耳欲聋的虎啸传来，巨大的白虎一爪拍散了火焰，湛蓝的眼里戾气十足。
少年被吓得一个哆嗦，后退两步，竟是转过身拔腿就跑，完全忘了导师曾教导过：不要将后背留给敌人。
白虎没有追击，只是安慰般的蹭了蹭顾时一的身体，喉间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我没事。”顾时一揉了揉他的头，虽然面色有些苍白，却依旧微微笑着：“只是没想到他真的会下手。多谢你了，白灵。”
他的动作和语气无不体现着他与白虎的亲密。
远处的树后反射出一缕金光。白灵呜呜叫了一声，再次蹭了蹭他后，恋恋不舍得离开了。
从头到尾，池明都没有出现过，但顾时一清楚得很，他一定就在附近。
这么想着，他嘴角的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向深处走去，路越来越崎岖不平，树根虬结，裸露出地表，每走一步都要费些力气。
白怜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你是艾玖一同学吗？”突然出现的少年一头金发，脸上和煦的笑容让人不禁放下了戒心。
“我是。”顾时一略带戒备的点点头。
“我是A级班的白怜，我们一起走好吗？”白怜道，绝美的脸上带了些许忧伤：“我的异能是治疗，但效果并不是很好，所以被班里的人排斥了。一个人在学员试炼中是很危险的，我们一起可以安全很多。”
顾时一的脸上浮现了一抹犹豫。
见此，白怜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再接再厉的劝道：“我们在一起的话，受伤了我还可以给你治疗的，虽然效果不好，但是恢复一些小伤还是可以的。”
“好吧。”顾时一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下来。
“我们两个都没有攻击能力，所以不可以走的太远。”白怜一边走一边道，“所以只要在森林里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待够时间就好，不能够在意成绩了。”
顾时一点头：“我明白，只是这里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我查过一些资料，听说森林里有一个沼泽，那里灵兽很少，离这里也不远。”白怜道，他灿烂的金发在阳光下闪动着绚丽的色彩。“我们去那里行吗？”
“可以，我对这里也不熟，只是想来长长见识。都听你的就好。”顾时一微微低头，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跟我来。”白怜领着他向一个方向走去。
一直走了很久，顾时一渐渐的有些疲惫，步伐也越来越沉重。
“白同学，还有多久去能到？”他气喘吁吁的问道。
“还有不远了。”白怜嘴角弯起诡异的弧度。
顾时一下意识的觉得不对，皱起眉有些疑惑的问道：“白同学，这里不像是会有沼泽的样子啊？”
“当然没有沼泽。”白怜转过身，忽的拉住了他的手臂。
白怜身形纤细，力气却出人意料的大。顾时一吃痛挣扎，却一直无法挣开。
“你要做什么？”他的声音里满是惶恐。
“你这样子还真是可怜又软弱，凭什么可以得到他们的宠爱！”白怜冷笑着，用力将其拽到前面。“你的异能不是灵兽亲近吗，那这种灵兽，你亲近的了吗？”
他将顾时一推了下去。
碧绿的藤蔓疯狂挥舞着，转瞬间便将顾时一的身体尽数淹没。
白怜在一边冷冷的笑着，见藤蔓重新平静下来，才转身离开。
灵兽亲近又如何，还不是被他弄得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