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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炭觉着蘑菇疲软不少,再换小火慢慢烘焙。蘑菇不像虾仁,所以杨军格外注意火候,好在他举一反三的能力不错,没烤崩。
趁杨军添炭烘蘑菇,阿狄出门猎了只兔子回来当晚餐。在溪边扒皮去掉内脏,顺手从下午才埋的细沙里翻出十只闸蟹绑了。原本中午吃的蟹被灰熊踩了没吃着,晚间就多吃两个。
杨军正在炒腊肉跟烧鱼之间犹豫不觉,见着阿狄手中的新鲜兔子立时把前两样丢开了,中午没吃成香喷喷的烤肉,晚间吃也是一样的。刷油撒调料,觉着少了又让阿狄到溪边抓了两条巴掌大的鱼来,去鳞掏干净内脏塞进姜丝干葱花,打上花刀抹点辣椒粉架火上一起烧。
阿狄洗干净罐子,在厨房灶头生火蒸上闸蟹。多加点柴,转身用陶碗装了半碗松子,杨军要烤兔子还要烧鱼驣不出手,阿狄便全部剥了壳放一边供杨军捻着吃。
说来这个冬季杨军的零嘴可比部落的小孩还要丰富,有吃不完的板粟,有红薯,有阿狄陆续摘的一些坚果,现在还有松子,他可以每天换着花样的吃。其实,他以前真不爱吃零嘴的说。
烤鱼熟了,烤的焦黄的鱼皮、没有丁点腥味的鱼肉,吃在嘴里满嘴的焦香味;兔肉更不用说,吃在嘴里的那种香嫩感让人欲罢不能。
两条鱼一只兔子,阿狄吃大半,可杨军吃小半。末了阿狄从厨房端出蒸熟的十只闸蟹,就着火堆像吃零嘴似的把十只蟹给啃了。
豆豆对蟹不感兴趣再则也吃饱了,趴那头搭前爪上懒懒的张嘴打了个哈欠。
被豆豆影响,杨军也懒懒的打了个哈欠。这哈欠一打再被火一烤,杨军立时觉着全身都没劲了,只想躺着闭眼睡他个晕天暗地。
阿狄伸手把人抱来放腿上,双臂圈着给其一个安全的港湾。
旁边是温暖的火堆,腰上环着有力的双臂,头枕着厚实的胸膛,舒服的杨军啥都没想,眼睑半睁不睁的眨巴眨巴,果断睡了过去。什么刷牙洗脸洗澡的神马都是虚幻,睡觉最大。
一堆火快烧透了,阿狄见杨军没醒的意思,小心把人抱回屋放床上,点上蜡烛。
“…阿狄…”没了阿狄的体温杨军醒了,眼睑半睁着有点恼。恼他为什么把他放下,没有暖过的床比他怀里冷。
“阿杨,继续睡。”端来热水用兽皮给他擦完手脸,末了换陶盆帮他脚都给洗了,擦干塞回兽皮被窝里捂紧边角。
杨军眼睑上下打架要睡不睡的。“…阿狄…”
阿狄摸了摸他,到院子里快速把半干的蘑菇收了放厨房灶头细火烘,刷牙洗脸,原本想用冷水快速冲个澡,但那样恐怕会染一身冰冷便用热水冲了冲,擦干水渍把手脚都烤热了这才回屋。
烛火下杨军的眼睑颤了颤,阿狄以为要醒不想只是单纯的颤了颤,嘴里迷糊的嘀咕到是听懂了。
“…蘑…菇…”
阿狄吹灭蜡烛钻上床,纯兽皮毛的被窝已经被杨军睡暖了,晓是历来对环境要求不太高的阿狄也觉暖暖的兽皮被窝真的是非常舒服。把人捞进怀里抱好,阿狄在杨军耳边说了句:“干蘑菇,收好了。”
杨军眼睑颤了颤,枕在阿狄手臂上的头一歪,彻底睡着了。
阿狄拢了拢手,闭眼一夜好眠。
气温下降大快,杨军只觉一觉醒来几乎比昨天冷了一半不止。呜嗦下从温暖的被窝里爬出来,套上厚厚的皮毛衣裤脚穿厚厚的兔毛保暖鞋这才感觉好点。
厚重的皮毛衣裤把杨军包裹的整大两圈不止,还有厚实的毛皮鞋,说实在话,杨军非常庆幸这世界没有镜子,否则他能郁闷死。
转了一圈没瞧见阿狄,想来应该是出门打猎了。刷牙洗脸毕,吃了灶头热的早饭,杨军到溪边去捞养着的石螺丝做唆螺。水温太冷,杨军用竹捞捞了小半桶,原本打算就在溪边把屁股敲了的,可太冷了,提回院子还生了堆火这才开始敲。
敲了好几斤,又搓洗干净,回厨房开始炒。这时候应该还没有到吃饭的时间,不过唆螺原本就难熟,不担心做早了。添柴加水让唆螺闷着入味,另一边灶头起火,抓把米抓把玉米粒,剥了把生的松子仁,想想还捧来把板粟剥壳去了细皮,切成小块小块的放一起,开始煮粥。
唆螺煮熟了,粥还在慢慢熬,杨军嘴馋的装了一小碗搬条凳子放旁边,一手拿唆螺吃另一手继续擂动陶罐里加了不少东西的粥。
阿狄回来,瞧着的就是杨军这一幅两手忙的不亦乐乎的景象,唆螺壳吃了一堆,还在那舀。
杨军瞧了阿狄回来,立时眼睛一亮,用木签挑了个螺丝肉跑来塞阿狄嘴里,一幅求夸讲的模样问:“是不是比上次还要好吃?”
“好吃。”阿狄很诚实,杨军笑的眉眼弯弯,一幅‘我果然很利害’的表情继续跑回去擂粥跟吃唆螺。估计这粥做好,唆螺也给他吃一半了。
阿狄笑下不管,转身把上午的收获归类放好,两只活的野鸡放山洞一起养着,敲死了的兔子看杨军要不要当晚餐,原本打算再捡点野蘑菇的,结果一晚上全部冻没了,到让他运气好的碰到了只野鹿。这冷的天气,大型的动物都是很少见的了,的确是他运气好。
杨军见着这么大的成年雄鹿笑的更开心,这几天气温降的快眼见猎物少他们只能动腊肉了,不想还能猎到鹿,这百来几十斤的鲜肉可够他们吃好一阵子了。
“阿狄饿不饿?”杨军瞧着那新鲜的鹿肉,立时想起以前吃过的一种吃法,麻烦是麻烦了点,但真心好吃。
阿狄摇头。
杨军笑的哈哒子都快流出来了,拢了拢袖子走向野鹿:“那中午给你做好吃的。”
阿狄没答,只转身拿刀按杨军要求从鹿后腿片下一大块肉,切成三指宽的薄肉片。阿狄以为是做以前做过的那种烫鹿肉片,不想杨军从山洞取了两大朵昨天留着没烘干的凤尾菇。是放在地上,又保存的完整,所以凤尾菇还比较新鲜。
野蘑菇都用野鸡试过了,无毒,所以杨军可以大胆的把它们入菜啦!
整朵凤尾菇掰了,洗干净从大片撕成小片,加上干葱用淹过的肉片卷好,肉片会松,所以要拿小小的竹签穿过固定,尔后往薄薄的油锅里烫。
跟以前做的烫肉片相同,但味道有很大区别。淹过的鹿肉片本就好吃,再染上葱香被蘑菇吸去过多的油脂,更是香嫩可口;而吸了油脂跟其余调料的凤尾菇,更是嫩、滑、香,吃了还想吃。
杨军筷子长,把阿狄那份卷肉里的蘑菇挑了半数吃。
阿狄不恼,由他。后来还主动把蘑菇挑出来放杨军碗里,弄的厚脸皮的杨军都不好意思护住碗说不吃了,阿狄这才作罢。
第28章 冬至
浓烈的寒风吹的人脸作痛,踩在脚下的泥土咔咔已经结了冰粒,杨军紧紧身上的皮毛大衣,往手里哈了口气。“好冷。”又往手里呼口气问阿狄:“往年这个时候阿狄在干什么?”
出门前被杨军强硬套了皮毛大衣的阿狄有点不习惯,皮毛大衣把腰带扎紧是非常保暖,但也很不方便,手脚都被束缚住了。“…打猎,搬到山洞住。”往年在部落这时是最忙的时候,要抓紧时间打猎储备过冬的食物,还要搬家到山洞渡过四个月的冰冻期。
这时候打猎极其辛苦不说,还很难打到猎物,可这时候是整个冰冻期最后的打猎时期,如果不多打点那他们的冰冻期将会过得更艰辛。小孩曾被饿死,为了省下那口食物给部落里更有希望活下去的壮年、孩子和能延续部落血脉女人,老人相约上山自我遗弃以至尸骨无存。
阿狄脸上的表情让杨军把剩下的话吞回喉咙,好在目地地到了。他们圈的那片湖泊已经干涸,而水位已经退到了木桩之后的四米外。若大的湖只剩三分之二的水,而湖那边的江流也减瘦一半不止。
干涸的河床上曾经绿油油的水草全部枯死,枯黄的水草间有爪类小动物的痕迹和被吃了肉的石螺丝壳,当初被他们遗落的小鱼小虾已经是尸骨无存了。看到这些杨军非常遗憾,原本他们可以收获更多东西,但他们只有两个人时间又急,结果有好些遗落便宜了这些小动物。不过好在,有些东西那些小动物是真心没办法的。
比如说,躲到深淤泥里的蚌壳和惯会钻洞的泥鳅鳝鱼。
淤泥肥沃,能养出那么多石螺丝肯定也能养出肥大的蚌壳和美味的泥鳅鳝鱼。果真,杨军没走几步就在干枯的水草缝隙中找到一条扁遍的细缝。拿捎尖的木棍往扁缝里戳,戳到硬硬的蚌壳,不用挖的直接用木棍撬出来。
黑黑的螺纹蚌壳老大老大的,蚌壳紧闭,沾了泥巴又黑又丑。杨军用棍子戳,沉闷的声响可见这黑黑的壳有多硬。
阿狄见过这东西,壳非常硬,要花大力气才能砸开,而砸开以后里面的东西非常腥,比鱼比石螺丝还要来得腥。“…这可以吃?”
“当然。”杨军理所当然的点头。“我们那这叫蚌壳,很多人爱吃还有点小贵,它有个叫‘鲍鱼’的同类兄弟,死贵死贵的。当然,也非常好吃,可惜,这儿没有。”这里不靠海,自然没有鲍鱼之类的美味海鲜。
阿狄默默记下‘鲍鱼’这个词汇,转身提木棍满地儿找扁扁的缝隙,找着了三两下就挖出老大一蚌壳,那速度那干净利落的姿势,让杨军连较劲的心思都没了。好在杨军也空豁达,干脆不挖了就专心找扁缝隙,连找几个让阿狄挖,他就跟在后面捡着摞到岸边。
岸边的蚌壳都堆成山似的了,两人也把整干涸的河床挖祸害完了,这一个洞那一个洞的,瞧着都糟心。这还没完,祸害完蚌壳,杨军让阿狄拿石锄头找那种小指大的泥巴洞,开始祸害泥鳅跟鳝鱼。
鳝鱼跟泥鳅惯会挖洞,但不管洞挖的多深,总要留个气孔才行。顺着气孔往下挖,总能找到缩着不动鳝鱼泥鳅。
天可怜见的,蚌壳泥鳅鳝鱼这类淤泥深处的居民仗着它们与生俱来的天赋在水位退的时候有持无恐的继续呆在淤泥里,往上数不知多少年它们的祖先都是这么过来然后渡过冰冻期最终寿终正寝的,可不想,轮到它们这一代却碰了杨军这么个煞星。祖孙三代都给一锅端了不说,往后不知多少年它们的子子孙孙辈都会被这么一锅端了。
挖泥鳅鳝鱼的乐趣恐怕是城市人很少能体会到的,那种集收获与寻宝外加美味的诱惑,让乡下孩子乐此不疲。曾几何时杨军也是那些孩子王里的一员,下河抓鱼摸石螺石挖泥鳅鳝鱼烤红薯玩泥巴,嬉笑怒骂玩帮派用孩子气的声音表情说‘不跟你玩了’,当时的心情情绪现在想想只觉的幼稚可笑。可往深里想想,那时的幼稚可笑是单纯而纯粹的,不像后来爷爷奶奶过世被杨爸接到城里,虽然物质生活提了好几个等级,但再也找不到当初那种纯粹的开心与快乐了。
“阿杨?”阿狄挖一锄头,眼明手快的掐着鳝鱼头部下三寸。
杨军忙把手上的木桶递了过去。桶子里已经有大半桶泥鳞鳝鱼了,大的小的挤成一团,瞧着就是大丰收。“成了,其余的明天再来挖。”
阿狄当下收了石锄头,下意识就想接过杨军手上的木桶。
杨军拦了:“没事,不重。”虽然提在手上的木桶是有点沉,但好歹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