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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舫里的女子皆非良家子,小小年纪,如何去得。”
正暖带着婴儿肥的小脸红扑扑的 ,狡辩道“暖儿可以听姐姐们抚琴奏曲。”
正洛不禁莞尔,只能成全了未来风流王爷年少时“听姐姐们抚琴奏曲”的小心愿。
“洛安,你和正晰陪三皇子去吧。”
“二皇兄也要同去吗?”正暖还小,虽极力掩饰,却也露出一点不甚高兴的神色。
洛安看向正晰,正晰有一瞬间的愣怔,抬起头时,黑色的眸子泛着柔软的金色,显出少有的迷茫来。
洛安是心善的性子,俊秀的眉眼露出一点笑意,打圆场道: “小主子们,请吧。”
正洛这边其实也是想去的,即使他不好女色,画舫上听一曲金陵盛景也是一种风雅的享受,可惜江风渐起,随着到幕山的日子越来越近,仿若有些琐碎与繁杂的思绪,令他心绪难平。
独自一人回了船舱,正洛命侍女取来船上的古琴。此琴名曰绕梁,轻轻拨弄两下琴弦,清越的琴音流泻而出,他顿了顿,素手抚来一曲越人歌。此曲是当年正洛为质时跟随一位琴艺卓然的人物习得,正洛天赋不错,天赋也算好。只是多年以来,却鲜少有机会再抚琴。前几日路过皖州,正巧知州到手一件顶好的古琴,自然献给了正洛,虽然原意是赠与齐妃,只是这琴放在自己这里,尽然也被正洛忘记了。
思绪飘荡,琴音却未落,正洛回过神来,船外的晚风荡起衣摆,凉意甚清,却如同年少时许多荒唐与恣意,至如今重弹,难修寂寥。
而此刻江上丝竹渐稀,犹显得着这琴音纯净,宛若愁思悠长绵杂,化作千风,游于星辰尘世。
正暖将被湖面上的风吹得微醺的小脸靠在画舫的窗边,眯着眼睛。
洛安却不由失笑。
“小公子在听老爷的琴声吗?”
“咦,是父亲吗?”
正暖睁大了眼睛,葡萄一般圆滚滚蕴含着水汽,只是那上挑的眼角才能看出几分宣后妩丽的风姿。他只是觉得,如此美的琴音,必然是由一位极美的女子所弹,有多美呢?或许有母后那么美,甚至比母后更美。如此这般,也只是少年单纯的一丝关于佳人的绮丽幻想。直到洛安解释“老爷善琴艺,犹善越人曲,只是登基后就未曾抚琴了。”
正暖随即一副懵懂的向往,心中却涌上一丝骄傲的情绪,即使不是美人,他却是因为这意外的收获而更加开心了。
洛安吩咐人拿来两件厚实的外衣,免得两位小主子着凉,又由着正暖玩闹了几时,带到回到船舱已是月暗夜寒。
他回到主船,挑起帘帐,轻轻给帝王折好被褥,
越人曲。
始终还是那一首越人曲。
伸手轻抚墨染的青丝,触及那人平缓的呼吸,洛安惊醒般地颓然退下。
一夜未眠。
作者有话要说:
朱砂痣,嘿嘿嘿
第4章 你有病,我有药啊
经过近一月的奔波,正洛一行人总算是到了幕山脚下,幕山主峰树木葱茏,山势奇峻,百年古树拔地而起,呼吸间都是干净的原始的树木的味道。而幕山行宫就依傍幕山主峰建在山腰处,朱红色的宫殿隐藏在苍绿的古树中,琉璃的金瓦在树叶投下的光斑里若隐若现。体现着皇家建筑的厚重与大气。
安顿好之后已是申时,祁安国都临祁相对昭都更近,是以祁安明帝三日前便已经到了,明晚便由两国共同设宴,一洗舟车劳顿,为接下来的幕山祭做准备。
翌日幕山行宫
正洛任由洛安为他绾发。多时,洛安已正洛梳洗妥当。正洛难得有几分忐忑,待洛安为他整理好配饰,正洛兀自伫立不动。
“洛安。”
“主子?”
“无事,走吧。”
祁安侍女着青色,昭正侍女着妃色,轻薄的衣裙与贵族女眷们华丽的配饰,喧闹混着松木的香味,与寻常纸醉金迷的奢靡宴会还是有几分不同。
宫灯流淌在沿路与衣香鬓影中,碎落的流光是女子的饰品与男子们身上精致的坠饰。
遥遥远望,却是一片皇家繁华。
沉重的礼服让正洛有写难受,刚落座,便有太监尖细的省心响起
“祁安明帝到~”
正洛蓦然回神,目光触及那人时,反倒无比坦然。
明帝安辨嘴角含笑,勾起的弧度一如当年,恰到好处的惑人与凉薄。夜色里,也仍旧是那样剔透的黑金色眸子,深处多少暗涌,像穆帝少年时一次又一次仰望的临祁的夜色,满目星光如坠。
正洛不经意间勾起嘴角“明帝来迟了。”
“朕自罚三杯,如何?”
“正是此意。”
席间皆是两国重臣,就连祁安众人也曾听闻,穆帝冷清,虽治国以仁善著称,却也最喜怒不形于色。如今得见,笑意虽浅,也是醉人如秋月。有心者思及多年前,穆帝还不是太子,明帝也尚未登基,昭正大旱,祁安借机出兵,三年动荡,最终以昭正求和了结。
同年,昭正遣皇子洛为质子。正洛于是在临祁度过少年岁月,直到昭正国主衰危,才急召正洛归国。此间二人年少,种种轶事,也只限于坊间流传。诸多思量,酒盅换盏间只能默然不语。
从明帝身上收回目光,正洛注意到有一清俊少年伴随明帝身后,虽然席间美人无数,明帝在前,仍不能掩其风华。最妙的是,那少年眼角一颗泪痣,衬得盈盈目光,添几分柔和,十六七岁的光景,却也能预见将来定是风华无匹。
正洛本无甚印象,细想,确有几分了然。抬眸装作不经意间扫过皇子席位一眼,谁知道正晰正垂眸用膳,又像是若有所思,却未有注意到此人。失望之余,也只得作罢。
席间寒暄往来,歌舞过后,有人趁醉提议两国各出一人,作为助兴,但所选之人,必须为两帝亲近之人。正洛一愣,看到提议之人脸色酡红,目光浑浊,正是祁安瑞王安槯,明帝此行并未带皇子出性,料想却是冲着安然来的。无意于思量别国杂事,正洛便示意正晰弹奏一曲。
正晰是皇子,琴棋书画虽不是主要,也不能落下,况且正晰早慧,最终一曲流水,也算是未曾失了面子。
轮到祁安那边时,安然拂袖坐下,冲正晰露出一个谦和的笑容,拨弄几下琴弦,少年的声音清越: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越人歌,付相思。
祁安人知明帝最爱越人曲,自少年时起。
昭正人忆起镜湖上,喧嚷间,穆帝一曲,后人再难及。
待散了宴席,原是要与明帝议事,最后确定好明日的幕山祭事宜,然而正洛此时却因为席间推举不得,酒量亦不算好早已神智微醺了,原本只是过场,便打算只到明帝那里做个样子,也免得两人再换上庄重冠冕,等史官大臣们到位,又是一堆麻烦。
由内侍通报了,正洛强撑着清醒,却被内侍引到了寝宫,明帝与正洛多年好友,此举在正洛看来也是平常。
彼时明帝已将华冠放下,满头乌发,散落在明晃晃的龙袍上,晃得正洛更加头晕,正洛抚额,语气有了一丝柔软,
“明释”
“正洛。倒是好多年没人这么叫过朕了。”明帝笑容不改。明帝安辨字明释,祁安有起字的风俗,只是作用与□□不同,当作乳名使用,多是亲朋唤得。明释只着薄衫,姿态慵懒,倚在榻上,正洛便自行坐在他旁边。
“多年不见,今晚秉烛夜谈可好”
“世人皆传穆帝凉薄,我差点便信了,如今看来,仍与当年无二。”
明释笑着,正洛随手递上一杯清茶,明释失笑,随手接下,轻掀杯盖,就口酌饮。
“多年未见,明释也未变,身边倒是从不缺美人。”
明释一愣,“你是说安然,他还是个孩子。”随即笑开,神色莫名。
正洛无心再问。自然而然,两人谈起幕山祭,随又转向政事。
夜已深,两人皆是酒意阑珊,混沌间不知是谁先提起当年旧事。明释看向正洛沾染了酒色的双…唇,未经思索,便低头覆上,浅浅口允口及,那双黑金色的眸子刺痛了正洛的双眼,便只能颤抖的阖上,双手扶上明释的双肩,小心翼翼,一如当年。。
正洛品尝着明辨炽…热的唇…舌,直到他感觉氧气变得稀薄,明释才堪堪停止。
因为缺氧,正洛随即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喘…息。
终于帐落烛熄。
正洛忍着一身酸痛与疲乏,匆匆赶回别院,浅眠一会儿便被洛安唤起,焚香沐浴,梳洗穿戴完毕。正洛顶着沉重的十二旒冕旒,身穿黑色冕服,与祁安明帝汇合后开始幕山祭典。
幕山祭,顾名思义,幕山相当于皇陵,因昭正与祁安本是一国,有同一个先祖,后来历史变迁,分裂成两国,却仍旧一同祭祖祈福。
幕山祭过程冗长繁杂,从凌晨开始,要站到正午。正洛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的精神,冗长的祝词,念错一个可是国…家尊严问题。
正在正洛努力打起精神的时候,明帝那边女眷爆发出一声尖叫,瞬间寒光一片。
“保护陛下,有刺客!”
洛安当即挡在正洛身前,刺客是冲着明帝而来。明帝平素最为谨慎,但是因为祭典不便太多侍卫持剑立侍左右,局势一时间僵持不下。暗处寒芒乍现,正洛来不及思考,运气甩袖挡开那支本朝着明帝而去的利剑,刚松一口气,便只觉得左肩微微一痛。
正洛忍痛迅速拔出银针,一边的侍卫立刻补上,围在正洛身前。
“皇上。”
正洛摇摇头,示意无事。
“保护皇子们和女眷。”
洛安已被命令护送着皇子们及二国的女眷们快速退下,正洛本应随后离去,奈何明释与近侍正陷在刺客的包围圈里,抛下他不仅有伤两国情谊,正洛内心亦无法释然。眼看战局已现颓势,正洛咬咬牙,暗恨自己武功是个半吊子,带着自己的侍卫,但仍旧是一分助力,抽出原本只是配饰的长剑,且战且退。幸
好不多时,两国禁军如数赶来。战局也立刻逆转。瞬间,多数刺客被如数斩杀后,伤重的也迅速自裁了断。
正洛匆忙上前,担忧明释是否伤。未等到正洛拨开人群,便听到明释夹杂着慌乱与悲痛的吼声“太医,太医!”
正洛便愣在那里,明释抱着安然飞身而过,凌乱的步伐,沾血的外衣。
原本是正午,日光强烈,耀目地晕眩,一群群侍卫捂着带血的伤口慢慢离开,而随后便有一片灰色的云翳飘来,只是那满目的白光如同虚假的画面,仿若只轻轻地一阵风,便可吹开其灰暗的内里,直到灰尘四散,日光颓靡。
洛安匆忙回来,一众侍卫嘈嘈杂杂地护着他往行宫走,正洛端着庄重的步子,只直直地往前走,眼前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直到老太医哆哆嗦嗦的布满皱纹的手覆上正洛的手腕,他才如梦初醒,眼前的一切才陡然明朗起来,让若褪色的书画被雨水浸湿,颜色陡然变得锋利起来。
“朕无事,洛安随齐妃一同去安抚二位皇子,若是受惊了,便着太医去看看,开几服药。”
这次的银针同上次一样,并没有涂上烈性的□□,修养一阵便不会有大碍。休息了一阵过后,正洛不顾极力劝阻的太医,去看过正晰和正暖后,还是决定带去看看明释,即使他没有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