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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儿子要做的事情添堵。
但这件喜事来的时候,戚家上上下下却静的诡异,他们一家四口本该在屋里团聚,偏偏在欢声笑语才起的时候来了名不速之客。
戚简仪盯着他衣摆上还没有扫净泥土,瞳孔剧烈抽缩着,那人问:
“你们是戚家人?”
南华一千年来出了百多个皇帝,每个都姓戚,却不是每个都值得被人记住的,百位里面有七八个值得铭记,他们在为时无一没有领着南华的经济政治朝前迈进好几步。因为皇帝并不是非谁不可的,所以尽管有的无甚伟绩,但昏庸荒唐的却也寥寥无几。
那站在他们面前漫不经心掸着灰尘的男人,那张脸每个戚家人都有印象,南华第三十八任帝皇,那个带着铁骑踏平东鞑,将南华版图拓宽一倍的铁血帝王。
尽管史学界分析他能达到如此功绩是诸多因素共同作用的,那时南华的农业,经济,军事实力都空前昌盛,百姓归心,蛮族疲弱,但不论有什么外界因素,都不能否认这位皇帝个人的才华手腕。
那人淡淡一笑,周身气质雍容沉敛:
“戚勋,大概是你们五百年前的祖宗。”
戚家几口人看着他,除了口水吞咽的声音,整个大厅在没有别的声音。
“哦,对了,听说你们家现在还有个叫‘戚言堂’的儿子,告诉他躲远点千万别回来,如果不想死的话。”
古怪的出现,古怪的要求。。。。。。。戚简仪怎么可能把好不容易等来的戚言堂赶走,如果这个叫戚勋的祖宗没有说接下去的话,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这个荒唐的请求。
戚勋自然而然走到大厅中央,却在看见主座的时候犹豫了一阵,最终选了临下的一个位置坐下,回头问道:
“谁给你们的胆子给自己孩子起这个名字的?”
楚纤心头一紧,眼神闪烁,咬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同名同姓就该死了?什么逻辑?!
决定起这个名字的最终还是戚廉山,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名字居然会惹来灭顶之灾,原本戚家在南华乃至整个世界也是没有势力敢小觑的存在,可谁想到末世会以这样的方式来,谁想到这些家伙还会从坟里出来。
戚廉山挺直了腰,正要说什么,戚勋扫了下袖子,凌厉的眼神瞪向他:
“别妄图跟公主讲道理,你们还没资格。”
。。。。。。。。。。。。。。。。
于是,这荒谬又合理的要求怎么也不能让戚言堂知道,起码现在不行。戚言堂会逃吗?戚简仪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嘴里漫开一圈苦涩,眨了眨眼,艰难的问道:
“敢问。。。。。如果公主出来。。。。。”这位公主能和古离阙还有钱丹盈他们一样是帮着他们的吗?
“永远。。。。”戚勋站起来走到戚简仪跟前,缓缓道:
“别猜测公主的意图,猜到或者猜不到都没有用,如果结局是绝望,你之后会更深的绝望,如果有些希望,也可能顷刻间变得绝望。你现在只管叫你的弟弟,滚得越远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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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戚简仪想让戚言堂离开皇都,无论如何都是有借口的。戚言堂信任他,这份信任此时此刻沉得几乎快坠破他的胃袋,可他还是联系他了,用平静无波的声音欺骗着他。大笔一挥直接派了架飞机让他外出两天,地点在千里之遥,最后一个南华安全区才刚刚拔营。
似乎才走出两里就碰上些棘手的问题,一小队人掩护大队人马先走,自己却陷在那了,情况很危急。这命令不能说不合理,起码戚言堂一时半刻没有起疑,毕竟他是整个南华真的和高级丧尸作战过的人。
眼瞅着载着戚言堂和古离阙的飞机消失在天际,戚简仪才敢露出苦涩的表情,他转回身,三步并成两步朝初景晔在的方向疾走,虽然自家祖宗出来了,可他们还是一点没有放弃自救的打算。
“大哥这趟叫走的真急。。。。。”靠在机舱,戚言堂突然自语。
“或许消息来得急吧?”古离阙不以为意,“反正两三天就能回去了,那么远的地方我猜也不会有什么太厉害的家伙。”他跟那些老鬼们学了两手,能力进展飞快,这说话的口气都大了起来。
戚言堂冲他狭促一笑,也觉得自己多心,不过几天能出什么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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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能出什么事情?皇都的百姓对这个问题表示茫然,就在戚言堂走的第二天,一股早先就弥漫在整座皇城的压迫感陡然浓厚起来,凝重的近乎实质。
人们奔走相告:公主坟开了!
禁止主动跟公主搭话,禁止跟公主辩驳,禁止直视公主的眼睛,禁止妄言惹恼公主。
五大家里都有一两个老祖宗爬回来了,这在一天之内已经不是新闻,但凡有点良心的都警告过自家子孙这几点“禁止”,戚勋要戚简仪他们相信,比起昭阳公主,他对戚家人的感情要深厚得多。不想看见他们变成尸奴,也不想看见他们神魂俱散,所以他警告过每一个姓戚的一定要遵守的这几条规矩,除了戚言堂。
在他知道他叫戚言堂的时候,那个小家伙就被他放弃掉了,尽管听人说他卓越非常,可千百年来天赋异禀却英年早逝的俊杰多了去了,他除了凉薄的惋惜,多的什么也给不了。
公主坟开的前一夜,犹不死心的五大家年轻一辈难得放下成见聚在一起。
古绰借着昏暗的灯光不着痕迹扫了众人一圈,戚言堂果然不在,垂下眼,只觉得心头更沉了几分。
“怎么办,就这么看着他们把那疯公主放出来?”王磐重重捶着桌面,火系异能者暴躁的一面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不然呢?你还想去把祭坛砸了?”初名琛阴沉着一张脸,好不容易活到现在,接下去就要做别人的狗了,这做狗还要看别人乐不乐意,他们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就是末日后也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你找死吗,死了不照得乖乖听话,还是比狗更听话!”戚简仪晲他们一眼,心里知道每个人多多少少存着这样的心思。
可他知道这条路不通,还是趁早死了心。王磐差点掀桌,指着戚简仪怒骂道:
“你姓戚你当然不担心,不对!怎么没见你弟弟?”王磐脸色突然微妙起来,冷哼道:
“我们之中不管谁再倒霉也倒霉不过他,如果那疯公主知道了他的存在,估计都来不及顾上我们了。”
戚简仪脸色猛地铁青,鼻翼扇动着瞪向说话从来不经脑的王磐。能戳到戚简仪的痛脚王磐乐了,正还要火上浇油,初名琛狠狠拍了下桌面:
“够了,火都快烧眉毛了你们居然还在窝里斗!”
屋里刷的静下来,半晌,古绰小心说道:
“老祖告诉我们别忘图跟公主讲道理。。。。。。。但没准是他们自己没胆尝试,也许。。。。。昭阳公主还是听得进劝的呢?也许这么多年她已经没有那么多戾气了。。。。。。”古绰自己说的都心虚无比。
“没那么多戾气,你倒是把她哥赔给她啊,你有种把戚言堂扔到她面前看她会不会大发慈悲!”
“你闭嘴!”戚简仪怒喝道。
“我说的是事实,你弟弟的存在就是火上浇油!你爹妈怎么想的,想逞英雄想疯了吗?”王磐鼻孔大张,破口骂回去。
这夜的争吵商讨徒然无力,等天明的时候大家都没了力气,脸色苍白的看着晨曦一点点爬进窗框,他们得去皇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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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一向是皇都最著名的景点,但末世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接近这里了。此时这里正挤满了人,所有人都表情严肃,目光聚焦在中央巨大的符阵上。
冷汗滑下,初景晔没一点心思去擦,苦涩的看着中央巨大的符阵,那里面居然还有他的帮忙。钱丹盈紧张的缩在人群里,知道戚言堂和古离阙不在的时候她还松了口气,可现在这口气却牢牢勒在喉口,她盯着符阵,看着随着咒语响起而缓缓泛起的红芒,全身情不自禁的战栗着。
嘭!
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众人面色一紧,身子本能的矮下半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缝隙出现的位置。要以皇家的排场迎接昭阳公主归来,所有人就这么一声令下被召集至此,活的也好死的也好,心情忐忑的不知所措。
那可不是个以和蔼可亲著称的公主啊。
首先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一只手,骨节粗大,手臂上裹着轻甲,粗壮的肌肉紧绷着,那只手按着地面,地上的裂缝迅速蜿蜒,最终噗地一声,一个顶着满身泥的大汉从地里钻出来。
“妈的,憋死老子了!”大汉骂道。
众人呆了片刻——这是公主?
“见过王将军!”很快有人,不,有尸体反应过来,上前半步半跪下来问安。
那人是王猛,一千年没见过光的王猛,他贪婪的吮吸着空气中各种味道,听到有人问候也不理睬,只是偏过头,看着又一个如法炮制和他一同顶着满身土钻出来的男人,他咧嘴笑道:
“阿年,咱好久没见过太阳了咧!”
被他叫唤的人自顾自拍着身上的土屑,瞥了他一眼,又看看四周,深吸一口气吐出,看着周围已经有挨不住屈膝跪下的人,这其实不是他们要求的,只是刻在灵魂里本能的威压迫使他们屈服跪拜。
“你们怎么办的事,难道叫公主和我们一样从土里爬出来吗?”初年眼神凌厉,开口就是厉声的质问。
“初将军恕罪!我们已经事先清理好公主坟周围的掩埋物,只是没来得及顾上两位将军,本以为您们会稍微晚上一些。”
王猛朗声长笑,不在意的摆摆手,仰首正面太阳,也不怕灼眼,问道:
“公主坟在哪,还不快领我们去?”
其实隔得并不远,甚至不需要三五步的路程。他们本不该葬在皇陵,可戚言薇那辈子干了太多本不该做的事情,这也没什么稀奇的。
紧接着出来的是楚拾年,看着他白衣翩然的模样初王二人就牙痒痒,不过痒了一千年,他们都痒习惯了。王猛大步上前给了他一个熊抱,身上的土星子全蹭在他的白衣身上,大笑着退开,粗声问道:
“怎么样国师,这土的味道新鲜吧?”
楚拾年眼皮一抽,默默警告自己别跟着莽汉计较,会气死的。虽然他已经死了,他一点也没有自觉。
“要是戚帅也能跟咱一起再看看这太阳就好了。”王猛突然叹息道。
偌大个地方轰的一下静得吓人,初年和楚拾年看着王猛,眼眶有些酸涩,他们几乎都快接受了戚言堂不会再回来的事实,除了戚言薇仍在执迷,仍在不信。
“那有什么难的,我二哥戚言堂就天天看到太阳,估计都看腻了。”人群里突然响起一个年轻的声音。
戚家四人面色剧变,霍的一下回头,就看见戚风敛在他们身后笑的天真而无辜。
楚纤那一刹那深恨自己没在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把他掐死。
“你二哥也叫戚言堂?”王猛神情古怪至极,那就像什么属于自己的最珍贵的东西,突然被别人拿去当大白菜卖一样。
戚风敛正想点头,空气却蓦地一沉,他刻意轻快的表情蹭的一僵,脸色煞白。
所有人都和他一个反应,那种几乎像粘稠的液体一样的空气让每个人都窒息。空气里似乎荡起一股极浅淡极悠远的香气,顷刻间让人沉溺。面前最大的那座坟里突然迸出红光,一股可怕的威压从那漫开,钱丹盈惨白着脸噗通跪下,初景晔扯住她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