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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狄……”杨军开口,声音嘶哑怕是被浓烟给呛伤了。阿狄装来水让他先嗽口,尔后再喝,直喝了三四口,杨军才觉的喉咙舒服些。
阿狄抬手间,杨军看见了有好些地方都烫红了,看样子很快就会起水泡。肉掌跟火那就是以卵击石,可这个男人冲上来就为他做了,想来手受了伤那踩着火堆过来的脚肯定也受伤了。
杨军坚持看了,果然红肿一大片。
“阿狄…”杨军搂紧阿狄的脖子,这一刻的心情说不明道不清只是委屈,为自己也为毅然救他的阿狄。
“不,哭。”阿狄笨拙的拍拍杨军背,手忙脚乱的不知该怎么哄。只能僵硬的让他抱着,等他哭累了哭完了,拧了兽皮让他擦脸,尔后趁他净脸的时间把草屋里的东西用一大块兽皮卷了起来。背在肩上,回身来抱杨军。
杨军默然,如果刚开始还只是怀疑那现在已经肯定。阿狄放弃部落,要带他离开。
于原古人重视部落的习性来说,阿狄做的这个决定出乎人的意料,因为没有一个在部落里长大的人会想要离开他所生长的部落。杨军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做过这个决定,但杨军知道这个决定肯定很少人做,至少应该没有人会为个外人做这个决定。
杨军说不出话,经过刚才的事他已经认识到他不会被部落接受,如果他留在这里,这样的事情或许还会发生,今天是阿狄及时从火堆里救下来,明天呢?后天呢?十天二十天后呢?阿狄要狩猎不可能时时守着他,总有救不及的时候。像之前说的,他的命只有一条。所以他离不开阿狄。
‘谢谢’这两个字也说不出口,因为这个决定对阿狄来说绝对是无比沉重的。离开原有的家,那下一个家在哪里呢?
杨军抱着草屋里且有的三个陶罐,紧紧跟在阿狄身边,穿过部落里双双复杂的眼神向森林进发。相信那里的某处,肯定有属于他俩的家!
出了部落范围丛林的浓密度越发紧凑,阿狄背着兽皮包裹在前面开路,杨军抱着陶罐紧紧跟在后头。丛林夜晚的危险是白天的数倍,所以他们必须在黑天之前找到晚间过夜的地方,
途中休息三次,阿狄在擦黑时才带着杨军来到一片乱时林。乱石林中高耸不一的乱石是极好的掩护体,不担心有野兽能冲进来。
“在,这,里。”阿狄操着不太熟练的汉语指着眼前这乱石林的中心,这里是他以前打猎无意中发现的地方,安全、干燥、石头还能挡风就算再冷一点都没关系。
杨军点头,表示明白他的意思。说实话,离开部落虽然致身丛林危险系数加大,可于杨军来说却像是打破禁锢,他不用再担心因为自己的怪异而被人绑到树桩上被火烧死。那种致身火堆被浓烟呛的生不如死的经验一生有一次就够了。
阿狄趁天还没全黑钻入林子猎晚餐,杨军打了两陶罐清水把过夜的地方略清理了番,掏出两张大点的兽皮靠石壁放好,不出意外这放兽皮的地方就是他们今晚睡觉的地方了。又打来两罐子清水,抱来角落里的干树枝,杨军抓上把干芦苇干树叶,就着乱石林中捡来的两颗黑石头,相互摩擦敲打出火星,火星溅到干芦苇干树叶上冒出清烟,杨军忙劂着屁股在冒烟的地方小心吹,待有了明火立马放干树枝。
火堆燃起杨军在旁边围了圈石头,架上陶罐,待陶罐里的水烧开时,阿狄提了两只野鸡回来。
阿狄对杨军能燃起火堆很是惊讶,部落虽然会用火了,但能在野外燃起火堆的人还是很少的,阿狄自己会钻木取火不过时间会非常长。
杨军瞧了暗自得意,用火石敲打的火星取火恐怕还只他一人会用,比钻木取火更容易更简单,起码节约三分之二的功夫。心里得意表面不显,接了野鸡把血放干净,提了野鸡爪子往烧开的陶罐里烫两下再提出来拨毛。忍着烫杨军学着以前长辈的方法一片片撸下野鸡毛,撸过的地方露出干净的鸡皮,比平白拨要来得干净的多。
阿狄瞧了接了过来,一点都不觉的烫的三两下就把两只野鸡的毛给退干净了。
杨军见阿狄干的这利落,干脆只动嘴动手指挥着他用石刀砍掉鸡头破开鸡腹把内脏丢了,一只抹了盐用扒了皮的树杆穿到火上烤,一只杨军另起了火用陶罐加水煮。不多时食物的香味飘了出来,用火烤的先熟了,杨军让阿狄时不时转动一下野鸡均匀受热没有出现一边烧焦一边没熟的情况。
烤的焦黄焦黄的野鸡看起来就让人流口水,不过只有盐味却没有其它调料的烤野鸡,再让人流口水杨军也是兴志缺缺,再加上这阵子顿顿烤肉,勉强就撕了个鸡腿啃了其余的都进了阿狄肚子。烤野鸡没兴趣,清炖野鸡杨军到是兴趣极大,闻着那股子清香早早的就守到陶罐边,戳下野鸡把浮油去掉加少许盐,那鸡汤的味道可是绝了,甩部落里那些啥肉汤好几条街不止!
杨军足啃了半只清炖鸡拍拍肚皮打个饱嗝,阿狄把剩余的吃完舀来清水两人洗嗽毕,杨军卷了兽皮休息,阿狄加了树枝让火烧大些,守了小半夜尔后也靠着石壁睡着了。
天亮,阿狄打了两只野鸡一只肥野兔回来,杨军生火,因为赶时间忍痛没有炖一股脑全烤了,两人吃饱剩于的杨军用洗干净的树叶包了塞进陶罐,抱在前胸跟紧阿狄的脚步向纵林进发。
午间憩脚,阿狄从一棵大树的树洞里掏出一个背包,杨军老远瞧了立时激动的满脸通红,那是他在被华南虎追的时候为了减劲重量而丢弃的登山包,那包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是这原始所没有的东西。
杨军破不及待的迎了上去,蹲在地上就开始翻。一把德国制军刀,这是丛林中必不可少的防身武器也是开路的利器;一捆有皮扣的登山绳;两件纯棉的白色挂衫两条棉内裤两双袜子;一双替补的登山鞋;抗感染消炎的药片若干,十三片OK邦,一卷消过毒的绷带;一包浓缩饼干两包高热量的巧克力;最下面压着超薄账篷,在登山包两侧左边挂的折叠账蓬支架已经不见了,庆幸右边的高效太阳能手电筒和口哨还在;偏袋里一支浓缩薄荷牙膏,一支牙刷,用小包装袋装着的三块听说能百用的浓缩香皂;另一边偏袋有把折叠刀,扎裤脚袖口的强郊皮筋;最安全的内袋有小瓶六神花露水,清凉油,云南白药喷药剂。包里的东西都还在,可惜的是他当初戴在手上的电子表在追赶的过程中丢了,做为现代人,没有时间观念真他妈的不习惯。
第7章 盐湖
包里的东西是带他们进入丛林的领队所统一准备的,他的失踪恐怕给那个憨实的退伍兵汉子造成不少的麻烦吧。杨军心里这么想着,手上把东西再一一装回包里,唯留下消炎的药膏,领着阿狄到水边给他清洗烫伤的水泡再用兽皮吸干水擦上药膏。
阿狄看着杨军把浮白的液体图到手上,阵阵清凉减了不少火辣感。
“不,沾,水,”杨军指下水,示意在图了药膏后不要沾水。末了取了替换的登山鞋来让阿狄换可惜鞋码不够只能汲着走,但好歹能减轻烫伤脚的负担。
“阿杨,你,的,”阿狄脱了鞋子重新绑好塞进背包中,他汉语学的不多所以没法解释清楚,可他已经用行动表示了。他的脚伤并不严重,不愿意浪费杨军的东西。
杨军拧不过他,把感动埋在心里更加用心的去照顾阿狄。两天阿狄身上被烫伤的伤口不负重望全部痊愈,同一天阿狄带着杨军来到一片湖泊。
湖泊不大,大概三四亩大的样子,水清澈却不见底,微风吹来带着一股微微的湿咸味。杨军使劲吸吸鼻子,诧异的上前用手沾了沾湖泊里的水舔了舔,噗噗吐干净。
阿狄笑着眨眨眼。
杨军也不介意,知道阿狄过来湖泊是采盐,相比于对方采岩石上微薄且不干净的粗盐,他有方法弄到大量的盐且是精盐。不过为了报复阿狄,杨军并没有事先说明,而是自己去弄了大片的干净树叶埋在自己挖的低洼里,尔后挖土引入湖泊水。
阿狄不明就已,以为杨军是在玩。低了头继续小心弄岩石上盐粒。
湖水引好,杨军拍拍手见阿狄还在弄岩石上的盐,扬了扬眉躲到荫处睡觉去了。一觉睡醒,低洼的水已经晒干了,细细的灰褐色粗盐粒沉在树叶上,杨军收集这些粗盐粒倒进陶罐加点湖水放到火堆上烧,湖水烧开粗盐粒全部溶进湖水,拿了另一个陶罐盖上细棉挂衫再把溶好的盐水倒进陶罐,这样过滤可以除去盐水中的细沙或杂质。第二次过滤杨军把棉挂衫折了做两层,功夫花废的多但过滤后所得出的盐与现代所食的精盐已经相差无几了。
五分之一陶罐的细白精盐跟阿狄所采半陶罐的粗盐相比在份量上是没法比的,但晚间杨军用极少极少的精盐烤出香味扑鼻的烤兔,阿狄被那种纯粹的美味给征服了。没有粗盐的土味也没有粗盐粒大硌牙的危险,而且只要粗盐一半的份量就能充份的调制食物。
阿狄摸摸杨军的脸,第二天擦亮钻进林子摘了好些野果让杨军挑着吃。不用语言只用行动,阿狄用他的方式对杨军表示奖励。
早饭毕阿狄帮忙足挖了三个低洼,铺好树叶引好湖水待湖水晒干收集好粗盐粒,用昨天的法子足足过滤出一满陶罐的精盐。
杨军用手指沾点精盐放舌头上,或许是今天盐水烧的更开挥发了有毒药质的原因,感觉要比昨天的精盐还要好精细。这是个好现象,杨军晃晃脑袋用一种不会容易破的树叶把罐口扎紧,早早睡觉准备明天赶路。
不想阿狄还留了一天,依法泡制又过滤出满陶罐的精盐。
一陶罐足以装十五斤的精盐,两陶罐就是三十斤,按一人每天15克两人30克的量,杨军掰了掰手指头,10天300克一个月900克,1。8斤打两斤的量,30除2等于15,杨军摸了摸额头狂汗,一年零三个月,这大陆就这一个盐湖么?!
杨军认为盐弄多了,毕竟三十斤的重量背在身上也是种负担,只是阿狄坚持,一手提两陶罐还能健步如飞,看的杨军是眼角直抽搐。
日升日落,杨军跟着阿狄顺着溪水往上足走了五天,拨山涉水在杨军脚都起茧子时寻到一处水源头。一汪清泉从地底飞喷而出溅起朵朵晶莹的浪花,清澈清凉的泉水顺流而下是一道小型布瀑,离布瀑不远的地方是一大片平地,站在平地往前望是峰峦叠起的山岚,回首是飞陡的山壁。
非常漂亮的地方,最重要的是阿狄在山壁中找到数个干燥适合居住的山洞。
“以,后,这,里。”阿狄用汉语一字一顿的说,杨军抬手表示他知道。环山背水,山壁陡峭不用担心四面受敌,水因为是源头所以也不用担心被野兽染源,山壁前的平地是建房子的最佳位置。当然,现在说房子还有点早,首当要做的是在山洞中先安顿下来。
杨军把所有东西在山洞中归纳放好,抱了老大一捆死沉死沉的兽皮到下游深洼清洗,忍痛开了块浓缩皂。为了节约用,杨军都是先用清水把兽皮摊开漂洗遍,然后再摊开用浓缩皂匆匆走一遍,用手揉成丰富的泡沫仔细搓过不急着涤。
阿狄这厢把平地及腰杂草砍完清理好,走来三两下把汲水的大型兽皮压到水里洗干净泡沫摊到太阳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