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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记忆力有许多杂乱的东西,是故周易八卦,机关医药,他都多少知道一些,虽说不算精通,学的也粗糙,只是机关之术却也算是其中学的最好的。他不打算再同闻十九多说些什么,闻十九笑了一笑,自不在意的样子。
“如此一来,在下更有兴致了。”
手腕间血红色的纹路让她皱了皱眉。
顾小遥用巾帕仔细擦了手指,骨节细长的手指拨起弦来也是极美,此刻更是用润湿了的锦帕沾过,指缝里轻轻点了一下,便把锦帕丢在地上铜盆里。
她注视着铜镜里的自己,将盒子里素雅的珠钗插进发间,质地一般的玉镯轻轻从手上推到腕间,细弱的手腕晃了晃,她凑近了,听了听那细微的声响。镜中的女子端庄娇弱的样子,水沁的眉眼,不算出彩,却带着生生惹人怜惜的样子。她笑了笑,看着镜中的女子带上恶毒的样子,让她更得意了。
门外的铃铛响起来,她叫了声五郎,后面有男子应了一声,又敲了敲身侧的楠木海棠式木凳,听得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才坐起身子。
却还是被人寻上门了。
第90章 陌上游人归也未
江元咬着纱布的一边,另一只手草草为自己上了药,春笺姑娘只穿着粉红绣花月裙,一席素白底色翠纹抹胸,垂眸给江元上药,挺…翘饱…满的胸脯上,因着她的动作,原本披在脑后的乌发渐渐滑落,显得那片雪白愈发夺目。
闻十九斜躺在榻上,神神在在地摇着他的扇子。春笺注意到他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兀自垂着眼睛面无表情的江元,噗嗤笑了出来。
“我的公子,这次怎不把自己的命搭上才好。”她这话是对着闻十九说的,温柔的样子,眼神却透露出她语气中的奚落。闻十九只好收回落在那人□□染血的手臂上的目光,对春笺笑道:
“你是知道我的。”
春笺自然是知道他的,他们多年的交情,自然知道对方是何等惜命又凉薄的人,既然他们能成为朋友,也必然都是聪明人,猜测着自然是这位江公子所为在闻十九的意料之外了。
闻十九依仗着一双长腿,将脚搭在江元身侧的矮几上,明明是粗俗的动作,叫他这等平日虽然浪荡却爱端着仪态的人做出来,却不知为何能轻易叫人原谅。
春笺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柔声嘱托了江元几句,便随手拿起一支银簪,将刚睡醒时随意披散的长发盘起。
“江公子怕是有许多想要问问你,奴家便不打扰了。”
那边春笺关了门退出去,江元却不知道该问什么了。
“为何要打草惊蛇?”他终于觉得这屋内沉默地惹人冲动,只好轻声问道。
闻十九并不为他知道这些而感到惊讶,只是收敛了一丝笑意,同样耐心答道:“早在今日之前,便已经打草惊蛇了。”
“你想引出不止一个人?”
闻十九笑了笑,他一直认为江元不算顶聪明的,只是直觉还算准,如果除去他那不知可不可信的周易之术,此番猜测却也算不错。
江元见他没有答话,便只好接着说下去:“闻兄可曾想过,若今日在下没能伤了那女子和她相公,没能强行破了那阵法,你我二人此刻处境如何?”
穿着整齐的锦衣,连束带都未曾有一丝凌乱的闻十九眯起了丹凤眼,原本这双眼睛只是温和爽朗,此刻熹微的晨光从女子闺阁柔软的纱帐中挣扎透出一丝来,就仅给闻十九所在那处照的透亮,显得那双眼睛如洞察一切般剔透深邃。
江元垂目看向桌上的铜炉,却未曾注意到。
闻十九原本是不想告诉他的,却想起来今日一早收到的那封信,于是他思索了仅仅一瞬,目光试图望进江元的眸子里,却很快放弃了。他抿唇笑了笑,是平日里浪荡风流的样子。
“多日前,随光门便有另一人惨遭暗算,只是随光门口风紧,又因着此人与封掌门关系密切,外界便无有几人知晓。
而在下自然不会使自己处于险境,因在下原本就是惜命之人,只是今日多亏了江公子,闻某感激不尽。”
他没有说下去,也未曾说一些来日必将报答的温情之语,他侧了侧头,眯起眼睛,让窗外过多的日光涌进瞳孔里。
“春笺。”
春笺推门进来,手上托着一套浅灰色绣云纹锦衣,想来是早已在门外等候。
“愿择日请江兄到随州阁小酌,江兄可愿赏光。”
江元这时才抬头看了看他。
春笺不能知道闻十九的所有事,自她与他相识之日起便明白,却偏偏擅长探知闻十九任何收敛的心思。她察觉到闻十九一丝微妙的不甘。
闻十九将他的纸扇打开,极品水种做的扇坠摇摇晃晃,把它主人清澈剔透的眸子映在里面,冰凉凉的,看向身前那人。你却无法说他总归是温柔亦或高傲。
“自然。”
她听到江元答道。
骰子原本是江湖上新近兴起的一股势力,无多少人知晓,原本也只得那些高位者注意,只是近些日子,骰子这个游散势力不知缘和聚集了许多江湖上闲散或新出世的厉害人物,其中不乏武功诡谲行踪难觅者,做事也没有什么章法。江湖自上次一役稍微恢复一点元气,骰子这股势力便又戳动了掌权者与身在暗处的有心人一些不安的心思,各处死了一些人,失踪了一些人,加上有心人的掩盖,只好在某些圈子里惹得人心惶惶。
可是既然有人惶然,也自然有人不为之所动。
赵处仍旧每日忙的见不着人,近日府中仆从却少了一些,问了管家却是有些人给放了假,回家探亲去了,过了这几天便回来,剩下的每日低头做事,依旧同往常一样,不敢稍稍放肆的样子。
而闻十九自那日起便经常带着江元到随州街头闲晃,此人虽说浑身潇洒不羁的样子,却颇重口腹之欲,风雅之趣,随州城大大小小的美食与茶馆画舫,各样风雅去处领着江元见识了不少,原本以为近日来赵处繁忙,闻十九总该多少上心一些,谁知闻十九只游乐自得,赵处也更是没有让府里两个闲散人等帮忙的意思。
千味酒楼是闻十九常去的地方,这里的鲫鱼豆腐和口水鸡原本是极家常的菜色,却分外得闻十九的青眼。
若是闻十九愿意,他便是极好相与的人,即便只是喝茶聊天,这人游历甚广,玩笑间却不至于孟浪,也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即便相识不久,也觉得此人有趣的紧仿若故友相逢令人免不得与他愈发亲近。江元听他讲这随州方言,比之北方如何,即便男子的音调少了些软糯,却因着闻十九那眉眼笑意盈盈,如落在耳边,让人倍感熨帖。
那边小厮一道道把菜端上桌,闻十九便熟络地招呼起少年:
“在野。”
“诶,公子有何事?”身材瘦弱的少年灵活地穿过鼎沸的人群,又端着一壶茶,麻利地给两人沏上一杯乌龙茶,一副怯懦圆滑的样子。
“这几日掌柜可有克扣你的工钱?”
名叫在野的少年眼睛不大,嘴唇偏薄,笑着弯起来倒是有几分好看,有些市井里让人舒服的不扎眼的俊俏。他一边赶忙答话,一边还熟练迅速地拿起汤勺,为两人添上一小碗蛤蜊豆腐汤,规规矩矩放在两人左手前。
“没有没有,嘿嘿,多谢公子关心。”
闻十九也没有多问,接着道:“那边可是在议论什么。”
在野又在忙活着沏第二遍茶,这边随意回头望了一眼,便答道:
“哦,自然是传说近日藏在随州的花贼莫扈莫了。”像是猜到闻十九会感兴趣,不等闻十九接着提问,在野便快速地接着说下去;
“上次的那位少年可是封掌门的心头好,原是藏起来的妙人,围在院子里的风月事,这封掌门一怒,便闹得满城皆知,我家掌柜的听人说,那莫扈莫若遇到了女子便留一条活路,只是却都中了迷药,如何也不记得他的相貌,若是遇到了男子,怕是连命都保不住。江湖上已经有侠士追寻此人多时,只是此人轻功诡谲,来历神秘,这么久也没有什么线索。也有人说他有同伴,如此一来便更难追查了,恰逢庄长老独女的及笄礼,全城戒严也不能持续太长时间,毕竟此事总归是丑事。”
“哎!在呢!”
掌柜的看楼下忙不过来,吆喝了一声,在野一边应着,给二人赔了个罪,又麻溜地穿过人群,往后厨去了。
江元舀起一勺汤,闻十九却突然凑过来,江元抬起头,这人原本剔透的眸子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出一些浅浅的木色,此刻若专心看着一人,倒有些让人不适。
“江兄怠慢着些胃口,晚上有好去处。”
闻十九是个爱笑的人,可是在说话的时候却从不眼含笑意,无论如何恣意嬉笑眉目,总在开口前转瞬即逝,江元愣了一愣,手指装模作样一掐算,突然问出一句:
“可有贵客”
男子收了自己的扇子,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宽松的袖摆掩住他的神情。
“一位朋友罢了,说起来,与江公子这一路上也未提及过有什么朋友,原以为是独来独往,只是在下这几日,便觉得公子不是避着人的性子,虽说心里有些猜想,但公子行事言谈,却都是中原人的样子。”闻十九只一双眼睛漂亮的过分,此刻端着杯子,酌饮一口,抬起眼眸带着笑看向他,倒是令江元不自觉地避过了去。
“其中有些渊源。”江元到没有任何隐瞒的隐私,对闻十九这段时日相处下来,即便自认对他了解不够,却难得对此人放心地很,只是他自己也不甚清楚的,便只好这般糊弄过去。
闻十九停了一瞬等他的下文,然而这般聪明的人便很快明白过来,笑道:“不急,我俩时日还长。”
而这几日的茶水与饭食,味道都恰好。
锦衣公子一人端坐在船上,一身月白色的锦袍,天气晴好,岸边许多人来来往往,他带着笑意,也不知在看什么,虽说已然薄暮,似乎路人都因着凉风,心情颇好,那处传来的声音多是轻柔软语,飘飘摇摇的,像微醺的清酒,一把洒在随州软如绸缎的湖里。
他命船家将桌子搬到船篷外,桌上摆了一些精致的小菜,却一口未动,拨弄了几下怀里从别人住处附近抓来的兔子,那兔子不寻常的紧,原本连乐微寒都不怕的凶狠样子,此刻却乖乖缩在他怀里,忍着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抚…弄。
突然,他脸上露出笑意,拿起桌上的扇子轻轻敲了几下,船家便安静地走过来,添上一个软垫。
摇桨过来的公子眉眼精致,带着深刻轮廓的眸子,层叠的眼睑下整齐而纤长的眼睫落上一点水汽,身形清俊不算健壮,肤色是长久时间里未接触日光与久病的苍白,因着近日多处游览而染上一点带着生气的薄薄的胭脂色。
罗裘暖打量着越来越近的男子显得过于朴素的样子,男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思索了一瞬,才露出一个礼貌的笑意。
“闻公子临时有事,怕要迟一点才到,在下替他向公子赔罪了。”
暮色终于迫近了,罗裘暖看着他因距离太远,微微眯起眼睛朝这边答话的样子,他站起身,兔子便跳下来,慢悠悠躲到角落里。
原本身形已动,却没来由的觉得熟悉。
剑身闪出寒芒。
'叮!记忆解锁(1/2)'
第91章 陌上游人归也未
江元抬眸,眼前的锦衣公子离得太近,他因着迅疾的动作略略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