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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厮正在门口等候,深深鞠躬道:“我家主人正在二楼包厢等候。”
承元帝打开纸条:人生若只如初见。
一时间,他的眼中闪过万般思绪。
这一切全然暴露在坐在角落喝茶的几人眼中,方杉读着唇语:燕燕,此生朕必不负你。
李太医是个脸皮薄的人,当场一口茶喷了出来。
方杉抚平衣服上的褶皱:“跟上去。”
魏苏慎沉吟:“说不定真的是段好姻缘。”
那燕燕若是无意,也不必这般吊人心思。
方杉感受风吹来的萧索,在清醒中冷笑:“望乡桥是最近才改的名字,原是叫做思过桥,这位燕燕姑娘目的是想让陛下反省自己。”
魏苏慎看向他:“看来你猜到了对方是谁。”
方杉一言不发,朝着楼上走去。
李太医连忙提着药箱跟上。
承元帝站在包厢外,深吸一口气,认真检查衣服得不得体,这才推门而入。
“快!”方杉偏过头对魏苏慎道。
后者了然,快步走过去,在承元帝向后倒之前把人接住。
承元帝甚至顾不上去看扶住自己的人是谁,瞳仁因为震惊而颤动了一下:“怎么会是你?!”
包厢内陈严平静研究着一张地图,这是他的业余爱好,方杉借住在将军府的时候曾见过陈严连续几个晚上看地图。
“为了给陛下一个警醒,假使和您交谈的是一个刺客,今日陛下恐有性命之忧。”陈严放下地图:“保护陛下,提高陛下的防范意识,这是为人臣子应尽的责任。”
承元帝手指都在颤抖:“朕是匿名笔谈,你……”
话还没问完,陈严已经给出回答:“字迹。”
顿了顿又道:“臣能认出来,就代表其他人也有可能认出,陛下的警惕心太弱。”
承元帝胸口剧烈的起伏,末了两眼一闭,直接昏了过去。太医应对这个场面很有经验,第一时间扑过来掐人中。
承元帝身体一颤,腰板猛得挺直,清醒了过来。
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朦胧的单相思恋情就这么硬生生被掐灭了,也不知道是该怒还是该笑,承元帝最后颇有些无奈道:“陈爱卿,你欠朕一个妹妹。”
曾几何时,陈严也听过类似的话,而那个说出这句话的人,已然以将军妹妹的身份的自居。想到这里,指了指他后面:“臣有妹妹。”
承元帝一回头,就看见咧着嘴对自己笑的方杉,当下再次昏了过去。
这次掐人中也不管用,魏苏慎只得下楼去叫了一辆马车,强行把承元帝传送回宫。
昏迷中,承元帝还不时念叨着‘燕燕’,方杉叹了口气:“将军这次有些过火了。”
陈严的声音依旧是相当从容:“陛下太过率性,现在又是非常时期,有必要纠正一下错误的观念。”
此时恰逢承元帝悠悠转醒,颤着声线道:“朕要治你的罪。”
陈严淡淡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
承元帝第三次晕了过去。在这悲凉的秋天,承元帝是真的病了。连太医都说不出原因,只能归结于心病。魏苏慎来看他的时候,承元帝目中带着一种看透人生的虚妄:“你来了。”
魏苏慎点头。
承元帝自嘲地笑了笑:“朕就是累了,想休息两天。”
魏苏慎:“多休息几天,两个月如何?”
耐心等着儿子安慰自己的承元帝一怔。
魏苏慎重新谈及之前的计划:“父皇现在的状态反而省事。”
承元帝就算是垂死病中也因为这句话回光返照,当晚病就好了,整个人完全能用龙马精神一词形容。
病好后重新恢复成威严帝王的形象,快速处理完积攒的奏折,重复从前的日子。期间他抽空去了一趟东宫,不曾想陈严也在,不愿意再提及悲伤的往事,刻意道:“朕已经反思过,野花再香,还是家里的安全。”
魏苏慎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父皇看上去气色不错。”
承元帝神情和缓不少:“那个芙蓉确实是朵解语花。”
人在经历过一段感情挫伤的时期,最容易接受另外一个人。只要对方给足他关怀和安慰。
经历了‘燕燕’的挫折,承元帝现在的审美观完全变了,就喜欢娇娇柔柔的,最好不要有太多自己的主见。芙蓉几乎是满足了以上所有条件,温柔,善解人意,又有一副完美的容颜。
“芙蓉?”魏苏慎皱着眉:“她只适合远观。”
承元帝自顾自坐下,倒了杯茶:“朕不喜欢一再被人泼冷水。”
魏苏慎:“芙蓉是个药人。”
承元帝动作一僵:“什么是药人?”
魏苏慎淡定道:“据张太医说,凡是和药人交合的人,都会吸收对方体内的毒素,相当于慢性自杀。”
刚刚迎来人生第二春的承元帝:“……”
闻言就连陈严都朝承元帝投去异样的目光,很难想象一个人会在短时间之内在坑里栽倒两次。
整个东宫唯一有点人情味的就是太监总管,他搀扶着承元帝坐稳:“只是个宫女罢了,陛下天纵英才,哪里会因为这点小事被打击到。”
承元帝怒极反笑:“这叫小事?”
太监总管认真点点头:“奴才伺候了陛下几十年,一朝就被忘得渣都不剩,照样挺过来了。”
“……”
魏苏慎给足了缓冲时间,在对方的腰板重新挺直后,才缓缓开口:“父皇不妨再考虑一下儿臣的建议。”
方杉配合着道:“只有早日铲除安王和越秀国,您才可以高枕无忧。”
承元帝嘴唇动了几下,看向自始至终不动如山的陈严:“你还有什么意见,一并说了。”
“臣附议。”
承元帝有一种自己在被逼良为娼的错觉,幽幽叹了口气,终是向恶势力低头:“想让朕如何配合?”
魏苏慎:“父皇既然已经对芙蓉表露喜爱之情,那便容易很多。”
说白了不外乎将计就计。
承元帝:“宠幸一个药人,实在是令人恶心。”
“这点您大可放心,”魏苏慎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只虫子。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闪闪被养的又肥又嫩。
“这是蛊王,父王只要事前吞服,行房时也不会受到药人影响。”
陈严对所谓的蛊王很感兴趣:“它能寄居在人体内?”
魏苏慎颔首:“事后只要在手上割了一个小伤口,用药物把它引出来即可。”
承元帝胃里一阵翻涌……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
忍住反胃的冲动:“这只蛊王是哪里来的?”
魏苏慎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词:“张太医研究的。上次宫宴他便是凭借蛊虫赢下一局。”
承元帝神情复杂:“张太医还真是一个能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张太医似乎只存在于别人的口头描述中,至少自打宫宴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此人。
魏苏慎端起茶,摊开掌心:“来,张嘴。”
承元帝忍住反手给他一巴掌的冲动,咬着牙:“朕、不、吃。”
魏苏慎没有强求,把闪闪收了回去,搬出第二套方案:“那便只能用麻烦一点的法子。”
承元帝神色冰冷:“朕不怕麻烦。”
魏苏慎看了他一眼,不去猜测这句话中有几分真假:“控制住药人,让她配合我们的行动。”
这个法子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安王在宫中有不少眼线,想要做到万无一失,并不容易。
承元帝敲了敲石桌,福海立马报出一串可疑的名字,旁观的方杉不由对太监总管高看一眼。
太监总管配的上他的称赞,很快掏出一本小册子,承元帝条件反射别过头,如今看到任何册子他的心中都会一个激灵。
太监总管没注意到主子的异常,随便翻开几页,上面甚至清楚记录了夜间宫人们如厕的次数,有好几人被用红笔圈了起来。
“这都是行为可疑或是私下和别的宫里人频繁接触过的。”
承元帝适时给魏苏慎上了一堂课:“灭不如养,很多时候野草是除不尽的。”
魏苏慎若有所思。
承元帝:“朕会尽快把芙蓉控制住。”
计划得逞,魏苏慎无意留人,开口道:“天色已晚,父皇是不是该回寝宫休息?”
承元帝摇头,面无表情望着他。
作为被爱情骗子欺骗过两回的帝王,莫名觉得只要自己一转身离开,这几人就会聚在一起嘲笑他的漫漫情路。
魏苏慎自然不可能主动开口赶人离开,不露痕迹地瞥了陈严一眼,后者一脸平静地开口:“臣突然记起,陛下说臣欠你一个妹妹。”
话音刚落,承元帝面色一变,毫无风度地负手离去。
身后,太监总管站在风吹来的方向,一张脸沧桑了不少:“陛下,您又把奴才落下了。”
可惜前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徒留地上的落叶随着风打转。
承元帝走了,方杉保持缄默的情况下,四周安静的连风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出乎意料,最先主动开口的是魏苏慎,他看了一眼陈严:“燕燕是谁?”
陈严挑了挑眉,稍顷勾了勾嘴角:“是一个团伙。”
知道承元帝沉迷这种虚拟的恋爱,他便在暗处注意保护对方的安危,见面的当日陈严提早来了,看到在约定地点等候着的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不远处还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瞬间猜到可能是想玩仙人跳。
未免承元帝打击过大,他才把人弄晕了冒名顶替。
“难怪,”魏苏慎摇了摇头,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陈严都不像是能取出燕燕这样匿名的人。
“妙啊!”才保持安静不久的方杉击掌赞叹:“将军可真会心疼人。”
前因后果一串联,承元帝反而该感谢他。
陈严喝了口茶:“其实一开始我是想和他们合作。”
好给人到中年想要放飞自我的皇帝上一堂深刻的人生哲理课。
方杉试探问道:“后来呢?”
陈严放下杯子:“价格没谈妥。”
后半句没可信度,只能归结于良心未泯。
三人同时弯了弯嘴角,没有一个笑意到达眼底。一杯茶见底,陈严撩了下衣袍,起身准备离去,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方杉的肚子,碍于太监总管也在,要说的话硬是咽了回去。
十月怀胎,如今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他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张太医真的准备‘瓜熟蒂落’。
陈严想不通太子为何要纵容这种作死的行为,然而当他看过去时,魏苏慎侧过脸,拒绝与之对视。
“天凉了。”魏苏慎扶着方杉进殿,一副好丈夫的人设。
陈严眯了眯眼……他就静静看着这对假夫妇作死。
一直到进殿前,方杉都是柔弱地靠在魏苏慎肩头,一步迈入,立马变了一张脸,用看好戏的语气道:“药人从小接受的就是洗脑培训,想要完全控制住可不容易。”
“会办妥的。”
言语间似乎充满了信心。
方杉笑道:“宿主就这么看好他?”
魏苏慎点了点头。在一条失败了就有可能要吞虫子临幸药人为后路的前提下,承元帝绝对不会轻易将此事搞砸。
方杉盯着花瓶中今天新插入的花枝,目光悠然而专注:“那就看看吧。”
承元帝被一个宫女迷得神魂颠倒的消息很快就在宫中散开,又过不久,承元帝因为风寒缺席了一次早朝。方杉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真能让药人配合着。
大概是需要有人帮