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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青失望地看着他松开了按在自己肩头的手; 后退了半步。
原来戚云只是同他说笑……他还以为今晚就能开荤了呢。
“辛苦戚将军了。”宜青闷闷道,“将军也早些歇息罢。”
戚云转身,正要离开帅帐,忽的听身后人又轻轻喊了一句:“戚云。”
“陛下还有何吩咐?”
宜青蹬去鞋履,盘坐在软榻上,掀起眼帘瞥了他一下,又飞快垂下:“朕害怕。”
这帅帐空空荡荡的,就摆着一个兵器架,刀剑棍戟反射着如雪冷光。他忍不住脑补刀下亡魂前来索命的场景,心中战战。
戚云一掀下袍,单膝跪在榻前,只手按在那床白狐皮铺就的毡毯边沿,声音隐忍:“陛下是在命臣侍寝一一”
“不,没有。”宜青连声否认。才说完他便后悔了,这种时候矜持什么,为什么不答应啊。
话已出口,他又不便收回,还得找借口搪塞:“朕、朕是想桓太傅了。”
戚云:“桓殷?”
宜青解释道:“这几日赶路,都是桓太傅陪朕睡在马车里。如今他不在身边,朕有些不习惯。”
他盘坐在软榻上,拥着厚实的毡毯,将夜间的寒气都隔绝在外。加上要在戚云面前撒谎,心中紧张,一张白嫩的小脸上很快浮起了红晕,看着很是腼腆,像是戏台上咿咿呀呀唱着调子的白面小生。
戚云方才被压下的邪火又升了起来。
他冷笑一声,缓缓道:“陛下怕是见不到桓太傅了。”
宜青立时紧张起来,推开身上的毯子,一把攥紧了戚云的衣襟,急道:“你没把太傅带回来吗?”
戚云这一骑上虽然只带了他,但与他同行的应该还有塞北数十骑,多捎上一个桓殷绰绰有余。难不成……桓殷途中伤势加重,不幸离世了?
桓殷虽然为人迂腐,却是剧情中助他们收复帝都不可或缺的智囊。况且这几日桓殷对他照顾有加,若是不幸亡故了,宜青心中不免难受。
他低下头,许久没说话。
戚云不耐烦地扯了扯前襟:“怎了?”
宜青知道以对方这种巾帼女将一一虽然性转了,那也是忠肝义胆的将领一一的人设,一定不喜欢哭唧唧的男子。他其实也没想掉眼泪,但这具身子的泪腺像是有些毛病,眼眶一湿就打不住。
“没、没什么。”宜青哽咽道,“朕想起太傅对朕的好,心里舍不得。”
好像不只是泪腺,连嗓子也有毛病。
戚云心道,竟然因为这种事就哭了,也不知先帝怎么会生出心肠这么软的儿子。
他伸手衣袖,粗暴地在对方的脸上一擦,道:“桓殷受了伤,不便乘马疾行,过两日才能到。”
宜青震惊地看向他。
戚云从那双闪着泪光的眼中看到了感激、信任,诸如此类让他很陌生的情绪,不适地咳了一声。他掩饰地将被对方推开的毡毯拉高,口中道:“陛下留神,莫着了凉。”
宜青乖巧地把毯子盖好,望着他道:“戚将军也多保重身体。”
戚云舔了舔干裂的下唇,忽然有些后悔了。
也许比起用毡毯将对方裹好,把小皇帝从中抱出来、一层层解开衣裳更能引起他的兴趣。
“谢陛下关心。”然而若是此刻便这么做了,于他的大事总有些不妥,“陛下若是觉得有何不适,随时可以吩咐。臣便守在这帐中。”
宜青得了他这句保证,顿时安心不少。
这个副本虽然他在做游戏测试时打过无数遍,但亲临其境还是头一回,难免有些紧张。
而在这个副本中,他最熟悉的人物就是戚云,有这样熟悉的人守在他身边,帐篷外的呼啸风声,不远处的刀剑冷光,好似都成了纸糊的老虎,再也无须畏惧了。
等宜青沉沉睡去,戚云霍然起身,毫不迟疑地走出了帅帐。
帅帐外,数名心腹将领都在看着他。
“怎么?当真以为我会对他做什么?”戚云抚平衣袍上的褶痕,漫不经心道。
络腮胡踮脚朝帐篷中望了一眼,可惜帐帘遮得严实,看不到里头丁点儿的光景。他摸了摸脑袋,从腹中挤出不多的墨水道:“都说甚么英雄难过美人关,咱还不是怕你也栽在这上头了。”
其余将领对视了几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络腮胡最为耿直,将他们心中所想都点了出来。那小皇帝虽然无能,但一身皮肉却生得极好,不然也不能被认成了姑娘家。
戚云道:“莫说他不是美人,就算是,我也不会碰。”
和他想要报的血海深仇,想要夺的九州天下相比,一个美人算得了什么。
“将军有此志向,我等自当追随。”谋士抱拳道,“现下小皇帝已在我等手中,大事便可图了!”
戚云点头道:“一切按计划行事。”
他想起计划中对桓殷等人的处置,皱起了眉头。思索片刻后,他吩咐道:“桓殷先别杀了。”
“这是为何?”谋士不解道,“桓殷已被俘至军中,留着也是无益,不若杀了来得干脆。”
“桓家累世公卿,留着他还能装点门面。”戚云道,“谅他一个八旬老翁也翻不了天。”
“将军深谋远虑,非我等可以企及。”
戚云摆摆手,示意众将莫再夸赞,商量正事要紧。谋事的间隙里,他偶尔回头望去,只见惨白的月光照着荒野,宛若一片暗波汹涌的怒海,那顶平日里看惯了的帅帐却像极了一座孤岛。在野心与阴谋翻涌的怒涛中,总还有令人心安的归处。
“将军?”
他罕见的在议事时走神,被手下唤醒。
“今晚便散了吧,养精蓄锐,来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戚云面色复杂地拢起衣袖。
留下桓殷……除了可以拉拢士族之外,尚有一个好处,他没有说与众人知晓。
小皇帝看着十分依恋这位桓太傅,若是留下他,多少也可以哄哄小皇帝开心罢?
宜青被那双眼睛看得头皮发麻。秋夜白是什么人?肆意妄为,嚣张得没边儿了,哪里知道什么叫尊师重道。演的可真像那么一回事。
“一切都听掌门吩咐。”秋夜白诚恳道。
先挑事儿的严萧面上不满,还待说话,却被打断。
“掌门所言极是,便由你们十人下山历练。”林长老为了爱徒不被责怪,出面打圆场,“还不快跪下!”
严萧等人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要下跪。修士与凡夫俗子不同,一跪天道二跪血亲,再有就是跪师长。掌门与他们既非血亲,又无师徒的名分,为何要跪?
林长老恨铁不成钢道:“掌门此次亲自带你们去灵溪仙境历练,一日为师,便当得起师尊这个名分。快跪下行礼。”
“师尊在上,受子弟一拜!”
“见、见过师尊……”
160、永恒孤寂14
吃土作者自救攻略 若是路旁逃难的官员、大户朝马车看上一眼,便会发现驾车之人竟是禁卫军首领汪镇; 而跪在他身边的老者是位列文臣之首的太傅桓殷。
两人此时都身着布衣; 狼狈至极; 再也看不出一文一武两大肱骨的气象。
汪镇一挥马鞭,粗声劝慰道:“太傅无须自责。当务之急是保护陛下,退守西都。”
“陛下……”
桓殷拭去纵横的老泪,振作稍许。帝都城破了,国却未亡。尽管新帝还未及冠,登基也不过数日,但毕竟是大周的皇帝。待到他们移驾西都,还可以重新收拾旧河山。
“到哪儿了?”
清脆的声响从马车中传来,随后车帘一动,伸出一只白嫩的手。玉管似的手指顽皮的在车帘上绕了绕,将帘上细绳打了个结; 车中人才迟迟探出脑袋。
这是个不到二十的少年,还未行冠礼,墨发只用一条素白绸带系起,发梢柔软地垂贴在颈边。少年生得面如冠玉; 眉清目朗,可惜双眼微红; 似是哭的久了,浮肿还没有消退下去,看着有些楚楚可怜。
他的目光扫过残破城墙,声音渐渐变低:“原来是出城了。”
桓殷用身形挡住少年; 严肃道:“陛下,请待在马车中,莫要出来。”
少年冲他笑了笑,并不缩回马车。他朝四下望去,远处尽是逃难的庶民,他看了许久,迷茫道:“桓太傅,离了帝都,我们又要去哪儿呢?”
他问得稚气,但联系上他的身份,不免让人心生怜惜。
数日前,少年还是黄袍加身、万人朝拜的天子,如今却如丧家之犬一般在路途中颠簸,不知何处可以安身。
桓殷道:“为今之计,有上中下三策。上策,移驾西都。西都尚有大周三万甲兵,尽是忠心之士,足以与戎人一战。”
“中策,避难广陵。广陵王经营江南十余年,兵精将足,亦可抵挡戎人南下。只是广陵王虽为陛下叔父,却久与朝廷离心,届时寄人篱下,唯恐多遭钳制。”
少年边听边点头,末了问:“那下策呢?”
桓殷一愣,没料到少年会这么发问。既已明言是上中下三策,下策定然是走投无路之时才会用上的伎俩。
少年偏生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像是对这下策情有独钟。
“下策……便是一路西行,寻求戚云的庇护。”桓殷道。
少年双眼一亮。
他还未开口,一直沉默着的禁卫军首领汪镇便道:“戚云狼子野心,不可轻信。”
桓殷赞同道:“戚家当年一夕覆灭,戚云一个幼子,侥幸不死,投军塞北,不到二十载便东山再起。此子心思深沉,能忍人之不能忍,陛下若寻他的庇佑,无异于与虎谋皮。”
少年抿了抿唇,原本因为忧虑过甚失了血色的唇瓣变得润泽起来。他看着两名大臣,轻声道:“我要去找她。”
“陛下一一”
两人还想再劝,却见少年一改先前的软弱,坚定道:“我要去找戚云。我答应过要娶她,她也说了会护我一生。”
“这、这……”桓殷和汪镇对视一眼,沉声道,“戚云十一二岁便去了塞北,如何能与陛下私定终身?再说,他一个男……”
少年打断他:“便是她去塞北之前。”
桓殷失声笑道:“小儿戏言,陛下又怎能当真?”
“朕便当真了!”少年一瞪眼,竟是耍起赖来,“都说朕金口玉言,朕要去塞北找她,太傅是从,还是不从?”
“臣,遵命。”
桓殷无奈答应,却是在转身时与汪镇递了个眼神。两人显然没把小皇帝的戏言当真,准备玩一套阳奉阴违的把戏。
少年得了他的允诺,便安心回了马车。两臣只道皇帝到底少年心性,却不知那具壳子里的人长长吁了一口气一一
总算能见到女主了。
……
宜青是一家游戏公司的测试,负责一款古风恋爱养成游戏。
他做这款游戏的时候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穿进游戏里,还需要完成攻略全部13个副本女主的任务才能回到现实世界。
为了吸引更多玩家,在他的建议下,游戏堪称掉尽了节操。玩家可以通过氪金解锁副本,攻略副本中的各种女主。女主有的高贵冷艳,有的软萌傲娇,有的温婉贤淑,总有一款符合玩家的胃口。
天知道他一个基佬,对女主完全没有任何性趣啊。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