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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今皇上自小就是这样的性子,除了盛宠的安相,也未见过何曾和颜悦色。太后倒是心疼太子,只是皇家这几位,都不是愿意温柔亲近的,太后两个儿子从不在身边,先皇又偏偏早逝,原本便是城府甚深,谋略心思更难有人通透,此番对着皇孙,亦止于亲近。
启温略乃启泽最疼爱的幺子,从小几乎与太子一起长大。启泽虽不问政事多年,然其深谋远略,自先皇时起,祁安昭正从无人能及。郁昀甚至不需多想,自然知道这信是谁的授意,此番通过启温略捎了信去,郁昀原是没有时间深思。雇了马车,将太子交给早已等在宫外的一位掌事的湉允姑姑。郁昀稍稍放下心来,便又生出更多的疑惑与不安。
此事牵连甚广,启泽无法出面,也不便出面,宫中关系庞杂,出动禁军自然也不是上上之选,即使如此,太后与皇上却并不应该放心郁昀来做此事。灵澈寺那人的身份,原本深埋于深宫高位,而启泽愿意给郁昀这封信,定然早已考虑周全。而令郁昀不解的正是出于何种考虑,启泽将这个秘密交于郁昀,将太子此事交付于一个微末小官。
他无法将此事告知任何人,郁邈回来后,他安慰了一番,此事却压在心里,让他愈发惶恐。而增加了他的惶恐的还有太子所为,太子虽不算是严肃古板,可是向来也算稳重,太后一手教起来的孩子,定不会如此莽撞,他为何要刻意留下郁邈,即使他支开了凝黛,郁邈却必然逃脱不了干系。他是无意,还是有所考量。郁昀无从得知。一想到系统的支线任务,他就更加头疼。
原本已有的猜测虽未被推翻,事情却逐渐变得更加复杂。
太子一事虽未造成更多的事端,然而太后还是找了由头,罚了太子一些日子的禁足。郁邈经历了此事,若有什么不好的,只是回来吓得眼泪汪汪,缠了郁昀好些日子,更遭了来看望的梁王的取笑。
最后他决定旁敲侧击的询问郁皓,郁皓依旧模棱两可,只是这次因为郁昀的直白显出一瞬间的慌乱。郁昀心中更加笃定,完成支线任务的提示最终在郁昀最后一次对梁王的试探中姗姗来迟。
可郁昀未来得及高兴抑或伤感,郁家便又出了事。
因为太子的禁足,郁昀原本在府中无所事事,德妃却突然着人捎了几匹杭绸过来,郁昀敏锐的觉得有些奇怪,一匹匹展开,才在一匹深绯色的里面发现一封信。
粗略一看,郁昀心下一惊,立刻吩咐了苏旎悄悄将此信送给郁皓,自己则是等入夜了,才换了衣服,入了郁府。
“此事可有什么征兆,为何朝中刘大人无端要弹劾大哥。”
郁皓的面容在堆积的书案前突然显得十分苍老,他没有看向郁昀,说道:
“我心中确实有猜测,只是此事事关郁晗和龙嗣,便更加凶险。”
若说郁皓被弹劾,也并不是没有征兆。郁昀的父亲郁皓原本有一个弟弟,正是当年还是太子的大皇子正煦的太子太傅,先皇薨逝之后,大皇子亦因重病殁,当今景帝登基,其中种种腥风血雨直至祁安昭正一统方才慢慢平息。郁家虽然与大皇子的关系更为亲密,但却并未过多参与此事,至少表面上是没有的。自此之后,郁昀的父亲郁晾主动奏请外调,是以郁家几乎举家搬离昭都,只余长子郁皓与四子郁昀。郁昀是个没有野心的,而郁皓虽然身在高位却也处处谨慎小心,甚少与人结交。
只是郁家的人终究还是掺和了一件本绝对不应再参与的事情,多年前匆忙将郁昀派往江南处理生意,郁家长子谨慎如斯,怎会轻易让年仅十六的郁昀突兀的掌管此事,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未掩人耳目。
江南重要的,不是生意,而是一个孩子。
一个梁王正暖与一位青楼女子所生的孩子。
梁王不愿将他养在王府,又生性自由。便由皇家人安排,交给了郁家。
这并不是因为郁家最受皇帝或者太后梁王的信任,而是在朝廷并不稳定的当时最合适的做法。原本只是为了太子,只是此事却将郁家置于更为微妙的境地。
郁晗与郁晗的孩子则是最后的变数。
郁晾妻妾众多,郁晗与郁昀的母亲在郁晾那里并不十分受宠,连带郁昀与郁晗在郁家的地位也并不很高。只是郁晗是个厉害的角色,入了宫后,郁家并未指望她有多少帮助。只是郁晗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人,她并不把皇帝当做一切紧紧抓住,她懂得皇帝的心思,所以她不做多余的事,但该做的也从不会少做。这么多年下来,竟然也成为四妃之一,而更重要的是,在郁昀刚回到昭都时,郁晗便发现自己有了龙嗣。
这对于郁家与郁晗并不全是一件好事,后宫多年无所出,明眼人都知道,除却皇上对于朝廷中仍有许多人支持正统,太后等人担忧正晰的皇子威胁正裕地位的考量,正晰亦需顾及到安相,坊间传闻,可信不可信,不是郁昀等人能够知晓,而这安相在此事中占有多少原因怕也只有景帝自己明白。
所以郁晗并未直接宣扬出去,而直到她修书给郁皓,说明她已经告知过景帝而景帝也并无不愉,郁家才算放心。
而现在看来,这恐怕是谨慎了大半生的郁晾与郁皓二人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西元动乱,赵王也不安分,往年西元也会偶尔在入冬时来抢夺过冬的粮食,本身对于朝廷都并不是太大的威胁,只是今年这两件事却恰好撞上了。不仅如此西元此次东行的路线却与以往不同,隐隐指向赵王的封地。那么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这件事原本与郁家没有多大关系,只是这代朝堂上的事情原本就微妙。皇上不是太后亲子,而太子亦不是皇上亲子。其中种种皆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讲得清楚。
皇上留下德妃的这个孩子本就令人意外,而这孩子是皇子还是公主就更是牵动众人的神经。
这一代朝堂上各个党派,各个势力,人人都有自己的考量。像郁家这样的,立场模糊,却最危险。
皇上不希望自己的皇子可能会受制于郁家,外戚之乱,单凭宣氏一族便可窥一斑。太后亦不愿意景帝的皇子将来拥有郁家这样的大族作为支持,威胁太子的地位。
这些别的人可能并不了解,而身在郁家这艘岌岌可危的大船上的郁皓与郁昀却看得清楚。
郁家此时已经没有退路。
两人彻夜未眠,虽然此刻求助于他人早已为时已晚,但郁皓已经秘密修书郁晾,只希望快马急报,让郁晾做好准备。
郁昀与郁皓秉烛夜谈,直至凌晨才匆忙回府准备,只交代了郁夫人,宁老管事与苏旎,其他均未敢走漏一点风声。
天仍是暗沉的,只有一点烛光与浅薄的月色游荡在空气里,在过于寂静的昭都经年厮守。郁昀点了一盏灯,哈出一口凉气,白雾腾腾,弥散无形,他静静地注视着少年,蹭了蹭少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最终将郁邈从榻上叫醒。
“郁邈,事关生死,爹下面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住。”
大厦将倾,任谁也难知,明日何日。
作者有话要说:
(??? ????) (╥╯^╰╥)
下一章开始怒刷感情线,哎之前一直都在打擦边球宝宝我也是醉了
为了不让大家太迷茫,这章就信息量飙增了。
第58章 郁大人的养成计划
伤口的割裂只来得及匆匆处理,两天两日不眠不休让他大脑轰鸣,头痛欲裂,连大腿内侧都因为连日的骑马,一片灼心的刺痛。张开嘴饮尽身后那人左手递过水袋的水,干裂的嘴唇才稍微得到一点安慰。若不是身后的那只手臂,他甚至怀疑自己会这样掉下马去。
往北去,寒风愈疾。
“安兄,还有多久到下一个城镇。”
身后的人身上少有的没有酒气,他厚实的斗篷覆盖住两人绝大部分的身躯,因为郁昀的虚弱,他凑近了,原本揽住郁昀的手臂快速地放于额上,试了一下温度,道:
“还有半日。”
景同,安景同,虽说同样都是不走心的化名,郁昀这次却真的没有想到。
而谁又能想到呢,明帝的长子,竟是这样温柔又随和的样子。
“多谢安兄。”
“你歇息一下。”安景同紧了紧揽着郁昀的一只手臂“到了便叫醒你。”
郁昀闭上眼睛。曾预计过他人弹劾郁皓会罗列的诸多罪状,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是最严重的的叛国。一纸通敌文书,真真假假,莫须有的罪名,谁能分辨,便只有景帝了,景帝愿意这是真的,那便是真的,景帝愿意这是假的,那这便是假的。除非皇上与太后回心转意,郁家便再无希望。
郁皓即刻被收押,宫中德妃也再也无法传来任何消息,唯一庆幸的是郁邈与苏旎早已被郁昀送走,有正暖保护他们,郁昀足可以放心。
通敌大罪,即使此案未审,郁家的倾亡却已经注定。他曾想要探望郁皓,却在察觉到异常时果断选择离开。
他亦未曾想到,对他郁昀一个小小的闲官,竟然也有人要下杀手。
连夜离开昭都,仍旧被两个杀手围堵,寒芒闪过,他看着已经倒地的两人与自己满身的伤痕竟有些不知所措。
手上的匕首仍旧在滴血,而温热的液体从面颊手臂缓缓滑落。
他不知道这是哪一世的他,冰冷的尸体与此刻错落街巷间投下的晦暗月光让他心中寒意更甚。直到受梁王所托的安景同找到昭正城外蹒跚着前行的他,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多谢安兄与梁王殿下相助。”
如此平静。
一路上,安景同帮他挡退了几波杀手,甚至还要分心照顾受伤的郁昀,原本只是君子之交,这几天,倒是多了几分生死与共的意味。人在绝望的时候或许精神便是极端的,他不再像以往那样顾着矜持与警惕。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身后的人细心的调整姿势以让他更加舒服,郁昀这才发现,对方褪去颓唐酒意后,竟然是带着些温度的干净气味。
“此行凶险,安兄又身份特殊,郁昀人命危浅,可曾想过,是否值得?”
小心注意着前方与四周,安景同笑了笑,嘴角勾起,本是极温和的表情,却又一股天生的不羁:“景同注定在昭正庸碌此生了,怎还会在乎这些。”
郁昀刚要笑,牵扯到的伤口却令他瞬间咬紧了下唇。安景同皱了皱眉,将头靠在郁昀的耳侧。似乎在感受郁昀身上的热度。
郁昀心神一晃。
“你可知道,慈悲阁里并不是在下第一次见你。有一次在在玉兰阁,正巧听到旁边有人议论,这才知道,原来你就是那位二十有二尚未娶妻,却带着一位小公子的郁家四公子,当时未有机会结实,只是肤浅地觉得此人相貌颇为出众。”
郁昀垂下头,因为他的调侃显得有些无奈,却忍不住勾起一个笑容。
“在下有一位酒友,正好是当朝新科的一位官员,曾有幸听你抚琴。他颇为感叹,曾言琴音绕梁,君子如玉,比之安相似乎也不为过。在下倒是更有兴趣,只是此后一直未再有机会相见。那日在慈悲阁,原本只是梁王所托,在下却选了蠢方法,又担心了许久此举在你心中定然显得孟浪了。”
安景同在昭都,好听了说是景帝皇恩浩荡,随意封了个爵位,然而身份尴尬,比之质子甚至不如。然而这么多年,他也早已习惯,虽说日子是无趣了些,但偶尔也能结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