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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儿坐在高处也不害怕,抓着他的头发“驾驾”的喊着,显然不是第一回 玩儿了。
520听着他“咯咯咯”母鸡似的笑声,心中泪流满面,明明自己也是个崽子呀,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
乡试九月放榜,冥九渊他们九月下旬乘船出发,到达京城已经是十月初了。
渡口人头熙攘,倒把这孟冬的微寒驱散了许多。
江儿倒趴在他肩上,浑身被厚厚的小棉被和五色瓜壳棉帽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睛,但就是这双眼睛,机灵得跟泼猴一样,滴溜溜四处乱转,里面写满了惊奇。
冥九渊抱紧他,在520的遮护下,顺利走出人群。
将军府的管家已经等在对面,一行人上了马车,晃晃悠悠地回到将军府门口。
大门洞开,并未出什么“角门”事件,也没有狗眼看人低的丫鬟小厮,冥九渊他们就这么顺顺利利地来到虞将军和虞夫人住的正院。守门的小丫鬟入内通报,不一会儿虞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秋雁就撩着帘子出来,恭敬地引他们进去。
屋里,除了应卯的大爷二爷,两房的人都到齐了。
坐在正上手的妇人约莫二十多岁,神情淡淡,不见欣喜,不见厌烦,应该就是虞珂的继母,将军府的大夫人了。她左下手,坐着一位满头珠翠、身材丰腴、眉眼疏朗的妇人,看起来很和善,一点也不像是有七个妾室的主母。
冥九渊跟着520上前见礼。
大夫人淡淡地说了句“起吧”,二夫人却是一眼就瞅中了在丫鬟怀里扑腾着要找娘的小孩儿。
“这就是江儿吧!”二夫人摘下金灿灿镶着宝石的护甲,小心握住孩子的小手,一脸欢喜道,“真可爱,瞧这白白胖胖的小模样,一看就有福气,来,让二奶奶抱抱!”
大夫人的目光在她同样白白胖胖的脸上转了一圈,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接下来,就是几个弟妹跟他们见礼了。
虞家两房不分别序齿,虞珂是最大的孩子,接下来是二房的大妹、二弟、三弟、四妹,再往下就是大房的五弟、六妹、七妹了。其中大妹已经出嫁,二弟今年刚娶亲,还没有孩子。三弟十三岁,正在书院读书,四妹比他小一岁。五弟和七妹是继夫人嫁过来第二年生下的,刚满八岁,六妹比他们大两个月。
几个萝卜头、半大孩子,在二弟夫妇的带领下或歪歪扭扭、或端端正正地朝大哥大嫂行了个礼。
冥九渊把准备好的见面礼送给他们。
三个小的当场就把礼物拆了,看着里面的小木船、琉璃风铃、陶瓷娃娃,发出惊喜地感叹,回到母亲旁边炫耀去了。
三弟和四妹都是文静的性子,抿嘴道谢后就退到一边去了,但那看着礼盒的晶亮眼神,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期待。
二弟拉着虞珂说起了这三年的事情,二弟妹则言笑晏晏地跟唐枝聊了起来。
“大嫂,你家里真的是农户吗?”二弟妹姓闺名香云,是二老爷手下职方郎中耿大人家的千金,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脸上还有未消去的婴儿肥,此刻拈着帕子一团稚气地开口,眼里却带着一点藏不住的轻蔑。
冥九渊心道:来了。亏他刚才还纳闷大户人家的后宅都这么和气了,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他动了动手指,淡笑道,“是呢。”
耿香云见她这不卑不亢的样子,有点诧异,又道,“那大嫂你做过农活吗?”说着面上露出一抹同情。
冥九渊眼睛一转,点头,小声道,“当然做过,未嫁给你大哥的时候,我天天扫猪圈,铲猪粪,还要挑到菜地,浇在里面……”
“呕——”耿香云用帕子捂着嘴干呕。
冥九渊一脸担心,“弟妹你怎么了?”
耿香云抬起头,脸色苍白地问道,“大嫂,你说你把猪……浇在菜里面?”粪字实在不雅,她说不出口。
冥九渊却百无禁忌,理所当然地回道,“是呀,浇了粪——菜才能长得又快又水灵,其实最好的粪不是猪粪,而是人粪,那些菜农们都是买了大户人家的,那个怎么说来着,对,是夜香,买了大户人家的夜香种菜,再把这些菜卖到大户人家……”
夜香,大户人家,那她吃的菜是不是也——耿香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突然站起来跑到外面吐去了。
冥九渊施施然地拍了拍衣襟上不存在的浮尘,遗憾地勾起唇角:才这么点道行啊!
对面,二弟闻声追出去,半晌后扶着她进来,边走边关忧道,“确定不是吃坏了肚子?让大夫来看看吧!”
听到“吃”字,耿香云又隐隐作呕。
二夫人抱着江儿一脸激动地站起来道,“该不会是有了吧?”
大夫人道,“找大夫来看看吧。”
结果自然是空欢喜一场,不过二夫人也不太失望,毕竟他们成婚的日子尚浅,说不定过些时候就来了。
晚上,虞将军和二爷回来,冥九渊和520在开饭前给虞将军和虞夫人补上新人茶,这桩婚事算是圆满了。
席间,虞将军腰背挺直、面色冷硬,唯有腿上爬着的江儿破坏了这份严肃。
冥九渊起身道,“要不还是让儿媳抱他吧。”
第98章 克夫的姑娘我要嫁人(10)
虞将军蒲扇似的大掌护住孩子,冷冷道,“不用。”
江儿蹬着腿、抓着他的衣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爷,吃。”
虞将军的眼神柔和下来,托着他的小屁股道,“想吃什么?”
江儿身子前倾,指着他碗里的粥道,“粥,喝。”
虞将军舀起一匙,细心地吹了两口,才送到江儿嘴边。
江儿小小的抿了一口,便歪过头去,指着旁边的红烧肉啊啊叫着,“吃,肉肉。”
虞将军一点不嫌弃地把他剩下的粥喝掉,抓着他的手道,“你还小,不能吃肉。”
“噗嗤——”旁边的虞二爷笑出声,打趣道,“大哥这个严父遇到孙子终于绷不住脸了。”
虞将军凉凉地看他一眼,回过头把滑嫩的蛋羹喂到江儿嘴里。祖孙二人,一个有心纵容,一个胆大自来熟,几个回合下来,江儿就抱着祖父不放了。
冥九渊坐下,对上二弟妹的视线,不由朝她笑了笑。后者一脸菜色的低下头,许是又想起白天的事了。冥九渊注意到,她一晚上都没有吃过任何青菜,真是天真的可爱啊!
。
转眼,两个月过去。冥九渊差不多摸清了府里众人的脾性。
一家之主虞将军是个内事不管的铁汉,也是个隐性的孙奴。大夫人佛系继母一枚,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倒是她身边的奶娘爱折腾、爱脑补,但有主子压着,翻不起大浪。二爷风流好色,骨子里却怕老婆,守着满院的美人,有贼心无贼胆。二夫人将门虎女,一言不合就动手,另外心宽体胖,万事不放在心上。
下来几个小辈,五弟、六妹、七妹还是孩子,天真活泼,心性很好。三弟、四妹喜欢诗书风雅之物,性情淡泊。二弟比较跳脱,但心思很正。二弟妹有些贵族女子的矜傲,但本性不坏。
总的来说,将军府的日子比冥九渊想象的还要平稳自在,要是520不借口会试整日躲着他就更好了。
这日,虞将军休沐。江儿又被抱去了正房。520照旧窝在书房。
冥九渊百无聊赖地躺在软塌上烤火炉。
突然,丫鬟进来禀告,说二少夫人来了。
冥九渊诧异地睁开眼,这二弟妹平日不都是绕着他走吗?今日怎么会突然登门?
他心里疑惑,面上却一点不显,坐起身,让丫鬟把人请进来。
耿香云一脸别扭地进门,还没坐下,就把来意说明白了。
原来,皇帝的胞妹同康公主邀请众人赏梅,虞府两位儿媳赫然在列。
公主邀约,自然不能拒绝,冥九渊痛快地应下了,正好他最近闲得慌。
耿香云把话带到,都没寒暄两句,就捏着帕子快步告辞了。
冥九渊看她狗撵一样的背影,不由无语。
三日过去,很快就到了赴宴的日子。
冥九渊和耿香云坐在马车上,一路对方都缩在角落,好像他会吃人一样。好容易下了马车,耿香云悄悄松了口气,冥九渊摇头失笑。
进了公主府,宫娥把二人引到梅园。
彼时,梅林里已经聚了不少夫人贵女,或坐或站,或赏梅或交谈。见两人进来,纷纷把目光投向她们,准确的说是投向唐枝。
显然,大家对将军府的这个村姑儿媳都很好奇。
冥九渊淡定地走过去。耿香云把她介绍给自己认识的人。看在将军府的份上,不管大家心里如何鄙夷轻视,面上都对她客气有加,但更多的就没有了。于是很快,冥九渊就发现他被孤立了,连带耿香云也被夹在中间分外尴尬。不欲小姑娘为难,他主动提出去旁边小坐一会儿。
“这就是你家那位大嫂啊?”
“人怎么样?”
“是不是粗鄙得很?”
他还未走远,就听到她们叽叽喳喳打听的声音。不过让他意外的是耿香云的态度。
“什么粗鄙?我家大嫂性情疏阔,温柔大方,你们不要以讹传讹。”
冥九渊轻轻一笑,放眼满园轻黄,只觉缀雪寒风都带着清香。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细的嗓音突然传来,“同康公主嫁到——惠安公主嫁到——”
同康公主是新皇的胞妹,是先帝最小的女儿,这他知道,但惠安公主是谁?
冥九渊一边行礼,一边暗想。
“你就是虞珂的乡下妻子?”
清脆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带着盛气凌人的味道,一双缀着东珠的织锦绣鞋出现在他眼前,冥九渊垂下眸子,不卑不亢道,“是。”
“呵!”一声轻蔑的冷哼过后,那双火凤青鸾绣鞋款步离开。
冥九渊扯了扯唇,径直站起来。
“本宫好像并没有教你平身。”
冥九渊抬起头,直视这个三番两次找自己麻烦的女人。约莫二十岁的年纪,一身宫装,头戴七尾凤钗,梳着妇人发髻,五官明艳,眉眼凌厉,高抬的下巴尽显嚣张敌意。还有她刚才提到了“虞珂”……冥九渊忽地笑了,眨眼道,“是,我想可能公主忘记了,所以就自己起来了。”
“你!”妇人的眼里划过冷光,浑身都是被冒犯的怒意。
冥九渊面色不变。
不远处的耿香云跑过来,慌忙就要跪下请罪,冥九渊拉住她。现在示弱踩得不是他的脸,而是整个将军府的面子。
气氛一时凝滞。
妇人身边更年长的宫装妇人打破沉寂道,“惠安,不是要赏梅吗?现在缀雪未消,晴光正好,快走吧。”
惠安公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大嫂……”耿香云六神无主地抓着她的衣袖。
冥九渊拍拍她的手,摇头。
接下来,两人彻底被排挤。
冥九渊缀在后面,掩嘴边打哈欠边听诸位夫人贵女们跟在两位公主身边拍马屁,人家说“这花黄得真好看”,她们便道“不及公主人比花娇”;人家说“这雪晶莹如玉”,她们便道“不比公主冰清玉洁”;人家兴起吟一句古人的诗,她们便夸赞“公主才华横溢”。
说起吟诗,惠安公主停下脚步,提议办一个赏诗大赛,就以腊梅为题,以她头顶的七尾凤钗为彩头。
众人摩拳擦掌,冥九渊直言不会。
惠安的眼神暗了暗,到底没说什么,不过赏梅宴结束之后,京里就流传出将军府的儿媳貌寝粗鄙、不通文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