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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到底是什么药啊!
好痒,后面好难受……正常的春·药不应该有这个效果才对。
难道是大晋的青楼专门对付小倌而研制出的药?
为了保持清醒,沈愿又一次咬破了舌尖,试图用痛感盖过情·欲。
可还是不行,痛感越来越低,情·欲反倒越来越浓,纵使腥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他也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欲·火将要把他最后的理智给消磨殆尽。
好想要……
不行!不能这样!宁死也不能便宜了那个狗王八!
可是真的好难受……
不行!忍一忍,忍一忍就过去了!
两种思绪在沈愿脑中搅得翻腾,再加上浑身的酥麻感,使他极其痛苦。
沈愿都没发现自己哭了,从记事开始这是他第一次哭。
也许是被情·欲折磨出的生理泪水,也许是这种无助的感觉极其陌生,可不管是何原因,那都不重要了。
唯一重要的是,此时他脑中的思念,是真真切切的,他头一次那么需要一个人,那种感觉是极其清晰的,清晰到他不自觉的便唤起了他的名字:“魏殊……魏殊……”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响,沈愿一惊,想坐起身来,却一点力也用不上。
转而听到门闩合上的声响,沈愿深吸一口气,死咬着嘴唇,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步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忽然黑袍的一角进入视线,伴随的还有那佻薄的话语:“美人,如何?是否想通,要求助本王了?”
沈愿斜睨他一眼,啐道:“白日做梦!我……我就算死,也不会求你这个狗王八!”
“哦?你还真是有骨气的很呢。”
王爷说着,坐上了拨步床,抚上了他的脸颊。
被药物驱使着,沈愿一经触碰,便感觉浑身如烈火烧过,不自觉的向那冰凉的手贴合。
王爷嗤笑:“你虽然嘴硬,可身体却蛮诚实的。”
沈愿闻言清醒了几分,赶忙脱离他的手,气若游丝道:“爪子拿开……不要……不要碰我。”
只是语气满带魅惑,更像是欲拒还迎。
“可是你的身体似乎不是这么想的。”王爷置若罔闻,俯下身道,“想要吗?或者本王可以不用问了,因为你这副样子,看得本王都心痒难耐了。”
说着,手便摸上了他腰后的鞶带,沈愿赶忙道:“等等!”
王爷轻嗤一声:“怎么?害怕了?还是忽然改变主意了?”
“我……我改变主意了,可是我的手好疼,你能不能先给我松开?”沈愿道。
王爷歪起头:“怎么?想耍花招?”
沈愿赶紧扯出一抹假笑:“我如今都已是这幅模样,还能耍什么花招?只是手一直被压在背后,很疼而已。难道王爷不想怜香惜玉一回吗?”
“有趣。”王爷嘴角一翘,“本王姑且信你一回。”
说着便替他解开了软绳。
沈愿手一挣脱束缚,心下松了口气。
“美人儿,咱们打个商量,若是你愿意成为本王的人,本王定会好好待你,如何?”
沈愿:愿意你MB!
王爷便又向他临近,气息扑洒在他的脸上,沈愿很不舒服,想要闪躲,却被那狗王爷捏住了下颌,用力挣脱不了。
那唇将要落下之时,沈愿握紧拳头,朝那俊脸狠狠挥去。
只是人中了药,力气也小了许多。
一拳挥去,别说打出血了。连个红印都没有留下。
沈愿:药丸。
王爷很快反应过来,嘴角翘起一个邪魅的弧度,狠狠攥住他的双手:“美人儿,你还真让本王刮目相看,本王真是越发喜欢你了。”
沈愿语气娇嗔:“闺房情趣……而已嘛~王爷喜欢便好。”
“是吗?”王爷目露寒意,“那本王便当是闺房情趣了。只是美人如今欲·火焚身,怕是不好再耽误下去了。”
说着,便扯开了自己腰间的鞶带,扔到了地上,欺身向沈愿压了过去。
与此同时,沈愿脑中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接受指令,用一颗地雷恢复前身气力,恢复已成功。”
“啊……”
一声痛呼,黑色身影“砰”的一声掉下了地。
沈愿解开脚上的束缚,双目赤红,嘴角挂着一抹邪笑,走下地来,抄起桌旁的圆凳,步伐朝那墨色身影徐徐临近:“敢上小爷,找死!”
说着,圆凳便朝那狗王爷的头狠狠砸去,千钧一发之际,那王爷却一个侧身挡了开,想反击,却被沈愿狠狠一踹。接着又是一个圆凳,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
王爷虽被砸得头破血流,可脸上却挂着笑,甚至便那么笑着昏了过去。
沈愿此时身上的毒还没有解,意识已经模糊,刚才那些狠戾模样,都是他强撑着自己装出来的,此时那狗王爷一昏,他心下一松,突然坐倒在地。
门忽然被推开,沈愿明白是声响被门外的人听见了,赶忙忍住身上的颤抖,站起了身,随手又抄起一个圆凳,走出里间,二话不说便朝门那砸去,却被刚进门身着一袭素色衣袍的男子接住。
沈愿见状赶忙挥去一拳,却被人攥住手腕,扯入了自己怀中。
那磁性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孤来了,不要怕。”
待听清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声音后,沈愿双目一黑,立时昏了过去。
第18章
“孤来晚了,对不起。”
魏殊接住瘫软的沈愿,嘴里这么喃喃着。
明知他已昏厥,自己的所言他听不见,但还是忍不住的讲着。
因为看着沈愿这副模样,他头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心疼,纵使自己已经尽力,纵使是第一时间赶来,他也无法原谅自己。
明明可以更快些,明明可以……
余光瞥见里屋那敞襟的墨袍身影,魏殊双眸的柔情骤然一冷,将沈愿小心交给一旁的暗卫,便托起长剑,向里屋走去。
掀开珠帘,见到那已头破血流靠在墙壁一角的人,魏殊的眼里没有半分怜悯,周身的气压冷到了极点,怒不可遏地挥起长剑便要向他刺去:“江宁朗,敢碰他,孤要你的命!”
“不要!”
一声惊呼,剑身垂在半空之时,被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攥住,鲜血从手缝溢出,落在晦暗的地面上,氲出一朵朵墨色的小花。
来人的银色狐狸面具,甚是醒目,碧波的眸子荡漾着泪光,跪坐在地,语气声声恳切:“太子殿下,我沿路留下记号,不是叫你来杀他的!况且,你杀了他,容王也是不会放过你的!”
“容王的性子不用我说,想必您也清楚明白。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即便你不为了自己考虑,也拜托你想想太子妃,你希望他因此而受到伤害吗?”
魏殊怔然了一瞬,眯起眼睛:“是你留下的印记?”
斐济颔首。
“为何要帮孤?”
“并非帮你,”斐济面带苦笑,把目光转向身后之人,“我只是不想眼看他犯下大错,不管不问。”
说罢,又抬起眼,莞尔:“何况,太子妃生性爽朗,且无心机,眼睁睁看他受害,我办不到。”
魏殊瞥见姜哲那扯开的衣衫,双目一凛:“可他……”
“他并未碰太子妃,只是给他下了药。”斐济打断道。
魏殊一咬牙,收剑在背,摊出手:“解药。”
斐济摇了摇头:“我并不知此为何药,更无从来的解药。可此药再毒也不过是情·药,合欢必能解。只不过太子妃中毒已有五个多时辰,殿下若想为他解毒,还是尽快的好。”
余光瞥见,魏殊左臂上的伤口,那泛出的黑血,斐济凝眉起身:“箭伤?殿下中毒了?”
门口一暗卫插言道:“明知故问!难道不是你们王爷派的人吗?”
“我不知。”斐济又看了一眼伤口,“但我能确认,这并不是我们容王府惯用的药。”
说着他在怀中掏出一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递给魏殊:“此药尚能压制毒性,但若想彻底根除,必须找到毒源,听闻妙善医仙闻谷主之徒,已被太子收作幕僚,此毒他应当能解。”
魏殊从他手心捏过药丸,打量着。
暗卫道:“殿下不可!万一他居心叵测,给你……”
谁知话未说完,魏殊便把药丸吞了下去。
“殿下!”
魏殊摆了摆手:“他不会害孤。谋害太子可是株九族的大罪,若是他害我,就等于送整个容王府陪葬,他不会那么傻。”
说着转过脸来:“是吧?御狐君,斐先生?”
斐济微笑作揖:“殿下高瞻远瞩,先生二字愧不敢当,只愿殿下不要计较王爷此次的愚钝便好。”
“你们王爷有你如此忠心体贴的部下,当真是有福气啊。”
斐济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殿下过誉了。”
魏殊笑:“是斐先生自谦了。今日之事还须多谢你,那便劳烦斐先生,好人做到底,帮我带句话给你们王爷。”
“若是再有一次,孤必要了他的命!”
“是!”
魏殊莞尔,转过身向门外走去,接着一声令下:“收兵!”
“是!”
听见别院外军队撤走的声响,斐济舒出一口气,望着地上还处于昏厥的姜哲,不禁怅然失神。
*
宣城一客栈内,司祺正为沈愿把脉,目光复杂,眉头紧蹙,额角冷汗涔涔。
而沈愿虽在昏迷,可身子还是不安的扭动着,且面泛潮红,身上高热不断,亦并无消下来的趋势。
魏殊正在一旁站定,等待着司祺的诊断结果。
司祺看着沈愿的模样,略有不忍,可也不得不说:“此药名为玉骨欢,是青楼对付小倌常用的媚药,以肉桂、蛇床子、羊淫藿等三十多种药物炼制而成,中了此药,除了……除了合欢别无他法。且此药效果猛烈,怕是要数次,方能解开。”
魏殊拧起了眉:“定要如此吗?”
司祺起身,点了点头:“此药狠毒至极,四个时辰便会让人心痒难耐,失去理智,如今已过了六个时辰,也不知他是如何撑下来的。”
末了,又看了沈愿一眼,补充道:“如今是药效凶猛之时,倘若再不解,怕是就晚了。”
魏殊深吸一口气:“既是如此,那么先生便出去吧。”
司祺眸色一暗,拱起了手:“殿下眼下身上余毒未清,怕是……”
“孤自有数。”魏殊插言道。
“……属下告退。”
看着那被阖上的门,魏殊深吸了口气,脚步向沈愿所在的拨步床迈去。
坐上床榻,忽听到沈愿嘴中好像呢喃着什么,他便俯下耳来倾听。
“魏殊……魏殊……”
听闻此言,魏殊的心头如一汪春水,碧波荡漾。连最后的那丝底线都付诸东流。
为何会如此?
明明他只是想羞辱沈愿。
明明只是想玩弄他,竟没发觉,一不小心把自己玩了进去。
在发现沈愿消失的那一刹那,在知晓沈愿可能要遇险的那一刹那,那种心中强烈的不安感,是骗不了人的。
他是真的动心了。
自重生后,练就出铁石心肠的他,第一次为人担忧,为人心乱如麻,更是有生之年头一次尝到心疼是何滋味。
不知从何开始,沈愿在他心里的地位变了。
变到他可以不顾一切,甚至不顾自己的安危,也要护他周全。
仇恨在脑中慢慢湮灭。
且情感的种子正在心里慢慢萌芽。
他明白一旦这样,若再一次面临背叛,他得到的将会是前世的双倍打击。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