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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一些基本的理念还在,该庆幸这时候根本没有什么基因育种之类的高科技技术吗。。。。。。。。
戚言堂自嘲的撇撇嘴,松开五指,任由掌心干燥的沙粉散去。。。。。。他眯起眼,指尖捻搓着残存的沙土,空气干的过分。
燕塞城的气候很极端,旱雨两季十分分明,日照强,土地渗漏严重,蓄水困难,长年累月这的土质盐碱化严重,这样的土地作物很难生存。他叹了口气,看了看茫茫的荒野,觉得任重而道远啊。。。。。。。。。。
不过回来后倒接到一个意外之喜:
“有人说这的土质能改善?”戚言堂挑眉确认道。
“回元帅,那人态度不明,他自己也不笃定,没准是口出狂言。”
“只管带上来。”
没一会儿,一个神情惴惴满脸不安的瘦小男子被带了上来。
戚言堂和声悦色,起身相迎:
“先生有何高见?”
“草民不敢当!”那人诚惶诚恐道,见戚言堂神色温和毫无威压,在他再三安抚下他壮着胆道:
“燕塞城的土太咸,耕物在这长会被烧死的,如果能让土地变淡一点,这虽然不能变成鱼米之乡,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糟糕。”
“你有脱盐的方法?”
“草民不才。。。。。。燕塞地广人稀,草民此法需挖盲沟,设水井,建砂柱,工程之大非一日可成。。。。。。。”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犹豫道:
“可能无法涵盖整个燕塞的土地。。。。。。。。何况。。。。。。”燕塞城很穷,相当穷,这才是最糟糕的。
“先生但说无妨。”
“。。。。。。。。城里没钱没人。。。。。。”那人憋了半天吐出这么句话。
戚言堂顿了一下,淡淡道:
“这些无需先生挂心,先生只需把办法讲出来,本帅自然不会让着这问题困扰先生。”
那人吃了枚定心丸,看了看戚言堂,想着这么多年的钻研,心里一阵激动,便侃侃而谈起来:
“这方法是我在雨天看见雨水全渗到土里想出来的,就是因为土壤无法排水才会越变越咸。。。。。。。。我以前也跟别人讲过,要把水排出来,然后用新下的雨水将土壤洗净使之淡化。。。。。。。。”他越说越兴奋,说到后面如何修建盲渠挖设水井的时候竟还手舞足蹈起来。
戚言堂莫名想到以前给他上课的老教授,那也是一开了话茬就收不住的人,眼神颇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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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言堂在大帐里听见老远的地方就传来王猛雄赳赳的声音:
“来人,把这些抬进去!”
他会心一笑,又懒懒的靠回铺了虎皮的太师椅里,没一会儿,王猛和初年掀帘走进来:
“参见元帅!”
戚言堂摆手,笑道:
“如何?”
王猛哈哈大笑起来:
“戚帅您别说,那老小子脸都快绿了,可属下就把刀往旁边一撂,他连个屁都不敢放了!”
戚言堂扬眉,又看初年,他笑着道:
“这话不夸张,不过我们牢占了道义的这边,燕塞城没有朝廷粮饷支持这也不是秘密,若不想城破殃及自身,冀鲁城必须拿点诚意出来。”
“可这样一来冀鲁城城主必将损失报在城中百姓身上。”军师掀开帐帘,故作忧虑的叹了一声。
“这不是正和元帅的意?”几人对视一笑。
破产的农民都成为流民,寻找下个栖身之所势在必行,作为邻城的燕塞虽然偏僻荒蛮,但有重兵在此地镇守,戚言堂颁布的政策放眼全国都没有比他更吸引人的了。
今早王猛带了一支百人的队伍直接闯进冀鲁城,杀气腾腾的百来号人,大战过后的铁血杀伐之气仍旧浓厚,每个人都脸色阴郁,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明摆着一个意思,要么给钱要么打劫。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今整个燕塞城都光棍的很,在王猛和初年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连哄带吓的威逼下,冀鲁城主这口老血只得自己咽下去。尽管背地里不知破口骂了多少句这帮无耻的兵痞坏话。
这些帐子里的众人表示不痛不痒,何况军师又说了个好消息:
“朝廷免了燕塞五年的赋税。”
戚言堂嗤了一声:
“燕塞城还交的出税?”
不过这也是个好消息,他目前还没有精力应付那帮吸血虫的盘剥。
“他们打算派谁来?”戚言堂又问。
“钱忠。”
钱忠是庆景帝身边的大太监,说来也是个传奇的人物,坊间有谣传在庆景帝还没登基时他身为一个太监就和太上皇的妃子搞在一起,事发后太上皇居然没要他的命,却叫人再把他阉了一遍。据说那个妃子曾是庆景帝母妃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样下来背后的弯弯绕绕能叫人猜上三天三夜。
如今他是庆景帝身边最得势的人,庆景帝居然会把他派过来。戚言堂还真不计较他是个阉人,派他过来侮辱了什么的,他只是好奇这在繁华乡里养了这么久的阉人居然有兴趣跑到这荒蛮的地方。
“属下令人在坊间谣传我军从东鞑缴了不少战利品,都是些稀罕货,还有周围诸城的仗义相助,而今的燕塞城可是一个金馍馍。”
见戚言堂似笑非笑看着他,他淡定的笑道:
“何况最重要的一点是,这老阉狗可是抱着名垂千古的心思来的,皇帝也需要一个心腹来探清燕塞如今的真实情况,他们俩这是一拍即合。”
听到这话,戚言堂一勾唇,眼里迸出冷光:
“既然来了,那咱可得好好款待款待这位公公,吩咐下去布置好了,千万别让人失望而归。”
派名阉人前来犒赏三军,这可是千古头一遭荒唐事,只是庆景帝这么多年来荒唐事干的不少,这么一桩也不过到让大家茶余饭后多唠嗑两句的程度。
钱忠来得很快,生怕晚了一步宝贝全叫人刮走了,排场也足,浩浩荡荡一溜长队,打着天子的名号自然不能坠了气势,他这么说,庆景帝也深以为然。
只是他令人加急走了一个月,终于到了燕塞城,却没收到他想象中恭肃雍重的欢迎列队,没到城门,他心里就升起了几分不满。
这是什么鬼地方,钱忠心里有些打鼓,这穷酸样真的有宝贝?带着沙土味的烈风把街头一只烂灯笼撕得稀烂,长长一条街道竟没几个人,看到了他们的车队竟都像没看到似的,一个个脸上都是一副被命运揉虐过后心若死灰的麻木样。
钱忠猛然升起掉头走人的冲动,但领了皇命,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终于有迎接的人了。
可钱忠刚升起的一丝喜意眨眼就被那人褴褛落拓的装束打散了,嘴角的笑意冻住,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胡子花白,看着一团乱糟糟的老头带着一脸喜出望外的表情冲他走来。
“大人,公公!您可算来了!”那人眼角滑下两滴浑浊的泪,胡乱擦了擦,他破涕为笑,急切道:
“我们渴着盼着不就等您来吗,元帅,元帅。。。。。。。。”他声音突然多了一丝哽咽,继续道:
“元帅也在等您,就在大帐里,您稍等一会儿,元帅不便起身,绝不是故意不来迎接您的!”
“等等等等!”钱忠拉住那个一个劲把他往里拽的老头,问道:
“你是?”
“哟,瞧小人这记性,小人是这的军师林琅,公公随便称呼。”这地界竟一点尊卑也没有了,钱忠嫌恶的看着他脏兮兮的袖口,抑制不住想要将它狠狠拨开的冲动,只是这只手牢得很,他尴尬的不上不下好几次都没成功,郁啐半天,心里又给戚家军记了好几笔。
“戚帅恢复的怎样?”他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总有一股难言的傲慢。
他才问完就看见林琅脸上瞬间出现的哀戚,眼珠子一骨碌,果然听见他说:
“戚帅。。。。。他被射中要害,虽然堪堪保住了性命,但也已经卧床不起好些日子了。营里缺粮少药的,大家日子都很难过,元帅缠绵病榻都是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无能。。。。。。。。无能啊!”说着,他啜泣了一声。
钱忠心里一咯噔,脱口道:
“你们不是从东鞑那缴了不少宝贝吗?”
林琅满脸茫然的看着他:
“公公是说那堆生锈的铁登?还是被拖回来的死马肉?”
一口气就这么憋在喉口,血液烧上脸颊,钱忠猛地想起那晚他手里的探子探回来的消息,他很有信心他们绝不敢欺骗他,何况酒后的真话自己也控制不了,所以他定了定神,眯起眼盯着林琅,努力让自己白胖的老脸显得更有威严,更高深莫测一些。
这老东西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信!他越藏藏掖掖就越证明这里有鬼,钱忠心底暗笑一声,面上堆出忧心的表情:
“钱财乃是死物,为其耽搁了戚帅的伤情那是因小失大,鲁城向来富饶,听说他们给了你们不少支援。。。。。”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林琅,不错过他表情的每一丝变化,只要一有端倪。。。。。。。
林琅收拢眉心,困惑的说道:
“确有其事。。。。。。只是他们支援的十几石粮草对养活整个大营实在是杯水车薪,今年天灾不断,鲁城收成也不好,我们也就没敢厚着脸多要。。。。。”他羞愧的笑了声。
钱忠蓦地攒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丝笑容:
“这样啊。。。。你先下去吧,等戚帅醒了叫人知会我一声,我先在大营里逛逛。”他就不信了!
林琅立马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看着他欲言又止。
钱忠心头一喜,暗道:果然,他越不想让我看我偏要看,我看谁拦得了朝廷的钦差。
“这不是不行,只是望公公多带些人手,大战方歇营里还有些混乱。”
钱忠表情一僵:
“混乱?怎个混乱法?”
“将士死伤无数,营里现在更多的是城里的流民。。。。。戚帅卧床不起,大营里剩的大将实在无力约束。。。。。。”他羞赧一笑,眼神恳切的看着钱忠:
“不过公公身边的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对付这些悍民自然不在话下。”
钱忠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眼睛在营地逡巡一圈,入目的都是一堆杂糅着奇奇怪怪颜色脏污的破烂,心底对这鬼地方会有宝贝又多了一丝怀疑,但他面上不显,咳了一声: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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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忠逛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火急火燎的跑回来,几乎像落荒而逃。他这辈子都没碰见过这么可怕的流民,他喘着粗气,心有余悸。他们每一个人都像是从战场的尸堆里爬回来的恶鬼,他身边带着的武功高强的凡人,没有一个是这群恶鬼的对手。
“公公。”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
钱忠蹭的跳了一下,瞪着传进来的人,粗声问道:
“什么事?”
“戚帅醒了,正找您呢!”
钱忠一甩袖,故作镇定哼了一声,板着脸扬了扬下巴示意那人带路,他步履匆忙,满腔兴师问罪的冲动。
进了帅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熏得人眼前一黑,他嫌恶的捏紧鼻子走进去,就见戚言堂半靠在简陋的床头,一副苍白衰败,有气无力的模样。见他这样子钱忠心里微妙平衡了不少,却还是有些气愤,他堂堂御赐钦差,千里迢迢来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他们不说连口热茶都没有招待,居然还任那帮子刁民在他面前作威作福!这么想着,他脸唰一下就黑了起来,施施然走到帐内仅有的一张椅子旁坐下,扬着下巴满脸骄矜的看着戚言堂。
他或许有起身给他见礼的打算,可钱忠不那么确定,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