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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对讲机那头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些人搜了他的全身,唯独没有搜靴子,他不确定这是不是池耀的计谋,但不论如何还是要试一试。
他忘记自己被吊了多久,尽量维持着死鱼的状态默不作声地保持体力,双手已经没有知觉,尤其是受伤的右手,这意味着他只能用左手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黄昏将沉,脸上忽然被人泼了瓶水,带着海水咸味的液体顺着发梢滑落,涂曹寿舔舔干涩的唇,睁开眼看着面前的金发男人——棕色眼眸在明亮光线中被照成嵌有矿石的透明水晶,虽然不经意露出的表情极狠,但这无法遮挡他已经成为阶下囚的事实。
池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雇佣兵特别手下留情,可能是因为对方长得合自己胃口?他不太确定,甚至对此抱有疑虑。
当初船上押送他们的三十名雇佣兵跟二十名军官他全部见过,这个叫涂曹寿的自然也不例外,各方面都跟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作风没那么粗鲁,对人还比较客气。
不过当初船上火拼的时候,这个人可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一把雅利金单点两次保准能干掉一个人,多的时候一次干掉两个,战斗力非常可观,跟那些死掉的弱鸡们简直是云泥之别。
船战时不幸狗带的国际雇佣兵们觉得这份盒饭领得憋屈。
——他们好歹是从各国精英里精挑细选的优质人才啊QVQ不要面子的吗???
池耀:……
在把人杀掉和降服此人为他所用之间挣扎了一下,池耀最终决定让涂曹寿自己来决定。
“你枪法不错,跟那些讨厌的雇佣兵不太一样。”
他先赞了一句,随后抛出条件:
“我很欣赏你……只要你同意加入我们,我马上就让人放你下来。”
涂曹寿没理他。
有能力的人都比较有个性,池耀理智上明白,内心却有点窝火,于是很快露出招牌式坏人微笑:
“之前我们狙击手对准的人,是叫介克阳吧?”
他摩挲着对讲机的按键,慢悠悠地说:
“我听说他是你很好的朋友?”
涂曹寿听到熟悉的名字,终于有点反应地抬了抬眼睫。
——没错,是很好的男朋友。
池耀有些得意,却也莫名地有些不快,不过当务之急是拿下眼前这个雇佣兵,这些细节,他也就没有着重计较。
“我的人你也知道,个个都是狗鼻子,这岛也不大,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撇开个人情绪,他再接再厉:
“只要你加入我们,我不仅放了你,也能放了他——当然,他也要一起加入我们。你觉得怎么样?”
涂曹寿听完,眼眸垂下,开始装死。
池耀使尽浑身解数也没能从对方嘴里撬出一句回答,虽然暗地里气得快原地爆炸,表面却还得维持风度。
他挺想掏枪一下把这个麻烦给崩了,又舍不得到嘴边的好肉,只能阴森森地命令囚犯把人看牢,威胁说只给一个晚上,要这个人好好考虑一下,反复强调完自己耐心不多以后,他掀开门帘就进帐篷里了。
之后就没再露面,只有几个囚犯头目偶尔进出。
光线泯灭在海平线上。
……
夜晚的森林里,尤其是前半夜,蚊虫是很大的困扰。
潮湿温暖的海风把整个海岛包裹在湿润的球体中,越往森林深处走,黏腻感就越重,潮湿得令人浑身难受。
涂曹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汗,已经完完全全浸透布料,还有一些嗡嗡嗡不知道什么东西在旁边飞,他甚至觉得有东西在衣服表面爬。
这种情况下,他视线所及的囚犯们大多已经找了个地方设法躲着,有些人正在守夜,但也没有老老实实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夜里的环境的确很糟糕,没有必要,池耀是绝对不会出来的,因此根本不可能发现秩序松懈的情况。
但是这样,却让他有了可乘之机。
夜幕降临的此时,就是他竭力通往自由之门的行动时刻。
涂曹寿在脑海里把当前局面快速地过了一下。
介克阳大概已经脱险,他把人推下去的坡道看上去陡峭,但植被很多,以对方的身手,抓住树干后隐蔽起来完全没有问题——况且池耀的人到现在还没搜到介克阳,就更让他确定了这个猜想。
池耀现在对他有招降的意思,但就目前态度而言,他要是再不答应,估计接下来就是死路一条;可要是答应,他全天处于监视之中,无法联络介克阳,更没有办法联络魏风。
就怕池耀聪明一点,来招分而化之,暗地里像原文一样把介克阳干掉,那他就傻逼了。
当前情形下,只有逃走才是最佳选择。
如果能够顺利割断绳子,逃离营地不成问题,只是对讲机估计拿不回来了,稍微有点可惜。
张开干燥的唇吸入夜间潮湿的腥气,涂曹寿定定神,下定决心。
营地地面插了好几只手电筒作为地灯般的存在,他属于只有些微光影照顾到的角落,趁这群无聊的囚犯没来得及想起来拿他当乐子,他试着将始终踮着地面的脚尖拉平,以微微悬空的方式像走路一样把双脚放平,开始测试枝干的承重。
枝干虽然沙沙响了几声,但并没有发出不堪重负的动静。
他于是将双腿蜷缩弯曲,在这个过程中,之前保存的体力如源源不断的流水一样飞快从体内逝去,他竭力把双腿拢在胸前,被捆住的左手也活动起来——虽然痛得发木,但几根手指似乎还能用。
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像在做杂技表演,之后的计划全靠身体柔韧度。
他试着用膝盖以下的小腿利用惯性踢向被吊住的手腕,这极其困难,虽然这具身体完全能够承受这样的折叠,但是体力开始撑不住,他的双腿已经有些发抖——剩下的体力,只够他做完一次关键动作。
左手手指缓慢地恢复了灵活度,已经是最竭力的情况下,他在黑暗中计算腿部加上腰部能达到的高度,包括是否能够顺利拔出套有保险扣的哨兵刀。
枝干发出细微声响,涂曹寿已经无法分神去注意囚犯是否听到他这边动静了。
这一次,不成功便狗带。
他摇晃着自己的身躯,枝干间的树叶沙沙晃动,与附近的茂盛枝叶疯狂摩擦,于最沉点时,挺腰一送,就在那个刹那——
“你在做什么?”
原本被安排看守他的囚犯仿佛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职责,慢悠悠地走到直挺挺挂在树上的男人面前。
这人依然安安稳稳地吊在原地,似乎与他来之前没有什么差异,除了仍在摇晃的树枝。
囚犯自以为了然对方目的,颇有些不屑地劝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挣扎个鸟,你又逃不脱,不如从了老大——要真受不住,我现在就去营帐里跟老大说,省得你在这里假清高。”
被吊住的人没说话,双眼因些微反光变得明亮起来,棕色已经被夜浸透成墨一样的黑,有几粒星子在其中闪耀。
被这么看着,囚犯其实有些怵,他见左右没人注意,举起拳头就想暗中“警告”一番,但他刚张开嘴巴准备说话,绿色的虚影在眼前一闪——
他就倒下了。
拼命捂住喷血的咽喉,他惊恐地发现这人原本踮着的脚不知何时已经结结实实踩在地面,沾满泥点的高筒军靴似乎有被整齐切割过的痕迹,里面,有深色液体迅速晕开。
本不属于他的血,一滴滴落进从他指缝间流淌出的血泊里。
涂曹寿从未觉得自己有这么糟糕的时候。
他的确成功拿到哨兵刀也解开了自己的绳子,可由于是暴力拔刀,首先,军靴从内被锋利刃口连靴带肉一起割到,这意味着他现在没法疾跑…挺疼的。
还有,绑太久变得笨拙的左手在拿到哨兵刀以后也没法准确把绳子割开,再加上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他连着右手腕的背面一起割了,这都还好,他下来以后才意识到,右臂……脱臼了。
这具身体现在的状态就像被玩坏的娃娃一样,哪儿哪儿都破,血哗哗流不说,到处都痛——别说摸黑潜逃,连走出营地都成问题。
想象跟现实果然是有差距的。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这样自绝于人民其实挺浪费的,反正死了也不可惜,不如趁这具壳子尚有余力,直接杀进池耀的帐篷里去——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呀。
甩掉刀刃上的水珠,他用臂弯布料擦干净自己的哨兵刀,对并没有察觉到危险的囚犯们隔空比划两下,决定换个装备。
搜走面前这个猎物腰间的军用望远镜,他拖着尸体无声无息地隐入黑暗里。
伤腿的确很影响实际行动,可他不打算与这些人硬拼。
毕竟。
他只是想换个装备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涂曹寿:我想换个装备
涂徐徐:安排!
第28章 NO。28 要用受来对付受
换装备的过程非常顺利。
可能是觉得人多势众,野兽来了也不怕,所以这些犯人的坐姿各有特色,有一些人看似与同伴只隔着一棵树,但这在涂曹寿看来,就是落单状态。
不过即使是这样,以他现在的体力,也没法把这些落单的人全部干掉,必须要有选择性地挑战略收益最大的人来开刀。
他不清楚池耀会有什么武器,但根据帐篷的大小范围来看,如果他能再拿到一把SAF,不必跟池耀正面刚,隔着帐篷扫死对方不成问题。
唯一有些麻烦的是守在他帐篷外的两个人,一看就是练过的,恐怕没那么好对付。
不过先等他拿到SAF再说。
迷彩磨漆的哨兵刀不会在黑夜中反射任何光芒,这使得它隐蔽性更强。
但涂曹寿并不打算在树丛里搞出动静吸引落单的囚犯。
又不是拍电视剧,傻子才会一个人跑过来查看陌生森林里的动静,况且同伴也不远,换了他肯定叫人——这个方法不确定因素太大,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风险太高。
所以他索性借着无人注意,用望远镜锁定目标以后,大大方方地在黑暗里一瘸一拐地绕到树后。
确定自己的身体完全被粗壮树干挡住,他拔出哨兵刀,刻意压低声音,用沙哑的嗓子对坐在树下的男人说:
“嘿,哥们,对龙舌兰有兴趣吗?”
这个人的眼睛很快亮起来,想要扭身去看,又怕引起周围人注意,很快又恢复常态,表面不动声色,嘴里却在跟他沟通:
“你有?哪儿来的?”
“这你别管。”
他说:
“是1942年的唐胡里奥,好酒啊……不过我手头有点紧。”
“…你缺什么?”
这个男人喉结上下滑动,显然已经上钩了。
他并不在意是谁在跟自己聊天,也没有怀疑过跟自己交易的人不是营地里的人——毕竟……除了营地里的人,又有谁能够不惊动任何外围守卫来到这个安全之所呢?
——我什么都缺。
涂曹寿用自己丰富的以物易物经验稍微估算了一下这个内部小社会的物价,于是说:
“我缺子弹,你有多少?”
男人并不接问题,反问:
“你想要多少。”
“不多,二十五。”
干脆利落地报了数字,摸了摸还在淌血的腿,他快速地补上一句:
“不能再低了,一口价。”
还想砍价还价的男人咬咬牙。
对于他们这些自从上船就与烟酒毒绝缘的人来说,本以为船难活下来以后生活会得到改善,但收拾上来的各种好东西最后大多进了池耀的口袋,像他这种跟池耀说不上几句话的人,连汤都只能喝别人剩下的,更别说酒。
所有人都对私人交易的情况心照不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