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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阙他心里就压着一座山,混着地震开始就出现的不祥预感,他片刻也不敢耽搁。白书涵这事被压下去了,果然,如果戚家真的想做,怎么会做不到。
戚繁秦气急了打电话来骂他,张口闭口质问他把戚家的形象放哪去,戚言堂听了一句就挂了电话。把他弄到联合监狱其实并不复杂,沈沉和沈默还有张延军以前在军部里面的人脉就能办到,何况相信之前五大家已经打通了一切障碍,他只是提前入狱而已,除了戚家,估计其他家都喜闻乐见。
他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母亲,那个女人强忍着伤心一遍遍交代他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们没有人怀疑他会出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虽然他自己也不怀疑,可难免对这些人的心态疑心,这哪里是儿子犯了罪要坐牢的态度,他父亲最生气的估计是他居然这么早就把自己弄进去。
除了不许出狱,监狱里他自由的厉害,所以他径自去找古离阙,脚步越来越急。
随手扯了个人问古离阙去哪了,他刚一回头人就不见了。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眼里些抹同情也不知真心假意,估计是觉得戚言堂马上也会步古离阙的后尘,让他早点认清事实也好,这和外面毕竟不一样,弱肉强食才是天道。
“在这地头,说话都得靠拳头。。。”那人扫了扫手,让身边的伙伴先别管他,然后仰着头侃侃而谈起来。他心里有着算计要是能把戚言堂献给三区的老大,自己能得到多少好处,能换多少烟卷,偷多少天懒不用上工。看着戚言堂的眼神难免火热起来,这小白脸得自愿才省事。
却不想他这句话才说完,戚言堂冲着他耳畔冲了一拳,厉风擦过耳郭,火辣辣的疼,他一寸寸挪过目光,就见那钢铸的圆柱出现一个清晰的凹陷,再看戚言堂的手,白白净净修长优雅,抬起头对着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这拳头怎么样?”他听那人道。
腿肚子不禁一哆嗦,忙不迭点头,忍不住矮下身指着厕所的方向把那个“兆哥”这几天和古离阙的过节抖落清楚,紧接着一副恨不得亲身带路再为戚言堂身先士卒的模样。
戚言堂没理他,而是脚下生风,神情越发冷厉起来。
身边的人聚到那人旁边,心惊的看着钢柱上的凹陷,再看着戚言堂的背影,咽着唾沫,心里发凉:我了个乖乖,这区的老大该改人了吗?
厕所边上狭窄的走道里灯都不怎么亮了,现在一阵噪杂充斥着这个角落。兆哥和他的狗腿子们这才真的发现古离阙是根难啃的硬骨头,拳头和他的脸蛋一点也不搭调,腿踹起人来也不含糊。
“你这小婊/子,今给爷操了又怎么样,老子操你一次早点腻味大家都好过,立什么牌坊,这里面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今天给老子操了明天接下一个,你最聪明的做法是赶紧认了,然后让大家失了兴趣,你才有安生的日子过!”兆哥不信邪了,伸出拇指摸了摸裂开的唇角,怒瞪着被逼至墙边的古离阙。
他朝他脸上啐了一口,嗤笑道:
“你就是跪下来求我操我也嫌恶心。”他眼里露出嫌恶,就像看着什么秽物。
“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知不知道规矩,二狗,给这新丁子讲讲规矩,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
“兆哥。。。就这么过来的呗。”那个叫二狗的人脸色涨红,支吾着说不清楚。
兆哥狠狠拍了下他的后脑,狞笑着:
“当老子的婊/子很丢人?”
二狗把头摇得像筛子一样,表情有些畏惧。
兆哥哼了一声,走进古离阙,看着他那张桀骜的俊脸只觉得下腹发热,那些龌龊的画面忍不住浮上脑海,邪笑一声。。。。。然后裆下剧痛,古离阙含怒的脸渐渐远去。
“我操你祖宗。。。。”兆哥咬着牙挤出这句话,捂着裤裆,神情扭曲。
“热闹啊。”走道尽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兆哥捂着裤裆扶着墙站起来,下意识回头就看见戚言堂笔直的身形,想到刚刚丢入的画面被人撞见,当即恼怒道:
“怎么,新来的,你也想和他一样给老子舔裤裆吗?”
“哈。。”戚言堂迈步走来:“虽然用脚我也嫌脏,但这地方本来就不干不净,隔着鞋子的话我勉为其难,这时候洁癖还是可以放一放的。”
古离阙喘息着擦掉嘴角的血迹,偏头看戚言堂,想说什么却在见到他那双戾气翻涌的眼睛时消了声。
“兔崽子,今天都反了是吧!你敢嫌老子脏,老子待会儿叫你用舌头把老子的鞋底舔干净。”他这话说的身边两人脖子一缩,他曾经还真叫人干过。
戚言堂眼神更冷,唇边的微笑都带出了杀气。
“你们知道我入狱的罪名是什么?”他缓步走着,姿势优雅的就像在玫瑰园中漫步。
兆哥曾和不下十个毒贩、重大杀人犯接触过,其中还有不少人有些特殊的癖好,罪名这种东西除了一些新来的人会好奇,其他人还真不怎么关心。在这种地方久了,尽管这也是曾经的“辉煌”的一种,可毕竟太久了,来哪还是得守哪里的规矩。
兆哥呸了一口,不屑的看着戚言堂,就像看着一个急于炫耀自己杰作的稚童,恩赐般的说道:
“讲来听听。”
戚言堂低笑一声:
“人身上两百零六根骨头,我刚好打断一百零三根,那人运气好或许还能借着轮椅在外面走动,运气不好估计就得躺在床上一辈子。”
兆哥切了一声,肢解犯见了不知凡几,吃人肉的也交道过,这种小儿科算什么,他自己也是杀了十来人才进来的,正想嘲笑,却听戚言堂含笑的声音继续道:
“你难道不好奇自己究竟是运气好的还是运气糟的?”他看见他的眼睛,带着诡谲的笑意,就像置身修罗地狱,让人毛骨悚然的冷。
什么意思?兆哥还没反应过来,天地已经在视线里掉了个个,骨裂的声音清晰的就像顺着那处的骨神经爬到脑神经,一根,两根,三根。。。。。他撕心裂肺的惨叫起来。
戚言堂终究没打断他一百零三根骨头,他被古离阙拉住了,这里闹出人命是要关禁闭的。见古离阙皱起眉,戚言堂伸手轻轻抹去他唇角的血迹,展开他的眉头,然后微笑起来,偏头对着旁边吓得脚下湿了一摊的人道:
“先去叫狱警还有医生过来。”
两人懵住了,戚言堂神色一厉,他们屁滚尿流跑了过去。
古离阙诧异的挑了下眉,然后听见兆哥令人牙酸的尖叫,只见戚言堂冷着脸一脚踹碎了厕所门前的土墙,飞溅的石块正好砸在那人命根子上。古离阙忍不住龇了龇牙,啧啧啧。。。
“怎么回事?”狱警老远就呼喝着,戚言堂朝古离阙眨了下眼,古离阙会意的咳嗽了一声。
“他们。。。啊——啊他们。。”兆哥脸色煞白,裆下红黄的液体湿透了裤子,颤着音虚弱的说不完一句话。
“报告长官,”古离阙正色道:“刚刚他要上厕所,结果裤链卡住了,他一气之下把墙给踹坏了,然后不小心就这样了。”他看了看瞪着眼说不出话的人,不着痕迹咧嘴冲他笑。
“但他破坏公物,我觉得不能因为他是伤患而姑息,这可是国家的财产。”戚言堂不咸不淡加了句。
“呸。。呸!”那人气的哆嗦,直要反驳,却见戚言堂凉凉道:
“长官,我们有人证,除了我们之外,那俩家伙也看见了。”他指着狱警身边还在喘气的两个狗腿子,那两人一激灵,看见戚言堂的眼睛,忙不迭点头,几乎没听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兆哥瞪圆了眼睛,刚要怒骂,却呛咳起来,扯到伤处又是一阵抽搐。
狱警看着他的伤势只觉得心头一寒,自己还能弄成这样?他们明智的噤声。
“把他拖到医疗室去。”他皱着眉对旁边两人啐道。
“古离阙举报有奖,我觉得应该奖赏他这几天行动自由。”戚言堂一本正经道。
狱警抽了抽嘴角——这戚二少来这玩儿的吗,但想起上面的吩咐,还是咬了咬牙说:
“没问题。”
古离阙听了不着痕迹瘪了瘪嘴,这搞特殊待遇,不公平。
戚言堂满意一笑,友好的对狱警道了声谢,然后拉住古离阙大摇大摆走回监舍。
两人盘腿在床上对坐下,邪门的是明明不到休息时间,就是没人来管他们。
古离阙沉着脸瞪着戚言堂,似乎可以把他瞪出三五个洞来。
戚言堂轻笑着,伸手要碰他唇边的伤口,古离阙一把抓住他的手,眯着眼:
“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戚言堂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辜,然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示意鼻子等着他。
古离阙瞪了他一眼,然后捏了捏他的手:
“那你弄清楚我们会在这的原因了?”
“你。。。我想你自己知道,至于我,”戚言堂反手握住他的手笑道:
“我说了,我把一个人打的半身不遂。”
古离阙眼神古怪起来:
“谁?”
“白书涵。”
古离阙沉默了,有些颓然的放下手,他不知道戚言堂来了他究竟是喜是悲。
“你不该来的,起码不该为我来。”古离阙笑的难看。
“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包袱。”他低声呢喃着。
戚言堂定定看着他,笑了:
“你说你不要我了,我当然得过来问个清楚。”
“你不是不信吗?”古离阙瞄他。
“我当然不信,我这么好,你怎么舍得不要?”戚言堂口气理所当然。
古离阙瞬间觉得胳膊肘一麻,忙不迭搓了搓,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含着笑,叹了口气:
“你说自己像个包袱,可人活在世上,连个包袱也没有,孑然一身,这么凄凉可怜你舍得我?”
古离阙瞬间瞪圆了眼。
戚言堂摊手道:
“你是我的包袱,难道我不是你的吗?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会有这牢狱之灾。”
“你。。你知道了?”古离阙有些口干。
“你这么笨都想得到,我又怎么想不到。”戚言堂口气淡淡。
古离阙抽着嘴角,看着这死不要脸的人,郁闷的偏过头。
“我们实打实算起来已经有十天没见面了。”戚言堂叹息着拽过把脸背向他的古离阙。
古离阙挠了挠下巴,好像是,他们在一起以后就没分开过这么久。眼神不由一软,可他还是恼火戚言堂来这的举动,与其说是恼火,不如说是痛惜,他怎么能把自己置身于这样的危险之中。
“你可以说为什么我们会在这了。”戚言堂正视他。
古离阙嘴角一抽:
“你不是知道吗?”
“没你知道得多。”戚言堂不以为意。
早有准备也好,古离阙沉吟片刻,接着就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说出来:
“这地方据说会有一场大瘟疫。。。。。”
戚言堂瞳孔骤缩,一股恐怖的怒气冲上脑顶——他们居然把他丢到这样的地方!
古离阙在他面前摇摇手,笑骂道:
“吓傻了?听没听我说话?”
戚言堂抓下那只不停在面前晃荡的手,神情凝肃,沉吟片刻:
“病原体?”
古离阙摇头,不清楚
“传染渠道?”
古离阙苦笑。。。。。。
戚言堂叹了口气,按住他的肩膀:
“保险起见,我会叫人格外安排我们的饮食。”
戚言堂做得到,他不怀疑,可只有我们,他愣了愣,戚言堂按着他的手用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