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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赫知嘴角一抽,骑张大壮身上掐他脸皮,“你到底是不是我爹啊!?”
张大壮一把把义子扯下去,“傻小子,给你找娘还不好?哪儿那么多事儿!爹问你,近来家里还好么?”
张赫知点点头,“比您在的时候还好,就是大伙儿都想您了,成天问我您怎么不来,我都要被烦死了。这回您总能回去了吧?上回咱们可说好的,等再见的时候您就不走了。”
张大壮想起一年多前的约定,轻轻皱了皱眉,“不行,爹还有事没了呢。”
张赫知瞥了眼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官差们,“是他们么?”
张大壮嘿嘿一笑,“跟他们啥关系,爹是要把你娘弄回去,不过还得费些功夫。”
张赫知本来以为张大壮在开玩笑,这一听却是真的了,便问:“我那娘是男的女的?”
张大壮虎着脸说:“到时候就知道了,爹现在有点事情让你办,附耳过来!”
张赫知倾身听了半天,一脸鄙视,但又不敢违腻张大壮,于是只好起身去把官差们身上的钱都给搜刮走了,弄成打劫的样子。最后站到张大壮跟前,“爹,还有您的呢?”
张大壮瞄了瞄腰间的钱袋子,那还是叶乘凉最开始做的钱袋子呢,里头装着给他的零花。他还真不想给出去,但是不给那些官差起来见到总归是麻烦,便取下来说:“这钱袋是你娘给我缝的,你可给我收好了。”
张赫知兴奋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当场惊呆了。里头、里头居然只有两个铜板?!于是他愕然地问:“这、这是娘给您的所有零花么?”
张大壮说:“不是啊。”说完还不等义子的表情完全放松,又补上一句:“原来不少呢,最多的时候得有个三四十个吧。”
张赫之:“……金叶子么?”
张大壮:“铜钱~”
张赫之:“!!!!!!”
张大壮见义子表情十分复杂,便说:“想什么呢?这叫会过日子。”
张赫之哭笑不得,“可是这也太抠了。”
“抠么?”张大壮想到叶乘凉平时把着钱的样子不由笑笑,“其实不抠,对你爹我算很大方了。”
张赫之表示怀疑,但是张大壮觉得自己说的是实话。在红沙村来说,会给男人三十四文做零花的娘们儿可绝对是少数,搞不好就是因为叶乘凉是男的,所以才会给那么多呢。而且这小子说不得真要拿糖方子来赎他了,那又是多少钱?能说他小气么?绝对不能够。
叶乘凉这会儿也在想张大壮呢,关键这次出门太意外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没见着张大壮倒是见着一位王爷。王爷啊!活生生的!叶乘凉忍不住用看古董的眼光看荣王,把荣王看得心里直发毛。
荣王觉得,要不是因为海青的介绍实在是让人无语,他都想直接下令不许叶乘凉再看他了。
叶乘凉也知道自己可能有些过了,赶忙轻咳一声,“荣王殿下见笑了,不过我和张大壮其实还没成亲,只是有可能成亲而已。”所以师母什么的,海青的介绍还真是别出新截。
荣王微一挑眉,笑得既优雅又尊贵,说出来的话却吓得叶乘凉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还没成亲?唉,那本王少不得要劝你一句还是再好好想想吧,张大壮,他可欠着本王一万两银子呢,你若跟了他,岂不一辈子无法翻身?”
叶乘凉:“……”半晌转头看海青,“不是……五千两么?”
海青面无表情地说:“五千两只是欠公子的。”
叶乘凉:“……………………”
海青见叶乘凉震惊过后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便又说:“师父一共欠一万五千两银子,其中五千两是公子的,一万两是荣王爷的。”
叶乘凉已经不知道该摆个什么表情了,他现在就好奇一个问题,“你师父,他到底是做什么的?”难道不是混山头的吗?!
海青想了想说:“师父是种地的。”
叶乘凉:“种地的欠王爷一万两银子?!你逗我吗!?”
海青十分认真地说:“真的是种地的。师父从异国带回咱们齐晟国没有的种子,在齐晟国种成了然后再卖。”
叶乘凉心说那呆子居然还知道引进异国蔬菜?不过,“那也不可能欠那么多钱吧?!”
一万五千两啊,别说买几亩地的种子,就说买几亩地的精…子都他娘的够了!
海青说:“师父他有很多的地。”
叶乘凉狐疑地问:“在哪里?”
海青有些懊恼地说:“本来我们已经要知道了,可是他中了毒,忘了这些个事。”
叶乘凉见海青不似在说假话,不由在心里琢磨起来。张大壮现在已经恢复记忆了,但是却在所有人面前都装着他没有恢复记忆,那样子很明显是在防备什么。是因为这些人中有人要对他不利?还是说,张大壮其实是不想还钱呢……
又或者,张大壮的身份根本不止一个。
一系列的问题在叶乘凉脑子里铺开来,天也越发见晚了。不过为了早一点把人弄回家,海青还是跟荣王打了招呼与叶乘凉上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可是带着王爷的亲兵和手谕去的,这糖方子是不用贡献出去了。
马上的叶乘凉龇着牙说:“这么晚,那些人又是步行回县里,有可能会半路找一处歇着?”
海青说:“这里有平原狼,若是他们半路歇脚肯定会有火把,只要多留意些就行了。”
海青心里还是有些惦记的,因为这么急着赶回去有些不合常理,他不确定是不是那县太爷除了想要糖方子之外还有其它什么问题。
叶乘凉也是跟他差不多的想法,不然不会这么急着赶路了。他头一次骑马,搞得大腿内侧磨得都红了,着实疼得厉害。更苦逼的是震得蛋疼啊!夏天的衣料子薄,可把他坑死了。
海青心思没在这上头,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叶乘凉龇牙,直到到了安平县,见叶乘凉下马时不似先前一般利索了,才想起来问:“怎么了?”
叶乘凉咬牙忍住疼说:“没什么。”
海青不以为意,敲响了县令家的大门!里头的管事很快过来开门,本来还以为是去了红沙村的那些官差回来了,哪知是一些他不认识的人,便立马虎着脸说:“你们是什么人?这么晚了,打扰了县太爷休息担待得起么?”
荣王的亲兵一把把管事拎过来,“去把你们家县令叫起来,荣王有手谕,他起晚了只怕也担待不起。”
管事一听,仔细看了看几人,随后赶紧前头带路跑去找人了。外头的马个个高大,不似凡品,再者这几个当兵的穿的也是与旁的官兵不一样,万一真要是荣王爷的人,这、这可就麻烦啦!
安平县县令听到管事的话吓得腿都哆嗦了,穿好衣服连滚带爬地出去见荣王亲兵,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人此行竟与叶乘凉和张大壮的事情有关,于是看完手谕,又被问及张大壮到没到的时候,着实愣了一下,才看向管事结结巴巴问:“人、人人人到了没有?”
管事说:“没有啊老爷。”
叶乘凉眉头轻皱,“人没到?”可是来的一路上也不见火把,那张大壮哪儿去了?!
县令急得说话时吐沫腥子都崩出来了,“还还、还不快派人去找?!”
叶乘凉跟海青还有荣王的亲兵们也没闲着,骑马跟上了,奔着来路赶,直到天蒙蒙亮,才在过了集安镇约莫五里地的野草地旁发现了人影!可是这一下可把叶乘凉跟海青一行人吓惨了,只见那十一个人,没有一个是站着的!!!
张大壮根本就没晕,所以一直都是醒着的,可为了不被人发现异常,他只有一直装晕。他没料到这帮官差们这么不禁折腾,一点子迷药恨不得把一宿都睡过去了!
叶乘凉也忘了腿疼不疼了,跑过去找到张大壮探到鼻息,才松了口气往他脸上拍,“大壮?醒醒!”
张大壮听见旁边陆续有官差的声音传来,才睁开眼睛,迷茫地问:“阿、阿凉?”装得特别特别像!!!
叶乘凉问:“发生什么事了?”
张大壮一把抱住叶乘凉,狠狠抱,特别无辜地说:“我、我也不知道啊!”说着偷偷在叶乘凉屁股上捏了一把,在叶乘凉耳边问:“想老子没?”
叶乘凉拎着张大壮耳朵把人拉开,起身就走了!
张大壮一看他走路怪异的样,当时就火了,大吼:“叶乘凉!”
叶乘凉原地站住,“怎么?”
张大壮几个大步过来,见叶乘凉连眼睛也是红红的,脸色阴沉的厉害,问:“你的腿怎么回事?!还有眼睛怎么这么红?哭了?”
他可没忘,这群当差的说过那冯有财要跟县令要叶乘凉!他家阿凉别不是……别不是为了救他,连自个儿都给搭上了吧?!
☆、第44章 你可能明白(二更)
叶乘凉眼睛红绝对是骑马的时候吹风吹的;他不可能一直闭着眼睛;更何况还想着得多留心张大壮;所以红了也没什么稀奇。但是张大壮看着就不是那么回事了,走路怪异的样子;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这、他家阿凉这分明是受了什么委屈的迹象!阿凉一直是嘴皮子利索脑子也灵活的,在村子里就没受什么气;在家里也没人给他气受,可是在外面呢?
张大壮觉得自己身体里有一股怪力又开始乱撞了;弄得整个人好像要爆炸一样!
叶乘凉却觉得这熊货搞不好一晚上喝露水喝多把脑子喝坏了,便笑说:“你又没死我哭什么?不过是跟海青骑马腿有些疼而已,我以前没骑过马的。”
张大壮看了看叶乘凉的腿间;松了口气,“我还当你被人欺负了呢。”
叶乘凉说:“啧;哪儿能啊。再说那县太爷不就是想要我的糖方子么,了不起给他呗;钱还能另想办法再赚,更何况现在也没事了。”
张大壮先前就注意叶乘凉了,还真没留心来人有什么不一样,这一看,那不是荣王的亲兵吗?衣服一看就看出来了,他以前见过的。
叶乘凉说:“荣王给县令下了手谕,让他放人,县令肯定不敢再抓的,我们直接回家就行了。”
张大壮想了想,然后压低声音在叶乘凉耳边嘀咕起来,说了好半天。
叶乘凉听完犹豫了一下,“好是好,不过咱们还是得先回去,免得大娘担心。”
张大壮听罢笑笑,“那成,听你的。”
于是海青站了半天,就见叶乘凉跟张大壮耳语半天,那亲密劲儿就别提了。而那厢赶来找人的官差们也跟压人进城的官差说明白了,这人是说什么都不能抓,否则只怕那身官差皮就保不住了。
来的时候叶乘凉跟海青骑同一匹马来的,可是走的时候多个张大壮,肯定是不能再同骑一匹了,再说叶乘凉也实在是不想再骑马,便跟张大壮决定在集安镇雇一辆马车。
海青自然是没什么意见的,只是正常来讲他这个时间早应该在县里了,总还是要去跟郭庭安说一下,便骑上马又回了趟县城。
张大壮望着海青的马绝尘而去,后面跟着一窜当差的,不由想,真是天意,本来这次他还想借着被抓到县里找机会收拾一下张大力的,这下只得先算了。
叶乘凉惊心动魄过了一晚,这会儿也乏了,便扯了扯张大壮衣袖子说:“走吧,别看了,反正晚了还会回来,是吧他师父?”
张大壮一愣,“海青跟你说了?”
叶乘凉:“说什么?说你欠了一万五千两银子还是说你是他师父?还是说你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