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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候,热腾腾的粥出锅,冥九渊先给520舀了一碗晾着。但后者已经等不及了,端起碗咕嘟就是一大口,然后被烫得直吐舌头。
“小心点儿啊,我看有没有烫伤。”冥九渊抬起他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一会儿,还好,只是有点发红。
520被训了也不生气,摸着肚子道,“太饿了,粥味一直往鼻子里钻。”
冥九渊沉默地站起身,把粥碗镇在凉水里,过了两分钟,端给他。
520嘿嘿笑着吸溜两口,把碗送到他嘴边,“你也喝。”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干完一锅粥,520朝后一仰,舒坦地躺平,眼睛咕噜转着,看冥九渊收拾饭盘,又端了一大盆热水进来。
“来洗头。”
520哼哼唧唧不想动。
冥九渊吓唬他,“小心晚上睡觉虱子钻进耳朵里。”
520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下意识地挠挠耳朵,吱哇乱叫地催促他,“快洗快洗。”
冥九渊被逗笑,让他下地,弯腰,头刚好对准水盆的位置,然后掬水淋在他的头发上。聂樘家里没有洗发膏,也没有肥皂、皂荚粉这类东西,冥九渊翻遍厨房,找到一袋过期的碱面,捏了一小撮揉在他头上,用指腹轻轻挠抓。
520闭眼享受他的“按摩”,舒服得昏昏欲睡。
两分钟后,冥九渊停下动作,欲去灶房给他兑水冲洗。
520抓住他的手臂,半抬起头,眼睛眯成一条缝儿,迷迷糊糊道,“还要。”
冥九渊拨开他黏在眼角的湿发,道,“天气太冷,洗时间长了会感冒,等擦干头发我给你抓虱子。”
520打了个冷颤,语气哀怨道,“求不提虱子好吗,我现在感觉浑身都不对劲儿,到处都痒。”
。
小杨村地处北方,家家户户都盘着火炕,炕里面有烟道,和灶台连着,每次烧火做饭的时候一并连炕也烧了。
冥九渊和520并排躺在炕头,面对面睡在同一个被窝里,身上暖呼呼的,身下也暖呼呼的。
520枕着冥九渊的胳膊,眼睛唿扇唿扇的抓着他的手掌把玩。
冥九渊大掌一合,包住他的手道,“聂樘的心愿是什么?”
520道,“他的心愿也和郑芸开有关。”
520抬起头,看到冥九渊惊讶的眼神,凑到他耳边,小声道,“聂爷爷在山上藏了两箱金鱼。”
这里的“金鱼”当然不是观赏鱼,而是行话“金条”的意思。
冥九渊挑眉,“郑芸开谋财害命?”
520竖起大拇指,“聂樘认识郑芸开是在两个月后,他在地里累昏,郑芸开把他送到卫生所,给他垫了医药费,还悄悄给了他一些粮食,聂樘非常感激。
之后,郑芸经常在私底下接济他,说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聂樘也把对方当做了亲姐姐。两人关系越来越好,郑芸开提出想跟他义结金兰,聂樘欣喜若狂地应了。”
冥九渊点头。
聂樘自幼遭逢劫难,命运坎坷,村里人因为他家的成分都把他当做毒蛇猛兽一样唯恐避之不及,现在猛不丁出来一个不嫌弃他、对他掏心掏肺的人,他定会把对方当做救命稻草一样牢牢抓住,奉若神明。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宝宝们,吐个泡泡呗~
读者:啊呸!
第104章 七十年代穿书者(2)
520又道,“76年革命结束,77年,这里恢复高考,郑芸开考上大学,收到录取通知书后为钱发愁,聂樘上山取了两条金鱼,想送给姐姐当学费,却被尾随而来的郑芸开推下山坡,但没有立刻死亡。他瞪大眼睛朝郑芸开求救,后者却眼睁睁看着他流干了血,咽下最后一口气。”
冥九渊听完,感叹道,“诬陷杨爱党强|奸,为钱谋杀聂樘,是个狠茬儿。”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对。
520十分赞同地补充,“还是个心机girl;之前装得对聂樘那么好,对林爱国也是一往情深,一朝变脸,比黑寡妇还毒。”
冥九渊沉默。
郑芸开先追求杨爱党,又在热恋时突然反悔,这种转变生硬突兀毫无理由。而且从杨爱党的记忆来看,郑芸开应该是一个小有心计但不失善良的女生,为什么会狠心诬告他□□?只因为杨爱党纠缠了她几回吗?还有她对聂樘图财害命,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冥九渊突然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聂樘和郑芸开相处的时候,有没有告诉她金鱼的事情?”
520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
“如此说来,郑芸开应该不知道后山有金鱼,但她跟踪聂樘的事情说明,她是知情的。那么到底是聂樘无意中说漏嘴的,还是郑芸开从其他途径知道的?”
520摇头,“我确定聂樘没有跟她提过。”
聂爷爷和聂爸爸临死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赌咒发誓不许说出去,聂樘连睡觉都不敢梦到,怎么可能说漏嘴?
非常坚定地把这个可能排除掉,520好奇道,“其他途径是什么?”
冥九渊道,“重生,又或者借尸还魂。你刚才说再有两年革命就结束了。一个国家要想长久发展,不可能一直搞阶|级|斗争,也不可能一直把人划成三六九等,也许聂樘将来用这笔钱闯出了名堂,而她恰好听说了这件事。”
听起来很有道理,不过——
“既然她都听说了,为什么不直接去取,非要杀了聂樘?”
冥九渊想到一种可能,“也许她不知道具体的地方。”
小杨村远离县城,周围70%都是山岭,如果不知道东西具体在哪座山头哪个地点,就是找上十年八年也不定能找到。
520打了个哈欠,“也许吧,反正聂樘的心愿只是让郑芸开付出代价,管他重生还是穿越!”
也对,想这么多干什么,到时候就知道了。冥九渊伸出胳膊搂住520的腰,拍着他的后背,轻轻道,“睡吧。”
。
春日夜长。
早上4点,天还黑黢黢的。
520枕在冥九渊颈窝,头抵着他的下巴,脸贴着他的胸膛,四肢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他的腰和腿。他的呼息温热绵长,时而带出小声的呼噜,显然睡得香而沉。
冥九渊轻轻拿开他的手,又将夹在他腿中间的自己的腿收回来,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脑袋放在枕头上,然后更加小心地退出被窝。
清早的冷气立时钻进毛孔,蹿遍四肢百骸,冥九渊打了个冷颤,捡起冰凉的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套。
520揉着眼睛醒来,裹着被子静静看他穿衣服。
冥九渊听到动静,回过头,轻声道,“吵醒你啦,再睡一会儿吧,我做好饭叫你。”
520眨眼睛。
冥九渊摸摸他的脑袋,扣好破棉袄上的最后一道扣子,穿鞋出去。
聂樘家里没有油,冥九渊烙了几张白皮饼,又熬了一锅粥。
520点亮昏黄如豆的煤油灯,两人借着朦胧的光线,静静地吃着早饭。
冥九渊突然道,“我记得改良魂契的时候,我在书脊上开辟了一个空间,你把它给我,我去县上买些东西。”
520眼睛一亮,召出魂契交给他,期待道,“我要吃肉,还要新棉被,新衣服。”
“好。”冥九渊点头,又叮嘱道,“中午我不方便过来,你把剩下的饭热一下,凑合一顿,晚上我们吃好吃的。”
“嗯嗯。”520眼睛亮晶晶地,连连点头。
。
冥九渊在公鸡打鸣之前,回到杨爱党家里,找出家里所有的布票、粮票、肉票、棉花票,根本不够买一床被子,也不够他和520两个人嚼用。冥九渊心念一转,放出一丝阴气召来附近的鬼。
一刻钟后,屋里挤满了大大小小的吊死鬼、饿死鬼、淹死鬼……总之各种鬼,都是因为自杀或横死而滞留人间的。其中,没有林家鬼和聂家鬼,或许是消散了,或许是被厉鬼吞了。
几十只鬼,死状各异,许是生前太惨了,现在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吐槽个没完,还有一些嘀嘀咕咕讨论“杨爱党”的身份,以前没注意杨家小子这么厉害啊,居然能招鬼,BaLaBaLa……
冥九渊被吵得脑仁儿疼,轻咳一声,“生前家里有暗财没被搜出来的留下。”
众鬼们置若罔闻,或者根本没听见,继续开他们的小会。
冥九渊啪地一声拍在桌上,释放出一点威压,众鬼不管是飘着的、吊着的、站着的、坐着的,都扑通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噤若寒蝉。
冥九渊重复道,“我说,生前家里有暗财或是知道哪里有暗财——没被搜出来的留下,其他鬼都离开。”
好多饿死鬼爬起来,给剩下的哥们儿一个“自取多福”的眼神,麻溜的滚了。
留下的两个鬼忐忑地缩成一团。
冥九渊开门见山道,“你们把钱给我,我送你们去投胎。”
两个鬼立马激动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不想在做孤魂野鬼了。
一个撞死鬼大着胆子道,“我们怎么把钱给你,你什么时候送我们去投胎?”
冥九渊道,“直接搬过来啊!”
另一个吊死鬼悻悻道,“我们还不能操控实物。”
撞死鬼连忙解释了一下原因:原来国家破四旧,不许搞封建迷信那一套。他们没有牌位,得不到供奉,收不到纸钱,又不敢吞食其他鬼,所以尽管死了六七年,还是一只新手阿飘。
冥九渊:“……”没有牌位,没有供奉,不就是说他们饿了六七年,怪不得衣衫褴褛,脸透明得快要消失一样。
收好那些微的一点同情,冥九渊捻出一缕阴气,分作两股,送到他们体内。
二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实起来,胃里传来久违的饱腹感。两鬼喜极而泣,真心实意地朝冥九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化作两道青烟离去,再回来时一鬼抱着箱子,一鬼提着麻袋,在朦胧夜色和乌黑鬼气里,倒是不打眼。
麻袋里全是大洋金鱼,箱子里除了这两样,还有两件古董,一些金银首饰。
冥九渊把金鱼捞出来,放进空间里。
两鬼再次被他的手段震住,越发恭敬地站在一边。
冥九渊摆手,“剩下的东西你们放回去吧,留给后代。等我此界事了,就送你们去投胎。”
送走两个感激涕零的小鬼,天已经蒙蒙亮,冥九渊来到队长家,以探亲戚的名义开了一封到县里的介绍信。
杨家在县里的确有一门亲戚,还是杨爱党的亲姑姑,因此大队长不疑有他,很是爽快地给了。
冥九渊进到县城,却没有去杨家姑姑那里,而是绕着大街小巷转了一圈,最后跟着一个戴翻耳羊皮帽的男人闪进一条小巷。
那男人回头,警惕地问道,“同志,你跟着我干什么?”
冥九渊压低声音道,“家里养了几条金鱼,中看不中用,想拿它换点米吃。”说话中间,他把手伸进破布包里,露出金色的一角。
男人细小的眼睛里冒出精光,微微搓了下手指道,“得先验货。”
冥九渊直接把布包给他。
男人在暗处摸了摸又掂了掂,道,“东西不错,你想换什么?”
冥九渊道,“粮票、肉票、油票、盐票、布票、棉花票,但凡有的,我都要。”
男人心里奇怪,却没有多问,把布包还给他道,“我身上的东西不够,得回去取,一个小时后我们再在这里碰面。”
冥九渊点头,顺便道,“如果有缝纫机票的话,也给我来一张。”
一个小时后,两人一手交鱼,一手交票,各自把东西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